《风起》唐沐酒

35、换公司。

　　大约三天后，洛烨在填词的时候收到了赵哥的短信。上面写着最终决定，大家都选择了同意。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洛烨觉得有点想笑，他们甚至都不去问一下这个新公司是什么样的就选择了信任自己。

　　关艮亦是如此。在洛烨填词的这几天，他全程担当照顾祖宗的管家一职，负责将洛烨从头到脚打理仔细。

　　解约的速度很快，MISS原公司那边本就巴不得让这个乐队快点离开，当天下午就走完了流程。很快，原公司那边也在微博发了与MISS解约的消息。

　　MISS超话在经历了陆景事件之后，再次掀起轩然大波。评论区彻底乱了套。

　　【谁？？？怎么了？？？MISS和公司解约了？！！】

　　【他妈的，陆景这下满意了吧，真是王八蛋，拉着所有人和他陪葬了！】

　　【呜呜呜我真的舍不得，求求公司别和MISS解约啊，他们也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啊……】

　　【陆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大家都在骂陆景，那我骂一句公司没问题吧？公司纯属傻逼，高层都是智力没发育完全的远古人，MISS被泼脏水的时候你公司不管不问，解释结束之后你反而要和MISS解约，公司纯纯有病。】

　　【见到有人骂公司我就放心了，我早就想骂一下这个公司了。早期的时候MISS和他们签约，也没捞到什么好，提成听说是七三分，是的兄弟们，MISS三，公司七的那种。】

　　【不是说这公司最近签了新的乐队吗，新乐队也真是有够可怜的呢。公司越想让MISS快点离开捧新人，越能看出这公司的恶心之处，我看愿意买账的粉丝们不多呢~】

　　【谁玩脱了，我不说。】

　　公司高层那边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对他们而言和MISS解约不过就是觉得MISS没有用处了该舍弃了，却没想到竟然能适得其反，招来了更多骂名。公司在不断公关，不过粉丝们根本不买账了。

　　就在粉丝们都觉得公司可恨的时候，有一部分粉丝发出了疑惑：

　　【好怪，怎么MISS这几位解约之后完全没有发微博告知大家？】

　　【因为公司已经发了所以他们就不单独发了……？】

　　【感觉……怪怪的……】

　　“准备好了吧？”洛烨偏头看向关艮，对方刚把外套穿好，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关艮身上穿了一件灰色带花纹的薄毛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棒球夹克，整个人显得更加高大。洛烨靠在门边欣赏关艮的脸蛋，盯着对方看了好久才收回视线。

　　“嗯，走吧。地方已经订好了吗……？”关艮看着洛烨道。

　　“嗯，选了一家餐厅，过去不用太紧张。赵哥他们应该差不多也到了。”洛烨打开房门，同关艮一起走了出去。

　　到达地方的时候，赵哥他们也已经到了。打过招呼之后，洛烨便带着他们往里走。却没想到刚好碰见了吴川。

　　吴川身旁站着一个男人，对方面上带着一副银边眼镜，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

　　察觉到洛烨的视线之后，吴川侧首看了过来，刚巧跟洛烨揶揄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满怀。

　　洛烨面上带着温和笑意，三两步走过去，对着吴川身侧的男人伸出手道：“小陆总，好久不见。”

　　被称为‘陆总’的男人也回看过来，和洛烨握了一下手。

　　关艮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我去，那是river吗？是吗、是吗？肯定是的吧？不行，我得去要个签名……我妹可喜欢river了……”付栀压低了嗓音，但奈何他碎碎念的次数太多，吴川还是看了过来对着付栀礼貌一笑。

　　付栀有些紧张，便走过去开口道：“那个、那个，river，我可以要一下你的签名吗？”

　　吴川脸上立刻挂起营业微笑，道：“当然当然，我给你写。”

　　赵哥刚准备上前和陆总还有river打招呼，就隐约察觉到关艮和原烈似乎身上有股奇怪的氛围。他心下有点疑惑，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洛烨同小陆总一边谈话一边向前走，付栀则是和river讲对方写的歌曲，赵哥连忙跟了上去。队伍的最后方扔着两个大活人。

　　见着快要把洛烨的后背盯出花来的关艮，原烈走到关艮跟前，胳膊搭上了关艮的肩，话语中带着幸灾乐祸开口道：“酸了？”

　　关艮瞥了眼原烈，随后视线转移落在了付栀身上，对着自己的好友礼尚往来道：“酸了？”

　　原烈：……

　　原烈：你彳亍。

　　在同小陆总说话的期间，洛烨发现对方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移到吴川身上，他坏心一起，便压低声音道：“小陆总，酸了？”

　　小陆总：……。保持微笑。

　　赵哥：？

　　等大家都到了包厢里，才开始谈论正事。先是小陆总说明了公司的情况，云树藤曼公司并不是老牌公司，可以说是最近才新成立的公司，因此内部的工作人员并不算多。正常运营是没有问题的，但除此之外的其他部分，可能不如原公司完美。

　　赵哥连忙点头听着，他沉默片刻后道：“那我们与公司的收入分成是？”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八二分，你们八，公司二。”小陆总垂眸继续道。

　　赵哥着实是满意，像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连忙点头。

　　洛烨全程没有参与那边的对话，只是坐在关艮身边接受对方的投喂。他侧目看关艮的时候，对方乖乖给他夹菜。他心下觉得有趣，右手拿着筷子挑菜，左手向下轻轻掐了一下关艮的腰。

　　对方果然身子紧绷一瞬，而后低着头俯身凑过来和他咬耳朵：“不许乱动。”

　　洛烨眉眼弯弯，面上带笑：“我哪有？”

　　一顿饭的时间并不算长，等合同签完之后大家便准备离开。

　　离开的时候，洛烨和吴川各种餐桌对视了一眼，随后才转身跟着关艮一起离开。

　　回家路上洛烨玩心一起，他跟在关艮伸手，透过街边的晚间路灯去踩关艮的影子。踩到了就继续向前，没踩到就停在原地等着关艮走回来，让影子落在他的脚底。

　　“多大了，还玩这个呢？”关艮话中带上几分宠溺。

　　洛烨听得耳根有些发软，但尽量稳住身形，乐道：“二十六了。”

　　关艮拉过洛烨的手往自己身边拽，他双手把洛烨的手掌合拢握住，垂首盯着洛烨的手看了几秒钟后，他开始在掌心里小幅度地搓了搓。

　　洛烨疑惑道：“在做什么？”

　　关艮闷着声不说话，着实像个闷葫芦。过了片刻，才开口道：“给你洗干净。”

　　这话说的着实是无厘头，洛烨左思右想也没能明白过来。他心底有些纳闷，但看着关艮的神情，发觉对方说的好像是认真的。

　　不过还没等洛烨问出口，关艮反而先开口道：“你这些年没和我联系，倒是一直都有和吴川联系啊。”

　　关艮的嗓音尽量放的平稳些，但却依旧像是秋风吹落叶般，在空气中带着一丝细微的波动。随着气流轻轻一舞，秋金枝叶便在空中换了方向，随着‘簌簌’声的出现，又轻又缓地落在了洛烨的心上。

　　洛烨站在路灯之下，灯光像是给他披了一层纱。他银白色的发丝被打的些许反光，站在那处一动不动，浅色眼眸温柔似水，内里哪怕包含着些许俏皮坏心，也让关艮的心脏漏了一拍。

　　“阿艮。”洛烨的嗓音柔和，关艮却知道他没安好心。果然，下一秒洛烨便继续开口道：“你吃醋了。”

　　关艮本能地否定了一下，他别过脸去，开口道：“我没有……”

　　洛烨却依旧眯着眼笑：“胡说，空气里一股酸味。”

　　关艮被他逗得羞恼，便闷着声沉默起来，大有再不和对方说话的气势。

　　洛烨忍俊不禁，便也没瞒着关艮，开口道：“说到吴川，他比较好玩。我和他其实也不是这么多年都有联系。自那次事情过后，我换了所有联系方式，你也是知道的……只是最近两年的事情。我之前在C城暂时定居，早期入圈子也是作为填词人，很少抛头露面。”

　　关艮听到‘C城’的时候，神情恍惚了一瞬。因为他知道‘C城’距离当年的故乡并不算太远。没想到洛烨就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城市里定居。

　　“我有一次要和一家公司合作，那家公司投资了某个选秀节目，公司旗下有个艺人要去当导师，所以需要创出几首新曲放在节目上用。当时那家公司旗下的艺人就是吴川，river。不过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去节目上当导师。后来我才知道，当年是我小瞧他了。”

　　关艮看洛烨面上似乎带了些愤愤的神情，盯着看了半秒后觉得对方还挺可爱，神情放松不少。他搂着洛烨的背，笑道：“怎么了，你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生气倒是不至于，不过确实有点意外。”洛烨亮亮的眼睛对上了关艮的，他心下有些发紧，又移开视线继续道：“以前和吴川一个学校，还以为大家的家庭环境都差不多，都是小家小户的。谁能想到他其实是个小少爷？当初闲着没事儿被家里人送到小城市里去历练……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所以他后来资源比较多，很快就和圈里人混熟了。不过在圈内和他碰面之后，我也要多谢他。多亏了他，我的工作也一直都很顺利。”

　　关艮唇角微微抿起，神情似乎依旧有些不悦，但内心却很是自责。他自责没有在过去帮洛烨分担任何工作，也自责自己没有找到洛烨。

　　洛烨并非不知道关艮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却没戳破，只是眼看快走到家门口了，便失笑道：“你什么表情啊？搞得好像我和吴川有一腿似的。”

　　谁知道这一句话几乎立刻把关艮点着了，他的毛似乎都竖了起来。他道：“……他不喜欢你？”

　　洛烨：？

　　洛烨纳闷道：“哥眼光看起来有那么差劲？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关艮墨迹半天，才把当年的事情给洛烨说了。果然，在刚说完的第一秒，身旁人就发出了难以隐忍的笑声。

　　关艮面红耳赤道：“你别笑了……”

　　“哎呀，我说是因为什么呢，我们阿艮宝宝是因为这件事情呀？”洛烨故意把‘宝宝’两字放了重音，惹得关艮更加羞愧起来。

　　“好了、好了，哥不笑你了。真是……可爱死了。今天见面的时候看见那个小陆总了吗？人家才和吴川是一对的，他跟我清清白白的，阿艮可别乱说了。”洛烨笑出了眼泪，又被他自己擦掉。

　　进了房门后关艮才反应过来，他看上去呆滞几秒，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便回了句：“…哦。”

　　洛烨回卧室换了睡衣，用拇指捏着腰侧的衣服布料收紧了些，而后对着关艮抛了个媚眼，开口道：“阿艮，你看哥的腰，看上去是不是很好捏？”

　　关艮哪里能不知道洛烨的想法，对面那人心下坏水多的要命，因为知道自己曾经误会吴川，故意逗弄自己。关艮压下心中情绪，面红耳赤地走了过去，随后便把掌心轻轻掐上洛烨的腰，同他唇上落了个吻。

　　在MISS原公司宣布解约的第二天，MISS全员转发了一个微博号的内容。微博号的名称是云树藤曼有限公司。这个公司号发布了一条签约消息，上面赫然就是MISS乐队。

　　评论区这次却没有立刻炸开，反倒是罕见的集体沉默了几秒，而后才开始有粉丝冒头评论：

　　【@甜橙橙：支持MISS换公司，好耶！新公司！】

　　【@草莓酱紫：你们几个太吓人了，我们都以为你们要吃不上饭了！！没想到过了一天丢出来个炸弹！】

　　【@乌龙茶的天空：这个娱乐公司没听说过欸，新公司？官方微博认证好像也是才加上的。不管怎么说，希望MISS一切都好，祝贺。】

　　【@铜目：哎哟不愧是MISS，找下家这么快，和当时抛弃陆景的时候一个样子呢~】

　　【@云朵会变变：楼上陆景粉滚蛋。】

　　换了新的公司，进入了新的工作室。一切生活再度步入正轨。唯一让大家开始发愁的问题是，贝斯手。

　　赵哥依旧在联系不同的自由音乐人，就连吴川也说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他可以帮忙去问问。但关艮心中却早就有了人选。

　　“我问了几个，到时候你们可以看看……没准能合得来，过两天和他们见一面。”赵哥道。

　　“好——”付栀看上去比前一阵子有活力一些了，至少不再是刚开始的死气沉沉，这也让队内的氛围活跃不少。

　　洛烨已经帮MISS写过了歌词，也帮忙让MISS签约了新的公司。便不打算再多留。这一阵子他都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准备回C城。

　　关艮察觉到了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在赵哥选贝斯手的时候，当着乐队成员们的面开口道：“我有一个贝斯手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我们乐队，给我点时间我去问问。”

　　现在MISS的贝斯手简直就是稀缺人物，如果有认识的人愿意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关艮心中对自己的判断有数，但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到底愿不愿意再跨出当年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