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因博弈》wroses

17、第十七章

　　朝天和黄健一前一后端着盘子，在食堂寻觅着秦岘的身影。
　　终于先是眼尖的黄健看见了在角落一个人吃饭的秦岘，然后拉着朝天就往那边走。
　　朝天在秦岘的对面坐下，秦岘只是看了一眼，又平淡的埋头扒饭像是无事发生过。朝天也没有什么适合的话题说起，再加上黄健在身边也不好提起医院的事情。
　　于是，他也安静的低头吃饭。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什么原因，朝天的眼神一直在往秦岘那头瞟。
　　好像，他今天没有打糖醋里脊。
　　然后，秦岘就发现有个勺子盛着糖醋里脊伸到了自己的菜盘子里。
　　“？”秦岘抬头疑惑的看着正在给自己夹菜的朝天，头稍稍往边上歪了一下。
　　朝天一个眼神也没给秦岘，盛完菜之后就埋头吃饭。
　　秦岘用筷子扒拉了一下朝天盛的糖醋里脊，也什么话没说，但是倒是把朝天盛来的糖醋里脊给吃掉了。
　　只是一边的黄健看见这一幕有点开屏暴击的感觉，然后也没敢看下去，埋头干的比谁都猛。
　　一顿晚饭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吃完后黄健自告奋勇的说要去黄舒侃办公室帮忙，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见黄健走远后，秦岘开始开口了：“找我是医院的调查有进展了吗？”
　　“？”朝天再次感叹，秦岘这“读心术”般的直觉。
　　“是，”朝天点头，但随即认真的看着秦岘，“但是我不管是给你夹菜还是给你卖煎饼果子，又或是请客吃饭，并不是出于想让你帮我做事的目的。”
　　“？”秦岘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对方。
　　见秦岘没有理解的样子，朝天有些蹩脚的再次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算是朋友，这些都是朋友间正常的行为，不需要刻意回报什么的.....”
　　玛德，朝天越说越咬着舌头，越想把词语组成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越感觉自己越描越黑。
　　“朋....友？”秦岘一直都没反应过来，原来朝天是把他当朋友。现在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是窘迫。
　　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秦岘，朝天也着急了，“你没交过朋友吗，还是你感觉不出来吗，得亏我俩还天天组团当饭搭子来着。”
　　他从来不主动去结交无意义的社交，跟别人一起吃饭的次数都只手可数。不过好像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和朝天一起吃饭的，自己也有些习惯的下意识等他。
　　可即便如此，在黄健说他和朝天有事，让他自己先去吃饭的时候他也没有诧异，如果仅仅是普通同事，这样在秦岘的世界里很正常。
　　可是，秦岘的字典里有老师、同学、上司、同事、亲戚等等词语的释义，就是没有亲人、朋友、恋人这些词语，他以为这些这辈子也不会和他有太大的联系。
　　完成复仇，然后再像最初调到宏碁市网侦办公室那样没有存在感的生活下去直到死亡，这是他以前的想法。
　　“所以，我们是朋友？”秦岘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是深邃的眼眸里面难得出现了木讷的样子。
　　“玛德，相处这么久你就把我当工具人是不是？？”朝天在内心很生气的咆哮着，但外表并没有狰狞起来，只是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没有。”秦岘的面上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仍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朝天无语的看着这小子，说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俩今天估计就得在这儿掐一架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还是选择告诉秦岘案子的事情，不再纠结了。
　　“那我们今晚就去一趟黑市把，白天去太引人注意了。”秦岘说道，光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行。”朝天也恢复了工作状态，对刚才的事情缄口不言。
　　二人约定好下班的时候在警局南侧碰头，然后开始了今天的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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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医生。”迎面而来的李主任打着招呼。
　　“嗯，李主任好。”明生抬手示意。
　　“下班这么早啊。”李霞寒暄了下。
　　“是，家里最近养了猫要喂。”明生笑笑，客气的与李霞擦肩而过，走进了医院的电梯里。
　　电梯门合上的一刻，明生和气的笑容立马就收了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戾的气息。
　　幸亏电梯里面没有第二个人存在，不然那个人看到明生翻书似的变脸，估计都得吓一跳。
　　不过，也不会有那第二个人。
　　他对别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春风和煦，除了.....
　　一进家门，明生就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又找了一个没用过的注射器，不疾不徐的走向了客厅的大浴室。
　　两个小时以后，只能听见浴室里传来微弱的呼吸声。
　　明生躺在沙发上，用一只手臂掩着头，他只感到麻木不仁和一种空虚和钝痛的感觉。
　　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尸之后，强撑着困倦感去了房间的小浴室洗了澡。
　　这个澡洗的漫长而冗杂，他已经是第三次用沐浴露清洗身体了，手指上的皮肤已经变得泛白且皱巴巴得了。
　　等他再次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困意，只空有一身疲惫感。
　　他倍感无聊的打开电视机，播放实时新闻，然后在沙发上窝着也不开灯。整个房间只闪烁着电视机的屏幕光，以及被明生挡住的长长的影子。
　　“生命还真是很顽强啊....”他小声的自语到，又沉静在着寂寞无声的夜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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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感觉黑夜漫长的二人，此时此刻正蹲守在黑诊所的门口。
　　“这个方法真的可行么。”秦岘感觉到腿已经微微发麻，他保持着这个蹲守的姿势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
　　朝天打算霸王硬上弓，等那个黑医生下班，直接给他绑架了，再装作□□问出吗啡的下落。
　　“肯定可以的。”朝天拍拍胸脯然后朝秦岘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土匪般的方法要是被传出去，两人当警察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这都是已经在违反规章制度办事了喂！
　　又看秦岘怀疑的表情，朝天开始忽悠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谁知道？”
　　“别人是被绑架，不是没脑子。”秦岘一脸无语。
　　“只要不让他看到你我英俊的面庞不就完事了？”说罢，还从兜里面掏出了一个纯黑色的塑料袋。
　　这他妈不是垃圾袋吗？秦岘想着，脸上高冷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第一次想对别人做翻白眼这个表情。
　　看着朝天自信的眼神，秦岘也老老实实闭嘴不说话了。
　　终于，在黑诊所看到了线人提交的照片上的人影。
　　“要动手了。”朝天绷紧后腿的肌肉，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姿态。
　　秦岘这时也严肃了起来。
　　人影走到医院门口，还没被反应过来，就被这俩身形矫健的人给蒙头卷上车了。
　　“卧槽！！！！”里面的人反应过来马上慌张的大叫。
　　秦岘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直接瞄准脖子劈了一下，干净利落的让人说不了话了。
　　“卧槽，小秦弟弟，你这业务娴熟啊。以前没干过违法的事情吧。”朝天惊叹一声，眼前的人不仅会搞IT，身手也了得啊。
　　“...没。”秦岘不太能接受这样另类的赞赏词。
　　眼看人也到手了，接下来该去哪里审问呢？
　　朝天手一拍，“就去哪里吧，反正也没用，不用白不用。”，随即一脚油门，低调的小黑车犹如黑夜的猎豹向目的地进发。
　　朝天口中的地方，是一个郊区的小宅子。离市中心有点距离，所以中途那个人短暂醒来过一次，然后又挨了秦师傅的一掌昏睡去过。
　　等到下车，秦岘才发现这个宅子不仅装修的很完善，并且看起来也像价值不菲的样子。
　　见秦岘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朝天这才开口解释到：“家里老头是做生意的，有点小钱，他怕我在宏碁干警察没钱买房子住，于是在这里给我买了一个。”
　　秦岘不知道朝天的有点小钱是什么概念，但眼前的房子虽然没有房勇的那么夸张，可按照宏碁的房价这看起来也得要个一百万吧，还是单门独院的。
　　“进去吧。”朝天用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门檐上的灰尘纷纷下落，看得出来很长时间没有住人。
　　吸入灰尘的秦岘不舒服的揉了揉鼻子，然后观察起眼前的宅院。
　　是典型的苏式装修，院内大气简洁，绿植也都是些易存活不用人打理的。
　　虽然房屋面积才一百多平方米，但是并没有人居住显得屋子很空荡。每走一步，都能踩到飘落的枯叶扬起地上的灰尘。
　　跟朝天之前调查秦岘一样，秦岘也用了些手法调查朝天。
　　朝天的母亲是个服装设计师，父亲在首都经商家里很有些积蓄，也有些人脉。朝天典型的三好学生，从小学到工作，一直都是成绩优异。怎么看，都是那种别人口中的父母和孩子。
　　“为什么不住在这里？”秦岘不禁问道。
　　“家里不是很同意我干警察，这个房子原本是为了为难我上下班，想让我放弃警察的工作买的，”朝天短暂回忆了一下往事，“但是，我没有选择住这个房子，我在警局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房子，硬是用当时那两千五的实习工资，足足租房生活了两个月。后来转正了，他们也就妥协了，没有干涉我了，然后又给了一笔钱帮我买下了租房。”
　　想到这里，朝天又狭促的笑了一下，“不过他们买了租房，没给我，而是让我给他们定时交房租。是不是有点好笑。”朝天看了一眼身侧的秦岘，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中好像夹杂着些许叫羡慕的感情。
　　朝天立马停住了嘴，他记得秦岘的档案上写的是父母双亡。突然又有一股密密麻麻的愧疚感包裹着朝天，让他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
　　“挺好的，”秦岘语气平淡的说道，到了屋内就把人放下，“等他醒了就询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