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遥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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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这天是请了假的，所以并不存在飞课的情况。接下来的几天祁让自然回了学校，学校里对于祁让再次碾压打脸韩坤一队产生了爆炸式讨论，韩坤则是顶着脑门上的纱布请了好几天的假。
原以为韩坤最后向其他人不断重复的那句话会掀起巨大的波澜，但没想到，无处不在的竟然是“祁让帅炸”“祁让暴力美学”“祁让一砖出圈”等话题，就算有人提起祁让的母亲最后也会被引导到祁让武力值男友力上。
祁让额头流血指腹抹着嘴角的图片在论坛里挂了一周，网上拜师学艺的兄弟们排着队，夹在书页里的情书也越来越多，这个年纪正是对这样新奇的事情充满兴奋好奇的时候，很容易就产生无意义地追捧和崇拜，幻想是青春的主打色。
祁让百无聊赖地在课桌底下划着手机，他是自恋，但是也没有消耗大家精力的兴趣，最后他看得心烦，花了30块钱叫人把照片从网上撤了。
他拿着一小叠粉嫩嫩的情书发愁，对待这种东西收下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最要命的是这些情书都是匿名，想还回去都没门，所以在他看来有点不清不楚，他不是一个老好人，办事直接往绝了做。
所以只能塞袋子里扔了，但是要扔只能等放学，扔学校里要被看到了总归会打击人，最关键的是，这一堆粉粉的东西就像一枚不定时炸弹一样呆在他桌里，万一被哪个老师发现了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意抽了一张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小小的方形信纸轻飘飘地落在了桌面上，祁让动作一顿，身体坐了起来，目光久久停在信封上面的一行小字上。
“——给江易同学”
呦呵，祁让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他抬头看了看前面对这封信件一无所知的江易，眯起了眼睛，低头又翻了翻，果然还有几封是给江易的。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想送了，但因为江易在学校的处境没有送出手，只好趁着这次把情书混了进来。
祁让把刚刚择出来的几封信又混了进去，刚才那点绅士思想完全消失不见，颇为不耐地往抽屉里一塞，一叠纸片被用力拍出了清晰的响声，引得其他人往这边看过来。
“祁让……你可以给我讲讲这题吗？我刚才……没听懂……”女生声音娇柔，脸上泛着红，低垂着眼睛站在祁让桌旁。
祁让看了眼快被讲烂了的题型，在心底叹了口气，最后露出一个很有距离感的微笑，“不好意思啊，我也不太会。”
“啊……”女生遗憾地叹息，脸上红意更盛，抿了抿嘴，再次道：“你再多看会儿，等你会了再教我可以吗？”
“对不……”祁让正准备拒绝，就听到前排靠过来压着烦闷的声音。
“你们说话能不能小点声？”江易一脸阴翳地转过来，眼睛直瞪着祁让，“我、在、睡、觉。”
祁让看见他这骇人的气势完全不像在睡觉的人啊，江易这几天脾气很大，一点就着。
女生看了一眼祁让转而又更娇弱的声音对江易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会注意的，不会打扰到你了……”
这句话直接拉了江易炸弹的引线了，他拼命克制自己，沉声对祁让道：“那么就请，你们，滚出去讲。”
他刻意在“你们”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女生皱起眉头，“江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啊？都是同学，我问一下题目也对你没什么影响吧？”
江易冷笑一声，心里像被刀了一把。是啊，没什么影响，但是就是不痛快，这几天都不痛快，他看见祁让收了好多情书……他也知道不该这样，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把祁让当作依靠了。
“我说了，我不会，数学题找周博文吧，他讲的更仔细。”祁让把练习题递给了女生，没再多说，也没看她。
女生一噎，“好吧……谢谢。”
江易已经重新伏在桌上了，书本盖着脑袋，看起来像一只缩回树洞的小熊。
祁让用脚踢他椅子脚，带着笑叫他，“诶。干什么呢？”
江易没动静。
“睡着了？”祁让又问，勾着唇凑上去，“这么快就睡着了啊？”
江易不理他。
祁让继续戳他背，“易哥易哥易哥易哥……”
江易终于被他烦得不行，猛地坐起身子,“有病啊你？”
祁让呲嘴笑着，“我就知道你没睡着。”趁江易不注意，祁让在他微红的脸上捏了一把，江易没躲开就要抬手打他，他迅速缩回了手。
“为什么生气？嗯？”
江易的耳朵开始偷偷发烫。
这怎么说？说他吃醋了？他也不想的啊，可以就是很烦，一边觉得祁让就应该这样接受来自其他人的亲近，但他也有私心，他只想自己一个人靠近祁让。
“我……我起床气不行啊？”江易有一种心事被偷窥的感觉，马上就想转移话题，“她怎么非要问你题目啊？”
操……怎么问出口的会是这种问题。
“可能是想学散打吧。”祁让笑中带了点邪气，慢悠悠地说：“怎么?你这是……”
“不是!”江易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不是吃醋!
祁让一下笑出了声，“不是什么啊不是?我都还没说完呢，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江易顶着尴尬，生生憋回了气，“谁紧张了?我刚刷完题要睡觉了!你不许说话!”他觉得自己现在耳朵很烫，太他妈丢脸了。
祁让看着他转回身的一点都不协调的姿势偷在心里乐，他当然知道江易说的是什么。
他盯着江易毛茸茸的发顶，手指摩挲着抽屉里那封不属于自己的情书，这么可爱的哥哥怎么能让人有可乘之机呢？
祁让拿着几张情书碰了碰江易的肩，“抬头。”
“我都说了不许说话……”江易看见那一堆粉红像是洪水拉开了闸，这几天心里的难受和似乎就要被抛弃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拿走!”
祁让挑眉，“拿哪里去？拿回家吗？”
江易：“丢掉!你是傻逼吗？不好好学习还真他妈以为这些是真爱了?”他指着其中一封情书，怒冲冲道，“你他妈的才多大啊？有我大了再说吧！”
祁让心中像是被挠了似的，江易吃醋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想欺负了，看得他心痒，于是他明知故问道：“可是丢掉会不会不太好啊？”
“闭嘴傻逼!”江易眼神好像是要把人吃了，祁让被他骂的一愣，江易继续说：“不喜欢就直接拒绝，有什么不太好啊？你自己找个地偷偷扔了这违法吗？跟老子把心思放正听见没有!”
周围一瞬间变得非常安静，江易好像能听见自己过速的心跳声。
眼见着祁让眼里的笑意愈满，江易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我……我有起床气。随便说的……”说到最后声音都小了下来。
江易见祁让看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赤裸地暧昧，他移开了目光。
“嗯。听见了。”低沉的音色传过来，轻掐住了江易的心尖，又缓缓抚慰，莫名地让人心安，再抬头，正撞进祁让墨黑色的眸子，日光尽数倒映其中。
“哦。”江易装作不在乎地应了声，却好像得到了一份承诺一样，几天来的忐忑不安和患得患失都不复存在，可明明两人什么也没说，但一句回应和一个眼神就越过了一切。
祁让本来就是打算把情书扔了的，他刚刚拿的是给江易的情书，身体里的恶劣因子使他故意这样做。
最后祁让在论坛上开了个号发布了回应：在此统一致歉，本人不想交女朋友，大家的好意我明白，但是信件我一封也不会收，不管是已经送过来的或是准备送过来的，抱歉了。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此事，好好学习，备战高考。
事情慢慢平息下来，江易的心情不自觉地明朗了许多，他已经好久没打瞌睡了，因为担心在他打瞌睡开小差的时候有人又暗戳戳地给祁让塞纸条，不过事实证明祁让那条帖子效果很好，已经看不到情书的存在了。
放下心来的江易总算在下午的一节英语课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下课了，他还奇怪为什么今天祁让没在背后戳他，向后一望才发现，这家伙也睡着了……
他之前无意间看到祁让刷完的一本冲刺题，再加上祁让刚来时他隐约听到的那句“班级前十”，纵然颠覆了曾经对祁让“学渣”的印象，但心里还是高兴的，他希望祁让好，希望他永远在人前熠熠生辉。心里这么想着，就突然多了某些动力，刷着早就丢在一边的题，学习是持续且尖锐痛苦的过程，尤其对于江易来说，有了从前的对比，现在的每一分投入的认真都需要勇气。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想要追上这个人，想要尽可能地靠近，想要未来某一天，没什么负担地对他说出心事。
有时候我明明知道你很遥远，但还是不死心。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遥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