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还有吗？》富水

25、今天祁让又打架啦

　　薛秀一整夜都没回来，江易白担心了，不过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中，江易这两天梦做的少了些，昨晚也做了些零碎的，梦里没有任何让人心惊的哭喊声，他先是淹没在同样的湖水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窒息感，眼前模糊一片，而后又将场景换到了学校，他坐在原来的位置，有老师在前面上课，他只低头睡觉，脸颊突然被人捏住，“听讲。”祁让说。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江易起床时头还有些晕乎乎的，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天气虽然晴朗，但是气温下降，冷水扑打在脸上带来强烈的刺激。
　　他今天没有赖床很久，但也超过了到校时间，加之这段时间溜课次数的骤减颇有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势头。不过每次迟到都会被祁让唠几句“懒虫”“为什么易哥比我这个弟弟都懒”“迟到战神”“再迟到举报你”
　　江易笑了笑，叹了口气。
　　江易今天没有翻墙，从正门进记了名字。他只要确保每个月迟到被记名次数在规定之内就没事。
　　他甩了书包进教室的时候，正好看到祁让低着头在抽屉里捣鼓着什么，从后门的角度看不到他手上的东西。
　　“干嘛呢？”江易走进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祁让很惊讶地抬头，“靠，你怎么来这么早?”他一抬头就露出了手上的熟鸡蛋。
　　鸡蛋已经被剥了一半了，蛋壳被很细心地装进了腿上搁着的塑料袋，蛋壳大大小小，残破而无个完整的形状，还有的带了有些牵连下来的蛋白。至于被剥的鸡蛋，身上像是中弹了一般。
　　江易无语，“我不能来这么早?”他说着拿过祁让手上的鸡蛋熟练地把剩下的剥完了，一整圈的脱离，不粘带一丝蛋白。他把上下完全不同的两截的鸡蛋推到祁让眼前，“看看，这就是区别。”
　　“吃吧。”江易冲他扬了扬下巴，把鸡蛋凑到祁让嘴边，祁让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还剩下一半。
　　贾一鸣正巧转回头来看见这一幕，目光一凌，吐出一口气又偏开了头。
　　“我不要了。”祁让说着摇摇头，“这本来就是给你剥的。”
　　江易一愣，“你……”
　　“怎么?嫌弃我?”祁让语气沉了下来。
　　江易收回不自在的表情，好似随意又无奈的语气道：“行行行行行，老子爱你。”说着便吃掉了剩下的。
　　心在突突地跳，耳朵也在烧。
　　好刺激啊，祁让肯定以为我在开玩笑。
　　江易一边激动一边庆幸，为自己这么聪明而在心中鼓掌。
　　祁让看着人颤着腿坐回了座位，低笑一声，“傻子。”
　　天气愈发寒冷，将要步入冬季，期中考试的临近使整个班级的学习氛围更加浓厚，江易一般会提前一两个星期就开始暂停飞课活动了，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想念网吧里的电脑们。不是因为爱学习也不是追求好成绩。
　　不做凤头，也不做凤尾，任何显眼的地方都不要，他只要保持在班级倒数10名之外就行，倒数10名里面会被约谈家长。
　　他以前打下的基础很坚实，只是现在没有复习，自从祁让来了之后他对一些课堂知识倒是捡起来不少，不过接下来就会以刷题为主了。
　　祁让看着前面的人从抽屉里找了本习题来做挑了挑眉，没有打扰他。
　　啧。
　　这个角度太差了，什么都看不到。
　　江易刷一会儿题再给自己放松一下，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在学校老实呆了一天，到最后一节课时，付霞进教室宣布“我们已经是高三了，而且下一场考试也就要临近，过了年之后再来就要准备冲刺高考了，所以学校决定从两个星期后开始施行晚自习课程，一共加课三节，9点30放学。具体时间我会通知到家长群里，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
　　而混杂在各种哀嚎中清新脱俗的就是祁让同学的独特兴奋了。
　　“我操……祁让你笑什么啊？晚自习!”陈维成哭丧道，他是个没心眼的，上次闹事的事他早就不在意了。
　　“咳咳，没什么。”祁让笑着，掩盖着什么。
　　陈维成也没再想转身找其他人哭诉了。
　　祁让用指尖戳了戳江易的背，小声道：“易哥，我们晚上也能一起学习啦。”
　　江易：“……”
　　讲话之后很快就放了学。
　　祁让：“晚自习，开不开心?”
　　江易都懒得看他，“开你大爷。”
　　“这是好事啊哥，”祁让凑到江易跟前要他看着自己，“我看你刷一天题了，太厉害了，现在又加上了晚自习的时间，照这样下去易哥岂不是可以上A大了!”
　　江易嘶了一声，“你神剧看多了吧？班上成绩单没看见啊？A大?我可以去那搬砖。”
　　祁让捏捏他的肩，“我说行就行!”
　　江易：“好好……行行行行行……”
　　祁让与江易分开后祁让点了根烟，今天看江易那么认真他也没有懈怠，用了几节自习课刷了几套卷子，眼前这会儿还有些迷，抽支烟提神。
　　“祁让?”身后传来一个男声。
　　祁让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挑着烟身，烟灰在他转身的动作中簌簌掉落至球鞋边，烟气随意在风里飘着，与少年身上的校服与黑发碰撞出剧烈反差。
　　祁让听到这声音就记起来了，他“七哥”名号的成名史。
　　当初为了休学而找到的机遇——七个傻逼。
　　祁让转过身，嘴里了然吐出眼圈，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看着对面的几人。
　　“他姥姥的，还真是你啊!”
　　说话的身材最健硕，看样子是刚打完球，被阳光久晒的皮肤暴露出来，叫韩坤。他身后的男生穿一身招摇的橙色，头发像是上了发胶，风吹都不动，叫韩生。再旁边的几个眼神也不善，穿着夹克，分别是涂力和成峰。
　　当时的七个人今天还没聚齐，不过也够棘手了，不是打不过，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且最近是晚自习实施前最后的一段时间，结果就把时间交代在这。
　　祁让最后抽了口烟便把烟灭了，“怎么着?”
　　“怎么着?”韩坤声音一下子变得粗犷起来，手也指了上来，“你他妈的还敢问?!”
　　当年祁让正愁没理由可以休学，这几个玩球不干净的就撞他枪口上了，祁让脑子一热就把几人收拾了一顿，然后他就如愿以偿地休学了，有几人因此进了医院，不过最严重的是让这几人颜面扫了地。
　　毕竟是祁让一个人挑他们七个人。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要面子，消息不胫而走后几人怨气愈发积累，决定只要下次遇见祁让就好好地为自己正名，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
　　祁让手插进兜里看了一眼刚刚江易离开的方向，见已经不见人后才满脸不耐烦地往前走了几步，平常的稚嫩与天真卸下，露出森寒凌厉的表情，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刻意作出任何表情，周身气氛却已陡然降温。
　　“你们这是想报仇?”
　　韩坤嘁了一声，满腔怒火并无退却，“爷爷们这是来教你做人!老子们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他姥姥的，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韩生抓了抓发胶头，道：“哥，别跟他废话，今天必须把他给打服了!”
　　成峰走上前来，“哥几个一起算算帐吧。”
　　祁让把双手从兜里拿出来挽起袖子，一如既往地懒散姿态，眼尾扬起弧度，语调玩味地轻嗤，“算一个我看看。”
　　韩坤被激到了，咬牙第一个出手，他右拳直挥向祁让面门，祁让之前与他们有过一仗，总的来说也就这个体育生韩坤的手脚紧点。带有汗水暴露着青筋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逼近，祁让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恶心，他靠着本能皱眉闪开，而成峰又从侧面迎了上来，因为时间刚好错开，使得祁让寻得躲避的空隙。
　　祁让顺势后退两步，“你们还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那次祁让之所以那够一挑七，不单是因为祁让自身的身手，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群人看似牛逼，实则配合得毫无章法，或者说没有配合可言，给他留下太多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韩生和涂力也冲了上来，韩坤怒骂了一声，再次挥起了拳头，劲风随着动作向祁让扑来。
　　“啧。”祁让冷声。随即侧身错开站位，一手接过袭来的手腕用力一拧，韩坤闷哼一声，出于对尊严的维护他没有叫出声，正欲还击，祁让以极快的速度将拳头砸在了他脸上，这一拳没有半分留情，又似乎是打在了鼻子上，韩坤鼻下一阵热流，气极，他转身挣脱了祁让，抬脚狠狠踹在了祁让肚子上，而他自己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祁让脚下发力站住，皱了下眉，冷戾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韩坤的脸，背后似乎有感，祁让猛的转身，一腿毫不留情地扫到涂力的腰侧，而不等他报仇，右侧又是成峰的拳头，身后还有是韩生的逼近。
　　哟，学聪明了。
　　祁让勾了唇，“这样才对，别他妈搞得老子好像欺负小学生似的。”他找了空隙偏头躲开，几乎是擦着涂力的拳头而过的，不能两全，身体的偏开角度不能完美躲开身后的攻击，腰侧被用力踢伤。
　　祁让一个回旋踹开了涂力，连带一拳砸在韩生的肚子上，手肘猛烈地冲击到涂力的半边脸上。
　　他这个人，打起架来不怕疼，除非是死了，不然他的注意力永远在任何让对方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