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我在开封府摆地摊》点绛春

2、第 2 章

　　小宗余将疑惑抛给系统。

　　系统头大，前后相差千年的政治结构变化，讲起来容易，但是让五岁多的稚童理解，还得想点办法。

　　【她想在开封府下任职差吏，专门盯梢缉拿要犯，盯梢时摆个摊子伪装成普通人，能有效伪装，降低要犯警惕，这叫便衣警察。】

　　小宗余点头，他要帮他。

　　掏出积攒的银子，这个可以摆摊了。

　　但是差吏，得阿爹来。

　　他蛄蛹一下身体，爬起来推门就要往外跑去找父亲赵允让。

　　他刚推开门，就被赶回来的婆子一手按回被子里：“小祖宗诶，您这大冬日的落水，可得好生养着，不能着凉，快回床上。”

　　赵宗余震惊看着自己被人一手提起。

　　“要见阿爹。”

　　赵宗余乖乖躺好，提出要求。

　　婆子往外看一眼：“那老奴去前院守着，等老爷回府就把人请过来。”

　　赵宗余连忙点头。

　　婆子将热水温在炭炉上，这才关门离开。

　　躺在床上的赵宗余生怕错过赵允让，睁眼坚决不睡。

　　系统瞧着小宿主渴了自己下床喝水，饿了拿着糕点垫肚，不吵不闹，也不折腾人，忍不住感慨，怎么有这么乖的崽儿。

　　【零九叔，梦里奶茶好甜，那里房子好高，救命恩人是仙人吗？】赵宗余问。

　　【那是一千年以后，随着科技发展，房子会建造那么高，人出行靠汽车……】系统正认真科普。

　　这时外面传来洪亮的声音：“十七醒了？阿爹来看你了!”

　　系统闭嘴，小宗余立马坐起来。

　　随着‘咯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细细的小颗粒雪落在地面，此时任职大宗正的赵允让映入小宗余眼帘，他身穿朱紫色衣袍，高大健硕，不似某时期流行的文弱婉约美。

　　“小十七，听说你要见我？”赵允让靠近，瞧见消瘦的小脸，声音难得多了几分柔和。

　　他孩子生的太多，照顾孩子也有专人负责。

　　对于小十七这个丫鬟爬床生下的孩子，并不怎么在意。

　　但是孩子主动找他，他也不会不理。

　　小宗余连连点头：“阿爹，救命之恩，应结草衔环，我还年幼，您帮我报答一下救命恩人可好？”

　　“救命恩人……”

　　赵允让思考一下想起救人的似乎是个小丫头，他拍板：“那就把人调你这里当大丫鬟……”

　　“丫鬟！阿爹，人家救了咱，咱让人贴身伺候，这是报恩吗？”赵宗余惊的瞪大眼问。

　　赵允让眯起眼睛，打量起赵宗余，这不算报恩还想如何报恩，难不成……。

　　“阿爹，你给她一个权知府事下小差吏的名额呗。”赵宗余接着说。

　　赵允让刚升起的怀疑落地了。

　　他方才还以为那丫鬟想上位成为他枕边人，现在是他误会了，没见过哪个女子把心思用这上面的。

　　他摇头：“你若不想让她当丫鬟，可以给她金银让她一生富足、衣食无忧，去开封府当差，不行。”

　　“阿爹。”小宗余瘪嘴，想到在穿越女梦里看见的属于小朋友跟父亲相处方式，他模仿一下，轻轻拉扯赵允让大掌，摇晃几下。

　　他手热乎又软乎，赵允让心头一颤。

　　许是子嗣太多缘故，其他的孩子见到他都是极守规矩生怕惹他生气那样。

　　很少这般……

　　主动拉他手。

　　宗余的小手指细细的，小小的，小脸瘦瘦的，长得还有几分像他，心瞬间柔软一下。

　　“这样，把她请来，询问一番，看她对差吏名额感兴趣与否，若她不感兴趣，再更换报恩方式，如何？”

　　赵允让没忍住脱口而出。在他看来，不会有女子对当差感兴趣，缉贼拿脏巡视等等都是极累的。

　　小宗余连忙点头。

　　程芃芃一脸疑惑地来到这僻静小院。

　　“你可愿去开封府下当差，缉贼拿脏，平匪巡视等等都由你参与。”

　　洪亮声音响起，程芃芃忍不住抬头露出发亮的眼睛，还有这种好事儿。

　　谁能明白，穿越后她过的什么日子。

　　从烧火都烧不明白，到现在各种炉子她都能掌握，从开始不会穿衣服，到现在一早抹黑把自己穿戴整齐，从吃不饱到依旧吃不饱，天天梦里都是煎饼果子……

　　“我愿意！”程芃芃抬头挺胸，还做出立正姿势。

　　听见意料中的答案，赵宗余虚虚弱弱捂嘴小声笑。

　　嘹亮的嗓音赵允让耳朵嗡嗡一瞬，他对上程芃芃的目光，微微惊讶，这丫头纯粹清亮跟五岁多的小十七一样清澈。

　　答应了？这把赵允让整不会了，她不应该拒绝吗？

　　“很辛苦的。”他强调。

　　“为人民服务，不累，不苦，我愿意，我可以，我坚持！”程芃芃声音依旧洪亮。

　　没听过这么红的词汇，赵允让整个大脸上的表情差点乱码，他道：“若选择去任职，便不能百两金银，任职后住所吃穿都得想办法。”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程芃芃依旧不改初心，编制可比钱值钱。

　　“你，随你！”赵允让没辙，只觉得这人是榆木疙瘩，扔下一个牌子，转身离开。

　　走出小院，瞥一眼身后管家。

　　“你去找权知府事吴尊路让他安排一下……，算了我亲自去。”赵允让头疼。

　　这事儿作起来并不难，但是传出去不好听。

　　让女子当差，传出去怕是好些人笑话他。

　　那他以后少出门就是。

　　听不见就没人笑了。

　　赵允让一离开，房间只剩小宗余，程芃芃，以及伺候赵宗余的林婆子。

　　程芃芃低头看一眼赵宗余，眼里还带着几分疑惑。

　　刚才那位老爷，说给她一个事业编，但是，怎么，走了……

　　她得如何操作。

　　手里的牌子怎么用。

　　直接去开封府找包青天吗？

　　现在的府尹是包青天吗？

　　连个就职安排讲解都没。

　　程芃芃视线落在赵宗余身上。

　　有点眼熟，嗯，确定了，是她前几日下水救了的崽，那他能不能帮她解释一下。

　　刚想说话，发现小宗余看她的眼神非常明亮稀奇，给她感觉，仿佛后世人看见包黑子一样。

　　“是你帮我要来的编制？不，差事吗？”程芃芃问。

　　赵宗余点头：“你救我我才帮你，我没办法如张仪一般让你当王后，就托阿爹给你弄个差吏，阿爹还想让你当丫鬟伺候我，那可不是报恩，是报仇！”小宗余开口，卖赵允让卖的很果断。

　　程芃芃笑了笑，果然还是要做好事的，这不好运就来了，她没忍住捏了捏赵宗余脸蛋上的肉肉。

　　“谢谢你啊，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赵宗余笑嘻嘻、

　　程芃芃视线落在赵宗余的黑眼圈上：“你怎么，这么小就有黑眼圈了吗？”

　　赵宗余脸上笑容消失。

　　不嘻嘻！

　　“那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吗？我要怎么才能任职？”程芃芃取出木牌问。

　　“得等几日，阿爹安排你进去需要时间吧，这几日……”

　　“攒钱。”程芃芃说。

　　林婆子见程芃芃跟十七郎有说有笑，眼里多了几分迷糊。

　　这烧火丫头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想到人家救过小主子，她没多言。

　　“至于怎么攒钱我也有想法，这样，我做些引子你帮我尝尝？挣钱了分你一半。”

　　引子？

　　是奶茶吗？想到梦里喝的奶茶，小宗余忍不住搓手期待。

　　“我需要茶、牛乳，再来点藕粉跟糖。”程芃芃开口。

　　赵宗余看向林婆子。

　　林婆子去了厨房一趟，将需要的东西取来。

　　程芃芃调制奶茶时，赵宗余又睡了一觉。

　　他又梦到变异的皇宫，梦里皇城的天都是血色的，下雨时，会有肉虫从天幕掉落，在泥坑挣扎，攀附人腿，吸人精血。

　　还好，睁开眼室内都是香飘飘的。

　　他盯着桌子上放着几碗奶茶，轻轻舔了舔嘴角。

　　“来尝尝珍珠奶茶，没有木薯就用藕粉代替珍珠……”

　　赵宗余面前多了一杯奶茶。

　　张张嘴，香甜的味道充斥口中，珍珠入口弹牙有劲，比梦里还甜。

　　“好喝！”

　　小宗余很给面子。

　　林婆子也得了一杯，她起初还嘀嘀咕咕这东西有什么好喝，入口一瞬间砸吧砸吧嘴，又低头尝一口。

　　皱了皱眉头又尝了一口。

　　“这，比街上卖的要好喝!”这个时候，宋朝也有些引子，有的会加入牛乳。

　　但是口感完全不同。

　　“再弄点吃的一同摆摊，夜市需要交摊位费的！”婆子开口说了一句。

　　小宗余点点头，这个她知道，打败仗了，赔钱。

　　赔了钱就得想办法充盈国库，税收就会增多。

　　“吃的……”程芃芃思考。

　　那自然是煎饼果子了。

　　这个更熟，自从便衣警察那热梗火了以后，她苦练摊煎饼技巧。

　　“我可以给你帮忙呀，看小摊子！”小宗余赶紧开口。

　　刚出炉的美食滋味最好。他得占据最优位置嘻嘻！

　　“小祖宗您病着呢！”林婆子赶紧说道。

　　小宗余摇头：“快好啦，马上就好！”他说着在被子里打个转。

　　总归期待的很。

　　林婆子也不劝了，不经大夫允许，十七郎出不去的。

　　程芃芃想到煎饼果子需要的锅，想到自己手里那几个铜板，问题来了，打个锅的钱都没呢。

　　“借个钱？”程芃芃大大咧咧开口，丝毫不内耗。

　　“好哦！”小宗余把早先准备的碎银子取出来，塞给程芃芃。

　　拍了拍程芃芃手背：“好好干，等我病好了，就陪你一起摆摊！”

　　“好，你出钱我出技术，咱们挣了钱五五分。”程芃芃开口。

　　闻言，小宗余连忙点头。

　　林婆子瞧着一大一小三两句就决定未来，心里升起荒谬感。

　　算了，随意吧！

　　爱咋咋地。

　　只是，老爷是不是又忘了需要给这边拨两个丫鬟，她这老身板啊，劳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