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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诡异道观 ...

  •   唉!

      我原以为这蟒蛇妖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傲娇怪物,没想到竟是个痴迷做神仙痴迷疯了的傻子。这世上有那么多逍遥职业它不去考虑,怎么就偏偏要肖想上天呢?

      做神仙有什么好?紫垣帝君那老家伙做了几千万年神仙了,谁见他快乐吗?谁见他笑过吗?唉!

      要不是这条蟒蛇妖品相太丑,我真要好好开导开导它!安安分分做只小蛇游戏人间不好?非往神仙堆里凑什么热闹?

      不过它也没给我机会絮叨,只见它猛的一翻,在翻腾的黑气中居高临下傲视我们,开口道——

      “汝二小儿为何至我仙宫,伤我童子,毁我仙庭。”

      那声音那语气,威严洪亮,中气十足,妥妥的神君架势!它一定是在哪里偷偷见过惩恶的广灵圣君,模仿得如此到位!

      云归师弟仙剑一横,毫不留情道:“什么仙宫?你这孽障!妖没做够,竟妄想封神为王?我今日便领天命,来绝了你这龌龊心思!”

      “龌龊?哈哈哈哈!”

      蟒蛇妖大笑起来,周身黑云翻涌,如同怒涛般掀起漩涡,“从来只有既定的天神,这是你们的天道。天道要我生则生,天道要我死则死。我却要问,可是天道定我为妖?”

      师弟斥道:“妖即是妖!哪那么多说辞!”

      那蟒蛇妖双手大张,俯身下来,轻蔑笑道:“可是我不服!我生来世间,岂是你们说妖是妖,说杀便杀?我偏要做天下的神,做这世间之主,受尽世人供奉,享尽无上荣光!”

      “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云归师弟怒执长剑飞出,直冲蛇妖命门。

      想必师弟也是被它这清奇的脑回路给膈应了,懒得再多言,便主动出击,用实际行动教育它:爱讲废话是没有好结果的。

      可那蛇妖身上几百斤肉也不是吃素长的,它灵巧一让,黑气瞬间化作雾障朝云归当胸一击,震得他退后三尺。

      蟒蛇妖得意地嘲讽:“小仙君,外头墙上挂的二百来道君原也同你一样,皆不把我放在眼中,可是如何?如今我活着,他们却死了。哈哈哈哈!”

      “我今日便是替那些惨死的仙家弟子讨回公道!收了你这妖孽!”

      云归眉头紧蹙,杀气渐盛,剑上仙光又更亮了几分。他手执仙剑破障而出,直刺如利风,单凭着震天的剑气便势不可挡!

      “乾坤在胸,阴阳当割,乘我光祖,破我形魔!”

      他在顷刻间已分出数个虚影,从各个方向刺出,皆朝着蛇妖七寸。那蛇妖避无可避,大袖一招,漫天的黑云席卷,障在它身前。云归不为所动,剑心不倚直刺而入,只听蛇妖闷哼一声!黑云尽冲云归喷来!

      那蛇妖低头一看……

      竟断了只袖。

      这下它可气狠了!鼓圆了两只三角眼,黑云翻涌间,摇身一变,化出真身来。

      那是一条肉滚滚的巨蟒,扁菱头有树冠大,盘立起来有三层塔楼高,银月的鳞片,暗红的线条,周身布满了朱红金黄青蓝圆点,每一个圆点,像极了一只人眼!

      它变态地嘶声笑道:“小仙君,你那双眼不错,不如借与我食了可好?”

      银鳞的光辉和浑浊的黑气皆环绕着它,它一边大吐蛇信,一边肥尾一扫,朝云归攻来。我见势不妙,速抽了骨鞭凌空同它相击,截住了那蛇尾去势,击落它两片蛇鳞。

      它痛得长嘶一声!冲我大吐浊气!

      我……罢了,反正回去要换衣服……

      我这骨鞭本是人脊骨相接而制,后来又经小芜改造,注入天地灵力,早已是天地间顶尖的法器,方才那一鞭,换了旁人恐怕早魂飞魄散化作齑粉,而这蛇妖竟只掉了两片鳞,想来外头挂的那些个小子的仙门精血长了它不少功力,不容小觑。

      “小姑娘,”它红着眼咬牙道,“你替那些渣滓卖命,可得了半分好处?”

      我愣了一愣,吼道:“要你管!”

      不是方才还心心念念做仙君么?怎么这会儿又叫骂人家渣滓了?呵!果然是个蠢材!

      我轻蔑一笑,任它吞吐着黑雾,在我身周翻滚盘旋耀武扬威,我手握骨鞭横在胸前,凛然大义的架子拿得足足的。不管怎么样,打架嘛,气势总不能输。

      我以为立时会有一场硬仗,谁知它绕着我盘旋两圈,目光忽然顿住:“你……”

      那油青的蛇身滑动,蛇眼急切凑到我眼前仔细查证:“你是小花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眼前尖细的蛇瞳一瞬间有些柔和,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上,绷紧的鳞片微松,仿佛是要学着人的模样笑。

      唉,这位说不定也是一故人……除妖生涯几十年,故人见面是常有的事。说老实话,冷血的妖物想学人间温暖,饶是我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也一瞬间有那么点心软。

      可,也仅仅是一瞬间。

      人有好坏,妖亦如此。帝君说过,天界下了除妖令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妖物,留之,世间必会大乱。

      况且我见过了太多演技卓越的小妖,濒死之时口口声声告饶悔过,却在除妖仙君迟疑的刹那奋起攻击,拼着最后一口气妄图逃脱。

      这样的妖,最后都幸运地死在了我鞭下。

      于是故人重逢的“温情”只持续了半秒,我手中骨鞭再次握紧,“咯”的一声清响,便把它从回忆中惊醒。它眼色一寒,猛然退后数尺,大叫:“我记得!刺死丘鳞龙君那一剑!是你!你背叛了我们!”

      它忽的飞身而上,居高临下,妖邪的黑雾在我头顶狂妄地翻涌:“你我同宗同源,数百年前我还曾从你叶底匍匐行过,如今对阵,一仙一妖,同族相残,不觉实甚可笑?”

      背叛?唔。我留在天界百年,这两个字听了岂止千遍万遍,它爱怎么说便任它说吧,我不在乎。反正我杀的妖,都是坏妖。

      “你既觉可笑,为何还要痴妄成仙?为了做成你厌恶的神仙,无端残害数百人性命,你既已魔障入心,堕入恶途,我便留你不得。”

      “是他们!我们本在岛上欢乐长生,是他们打破平静,才掀起这百年屠戮!”它绷紧了蛇鳞与我争辩,“你忘了吗?多少同伴死在岛上!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你都忘了吗!”

      我握紧了骨鞭道:“这不是借口。”

      “是!今日之报皆是昔日之仇!”它执念于心,已近入疯魔,在道观上空焦躁地盘旋一阵,忽然仰天大笑,笑得比醉疯了的阿水更加难看。

      他说:“对!是我错了!我错不该对你还寄予丁点期望!错不该忘了你早已是天界的走狗!错不该忘了你这双手上,沾了多少同胞鲜血!我错不该信你良心未泯,能理解我们这百年来何其煎熬!”

      它疯狂地大笑着!我却已知跟它讲不通,不再多言。

      立结手印,速念咒诀,召来狂风,霎时刮过它这道庭,卷得一众黑气顿时消散无形。借着这片刻清明,云归化出乾元锁妖镜来,宝镜当空,金光普照,照得那条巨大的长虫凄声哀号。

      我俩相视一眼,胜负了然于胸,云归执剑,我执骨鞭,双双飞身于顶,同那蛇妖缠斗。骨鞭的倒棘着实厉害,顷刻间我挥出三鞭,鞭鞭皆带出染血的蛇鳞。

      云归纵身腾至蛇妖头顶,照那骇人的黄目举剑便刺!

      蟒蛇妖抵死一滚,蛇尾猛翻,将悬空的乾元镜一踢,那仙镜便直冲摔飞的师弟击去。当胸重创,打得他猛吐出一口腥血。

      没了金光压制,蛇妖戾气大盛,鳞甲倒翻,黑雾涌出,又朝我扑来!我还来不及去扶云归,那大张的蛇口已猛然刺到我眼前,于是我本能地反手扬鞭,打落它一颗牙。

      这……我想我是彻底惹怒它了。

      只见它悲愤地昂首长嘶,盛怒之下,身形暴涨数尺,翻云搅雾势不可挡,要来同我拼命!

      我握鞭的手一抖。正当这时,一副灵气纯厚的护障自身后送来,恰挡在那肉蛇面前。护障触了黑雾即刻坍缩,收成法网将蛇妖困在其中。

      我大喜过望,回头去看是哪方来的好朋友如此贴心又及时。

      甫一回头,便看见一路五人,皆穿了天水蓝的道袍,云岫水波纹,为首的那位八尺来高,青须白发,执杆玉尘麈,生得一副童颜,举手投足之间却是仙长模样,一进门便厉喝:“孽障!”

      不认识。

      恐怕是哪家不听话的仙门小派前来逞威风吧?

      我赶紧扬声招呼:“嘿!快走快走!别来送死!”

      五人中年纪稍小的弟子道:“什么送死?这位是与世同君镇元子,地仙之祖,擦亮你的……仙眼看清楚了!”

      地仙?前几日帝君还罚我背过《仙类辨案表》,里面讲得明明白白——

      地仙: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于小成之法,不可见功,唯以长生住世。

      也就是说,除了老不死,没别的用处嘛!有什么可骄傲的?我憋着耐心道:“乖,别把地仙太当回事儿了哈,保命要紧哦~”

      那几人面色一青,只听年长的弟子低声感叹:“唉!师父今日又被小看了!”

      镇元子大仙这边倒是丝毫不受影响,袍襟一甩,席地而坐,指挥弟子列阵。

      我也看不懂那阵法,只见四个弟子快速在庭中插入八面明黄的道旗,仙风猎猎,弟子四人分守四方,阵成八卦,阵中升起纯净的苍蓝色灵源,立即将蛇妖罩在其间。貌似很有些门道。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大道无形,万物之宗!妖孽,灭!”

      蟒蛇妖霎时痛苦地缩小了一半,困在阵中左突右撞不得出路。厉声叫骂:“你们这些渣滓!镇妖一战屠我岛生灵百族!如今还要赶尽杀绝!这是什么天道?我不服!我不服!”

      它这方骂得起劲,镇元子却不为所动,手执尘麈凌空而起,足尖踏着苍蓝的灵源飞身进入阵中。

      蛇妖见了他,犹如饿鬼见了肉,即刻扑来,眼看就要一口吞他入腹中。我一惊,急要去救,却被喝止:“不要添乱!”

      我:……

      不敢动了。

      只见镇元子悠闲地将尘麈一甩,将蛇妖紧紧缠住,那长拂便如同三千白发,丝丝紧死,深深箍入蛇肤。不多时,蛇妖片片流光的银鳞竟皆碎裂,痛得它厉声长嚎。拼死挣扎之间,也不晓得它怎么想的,竟然抓住机会猛一回头,鲜红的信子朝镇元子急速刺去!

      镇元子轻飘飘地冷哼:“孽障!还不受死!”

      麈尾横扫,立断了蛇妖的长信。

      哇!实在厉害!

      接下来流水一般,蟒蛇妖根本不是镇元子的对手,完全就是被他狠虐了一把,各种不留情侮辱之后,已无片甲相护的肉身往地上一砸,弹了两弹。

      就在此刻,那蟒蛇妖回头拼尽全力冲我绝望地长嘶:“姐姐!我知错了!救我!姐姐!”

      我心中一震,似乎从它绝望的目光中看到了什么。

      然而来不及出手,镇元子紧跟着落地,剑光一闪,早已惨不忍睹的蛇妖顿时断了气。

      气尽妖亡那刻,血肉模糊的蛇身之上,朱红金黄青绿圆点一一脱落,无一不是血滚滚的人眼。

      镇元子收势站定,啐了口唾沫:“孽障!叫你伤我徒儿!我不了结了你!看你如何再去食人眼!”

      我则不动声色,默默将乾元镜收好,扶起云归师弟,商量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感谢这位地仙之祖替我们除妖。

      这时门外跑进来一个蓝衣小弟子,高声大喊:“师父!找到了!找到了!师兄就在……”

      我正疑惑着呢,又有两个弟子抬着一具血尸进来:“师兄就挂在第二百三十八个!已经身死形灭,救不活了……”

      先前的四个弟子听了都愤然垂手,一脸惋惜和悲痛。

      我听了大惊!这外面尸首重重叠叠,且尽被剜去双眼面容模糊,他们是如何认得出来自家师兄的?难道真靠意念?

      而云归听了,则拭去唇角血迹自荐道:“仙人不如让我试试吧。”

      众人见他的暗紫星云袍,知道是天界仙君,皆默默让行,由他一试。他便自手中凭空化出一只青幽的灵珠,运气牵引着灵珠悬于尸身上方,咒诀暗催,珠子便滴溜溜地迎风而转,越转越快,尸身上的血污如流沙一般被尽数吸入珠子中。

      灵珠里红黑的雾气纠缠片刻,又被清幽的灵气所吞没。

      不多时,那尸体便恢复了整洁,光鲜如初。我这才看到,它身上那件天水蓝的道袍上也是云岫水波纹,和其他几位弟子身上穿的一致。可见他们的确没找错人。

      血污除尽之后,那惨死弟子的本来面目才得以重见光明。原来他眉骨高朗,鼻梁挺拔,是张俊气的好面相,只可惜原本生着双眼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两个骇人地血洞。

      灵珠还在急速转动,卷起了一阵清风。

      片刻,那清风骤停,青幽的珠子颓然滚落在地。

      云归轻叹:“形神俱灭,无力回天。”

      弟子们一听,瘪嘴将将又要哭。镇元子沉默不语,半晌,怒拔了弟子宝剑,冲到蟒蛇妖尸体前,将利锋狠狠插入蛇妖头骨,痛骂道:“混蛋!那是我最爱的徒儿!没了他,你叫我找谁试菜?”

      人群里,最小的弟子哭哭啼啼个不歇:“那师父你别让师兄来除妖呀!你明知道他什么都听你的!死也要来的!”

      “你懂个屁!”镇元子骂道,“仙家之爱弟子,则为之计深远。他要想有所作为,飞升上仙,这区区小妖就是第一步!”

      “可……”小弟子想了半天,找不到话反驳,一跺脚跑出门去。

      镇元子收了剑,又平复了片刻,不再提及此事。只吩咐一旁:“念儿,去看看你师弟。”

      再吩咐了将那具蓝衣尸首带回,便一揖手,向我们说道:“这蛇妖后事留与仙君,交由上界处置,老身告辞。”

      云归也周到地回礼:“仙人慢走。”

      镇元子一甩尘麈,负袖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冲我吹胡子横眼:“小仙子,下次可要记住,别随便就看不起人!”

      我……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嘿!这小老头真情真性,我喜欢!

      待他们离去后,我习惯性地抚了抚怀中一块玉花,走过去蹲在蛇尸前仔细看它。

      它在最后那刻奋力叫我姐姐,那双眼里的绝望,仿佛洪水一般把它的故事裹挟着涌入我的脑海——

      一百年前,它也不过是极东之岛大泽边的一条小蟒,不知哪天有幸得了天地灵气,幻化出了人形,与族人悠闲自在地生活在岛上。

      打破安宁的是天界一句号令——“妖者,有违天道,不合人伦,留之必有大难,应尽除”。

      于是浩浩荡荡的仙兵天将踏平东岛,噩梦般的镇妖大战从此打响。

      大战之中,蟒蛇一族几乎尽灭,危难之时,为了种族延续,族长下令,每个家群只能留下一条最强壮的幼蟒,带着全族的希望逃出魔岛。而其余族人,在保护它们逃脱的途中,尽皆战死。

      它,是那群苟延残喘的幼蟒中,最年长的那个。

      逃亡人世的一百年间,它带着弟弟妹妹们东躲西藏,以为只要藏得够好,便能苟且偷生。可命运残忍,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它们太弱了!弱到每一次都轻易被找到,弱到只要是个修行几百年的小仙都能踩上两脚。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同逃出的弟弟妹妹们,一个一个被剿杀,被灭除,被不明所以叫嚣着“替天行道”的仙家们随意“超度”。终于,只剩下了它。

      那天,就是在这个道观里,解开血迹斑斑的草绳,放下背上的最后一个同伴尸体,它终于退无可退,化出原形,撕碎了围杀它们的道士,血洗道观。

      从那天起,世间再无任人残杀的小蟒蛇妖,有的只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显圣神君”。

      它自封为神,慢慢建立起属于它的“天庭”,从此再也没有人能伤它,那些不识好歹的仙家,全都要被它踩在脚下!

      它疯狂地报复那些伤害同伴的凶手,凡是受过的折磨,都要一一还回去!凡是经历过的痛楚,都要百倍千倍让别人也品尝!

      每一个来找事的,都挂在墙上。每一个来复仇的,都挂在墙上。它要让这世间所有人都看到,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有它这么一个可怕的存在!

      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它了。

      或许据霸一方,无人能敌,于它自己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它遇上了我。

      最后那刻它奋力嘶叫,要我救它,我其实心软的。只是它叫我姐姐,说曾从我叶底行过,我都记不得了。东岛生灵万千种,我哪能一一记得?

      如今它头颅已被剑斩破,那双明黄的蛇眼却死死睁着不肯闭上,我拍拍它头道:“是,你错了。错在明知那是恶却非要为之,一心执着成仙,成仙有什么好呢?你明明最讨厌仙神,却为何要去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

      唉!罢了。它死都死了,前尘尽已,莫去纠结。

      我拍拍灰起身。云归用藏妖袋收了蛇妖尸首,我又不禁恶趣地想——到时候袋子一打开,倒出一皮翻肉绽的肉蛇,蛇身上还尽是□□,满地的眼珠子……这阵仗,哈!不知那些个神仙该作何表情?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仿佛这道观上空的天色也明亮了几分,顿时让人觉得舒爽了百倍。

      末了又想起一事,我心心念念地凑过去问:“师弟,前日遇尸那事,咱还查不查了?”

      师弟斩钉截铁道:“查!”

      再看看我,又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换件衣服复命吧?”

      我看看自己满身血泥臭肉,顿时好生委屈:“……我这样子,是真惨得不能见人了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诡异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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