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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毕业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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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宝贝儿~我真真知道错了...”
杨明浩像只虫一样在患者的病床上扭来扭曲。
“我是真的在泡吧时没听到...要知道当时处境那么凶险，哥们第一个冲上去火烧什么石头村！”
金子民提着自己的吊针站在床边，白眼都懒得给他。
杨明浩，金子民发小，也是唯一的朋友，神似富二代的富五代，25岁还在家待业。
人品还行，就是不靠谱，那天晚上快把金子民逼崩溃的人就是他。
*
二月，又是一年春节。
金子民即将迎来自己的毕业季，小组毕设手游试玩今日预约上线，是部背景以山村为题材的灵异剧情向解密游戏。
小年夜当天，易宁怕学长自己在出租屋里过节寂寞，偷光了他妈包的饺子，全给金子民打包回来。
郝队长也如约打来了节日问候电话：“小金啊，不然你就来哥家过年，人多热闹。”
“不用了，今年有同学做客，有时间再去看您。”
“又有同学过节做客？”听筒里传来对方嫌弃的声音，“怎么没一点眼力劲儿，那小子是没有自己家吗？”
“哥听说你那游戏上线了，嚯!童年阴影改游戏有魄力有气度，我还让你嫂子也约上了，提前给你个五星好评哈。”
郝队正如一位唠家常的家长，左一句右一句半天才挂断电话。
易宁瞧金子民那偷乐的嘴脸就知道没有几句好话给他，端着一盘饺子嘟囔。
“饺子都凉了，你那郝哥哥又讲我赖了？他可真不待见我。”
金子民笑声一时没憋住，摸拧了把易宁的脸：“乖，让你没大没小的。”
毕业设计本就是不谋利的，耐不住杨明浩鬼点子多，说万一碰上哪个二五六，不管对游戏充多少都是纯收入，当零花钱也不错。
想倒也是，就在游戏上线前夕增加了一项充值体验：一元兑换三条通关线索。
线上预约不足50人，开服当天上线人数前一小时快破三千。后台不停弹送bug指令，差点把金子民家那台老式电脑的cpu烧坏。
“什么情况，子民我咋进不去游戏啊。”
金子民正夹着后台数据，顶着漫天大雪跑回学校机房，“好像是当时志愿团的人给宣传了一下，我现在正往学校去找小组的同学。”
杨明浩还没唠叨两句又插进来一通电话，来电的人是易宁。
“学长，我充值到一半卡掉线进不去，影不影响你们后台的收益啊？刚我看通关排行榜有一开挂的，刚开服就通关全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金子民皱了皱眉头，寒风直往领子里灌。“不排除是系统故障错判，我现在正要去...”话还没完郝队打来视频轰炸。
“小金！小金！这不是解密游戏吗？我冲了两千块钱还没开始玩怎么直接给我通关啦！”
金子民眼前一黑，把手机关机塞回兜里，脚步走的更快了。
*
在热心志愿团的追捧下，金子民小组成员两天一夜没合眼，才将将改完现所发现的所有系统bug。
某位常年潜水在志愿群的小记者嗅到了商机。经热心市民郝队长一通介绍，了解到游戏灵感来源中整件故事起因。
这次游戏是开放式，所有人都能预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小记者带上游戏背景旧事重提炒作一番。
标题都起好了：《震惊！当年买下的荒山“新娘”现今竟成游戏卖点——让我们一起揭秘这场人口买卖案真实情况》。
杨明浩在当地报纸上读到这个占满大半页的标题时，笑到他妈要抄扫把打他。
在人为创造的机缘巧合中，小小的毕业作品迎来了第二次“重创”，金子民差点住进学校机房。
他为毕业忙到脚打后脑勺时，易宁也没闲。在繁重的课业中还能抽出时间给游戏充钱、点赞、为游戏主创送饭。
“今天是自己做的？”
易宁已经习惯了金子民这冰冷的提问，委屈得很：“不是，今天也是食堂买的。”
一来金子民是位自尊心极强的主，二来他还持着对易宁的感谢之情，不能天天白吃白喝。
低头扒拉一口京酱肉丝琢磨怎么开口合适。
“我想你也挺忙的平时，不用再来送饭了。游戏也不要再充钱，如果不是小组同学平分收益我就取出来还给你了。”
易宁挑眉，他最会避重就轻一副大言不惭的做派：“你吃我的饭，我烧你硬盘，咱们不是一直扯平的吗？”
不提还好，提到烧硬盘就来气。简简单单一个解密游戏到底哪里来这么多漏洞。
平常也有不少靠找游戏bug通关的人，无非是两种情况：通关逃脱，或未解密成功。
但近期后台接到的反馈都是NPC对话出现乱码现象，后台运行监控一切正常，起初怀疑是病毒还做了几次筛查无果。
点开游戏界面是悬崖村写实绘图，作为游戏主人公的你，为了私下调查离奇失踪的人们，线索都指向这座悬崖边的无名村庄。
你需要隐瞒身份随队进山，中间穿插着几桩案件，成功解密救出幸存者才算通关。
引导剧情的NPC设定为已经离世的亡魂，一路追随破案进程。
当初游戏结局也根据剧情设定了几个版本，但无一例外已经死亡的NPC将永远留在那片山崖。
游戏来来回回也玩过一段时间，不得不承认主创小组十分用心，找来些真实改编的案件带入感极强。
易宁考虑了两秒问出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乱码的NPC是死了吗？”
以为是在问剧情设定，金子民点点头。
要是问原型出处还真不好找，故事原型都是小组成员合伙整理支线。
易宁盯着金子民严肃的表情笑了起来，坐近了些搂上他的脖子，神秘兮兮地说：“这位朋友，听说过互联网公司都会跳大神的传闻吗？”
现代许多互联网公司为求开服顺利请来茅山正法祈祷平安，还有程序员直接将服务器背进寺庙让和尚开光。
祈福形式五花八门，洒圣水、烧高香、供猪头等等，理论上讲这种方法对修正程序没有任何帮助，平时的报道都当做玩笑看了。
“非也非也，相对而言还是有些好处的。”
易宁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毛笔，用矿泉水沾湿，在对方一头雾水地注视下牵起他的手，在手上画了道符。
水迹很快就消失不见，什么也没有留下。
易宁收起笔，低头吻了对方的每一根手指：“免费送你个祝福，黄金右手编码无忧。”
啪，回过神来的金子民毫不客气，一掌拍在易宁的脑门上：“想占哥便宜？”
*
现世就是现世，虚构就是虚构。虚构的东西沾染上现世的气息都会出现一些小麻烦。
尤其涉及写实记录这一块，几十年前已经有启动仪式要向苍天祭拜的规定。
当代新青年金子民当然不信这个，易宁还在嘴硬的解释是在为他好：“你把人家NPC搞那么惨不得善终，她不气的乱码谁乱码？”
“你用的机房哪台机器？我给主机上也洒洒祝福。”
“啧...你们老师没教过你电不能遇水吗...”
金子民头疼。他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现在感觉这饭带的一点也不亏。
*
毕设火热的程度大大超出预期，学院老师知道后十分高兴，要拿作品好好宣传一波自己的学校。
临毕业前安排了一场颁奖典礼，连奖项都是临时拟的，
作为优秀毕业团体，每人能获得5万元的奖金，另外获得两张邀请函，到时学校自请媒体来做报道采访，学生家长凭借邀请函到校参加整个典礼。
易宁照例每周掂着零食去小房子内找金子民玩，早已知道密码的门对他来说畅通无阻，刚输完密码进门就被人骂了一嘴。
“草你个飞贼，怎么知道的密码？”杨明浩满脸不可思议。
环顾一圈没看见金子民的身影，打掉杨明浩正拆炸鸡包装的手，“家长请帖他没拿，学校让我帮他送过来。”说着从包里掏出两枚空白帖。
“要不是说你跟子民关系不行呢，他家就他一人还专门跑来找他爸妈，蠢蛋瞎忙。”
“你...”易宁找不来还嘴的话，你了半天想不出下文。
看对方吃瘪的脸杨明浩瞬间来了劲儿，洋洋得意地说：“怎样？把我的名字写上去，长兄如父，我刚好合适。”
“去你妈的！”易宁一把抓起桌上拆开口的炸鸡就砸了上去，接着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杨明浩脸上：“我他妈让你长兄如父。”
金子民自己也没想到，出去买个水的功夫家没了。
两位智力正常的成年男性连打带砸差点把小小的出租屋夷为平地。
愁，真愁！“你们两个最好是真的有借口可讲。”
“他就是个神经病！”杨明浩啐了一口血沫子，自己的后槽牙都被这货打松动了。
别看平常不显山漏水，却是健身房常客，一身藏在衣服下的腱子肉也没少让易宁吃亏。
易宁知道自己闯祸了，安静的坐在已经瘸腿的沙发上显得委屈巴巴，用手抹掉嘴唇破裂处的血，无辜的像个单纯的受害人。
“啧，装什么大逼...”后半句脏话被金子民的手捂回嘴里。
眼下再骂下去不好收场，杨明浩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毕竟自己比他们大上两岁，只得善罢甘休提前认栽。
送走一位祖宗，金子民很不耐烦的用下巴点点门口，示意另一位祖宗也可以走了。
一直都温柔可爱的人冷下脸来让人脊背发凉。
“我赔你。”
“用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