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罪名是屡教不改【无限】》游荒

42、无知之幕（11）

　　邱衍也不知道这个顶替真正亲王的人到底是谁，但为了发掘剧情，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其身后。

　　到底是拥有怎样的强大力量，能够顶替真正亲王如此之久而不被怀疑呢，况且看这庄园里的仆从们似乎也并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

　　想到这，邱衍突然意识到，那个看上去年龄非常大的管家也许知道些什么。他压住自己的心神，决定等有时机从约瑟尔旁边抽身后就去会会这个管家，然后再去找现在掌权的祭司。

　　走在庄园优美的小径上，邱衍发现这条路好像就是自己从高塔那边回来的路，开始不自觉地数起自己的心跳声来。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把他带到高塔去毁尸灭迹吧，还是说准备像对待安吉一样一辈子放在地窖里关到死？

　　他心里很快就产生了不少的浮想联翩，一张卡牌从宽大的白色衣袖里沿着流畅的手臂线条滑下来，被牢牢地捏住了一角。

　　要是约瑟尔真的打算把他杀死在庄园里当花肥，那至少现在他手上还有一张B级恶鬼的卡牌可以抵挡片刻。

　　到时候就算没办法完全应付约瑟尔，也能给他争取到不少时间。

　　思及此，邱衍垂下眼帘遮挡住就快洋溢出来的恶意。

　　他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约瑟尔莫名而来的敌意越来越浓重了，想也知道，对方在他丢失的记忆里究竟会是个怎样的讨厌形象。

　　冒名顶替、鸠占鹊巢……这些在他平时看来根本到不了让人起杀心的行为，此刻却如同干柴烈火一般将他的情绪引燃，在远远看到高塔的时候更是升上了顶峰。

　　邱衍感觉自己的情绪好像被两股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操纵拉扯着，精神已经莅临摇摇欲坠。

　　一边是坠入冰窟般的沉静冷漠，高高在上地指责自己的情绪波动，另一边则是疯狂的炽热，想要冲上去诘问约瑟尔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最终，出于本能的冲动占据了上风，邱衍压低了头，但是捏住卡牌的那只手已经微微泛出白色，手中更是已经隐约可见撬棍的模糊形状。

　　在他准备冲上去用撬棍给约瑟尔开个瓢时，有人比他更快出手了。

　　邱衍狭长的眼睛瞬间睁圆，就是这突如其来变故带来的片刻之间，掌控他思维多年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抢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思量清楚事情的利弊，邱衍将卡牌和撬棍都重新收回了仓库，身体仍然朝着约瑟尔扑去，还适时大喊：
　　“亲王大人，危险！”

　　听到邱衍的呼喊，走在前面的约瑟尔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邱衍的方向回头，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询问。不过，当他的余光中出现其他人的身影时，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说实话，邱衍对现在自己阵容的玩家也断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能感受到领头两人对自己若有若无的关注，思来想去这种关注的源头都只能与论坛上对他的热议有关。

　　如果是有意和他成为同伴，那就用这次机会试试够不够格；如果是敌人，那他干脆就借着约瑟尔的手把未来道路上的障碍一次性全部铲除。

　　“站在那别过来。”在简短有力的发令之后，约瑟尔就开始对偷偷潜伏进庄园的一行人进行攻击，施以最严厉的惩罚。

　　约瑟尔应该是从繁忙的会议中赶回来抓邱衍的，身上还穿着非常正式的装扮，只不过繁杂的披风和装饰已经在进门时就交给了管家处理，这让他现在的动作毫无拖泥带水，看上去格外迅捷轻快。

　　在偷袭计划失败的时候，疫医巨大的黑色镰刀就破空而来，迅速朝着约瑟尔的面门劈去。而另一边的张翼然也对这套配合流程得心应手，飞快俯身从下方呼应自己的搭档，两人以上下配合的战术夹击约瑟尔。

　　镰刀和玄铁扇都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两道光芒交相辉映，目标同时指向了对面的约瑟尔。

　　而约瑟尔仍然是那副放松自如的姿态，就算是看见了疫医那诡异的漆黑装扮和看起来锋利至极的镰刀也面色不改，仍然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当镰刀的刀尖即将触碰到约瑟尔时，他脚尖微微一点，身体就轻盈地朝着身后弹去，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托举着，优雅非常。

　　而疫医也没有被第一下空刀而打断节奏，有条不紊地迅速接上了下一次攻击，改成横劈勾向约瑟尔的脖颈。

　　巨大的镰刀和亲王纤细的脖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捂住眼睛，生怕下一秒就看见血溅当场的血腥画面。

　　约瑟尔本来想故技重施，像刚才一样继续退后让出空间，但张翼然这一次却是料到了他的动作，先他一步封住了其后路，打开了玄铁扇，用锋利的扇沿正对着约瑟尔向后以后脖颈马上会接触到的位置。

　　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在一对搭档对敌人迅速地熟悉能力和高超实力的完美配合下，放映厅里的观众们纷纷将筹码洒进了赌池之中。

　　但随后的一幕，都让观众们的狂热停顿住了。

　　约瑟尔伫立在原地漠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似乎并不担忧这两人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威胁。他的食指微微蜷曲，在虚空中轻叩了几下，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就被拉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烛火摇曳的背景下，垂落的帷幕缝隙之中隐约透进来几缕光线，在场的玩家之中唯有邱衍对此最为熟悉。

　　这分明就是他进入垂幕之境前经过的帷幕！

　　不知道这里对玩家究竟有何压制，疫医的镰刀在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就被迫收回了仓库，张翼然的扇子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而一直依靠着张翼然赠与的隐身符在远处观战的蒋航、宋乾也化出了身形。

　　“亲、亲王大人！”

　　熟悉的声音里满是惊讶与诧异，邱衍记得这声音应该属于“正义女神”，在高塔中通过安吉得知了垂幕之境的神明们都已经被控制以后，他现在对先前把自己叫近的这个女人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女人注意到此处的异样，首先关注到了那穿着标志性亲王服饰的男人，就匆匆地起身从不远处赶了过来。

　　这八百年难得见一面的祖宗怎么今天想起来上她这儿来撒野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差错过来拿她过问吧？

　　思到此处，“正义女神”只觉得自己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态度更加殷勤：
　　“……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回应她的是凭空出现的重物在面前坠地的声音。
　　“砰！”

　　原本在远处的宋乾被转移过来，像扔垃圾一样被约瑟尔丢到了“正义女神”面前。

　　约瑟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面的畏畏缩缩的女人，声音不紧不慢：
　　“这应该是你们宗教的人，为什么会在我的庄园里出现，甚至还想要攻击我？”

　　“还有，”约瑟尔把从刚才开始除了挑动冲突以后就没干过正事的吃瓜邱衍一把拎了过来，在他的肩膀处轻点了两下，“我的奴隶身上为什么有你们的印记？”

　　随着约瑟尔的动作，“正义女神”被地上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随即抬头看向了对面黑发黑眼的奴隶。

　　为什么这个奴隶会被约瑟尔要走！

　　回忆到约瑟尔对自己所属物变-态般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正义女神”也明白了今天这事的严重性，敢情这是找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正义女神”的头脑飞速转动，迅速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条借口：
　　“亲王大人，这应该是下一任的祭司大人，所以我们宗教才会提前为其做上记号，好为后面的加冕仪式提前做准备！”

　　听了她的话，约瑟尔非但没有宽恕，反而发出了一声她听不懂的嗤笑声。

　　随后，“正义女神”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那灼烧感仿佛透过了她的表层皮肤，要把她的骨髓全部烧干净才肯罢休。

　　灼烧的痛苦让她面容狰狞扭曲，紧接着，又是两具重物坠下的声音。

　　“砰！”

　　坠落在宋乾身边的，俨然是被张翼然他们束缚得结结实实的“陶子”和“真真”。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两个被怨灵袭击的外邦人身上，也有你们的印记？”约瑟尔走近了一些，居高临下地看向痛苦地蜷缩起身子的女人，“你们想要对邱衍做些什么，对这个难得的祭司命脉继承人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冰冷，久居高位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出来，整个帷幕之中都弥漫着肃穆的气氛。

　　闻言，张翼然和疫医微微颔首，总算是得到了副本的关键信息；而地上的宋乾眼中划过一道危险的精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远处的蒋航则愣住，还没有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

　　而当事人之一的邱衍，则是没有想到约瑟尔居然在众人面前直截了当地把这个信息传递了出来。

　　话音落下，约瑟尔似乎并没有期待得到“正义女神”的答案，只是暗自发力，让对方身上的灼烧感更加浓重，根本无法摆脱痛苦的缠绕。

　　“你应该庆幸自己对我来说目前还算有点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约瑟尔才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冰凉的声音里满是不屑的嘲弄，随后转身扫视一圈在场的玩家。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邱衍的身上。

　　“你现在从高塔、从画像、从这女人口中知道了很多事情，又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是留在亲王宅邸，还是去做你的祭司大人？”

　　约瑟尔定定地注视着对面这个和自己身形相近的俊朗青年，目光幽深阴郁，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不明白为什么选择决定权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上，邱衍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约瑟尔有些可怜，但他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久到了邱衍心中不自觉地涌上了难受和悲哀，他才压下喉头的不对劲，开口询问：
　　“那他们怎么办？”

　　对面的约瑟尔似乎也因为自己突然捅破窗户纸的行为感到懊悔不已，此刻听到邱衍转移话题，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却还是很庆幸对方没有给他难堪。

　　约瑟尔勉强维持住面色的冷峻，话语中夹枪带棒：“既然你现在不要这个机会，那就永远都不要选择了，以后就安安生生地待在我身边吧！”

　　他冷哼一声，眼睛像刀子一样扫过被缴械的一众玩家：“至于他们，就暂时……”

　　约瑟尔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嘴边一直下压着的嘴角居然在此刻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他的食指再次蜷曲轻叩，几个人这次直接被传送到了亲王庄园的主厅里。

　　“邱衍，作为我亲自挑选的奴隶，你现在的所有决定都能代表我的意志。”

　　“那么，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这群擅闯者呢？”

　　……

　　眼看着几个人按照邱衍的命令被上前来的守卫士兵们押走，约瑟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瞬间又失去了乐趣，蔫蔫不乐地看了一眼邱衍，什么都没说就再次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邱衍实在搞不清楚约瑟尔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等人走了几分钟以后才朝着几个玩家被押走的方向行动。

　　看上去约瑟尔这个npc强得有些离谱了，而且看样子这群人好像也暂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兴许他们双方可以暂时达成合作。

　　不然他可是完成不了高塔里那家伙的委托。
　　邱衍撇撇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一路上的守卫们都很安分，邱衍也没有再感受到先前那属于园丁家仆的监视，看来约瑟尔暂时放下了对自己的戒备，这让邱衍更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他已经看到了约瑟尔的秘密，为什么对方既没有想要杀人灭口把秘密保守下来，也没有严加管控？

　　难道这家伙还有什么足以他现在高枕无忧的后手吗。邱衍只能想到这条路，一举一动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而另一边，坐在黑暗帷幕中的约瑟尔正在透过精致华丽的水晶球注视着清隽青年的所有行动，邱衍的这点疑神疑鬼自然也被他尽收眼中。

　　“不管再来多少次，我们都只能以这样王不见王的方式相见。无论初次或是无数次，无论过去还是未来……”

　　偌大的黑暗帷幕之中，只能听到这个城邦之中最为位高权重之人的低喃。

　　反正来日方长。

　　邱衍这边，他已经看到了押送玩家们折返而归的守卫士兵们，也就毫不胆怯地迎面走上去，那副样子好像根本不担心会被对方一行人拦下来。

　　他直觉，约瑟尔应该已经跟庄园里的家仆们打过招呼了。

　　果然，那一群士兵甚至没有多看他两眼，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地就走开了。见状，邱衍也不再犹豫，迅速向小路尽头走去。

　　虽然他的防范心是很重，但是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点过失就搞成一个团灭的结局。

　　‘049，现在放映厅赌池里的筹码飙升速率还有提高吗？’

　　邱衍快步行走着，也不忘记冷静地在心里统计着来自废墟的收益。有的时候，灵活地运用赌池筹码上涨的速率来判断当下剧情的走向也不失为一项十分有用的技能。

　　【邱先生，一切都在合理运行着，筹码的数量也没有大起大落，说明你的队友们现在应该还没有生命安危。】

　　【不过……邱先生，也许你该考虑考虑怎么从庄园里逃出去，经过评估，约瑟尔这个npc在实力设置上已经失衡了，并不是普通玩家能够对抗的。】

　　‘哼，你也知道啊，这种涉及到神明的副本也敢拿出来当作第二次关卡。’

　　一边在心里嘲讽着末日废墟的脑残设定，邱衍已经隐约窥见了远处没入田垄的小房子。小房子的面积并不大，看起来不是非常起眼。

　　但是其门口众多的护卫却注定彰显出其不平凡。

　　很快，邱衍就来到了房子门前，朝护卫们投递一个眼神。站在门口的护卫们没有阻拦过问就把他放进去了，不由得让他再次感叹躺平的好处。

　　如果这放在现实里，也许他还真的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就干脆一直待在庄园里。

　　但是话又说回来，邱衍估计很快就会对这种生活感到厌倦。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问题是邱衍从来都不适合扮演那种羸弱的菟丝花角色，这也注定了他和约瑟尔之间注定水火不容。

　　走进狭小的屋子，邱衍再一次感叹，也许约瑟尔对这种地窖设计确实是情有独钟——

　　屋子里有长长的阶梯通向地下，从下面隐隐透上来一些跳动的烛火和阑珊人影，实在是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谁能知道在光华灿烂的约瑟尔宅邸居然存在着如此之多的阴暗呢？

　　沿着寂静的楼梯拾级而下，邱衍细细打量着逐渐呈现在眼前的景象。周围的墙壁上并没有主楼的画像，只是简单地摆置上了几盏用于照明的普通烛台。

　　而越往下，视野就越发开阔。

　　和他印象中所熟知的监狱相同，这里都是栏杆式的设计，里面关押着的人大多身着白袍，一目了然其身份地位。

　　而令邱衍觉得格外不适应的，是这些人统一的标志性的黑色发丝。

　　为什么在垂幕之境中拥有象征祭司身份之人，居然会被约瑟尔成批地关押在庄园底层？

　　邱衍想起了自己被约瑟尔选中时街上人们的议论纷纷，想起了约瑟尔那风评极差的行事风格和癖好，不由得后背发凉。

　　他早就听说过有的人天生取向就与常人不同，包括但不仅仅限制于同性恋，更有甚者囊括进去了恋黄癖等为自己的心理带来优越满足感的癖好。

　　不会约瑟尔是个天生的黑发控吧。

　　邱衍一阵恶寒，耐着性子继续朝前走，尽量控制自己不把视线放在那群人身上。

　　但是邱衍不去注意他们，有的是人来招惹邱衍。

　　他们之中有人注意到了走过的俊朗青年，一瞬间心头的激动压过了接连数日饥饿带来的乏力，扑倒离走廊最近的栏杆上发出“啊啊”的声音。

　　邱衍这才被迫转头看向那奴隶——他的口中空空的，舌头已经被连根拔掉了。

　　但不等那奴隶干枯的双手拉住邱衍的白袍衣角，站在外面值守的士兵已经把人从栏杆上拽开，还用长矛朝里面威胁似的用力戳了几下，警告那奴隶安分一点。

　　“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那士兵冷冷道：“这位现在可不是你有资格触碰的！”

　　这话瞬间将矛头指向了邱衍，他只感觉众多黑发奴隶的目光都朝自己投来。

　　是啊，他们刚进入废墟时受到的优待和自己相比，绝对是只多不少，但现在他们之间的处境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自然就有了若有若无的不爽。

　　再加上被关在这种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估计心理早就扭曲了，现在指不定打算怎么把自己也拉下水。

　　这就是被曾经天之骄子们被同化的可悲之处。

　　漠然地扫视众人一圈，邱衍再次朝里面走去。

　　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邱衍见到了他的四个玩家同伴。张翼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亲自过来，见到他也不惊讶，只是仍然维持着端方儒雅，周身的气质并不被这简陋破败的监狱遮掩。

　　而旁边的疫医还是没有脱下自己那厚重的黑袍，自顾自地蹲坐在张翼然身边，鸟嘴面具直直地对着迎面走来的邱衍。

　　坐在监狱深处的两人的状态则不那么好了。

　　蒋航后背靠在墙壁上，脸上满是倦色；而旁边的宋乾则是低垂着头，浓密蓬松的头发里还混进了几根杂乱的稻草，看上去好不狼狈。

　　“诸位，形势所迫，实在是对不住，”遣散了此处的护卫士兵，邱衍顺手拿下了外面的锁，“不过现在还算是有惊无险。”

　　听到温润的声音，最里面的宋乾抬起头，拖着因为虚脱而干哑的嗓子询问：
　　“……邱衍，现在亲王对你究竟是什么态度？”

　　听到询问，正准备打开牢门的邱衍也愣住了。他一直都知道亲王对自己有优待，但是却不知道这态度究竟从何而来。

　　凭着邱衍对对方那几乎是下意识的厌恶不爽，他相信对方原来和自己的关系想必也说不上特别好，那约瑟尔对自己的态度就更奇怪了。

　　也许他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内心深处选择了回避。

　　“没什么，也许只是留着我还有其他用处罢了。”邱衍将门打开，将目光放在张翼然身上，笑意盈盈：“我想，我们还有很多的规划可聊。”

　　眼神几经交错，专属于聪明人之间的默契瞬间在两人之间流淌出来。

　　张翼然也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支撑着身子坐起来，走出了牢房：
　　“合作愉快。”

　　能够走到这份上，他现在十分相信未来一定能够和邱衍成为同僚。不管邱衍来到末日废墟是为了实现什么愿望，悬赏阁都能给予他最大的助力。

　　这完全可以达成相互需要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