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脸和他家的小兔子》岺北岸

4、关你什么事

　　到陈迪家后萧凌越径自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靠在厨房门口，“小洁呢？”
　　“买菜去了，今天吃火锅”，陈迪收拾手中的鱼头也不回地说道。
　　“啧啧，这买菜不应该是男人的事，你让女生做苦力，你好意思的吗？”
　　“你还想让她做菜么，她敢做你敢吃吗？”收拾完鱼，陈迪也打开一罐啤酒。
　　萧凌越立马摇摇头，“不敢”，他做饭也就是难吃，顶多浪费食材，齐洁就不一样了，那家伙简直是制造毒药，还不允许剩下。
　　陈迪笑了笑，“大记者，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呀”。
　　“那个拆迁的报道已经出来了，最近就是跑跑一些小新闻的调查”。
　　闻言，陈迪皱了皱眉，“那报道你的言辞没有太激烈吧”，看着好友那不以为意的神情，自知又说了句废话。
　　“没事，你不用担心”，萧凌越不在意地摆摆手。
　　“你可长点心吧大哥，前几天在饭局上我可听说城南那块地开发商的老大以前做的可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生意，行事风格狠辣，这几年才在房地产这一片稳住脚，负责这项业务的是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你这篇报道恐怕会给他招来很多麻烦，总之小心点好”。
　　陈迪大学毕业后没有从事有关新闻行业的工作，而是跟着父亲从商，可能真是有这个头脑，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业界的一颗新星。
　　就是这颗新星有点能唠叨，这两年越发严重。
　　“累死我啦，越越快来帮忙”，齐洁打开门喊道。
　　“齐洁，我们是三个人，不是三头猪，你买这么多我们怎么吃得下”，陈迪从厨房出来无奈地说着。
　　“给你买来就不错了，哪这么多毛病，来越越咱姐俩聊天去，不理他”，丢给他一个白眼，不理他在厨房的唠叨，齐洁挽着萧凌越的胳膊就去客厅了。
　　接过齐洁递过来的零食，两个人并排坐一起看综艺。
　　齐洁是萧凌越的高中同学，从小就是留着短发，人送外号“齐哥”，性格爽朗，但又心思细腻。高中时就看出萧凌越和韩亦之间的情愫，却没有追问，就算韩亦走后，也只是安静地陪萧凌越吃了几次饭，用女生特有的体贴无声给萧凌越许多安慰和支持。
　　大二时齐洁失恋，为了散心去找萧凌越玩，遇见了陈迪。萧凌越当即撮合二人，一个爱唠叨，一个跳脱，仿佛天作之合。毕业至今，二人感情稳定，正打算今年结婚。
　　陈迪晚饭弄了一条鱼，三个人围着桌子吃火锅，说说笑笑啤酒喝了不少，最后萧凌越喝到微醺这顿饭才算结束。
　　陈迪送他到楼下等车，站在路边，陪他等车。
　　“有烟吗？老大”，萧凌越眼神放空地望向马路尽头，低声问道。
　　陈迪给他点了一支烟，“有心事？”
　　萧凌越看着阴暗暗的夜空，深吸了一口烟，点了点头，“他回来了”。
　　“谁？”
　　“韩亦”。
　　自从韩亦走后，萧凌越再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他，他觉得以前的韩亦是他的，他们之间的牵绊也只属于他二人，没必要告诉别人，别人也不一定能懂。
　　大学期间一次寝室聚餐，除了陈迪其他人都喝得人事不省，就连萧凌越也喝得迷迷糊糊。
　　第二天陈迪状似无意地问了句韩亦是谁，看着他面带绝望呆愣半天，陈迪也猜出大概。都说酒后吐真言，喝地醉醺醺的萧凌越喊了一晚上“韩亦，韩亦，我好想你”。
　　后来在齐洁口中知道了韩亦的存在。
　　这么多年，他们看着萧凌越毕业工作，不乏追求者，但始终一个人，好像有扇门早就已经关上了。
　　“你还好吧？”陈迪不放心地问道。
　　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萧凌越不在乎地说：“没事，回来就回来呗，我又不是土地公，还能不准他回来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
　　闻言，陈迪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长点心吧，有什么事就及时和我说”。
　　萧凌越从小就是典型的有路就直着走，没路就绕着走的性格，走一步连半步都不会多往前看的人能指望他有什么打算。
　　上学的时候，从重点初中到了重点高中，大学随便选了个离家近的学校，专业也是随手填的，什么录取线、师资、就业率人家看都没看过，大学毕业后，就接着跟着带他实习的陆主编干，这不，一干就四年。
　　唯有在韩亦身上，即使没有路可走了，他宁愿原地踏步也不肯试试其他的路径。
　　其他事陈迪还可以帮忙出主意，唯有感情的事最容不得别人插手。
　　韩亦回公司签了几份文件，然后就回到暂住的酒店拿着行李，毫不犹豫退房直奔萧凌越家。本来已经看好的房子也推掉了，买房子的事被无限期延迟。
　　然而韩亦靠着行李箱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十一点，仍旧不见人回来，对面的邻居探头看了四五遍。
　　也不怪邻居好奇，原本一身西装的商业人士，现在又像回到当年那个能打架的混小子。
　　外套脱掉，随意搭在行李箱上，领带被扯松，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健壮有力的小臂，整个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下，倚靠萧凌越家门，额前有几缕凌乱的细发，眉头紧皱，闭眼休神。
　　心里盘算着如果对面那猥琐的家伙再探头就把皮鞋脱下来扔过去时，就听见楼下有些踉跄的脚步声。
　　韩亦抱臂站起来眯眼看着跌跌撞撞上来的人，如果萧凌越现在是清醒的，就会发现韩亦生气发飙的前奏一点都没变，可惜从陈迪家离开后，又独自在烧烤摊喝到现在的人连自己家门口都快不认识了。
　　萧凌越低着头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才找到钥匙，正要开门，注意到门前的人，歪着头打量了好一会儿认，皱起眉，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韩亦上前捏住萧凌越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去哪了，跟谁喝的酒？”
　　八年未见，曾经的小宝儿不仅抽烟也学会喝酒了，还喝到醉醺醺。与其说韩亦因为萧凌越喝醉酒感到生气，倒不如说恐慌，为自己缺席的八年。
　　“我干嘛要告诉你，关你什么事”，萧凌越一把拍开韩亦的手，气哄哄地嚷道。
　　忘了说，萧凌越不仅酒量不咋地，酒品也好不到哪去，每次喝多了之后就是一副老天第一我第二的模样，完全颠覆了平日里的乖宝宝人设。
　　“关我什么事，待会你就知道了”，韩亦夺过萧凌越的钥匙打开门，拽着他的胳膊将人扔到客厅的沙发上，随后又把行李箱拿进来，关好门之后扛起萧凌越往浴室里走。
　　萧凌越从小就瘦弱，力气自然比不上从小打架长大后又坚持运动的韩亦。
　　进浴室后韩亦打开花洒，萧凌越被凉水浇了个通透，大脑清醒许多。
　　韩亦也不管自己被淋湿的衣服，开始急切的脱萧凌越的衬衫，没耐心一颗一颗将扣子解开，使劲一撕，就听见纽扣落在浴室地板上发出突兀的响声。
　　此时的萧凌越的彻底清醒了，用力推开压在身前的人。
　　“你放开我”，萧凌越恼怒的瞪着他。
　　韩亦也毫不示弱，双眼赤红瞪向萧凌越，最后用嘴巴堵住那张还想再说话的嘴。
　　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对韩亦来说，萧凌越就像湿暗阴冷中的暖炉，不碰还好，一碰就不舍得再放开。
　　此刻只想把这个人抱在怀里，让二人融为一体，在没什么能将彼此分开。
　　韩亦试着伸出舌头描绘着对方的唇形，然后一点一点的侵入他的嘴里，找到对方的舌头，耐心引诱他。
　　萧凌越很快就回应了他的吻，二人你来我往，纠纠缠缠，花洒中的凉水不断往下倾泻，但两个纠缠的身体在不断地升温。
　　等到韩亦终于放开他的时候，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人既羞涩又愤怒，气喘吁吁地瞪着韩亦。
　　韩亦指腹摩挲着萧凌越红红的嘴唇，眼角一片猩红。
　　然而，清醒后的萧凌越突然用力推开韩亦，逃出浴室，跑进自己卧室狠狠的关上了门。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韩亦傻傻的看着关上的门，再低头看看，无奈地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只能听着自己愈来愈强烈的心跳声，刚刚那个吻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萧凌越深知韩亦就是自己的毒药。在以前的相处中，在八年未见的思念中，这毒早已深入骨髓。时而回忆着学生时代的韩亦，时而变成如今成熟模样，脑海中都是对方的身影，为自己感到一阵悲哀。
　　屋内屋外的二人看似只有几米的距离，他们内心都清楚，这个距离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
　　过了一会韩亦敲了敲卧室的门，“小宝儿，出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你不愿意出来那我就在外面说了”
　　“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找到房子，没地方住，先住你这里了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晚安，好梦”
　　至到门外传来渐渐离去的脚步声，萧凌越拉过被子，闭上了眼。
　　堂堂韩氏的二公子以及分公司的总经理，能没地方住？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一如从前。
　　拉上被子，盖住脑袋，强迫自己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