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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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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何奕桉非常不合时宜地发来一条微信消息。
-辞辞,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跟姐出去玩[/坏笑]
“……”
定睛看了几秒,林辞面无表情将手机熄屏,打开白噪音APP,听音入眠。
那边还在喋喋不休发来一条条微信消息,提示声比白噪音还热闹。
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林辞干净利索,拿出毕生的倔强,给她发了个“滚”字。
对方秒回。
-?
-你敢让我滚?
-不多说,明天老地方见不到人你就死定了[/刀]
-滚去睡觉,晚安
第二天清晨,林辞还是早早就到了“老地方”,小区附近的月季公园。
两人的家离得不算远,只隔一个月季公园,每次约出去玩她们都会在这里集合。
天已入秋,雨后清晨的气温骤降。
林辞睡得昏昏沉沉的,洗漱过后只拿个手机就出门了,丝毫没有注意妈妈留在桌面上让她穿件外套再出门的纸条。
刚出门还没觉得多冷,现在吹着冷风直让她瑟瑟发抖。
他们要去的雕塑公园不在本地,因此需要先在客运总站集合,然后一起坐客车到达目的地。
这个时间点正好赶上交通高峰,出租车拦了好多次才成功拦下一辆有空位的。
“师傅,去灿泱客运总站。”
师傅握着方向盘,闻言瞥了眼后视镜说:“你们都是去客运总站的啊,那正好顺路。”
是挺顺路。
两个同行的小伙伴到达同一目的地,竟然算得上顺路吗。
林辞扯了扯嘴角礼貌笑笑,想起刚刚自己被冻成那个样子,不由得向何奕桉哭诉:“没想到今天这么冷啊,刚刚在外面冷死我了。”
“冷吗?”何奕桉冷眼看着她,“冷就对了,十几度的天你穿个里外透风的薄卫衣,你不冷谁冷。”
“睡得太沉,迷迷糊糊地没顾得上看天气嘛。”
两人一句接一句说着,话题在最近发生的事情上来回变化。
“昨晚我打完几盘游戏都准备睡觉了,许斯渡突然喊我出来玩。”何奕桉说,“我其实不太想去的,但架不住他说劳逸结合,而且我还没去过雕塑公园,就想来玩玩——”
“确实是啊,现在的小孩压力都太大了,该放松也得放松啊。”司机也附和道。
“——但辞辞你知道吗?我不是被这个理由说服的,是因为他还说你最近压力太大,想带着你出……”
“何奕桉?”
副驾驶坐着的人忽地转过头,在后视镜中映下他的脸。
林辞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司机说的“顺路”是什么。
何奕桉看清来人之后,顿时心虚地干咳两声转移话题:“你没和武鄞他们一起吗?”
“是啊,今早睡过头了,他们先我一步去了车站,现在估计已经到了。”许斯渡看了眼手机,“嗯,确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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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站到达目的地需要很长时间,林辞又容易晕车,不能玩手机也没有困意,只能仰着头望着车顶来打发时间。
没一会儿,何奕桉说要去找师傅问个话,几秒又回来了。
“你不是要去问话吗?别告诉我你怕生。”林辞问,没有回头看。
对方没有应答,几秒后耳边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鼻息声,一股温热的气息唤醒她耳垂处的触感。
林辞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一回头差点没吓得叫出声。
许斯渡抬手示意她小声:“看你无聊,想过来和你说说话。”
说完,又拿出一颗药丸:“我看你没看几秒手机就放下了,是不是有点晕车?”
林辞一时没话可说,只愣愣地看着他,心底如大海般翻涌,空空的大脑只知道心脏在肆意冲撞,似乎要跳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直觉告诉她,这非常值得。
值得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若干年后由于上了几年大学早已把高中的一切遗忘干净的她,依然会将此时此刻的微动作都记得清楚的程度吧。
“谢谢你。”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慌慌张张从许斯渡手中拿过那颗药丸,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带水了吗?”他又问。
林辞忍住心脏快要跳出来的感觉,诚实地摇摇头:“没带。”
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回答,许斯渡不紧不慢把水瓶递给她:“今早刚买的,还没启封。”
“…谢谢。”
四十多分钟的车程过后,一行人终于得以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雕塑公园就在下车地点不远处,步行五分钟都不到的短距离,硬是让他们迷路又绕远路兜兜转转用了半个小时。
“武鄞你的脑子都用在把妹上面了吧,看看你带的是什么路。”旁边的男生笑骂着锤了下他的背。
武鄞一听这话,瞬间反驳:“胡扯什么呢,这破导航的问题行吗?放着最近一条路不提示,只提示最远那条路,什么玩意。”
“拉倒吧你,”许斯渡打趣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何奕桉还蒙在鼓里,她小声问林辞:“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我不懂?”
“我也不知道咯。”林辞作势无辜地耸耸肩。
其实多亏了刚刚走的冤枉路,武鄞才得以悄悄观察何奕桉,还能在她累得走不动路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给她递水,以及简单的几句搭话。
而这些,粗神经的何奕桉都似乎没有觉察到,给她的水她还会问林辞要不要喝,和她搭话她也会把其他几人都拉进讨论中。
林辞知道她志不在此,也明白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不能为此分心,就依着她的意思,没有给她捅破这层窗户纸。
武鄞则在一旁,看着两人打闹说笑,也痴痴笑着,被旁边的兄弟看穿调侃着。
其实昨晚许斯渡提起出去玩这个提议的时候,他特别反常地积极,第一个就提出了要去密室逃脱,这样最能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然而,这个提议被其他三位兄弟全部否决:“武鄞你是不是有病,自己想勾搭妹子还要拉上我们垫背!”
“人阿渡说出去玩是为了给那女孩释放压力,你倒好,给人家整出心理阴影你负责?”
“呸呸,恋爱的酸臭味,滚。”
……
最后还是许斯渡耐心解释说这次出去玩其实是想带大家都放松下,然后收收心准备接下来的学习,所以选择平和又不失有趣的游戏。
说完,还调侃武鄞:“多大点事,你这家伙鬼点子多,去哪里玩都不用怕搭讪不成。”
被戳破了心思,武鄞瞬间脸红:“滚滚滚。”
雕塑公园建立在市中心大厦的旁边,人流量很大。
武鄞本想做一次暖男,但是话一出口就似乎变了点味:“跟着我,不要走丢了。”
“我又不是傻子。”何奕桉反驳,但还是上前走了几步紧跟着他。
林辞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怎么不走了?”许斯渡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
“感觉自己在发光。”
“?”
许斯渡没搞懂她的意思:“你在说自己很伟大?”
“……”
她艰难地点点头。
算是吧,毕竟是为两个人的爱情让路,应该算得上伟大了。
雕塑公园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雕塑,很多都对不上几人的审美,唯独许斯渡和林辞很感兴趣,对着雕塑就是一通咔咔狂拍,还扬言以后练笔的素材有了。
武鄞则忙着内心戏,看着何奕桉跑来跑去参观各种不明意味的雕塑,自己空有一腔热切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好在她看起来很开心,武鄞还是跟着笑了半场。
直到一个奇怪的人出现。
一身黑衣,就连鞋子也都是黑色,但是脸上的胡子剃得很干净,从上到下都很清爽整洁。
只是,衣服与他的模样很不协调,总体来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
就连他看谁的时候,眼神都是那种空洞幽深不见底的深潭。
武鄞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想带着何奕桉离开。
“发生了什么?”她问,并没有注意到斜前方那个奇怪的人。
“就、就是……”
武鄞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那人的目光唰地看向自己,于是一着急索性直接拉上何奕桉的胳膊,带着她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边走还边回头看,那个男人非但没有被甩开,反而也快步跟了上来。
何奕桉也发现了黑衣男的存在,瞬间意会他的意思,加快了脚步走着。
他们边小跑边疾走着,慢慢地黑衣男终于淡出了视野,两人这才得以喘过气来。
小分队里其他几个人都在这里,见两人喘着气一副受惊的样子,还打趣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在做什么亏心事。
“黄年霖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这几次考试的鬼成绩发给你爹!”武鄞挥舞着拳头。
“别吵了,说正事,”何奕桉揉揉受惊的心脏,“刚刚我们在那边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就是…穿得一身黑但是浑身不邋遢,还直勾勾盯着我们看,眼神特别空洞……”
林辞轻轻拍了拍她,安慰道:“别害怕了,现在不是已经甩开了吗?我们一大群人,他也不敢怎么我们。”
何奕桉点点头,又说:“倒算不上害怕,就是觉得很奇怪,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之前听网上说艺术家总是有些奇奇怪怪在身上的,但我总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是不是压力太大想太多了?”
“不是,我…”她还准备辩解,忽然就叫出了声,指着前方的人,“你们看,他、他怎么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正是刚刚那个黑衣男子,此时依然双手插进裤兜里,一双空洞无光的眼睛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更显得阴森。
他在慢慢地、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丝毫不惧对方人多。
“看到了,这家伙确实很怪,是那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许斯渡皱了皱眉,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仔细观察着黑衣男。
为了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他让其余几个人装作观赏的样子,或者玩自己的手机,而他则偷偷观察这个男人。
很快,他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虽说男子的目光在面前的行人身上都短暂停留过,但更多时间,目光还是锁在一个方向上。
也就是说,他可能有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