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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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郊外的别墅里，一名生着西方面孔的男子神情讶异。
他穿着不符合季节的厚重衣物，却还是一副十分受冻的模样。
“异能力…被无效化了…”兰堂喃喃自语道。
就在刚刚，他与自己的异能生命体断开了联系，随后，在港‖黑金库里所发生的一切也被反馈到他的脑海中。
“果然逃不过太宰君的眼睛吗？”兰波叹了口气，“将异能力无效化的能力…虽然是有听到过类似的传闻，但没想到居然会是真的。”
“真是不可思议，连欧洲都不曾出现过的异能力…”
他停顿了一会，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既然太宰君已经知道了，那就意味着森首领也已经知道了。”
“太宰君的意思很有可能就代表了森首领的意思…”
“所有，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被误导了呢。”兰堂叹气道，“那个时候，至少从表面上看，太宰君就是绝对的森派，只听命于森首领一个人，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太宰君的意思就是森首领的意思…”
“现在想想，这可真是重大的失误啊。”
“唔…我倒是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无论是否是真的，太宰君都给当时急于找回过去的兰堂君提供了一个找到真相的方向。”森鸥外说道。
“的确，尤其‘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这种话是从太宰君的口中说出来的，其可信度直线上升。”兰堂苦笑道。
“就算毛绒绒先生不相信太宰也没有关系的啦。”乱步说道，“太宰的目的，是要达成‘港口黑手党联合中原中也一起调查真相’、‘与幕后黑手交战’和‘凶手死亡’这三个条件。”
“如果毛绒绒先生没有按照太宰的设想行动，那么他大概会按照正常的走向亲自去和帽子君合作，然后再以那位杀手先生的情报为条件，要求毛绒绒先生配合他们演一场戏，等一切结束后，再帮助他假死离开横滨。”
直美看着屏幕，突然说道：“呐，哥哥，你说，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和干部先生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呢？”
“你指什么，直美？”谷崎问道。
“十五岁这个节点是双黑羁绊的起点吧？”直美说道，“主世界的他们是在这一事件中成为搭档，并且交付信任的。”
“但是，这个世界的他们直接跳过了这一步…”
直美的话像一颗惊雷一般众人心中炸开。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尝试如何把我推开了。”中也在失语了好一会后，干巴巴地道。
“原来如此…从【书】那里获取了‘中也君是主要角色，受世界线的影响即便没有自己也不会死亡’的情报，所以特意没有参与进去啊…”森鸥外喃喃道。
“那家伙…”中也额头上青筋爆起。
森鸥外看着他，叹了口气：“中也君，如果你和太宰君还保持着与主世界相同的轨迹，那么，你是否会在他实施最终计划的时候看出端倪，进而阻止他？”
森鸥外的话给中也浇了一盆冷水，令他不得不哑火，最终十分不甘地答道：“我会。”
“所以，这就是原因了啊。”森鸥外叹气道，“但是，即便如此你们依旧纠缠在了一起，哪怕仅仅只是互相折磨也不曾放手，除了命运，我也是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用来形容的词汇了。”
『兰堂蹲守了几日，果然见到了带领着羊的成员前来救人的中也。
兰堂躲在暗处，待到看守的黑手党成员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这才现身替他们挡下了中也的攻击。
“你是什么人？”羊的成员叫唤着。
“等等！”中也喝止了他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新面孔。
刚才的那一下，让中也的直觉不停地发出警告，这个人…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应付的了的。
眼见着反应过来的港‖黑成员恭敬地称兰堂为“准干部”时，小羊们也纷纷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恐怕是位港‖黑的“大人物”，开始严阵以待。
“我听说最近有个未成年集团一直在港口黑手党附近进行骚扰，所以过来看看。”兰堂扫视了一圈，随即哆嗦着道，“好冷啊…被迫离开温暖的房间，又因为可能遭遇战斗不得不穿得比平常单薄，这会真的冻得要死掉了…”
“冷？这种天气？”中也看着头顶的大太阳，又看看兰堂的穿着，面露疑惑，随即表面轻快地道，“这好办啊，既然这么冷，那么干脆让你们的人放了我的同伴不就完了？”
“你说得对，就这么办好了”兰堂赞同道。
“……啊？”』
“……”
观影厅内众人隔着屏幕感受到了当时中也的风中凌乱…
中也默默扶额，兰堂看天看地看搭档就是不看其他人。
“兰堂君…你这算不算是消极怠工啊？”森鸥外失笑道。
“唔…因为感觉太宰君应该会帮忙兜底…”
『小羊们闻言面露喜色，纷纷开口表示“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港口黑手党也怕了中也的异能”云云时，兰堂再度开口道：“当然，作为交换，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中也一脸警惕。
“荒霸吐。”
“你说什么？！”中也瞪大了眼睛。
“港口黑手党最近流传着关于先代借着荒霸吐之力复活的传闻。”兰堂说道，“我要你协助我调查这个传闻的真相。”
“……”中也沉默了一会，“我凭什么相信你？”
兰堂看向一旁的港‖黑成员：“放了那些孩子吧。”
话虽如此，但兰堂心中也有些没底，开始快速思考被拒绝后的解决方案。
好在，正当负责看守的成员们犹豫不决的时候，首领也传来了的指示：释放被抓捕到的羊的成员。
与此同时，港口黑手党总部的首领办公室。
“这样就可以了吗，太宰君？”森鸥外问道。
“嗯，这样就可以了。”太宰说着，随即问道，“森先生不问我理由吗？”
“不需要哦。”森鸥外笑眯眯地道，“既然是太宰君做的决定，那就肯定错不了。”
“话说回来，听说你把调查先代复活的案子全权交给兰堂君处理了，没问题吧？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一旦处理得不好会是什么后果吧？”
“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太宰说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样啊…”森鸥外一脸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却见太宰向外走去，“你要去哪？”
“去收尾。”太宰头也不回地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要去做…”』
时至今日，森鸥外终于理解了太宰当年那句“没有比兰堂更合适的人选”是什么意思。
委托幕后黑手本人去解决自己惹出来的事件，可不是最合适吗…
“收尾？那家伙还做什么？”中也疑惑地道。
与此同时，兰堂和与谢野的反应则有些奇怪。
“那个时候，太宰君果然还是来到现场帮助中也了…”兰堂回忆着当时的细节，有些幽怨的道。
“原来如此，那个委托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与谢野也似乎想起了什么。
中也：？
『“诚意，我已经给到了。”看着小羊们被释放，兰堂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那么中原中也君，你的回答呢？”
“噗…”羊的成员笑出了声，“哈哈，中也才不会去为黑手党做事啦。毕竟人质都已经被放出来了！”
粉发的少女跑到中也的身边，一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兰堂：“走吧中也！”
然而中也并没有回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兰堂。
“……中也？”
“喂，白濑，”中也在沉默了好一会后开口道，“之前你们调查的关于荒霸吐的传言，有什么进展吗？”
“啊？啊…”白濑一脸困惑地看向自己的同伴，“当然，调查有进展了，我们照你所说的，分头追查了传言的数量和出处，果然荒霸吐出现次数最多的还是这两周左右吧？黑色的火焰啊，看到了黑手党的首领大叔啊之类的传言，这两周简直是爆炸性地增加。在这之前都只有很少很少的人之间口口相传而已…”
“如果说是最早的有具体的破坏事件的传闻的话，应该是八年前吧？大战的末期，产生了擂钵街的巨大爆炸。在此之前，荒霸吐都没有造成过具体破坏。”
中也看向兰堂：“我们所调查到的，就只有这些，这就已经足够了吧？”
“若只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苦恼了啊，”兰堂说道，“我需要的，是真相。”
中也瞪着兰堂：“说到底，你究竟为什么要执着于荒霸吐？就因为那个谣言？”
兰堂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要寻找荒霸吐确实存在私心。”
“我和我的部下曾遭到荒霸吐的袭击，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说什么？”中也死死地盯着他。
“呐，中也，我们回去吧。”羊的成员开始不耐烦了。
“……”中也沉默着，半晌才道，“抱歉，你们自己先回去吧。”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
“荒霸吐的事要紧。”中也甩开少女的手，对兰堂说道，“我同意协助你了。”
兰堂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大家都在等你打倒敌人！”眼看着中也这边跟着兰堂离去，白濑大喊了起来。
“那又有什么问题吗？”兰堂突然看向了白濑，“他可以决定怎么样使用他的异能，而你们所能做的，就只有相信他，仅此而已。”
羊的成员们难以置信地看向中也。
“难道传闻是真的？你真的想要背叛羊，转而投奔港口黑手党吗？”
面对白濑的质问，中也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事和港口黑手党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可别忘了，中也！”白濑有些心急了，“是我们羊接纳了来历不明又无依无靠的你！”
见中也头也不回地跟着兰堂离开，白濑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可恶啊！”』
“哪怕是这个世界，这些家伙也还是一样的令人不快…”魏尔伦皱眉道。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羊】后来怎么样了？”敦问道。
中也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应该和主世界的情况差不多，但是，在那之后的一年，白濑那家伙似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只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再之后我就没有听到过那些家伙的消息了。”
『兰堂带着中也向自己的别墅走去。
离得近了以后，他们看到房屋那边疑似发生了爆炸，升起了黑烟，还有微弱的枪声。
兰堂：“……”
中也：“……”
“看不出，你还挺招人恨的啊？”中也说道。
兰堂黑着脸，加快了脚步。
宅邸被吹飞了近乎一半。
七八个拿着枪的人正瞄准宅邸，偶尔响起干瘪的枪声。
也因此，当目标任务出现在他们后方时，完全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心情不太美妙的兰堂快速解决了他们，随后和中也一起走进了“室内”。
“呜呜好冷…通风变好了之后冷了三倍…真想在风吹不到的土中，像蝉幼虫一样度过余生…”
“喂喂，不要紧吗？”中也无语地道。
“呜呜…这间宅邸有暖炉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一定会为了取暖，直截了当地跳进焚烧的大火中吧…”顷刻间，兰堂已经裹在了毛毯里，并顺手将手边能够燃烧的东西通通丢进了暖炉，随后对中也说道，“中也君，燃料，麻烦再来点。”
中也：“……”
待兰堂终于缓了过来，他们才继续先前的话题。
“喂，你之前说，你遭到了荒霸吐的袭击，这是怎么一回事？”中也问道。
“啊啊…那件事…我还记忆犹新。”兰堂低下头将下巴埋进毛毯里，小声地说着“怎么可能忘记”。
“嗯？”
兰堂的手颤抖着：“我…幸存下来了，但是周围的部下全都…燃烧殆尽了，被那个黑色的火焰…”
兰堂寒色的瞳眸中，清晰地摇曳着恐惧：“那个可是真的神明，就算聚集全人类也完全没可能与之抗衡…”
“……”
中也看着他，沉默不语。
随后，兰堂开始了叙述。
中也静静地听着，哪怕兰堂已经结束了叙述，也依旧一言不发。
诡异的寂静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
终于，中也开口了：“喂老板。”
他的声音有些晦涩：“你就是犯人吧。”
虽是提问，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这个回答显然超乎兰堂的预料：“哈…啊…那个…不好意思，但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反应…我不知道。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犯人。”
“不用装了。”中也冷酷地道，“至今为止的证言全都是说看到了前代首领，但是只有你说看到了荒霸吐的本体，这怎么可能嘛？所以我就知道你在说谎了。”
“那么你是…因为不相信有神这种东西的存在，所以就觉得我是犯人了？”
“哈哈，才不是啊，刚好相反。正因为神存在我才怀疑你的。”中也干脆地说，“我知道的，而且你绝不可能在擂钵街看到那个家伙。”
听到这句话，兰堂的气场改变了。
由于寒冷而产生的颤抖，停止了。
“你知道…荒霸吐是真实存在的？”兰堂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啊，你也看到了对吧？八年前的那家伙。不然你不可能把它描述得那么准确的。”
“啊…我看到了。”兰堂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只是看到了，我还在近距离接收到了爆炸。”
“完全是意料之外…我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在生死线上徘徊。由于冲击和火焰失去了记忆，在横滨的街头流浪，然后先代在那里发现了我，让我加入了黑手党…”
兰堂以灼热的视线盯着中也说道：“中也君，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吧？荒霸吐现在所在之处。”
中也并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尖锐地看向兰堂。
“告诉我。”兰堂执着地道。
中也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似的摇了摇头：“真是的…为什么会想要见那种家伙？那家伙连人格和意志本身都不具备啊。”
“见那种家伙干什么？因为是神所以想拜一拜吗？那家伙是荒神，也就是单纯的力量的聚合而已，和台风和地震一样，就和拜发电厂的燃料差不多。”
“人格什么的不是问题，意志或是思想也不是问题。”兰堂严肃道，“那是巨大的破坏！是烧毁地面、渲染天空、震撼大气的异端存在，是无法理解的彼岸的东西。仅仅是那份‘力量’，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告诉我，中也君。超越人类智慧的存在——将我烧毁之人，现在在哪里？”
中也没有立即回答。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翻到手背又再度查看起来，用这样的动作度过了犹豫的时间。
不过，他最终放弃般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你这么想知道就告诉你吧。”
中也的双眸十分澄澈，似是能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吸入其中般的透明：“荒霸吐啊…”
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而后他说：“就是我。”』
“到目前为止，‘港口黑手党联手中原中也调查’、‘揭穿幕后黑手’、‘向幕后黑手揭晓荒霸吐的真相’，这些条件全部达成了，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与幕后黑手交战’，问题是接下来…”乱步聚精会神地说道。
“唔…根据【书】所提供的情报，【配角】的变故对于【主线剧情】的影响不大。”森鸥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书内世界中应该也存在着兰堂君存活且魏尔伦君不曾来到横滨的世界。”
“原来如此，太宰的做法，是要创造出‘阿蒂尔·兰波存活且保尔·魏尔伦不曾来到横滨’的情况，却让世界意识误以为，这个世界的【剧情】是按照‘阿蒂尔·兰波死亡且保尔·魏尔伦来到横滨’这样发展的。”种田说道。
“如此一来，世界线的发展方向就会向着后一种情况偏去。”夏目漱石总结道，“虽然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但世界线确实已经开始偏离正轨。”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八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