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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一) ...

  •   『织田觉得,太宰是个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奇异的男性。
      他的眼睛、身体甚至给人的感觉就像烧死的黑猫。
      深深沉入精神深渊的声色,仿佛确信太阳不会再度升起的黑暗眼神。
      他的话很少,声音中回荡着从一开始就拒绝与人相互理解的断绝。
      从前没有人能理解他,之后也不会有能理解他的人出现,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件事——就是这样的声音。
      织田看出,他似乎是真的想死。
      与生存相关的各种价值标准,映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削下的铁粉一样毫无价值且丑陋的东西。
      织田觉得,自己恐怕远不会有理解的那一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太宰过上了堪称噩梦一般的生活…
      “喂你!粥太烫了!这么烫根本没法喝啊!”
      “喂,真的很烫!我的双手都被捆着不能自己动手啊?不是,唔…所以说,别强行塞…好烫!好沆!”
      “我在吃!我正在吃啦!别再塞过来了!真的…等…我动不了…呜啊进眼睛里了!好痛好烫好痛!”
      “不是…一天只能去两次厕所真的不能改改吗?就算是黑手党的囚犯,也比这要自由一点啊…”
      “喂,虽然说了让你干点什么事别让我这么无聊,但居然要给我读书,你这是对我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吗?而且还一直在读同一本!甚至因为没有故事的最后几页不知道结局是什么!这是拷问吗?是什么新型的拷问吗! ? ”
      对于这些抱怨,织田既没有理会也没有反思,因为…
      因为太宰如果想要寻死就必须要离开这里,而我阻止了他。
      太宰的批判只不过是他基于自己的目的而表现出来的演技。
      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投降,让我彻底失落下去、让我无法忍受,直到不想理会并把他从玄关丢出去——那就是他的胜利条件。
      实际上,他对我妥善且完美的看护无话可说才对。
      嗯,一定是这样。
      织田在心里默默肯定了自己。
      就这样过了几天,太宰的眼神彻底死掉了:“不行了…根本说不通话…这家伙,是个天然…”』

      “……”武侦成员默默与织田拉开了一些距离。
      国木田微微颤抖着道:“织田…你收养的那些孩子…都还好吗?”
      织田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孩子们…都挺好的啊。”
      “原来这就是大城市照顾人的方法啊,学到了!”
      “不…贤治,这个,不要学…”
      “噗哈哈哈哈…那只青花鱼也有今天?”中也笑得直不起腰了。
      “看来这位侦探社的成员很适合做审讯和拷问的工作呢。”红叶掩嘴笑道。
      刚刚在太宰手上吃过瘪的魏尔伦同样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一幕。

      『自那以后,太宰就不再抱怨被照顾的生活,转而开始对吃饭,特别是对食材有了具体的要求。
      织田自认为算是个具备耐心与坚定的人,而且对于被缠紧双手以防逃脱的人也确实需要考虑一些可以帮他调整心情的东西。
      于是,织田决定成为了一个贴心的厨师。
      太宰最开始要求的是河豚内脏的刺身。
      织田为此去了鱼市,却被鱼市的店长说“你是笨蛋吗?”
      接下来要求的是清炒鳞柄白鹅膏,也就是一种白色的、很美丽的蘑菇。
      织田去山里找了然而没有找到,只能用回程时偶然遇到的野生植物炒了菜。
      这么做的结果是,太宰用怨恨到想杀人的目光看着他,而后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好吃”。
      最后是用马铃薯的芽做的沙拉。
      由于没有足够多的份量,织田只好将这些做成三明治的配菜,然后便见太宰带着一种奇怪的喜悦吃了下去。
      那天晚上他一边吐得稀里哗啦一边痛苦地叫着“量不够啊…”。
      就算会呕吐也要吃,他应该是很喜欢吃这个吧?
      感觉自己的辛苦得到了回报的织田心满意足地想。』

      “……织田…这些,都是有毒的啊…”国木田表示,他真的吐槽累了…
      有没有吐槽役来拯救他一下啊…
      “不过也幸亏织田运气好,不然如果太宰真的成功了,织田恐怕就要背上谋杀的罪名了。”与谢野有些不悦地道,“什么啊,这个小鬼…这根本就是在恩将仇报啊。”
      听到“恩将仇报”这个词,织田头上的呆毛似乎抖了抖。
      回忆起不好的记忆,他的眼神不由地暗了一瞬。

      『“我说啊,我差不多也知道你除了打算给我治疗没有别的想法了。”之后的某一天,太宰挥舞着自己终于获得自由的双手说,“但这也太无聊了!不能看书也不能打电话,没有电视节目也没有广播,只有几张音乐唱片!我都要记下来明天就可以去演奏了…就,没别的了吗?正经的娱乐呢?”
      “没有。”
      “居然秒答…你平时在这个家里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太宰用害怕的表情看着织田。
      “那要玩游戏吗?”织田坐到屋内的椅子上,“正好这里有一副这栋房子的上个住户留下的扑克牌。”
      “我知道,就一直摆在书柜上。”太宰用疑惑地眼神看着他,“但又不是十岁的小孩,玩牌什么的根本算不上娱乐了。”
      “嗯…那不如赌点什么?”织田从盒子里取出卡片说。
      太宰眼中瞬间闪出刀一样锐利的目光:“唔嗯…但你有什么能赌的东西吗?看上去也不像收入不错的样子。”
      “那这样好了。”织田从架子上取下棋盘,在两人面前摆上16个白色和16个黑色棋子,“这就是我们各自的筹码,就用这个来当赌注,规则是双人德‖州‖扑‖克。初始加注是一个棋子,没有上限。如果你可以把作为我全部赌金的16枚棋子全部赢走,那你就能获得从这个房子里自由离开的权力 。”
      “诶?”太宰眯起眼,“真的可以吗?你还真是自信。但要是你赢了?要我把所有隐藏资产都交给你吗?”
      “就算你用不在这里的东西当赌注也没有意义,毕竟你的资产额那种东西,我又没办法确认。 ”
      “那就用那叠假‖钞——”
      “我绝对不会要的,”织田把太宰举起来的那叠纸钞按回去,心想果然是假‖钞啊。
      “我想想,那每当你失去16个棋子,就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怎么样?”
      “秘密吗?”太宰轻笑了一声,“好想法啊。”
      他大概能理解织田的想法——放走养好伤的太宰后,可能会被报复回来。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抵挡港口黑手党猛烈报复的防护墙,所以所以他需要一份保险,至少是像保险的东西,比如太宰的真实身份、秘密。
      如果能稍微了解一些他的底牌,就能多一份应对报复的保障。
      当然,就算现在知道了这些,织田也无法去证实,所以这只能算是定心剂一样的东西。
      “哈哈,有意思。你是想从我这搞到几个秘密? ”太宰的脸上浮现出了扭曲的笑容,“还真是好久没遇到了,面对我还信心满满的人。”
      “你能提起干劲就好。”织田一边分发着扑克牌一边说道,“你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开始哦。”
      织田默默地分着牌,突然,太宰说话了:“你看起来像是个公平的人,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虽然这场比试是你发起的,但这个发展是我诱导的结果。”太宰用他幽深平静的眼睛看向织田,“我已经确定了柜子上有扑克牌,这看上去也没有别的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我们相互能当作赌注的东西不多,显然你早晚会得出用我的自由来做赌注这个结论。如果是其他结论,那我只要抱怨就好了。这样,就能让你提出我希望的比试内容。”
      “原来如此。”织田盯着他的表情,“这么说,是你也有胜算的意思啊。”
      “是啊。”太宰露出仿佛黑暗中隐约可见的笑容说,“我在这方面的比试还没有输过。”
      “就是这样。”太宰推出作为盲注的一个棋子,“你想听到我的秘密,永远都不可能。”』

      “居然是刻意诱导的…”国木田咽了口唾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怕啊…”
      “这么自信…”谷崎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织田,“织田先生…会输得很惨吧?”
      “这可不一定哦~”乱步不知为何心情很好的样子,仿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三十分钟后。
      “港口黑手党的备用武装保管室的密码是7280285E… ”太宰顶着死掉的表情,把头歪在桌子上说。
      “你居然掌握了这么多秘密啊。”织田钦佩地说。
      “那不是当然的吗!?我可是首领直属特别任务班的头领啊!”太宰叫唤着,“唔哦哦哦,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个人情报基本都被泄露了啊!太耻辱了! ”
      十八次比试里,获胜者都是织田。
      住所、部下的异能、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时间、目前拥有的资金的总额、在组织内负责的生意、喜欢的食物、秘密金库的位置、现在的首领是个叫森的原地下黑医这一事实…
      太宰所说的18个秘密全都是超规格的,织田觉得,自己恐怕知道得太多了…
      太宰苦恼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桌子。
      “你…骗了我吧?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用像泥水一样粘稠的视线看着织田。
      织田歪了歪脑袋,有些困惑地道:“骗了你?”
      “中途我就注意到了,是异能,你用什么异能预见了游戏的进展。因为异能对我无效,所以我最开始放松了警惕。但如果你不是对我,而是对这周围整体使用了异能的话,也就能解释那甚至让人恶心的预判了。”
      “抱歉,但我也没有想特地隐瞒。 ”织田整理着卡片说。
      织田的异能可以在视野里预知到5至6秒后的未来。
      因此,接下来的发展、下次被递出的筹码、下次翻起卡牌上的数字,他全部都能知道。
      “确实不公平。”想到这里,织田坦率地承认了,“和你一样,我在这方面的赌注上从来没有输过。这次的游戏就当它无效吧。从一开始,这件事能让你消磨些时间就足够了。 ”
      “这可没办法无效。”太宰用抗议的眼神看着他,“就算想也做不到,毕竟如果是赌钱,全数返还就可以了,但我给你的可是情报。情报就算返还也不会减少。还是说什么,你能做到把知道的情报,凭借自己的意志来彻底忘掉? ”
      “如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那我努力试试。”
      “哈? ”太宰露出了疲惫的表情说,“你的笑话真的不好笑。毕竟你一直都是认真的表情,怎么都听着不像是笑话。”
      “我没有特意说笑话的意思。”
      “好好…”太宰愤愤地扭开头,“哈啊…真是的,我居然把组织的情报泄露出去那么多,之后要被森先生教训了。”
      织田思考了一会儿,问道:“森先生…是谁?”
      太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你居然真的忘了…”』

      “这个太宰…”红叶皱着眉头说道。
      “这可确实是要好好教训一下了啊…”森鸥外一边叹气一边笑道,“不过,除了那些早已过时的组织机密以外,倒也帮我们了解到了不少太宰君本人的信息呢。”
      “这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啊。”
      “真的假的…那个太宰先生居然会输给…”谷崎一脸地不可置信,随后看向织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尊敬,“好厉害啊,织田先生…”
      “不过…居然还真的可以忘掉…织田,你的大脑到底什么构造…”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太宰的伤过了最危险的时期,逐渐走向痊愈。
      但即使是这样,伤口应该依旧会发热发痛,但太宰却总是在奇妙地傻笑。
      织田不知道原因,只知道太宰看上去已经没有大闹一场后逃跑的想法了,所以他打开了太宰脚上的束缚,只是依旧锁着玄关的门。
      “你在想什么?”床上的太宰问。
      “辞去上一份工作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也是丹桂花开的季节。”
      “你过去的工作是什么? ”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织田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太宰,“是个很暴力的工作。但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 ”
      “是怎么样的暴力? ”
      织田没有回答,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默。』

      中也见太宰那一脸傻笑的表情,心中默默为织田默哀。
      啊啊…被这个家伙盯上的倒霉蛋,自求多福吧…
      听到织田和太宰讨论原职业的话题,武侦众人忍不住竖起耳朵,却迟迟没有听到下文。
      “什么啊!还以为织田先生的前职业终于要曝光了呢…”
      “暴力…织田…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并不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职业。”织田明显不想多谈的样子,有些困惑地道,“就这么想知道吗?”
      “……啊,倒也没有,只是有点难以想象…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

      『“不想说吗?”停顿了一会儿,太宰像是放弃一样说,“那就算了,伤口痊愈后我就会离开。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了。”
      “……”织田沉默了一会,“就像你说的,你的伤好了就会离开,然后会去什么地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能做一个推测吗? ”
      “关于什么?”
      “你想死的理由。”
      “诶?”
      “你想要死,是因为你很愚蠢。”
      太宰愣愣地看着他,屋内陷入了沉默。
      “有意思。”终于开口的太宰的眼神,不像人,甚至不像是任何生物。
      那是伤口。
      从他脸上打开的一对伤口中,黑色的幽暗正窥视着外界。
      “作为区区一个邮递员,你还真是说了不得了的话啊。不过,这么说的人,至今为止也有很多。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他们全都死掉了。”
      这么说着的太宰的表情,让织田想到了暗渠的终点,已经无路可走的,最后的黑暗墙壁。
      “这样啊。但至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就死掉的人,我除了愚蠢无话可说。这点我可以肯定。”
      “ 哦?那个地方是?”
      “是个安静的地方,距离这里也没那么远。要进去不需要什么特殊资格,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那个地方真正的价值。 ”
      “总觉得你在说什么谜题。”太宰发出毫无感情的笑声,“用装模作样的秘密来勾起我兴趣的作战?”
      “面对你,就算拿出什么作战也没用吧?”
      “确实如此…”太宰治说着,但想起先前的惨败又突然没了底气,只好扭头看向其他方向,“真是的,你总是能说出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太宰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用眼神看了看织田,然后看向玄关,小小地笑了一声。』

      某个无良监护人再度受到了各位良心谴责的目光…
      “那个死前必须要去一次的地方…那是什么?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啊…那个啊…我想大概是那个地方吧。”织田想了想,说道,“我常去的一家酒吧,那里的环境我很喜欢。”
      “哈?”众人不解,“那间酒吧…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家普通的酒吧。”
      “那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太宰和芥川一样,都是没法让人放着不管的孩子。”织田一脸认真地道,“更何况,听比自己年轻的人高谈生死什么的,这稍微让我有点不爽。”
      “哈…”

      『“好吧。就当是作为治疗的谢礼,就再多陪你胡言乱语一阵吧。你说,死亡是愚蠢的对吧?那我问你,如果死亡是愚蠢的,那为什么人一定会死? ”
      织田看着太宰。
      他的答案像是在等待被翻开的古书一样,只是静谧地存在在那里。
      “生存这一行为的致死率是百分之百。”他的声音像是活了几千年的仙人一样嘶哑,“但纵观整个生物界,不会死亡、没有寿命概念的生物也是存在的。换言之,人类的死,只不过是包含在生里的一个机能,只不过是必定书写在人生这一脚本里的终幕 。 ”
      织田思考了一会儿: “所以你想说生命不是需要珍惜的东西?”
      “并不是,是更糟糕的死亡不仅是注定情节,所有的人类在出生前就都被预设了‘不想死’这个愿望,这也是百分之百。所以,这个愿望是绝对无法实现的。”
      太宰的声音里,透露的是像念诵重复了几千遍的剧本一样的空虚,是被演绎了无数遍,被呻‖吟了无数遍的,一成不变的陈词滥调。
      “这就意味着,欲望这种行为本身仅仅是一个工具,是远离真相的便利假说,我们也仅仅是效仿‘因为前人活下来了所以你们也要活下去’这一假说性质的纲领的追随者。你要如何反驳这个黑暗定理? ”
      织田想到了几个反驳的论点,但也凭直觉意识到了,太宰连他真实想法的万分之一也没有说出来这件事。
      就算他现在反驳,太宰也准备好了应对他的反驳的反驳,因为那也是在他心中讨论过的东西。
      并且他也准备好了应对再次反驳的反驳。
      就像向下通往冥界的无限台阶,太宰的黑暗理性深不见底。
      “那就是你想死的理由吗?”织田问道。
      太宰摇摇头:“不是,这只不过是个语言游戏,还存在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对于无法言说的事情…”
      “唯有保持沉默,吗?”织田接上太宰的话,“确实如此,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能够理解。但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改变你很愚蠢这件事——只有这点我可以确信。”
      太宰说着“好的好的 ”一边深深地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像个面对一直在恶作剧的孩子但已经不想再管了的教师一样:“虽然我也没打算让你订正那句话。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地方’? ”
      “去了就知道了。”织田说着,看向窗外。
      “不如你先在这稍微试着说明一下? ”
      “我拒绝。这种时候,不,大部分场合,别人的话都不能信。”
      “诶?你还会说这种话,明明喜欢小说? ”太宰瞥了一眼织田的书架说。
      “是啊,所以我正在困扰中。”织田直白地说。
      太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比起之前,稍微自然了几分。
      “有意思。”他说,“你还真是谦虚,我不讨厌你这一点。”
      “在这里住的生活,我也不讨厌哦,比我想得还要。”』

      “……太宰…其实是在求救吧?”
      “他不是想死,只是不想活了。”回忆起过去称呼自己为天使,最后却又因自己而自杀的士兵们,与谢野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但是…这个孩子还没有放弃…
      所以…无论谁都好…
      请救救他吧…
      “这种时候就应该好好揍他一顿,把他揍醒为止。”中也“切”了一声,有些不爽地转过头去。
      “……中也,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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