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杀手》张易尘

33、第三十二章

　　哄走三尸后的第二天，我在给皓姬喂水的间隙跑出去一趟，到店里看看情况。老是顾不上店，让和韶思那边给管着，说到和韶思我到店里还真看见他了。小子吆五喝六的比我还像老板，见我往跟前一站，赶紧笑模笑样嘘寒问暖。我大咧咧往后边转转，倒还挺有秩序的，转到帐房我就不走了，蹲那开始看帐：“这个月伙计们发了多少月钱？”“一个四钱。”三号回答，这小子真是全才。
　　我听了满意地点头，“从开铺子以来剩了多少盈余？”“五个月共盈余二百八十六两六钱，咱们铺子上个月有一阵子因为食材紧缺问题冷清一阵。”
　　“好的很，好歹也算够本了，给我一百两垫垫底，咱们铺子里一共六个伙计，你算帐房以后每月多拿一钱，但是你得给我把铺子看好了。要不然我就给你减一钱，还有告诉伙计们各自守好了自己的摊，外边的三个买出去多少按一百抽一给额外的奖励，里边师傅出一炉给四分银子。等过年时候，每人再多发二钱，过年嘛，总要过得开心高兴。这铺子全靠你了！辛苦辛苦！”
　　三号感激涕零地递上一包银子。“掌柜的真是好人。”我微笑着拍拍他肩膀道：“但是如果再让我看到伙计们的家人到这来免费拿东西，我见一次，扣全体五分银子。要糖葫芦的到街上买去，家里没糖没盐也不能上这来拿不是？清楚了吗？”三号连连点头。“你也别想包庇他们做好人，我随时有可能来检查，叫我发现你不好好监督，你那额外的一钱不要也罢。懂了吗？”
　　三号点头称是，当我面一个个都跟小绵羊似的，我一走恨不能建个糖果屋挥霍才好。我倒还想看看后院暖棚里的菠萝蜜长的怎么样了，可是又怕耽误了喂水的时辰，匆忙跟和韶思打个招呼就回去。他还问了几句关于皓姬的事情，我着急也没细说，就让他去问橘晴元去。
　　赶回橘府里，看看沙漏里还剩小半沙，实在赶得急了。我只好蹲院里等，看看花看看草，我真想到花园里找曼珠沙华去。好容易沙漏完，我跑到黑里给皓姬灌了点水。其实我挺担心这么多天皓姬只喝水不吃东西会不会先饿死，安倍绪明发誓不会，我还是觉得皓姬一定会饿得够戗。
　　说到安倍绪明，他那个鬼镯子我死活也弄不下来，就像可着我手腕做的一样，吃了大亏也。
　　外面有人拍门，“丁姑娘！你在吗？丁姑娘！”我出去开门，管家见我出来，扔一句“跟我来吧”在我脸上，就自顾自地往前走。我陪着笑脸问：“大叔，可有什么事吗？”他头微微一偏，眼皮也不抬地回了句：“橘大人要见你。”吓得我心跳了老一阵，自我安慰一会，脑子里编出三个谎，心下才稍安。
　　过去这路竟是往花园的路，我哆里哆嗦地被带到万花丛中的橘晴盛身旁，情圣大人一挥手：“你先下去吧。”管家默不做声地开路了，我真想跟他一块走。偷眼看看橘晴盛，他背对着我，一身崭新，上着藏青白碎花袷，下穿月白厚纱裤子。衣服和人都是闪闪发亮哪，嫉妒死了，大少爷，家世好，官高，天天新衣服穿着，人虽然没看到长嘛样，从橘晴元身上来看应该差不了。
　　我正自怨自艾着，他忽然转过身，看我一眼，叹道：“我还以为阿元有了情人，看来错了。”你是说我长得实在不好意思吗？啊，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你这鹰钩鼻子，瘦竹竿，该死的发霉长毛的烂橘子！
　　“橘大人是因为好心才收留奴婢的，奴婢决不会作出令大人为难的事，请大人放心。”我十分顺服地回答。
　　出乎我的意料，橘晴盛长相竟然和橘晴元那样的娃娃脸根本搭不上，脸上棱角分明，眉浓，双目细长，细薄的唇型，一看就是典型刻薄的男人。还有一个鹰钩鼻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点点头，道：“你和那个黑屋子里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一惊，一号谎话开始运作，扑倒在地：“大人，您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本来小的是个小点心铺的铺主，有一天机缘巧合碰上了带着屋里那美人的橘晴元大人，那时侯他刚好缺一个保姆，小的就开始照顾那位美人。直至这两天，橘晴元大人的情人撞邪，找到一个阴阳师给治了，我那地方不安全，就只好借您的偏院。”
　　“别骗我，就算你犯了事，我一样保得你周全，不过如果你说谎——”他伸脚踩上我的手指，用力一踏。
　　你不是人，你是混蛋，你踩女人的手，你没有人性，你踩了以后我还得在你跟前求饶？我咬死你我！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的说的句句属实，有一句谎话就让小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这消失我就回去了，哼。
　　他缩回脚，沉吟道：“你在这呆上一两个时辰，晴元快到了。”这套词是临时想出来的，橘晴元会给我露馅的！该死，眼见他越走越远，我心里着急白搭，只好最简单的方法通知他。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跟他说，我早知道这花园外就是一条小胡同，连到大路上，只是没想到爬墙那么麻烦。我气喘吁吁地从小胡同里爬起来时，正看见橘晴元骑着马经过。
　　“停下！停下！”橘晴元听到我的声音急忙下马，迎过来问：“是不是皓姬出事了？”我翻个白眼，把刚才的事告诉他，他听了却像没事人样说：“没事没事。”这些人就是薄情寡义，我恨恨地想。
　　又从小胡同里爬进去，甫一下地，就扭了左脚。我一肚子的火，自个儿找块大石坐下揉脚。忽然一个声音就在背后响起来：“丁姑娘，橘大人叫你。”我惊得跳起来，脚一落地又痛得一声叫。管家看似没看听似没听，只管开路。
　　假山上建了个小亭子，两位大人正饮酒畅谈，管家把我引至亭中，我立刻跪拜：“小的给两位大人请安。”橘晴盛忽然厉声喝道：“还不快说，你到橘府来有什么目的！”
　　我颤巍巍地偷眼一望，橘晴盛背对我，橘晴元一手托腮，一手在底下轻摇。
　　我垂首泣道：“小的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呢？小的不过是为了生活做了点私活，可小的没犯法呀大人。况且小的还有铺子，若是小的跑了，铺子也跑不了，大人担心什么？小的的豆豆点心铺也开了将近半年，不信大人可以去查啊。”
　　橘晴盛又一声怒喝：“晴元已经把你的事全告诉我了，你从实招了罢！”
　　嘿，有意思，他说了你还问我啊，我继续眼眶红红地讲述：“小的姐姐在夜行受了伤，运回来只剩一口气了，小的为橘大人照看情人唯一的要求就是一株曼珠沙华。小的知道这要求无礼了，可是大人看在小的也是无奈，就饶了小的吧。”
　　橘晴盛慢悠悠地道：“我还没来得及问晴元别的事，你就自己说出来了。好吧，不过一株曼珠沙华而已，你可要好好照看我弟弟的小情人啊。”我立刻谄笑称是。
　　耶！意外获得曼珠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