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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皇宫一片白雪皑皑,四处落满了雪,一棵棵雪松都挂满了雪白。
      祈云殿内四处都支好了火炉,宋静姝睁开眼,自觉通体滚烫,像是置身于蒸笼内,她下意识喊了声嬷嬷,本以为嬷嬷不会出现,可此刻嬷嬷却站在她的榻前。
      嬷嬷见宋静姝醒来,喜极而泣,“殿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可把老奴给急坏了。”
      宋静姝先是拉了下嬷嬷的手,触感是温热的,心想着这梦还挺真实的,随后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下没注意,掐得太用力了,这可把她疼得眼泪直冒。
      嬷嬷看着公主这般,吓得伸手抚了抚她的额,“殿下,可还有哪不舒服?”
      她转了转那双圆碌碌的杏眼,问道:“嬷嬷,今年是宣统几年?”
      张嬷嬷看着像是魔怔的公主,心里不免开始担心是不是还给烧痴了,“今年是宣统三十三年,公主您当真记不清了?”
      宣统三十三年,是她还未嫁与贺谨宁那年,那她此时所处之地应是自己的宫殿——祈云殿,她这是重新活过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宋静姝有些疑惑道。
      “前些日子,公主去滑冰一个不小心冰面破了,您就坠了湖,染上了风寒,一直昏迷在床,您都忘了吗?”
      宋静姝仔细想着当年的事,好像确有这么件事,当时贺谨宁正巧路过那处,她朝贺谨宁问候,结果一个没注意就摔进了那处湖面结冰最薄之处。
      她默默地用双手捂着脸,嬷嬷却误以为是她身子不舒服,立马去请御医。
      宋静姝就静静地躺在榻上任由御医给自己诊脉,她则百无聊赖的翻着那些自己从宫外收集而来的话本子。
      “回禀公主殿下,您的身子已无大碍,可以下榻活动了。”
      一听可以下榻,宋静姝顿时喜出望外,朝御医摆了摆手,“本宫知晓了,你退下吧。”
      “下官告退。”
      她瞧着外面严装素裹,马上唤来繁霜替自己拿来披风,张嬷嬷见着公主这般跳脱,又开始担心道:“殿下,您这风寒才刚好,缓两天再去东宫找太傅也不迟。”
      宋静姝蹙了蹙眉,说道:“谁说本宫是去皇兄那处寻太傅的,本宫是去坤宁宫寻母后。”
      这番话可让繁霜喝张嬷嬷愣了片刻,这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纯熙长公主最是喜爱腻着贺太傅,几乎天天往太子所居的东宫跑,只为见太傅一面。
      偏是这回染上风寒,发了几日烧,公主整个人的性子全然变得与之前不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繁霜与张嬷嬷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带困惑,但主子的事不是她们这些奴才能过问的,即便是贴身伺候着公主,她们两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只能任由着公主去了。
      宋静姝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不想像上一世那般活得毫无尊严,她是皇室尊贵的长公主,她才不要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身上倾尽自己的所有。
      繁霜和张嬷嬷跟在公主身后陪着去了坤宁宫,念汐在不远处就瞧见了公主,立马禀告了皇后。
      待公主走近,念汐已经候在大殿门口迎着了,“殿下身子好些了吗?方才娘娘还念着殿下呢,这不,殿下真是赶巧了。”
      “念汐姑姑,母后此刻在何处?”
      宋静姝在大殿瞧了半晌,就是不见皇后踪影,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娘娘正在寝宫做着刺绣呢,就由下官带公主进去吧。”
      宋静姝跟着念汐来到了寝宫,皇后正坐在榻上做着香囊刺绣,眉眼弯弯含着笑意,做好一个还不忘拿起仔细端详。
      “娘娘,公主殿下来了。”
      距离她上次见母后,已经有大半年了,她快步走上前抱住了皇后,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惹得皇后一阵心疼。
      她拿起帕子拭去宋静姝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吾儿这是怎的了,怎么委屈得哭了?告诉母后,母后这就是去给吾儿出气。”
      宋静姝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连贯说出口,只能不停地在皇后的怀里摇头。
      “念汐,去拿公主最爱食的凤梨酥来。”
      念汐领了命令,赶紧前往御膳房传膳,御膳房的总管一听凤梨酥立刻就明白是祈云殿那位去了坤宁宫。
      宫中之人皆知祈云殿那位公主身份尊贵,不同于其他几位公主,这位公主从出生起就备受关注,皇上与皇后更是怕磕着碰着这位,宫中之人谁敢怠慢?
      偏是公主性子甚好,对待他们这些奴才也不像其他的皇子公主那般动辄打骂,这也是她备受尊重的缘故。
      总管恭敬说道:“公主此番遭受风寒,身子骨还虚弱着,下官为殿下准备了红枣桂圆甜汤,姑姑趁热给殿下端去吧。”
      念汐接过,说道:“有劳总管了。”
      这时一个婢女凑上前,“总管,您说这贺家太傅上辈子莫不是烧了高香,让咱们长公主这般痴迷,还非他不嫁了。”
      总管双手背过,摇着头叹了口气,“咱们哪敢探究主子的事,安心做事,小心本官罚你俸禄。”
      刚刚说话的婢女立刻噤了声,本来她的俸禄就不算多,托人带出宫交与父母后,每个月就仅剩不到一两了。
      在这宫中最是忌讳碎嘴,在宫里待得久的宫女、太监总会教导新人少说多做,这方是明则保身之策。
      宋静姝吃上了最爱的凤梨酥方才止了泪,皇后是越瞧自己这位女儿越是心中欢喜,时不时拿着手帕给她擦去唇边的碎渣。
      “慢点吃,别噎着了。”
      宋静姝边吃着凤梨酥便说道:“母后,纯熙日后不嫁人,日日在宫中陪着母后可好?”
      这下可就不止繁霜和张嬷嬷觉得疑惑了,连带着皇后和念汐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皇后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同太傅闹了性子,这才说了这些气话,宽慰道:“吾儿这是同太傅闹了?可莫要气坏了身子。”
      宋静姝认真道:“母后,儿臣并非同太傅使性子,只是儿臣觉得太傅非儿臣的良人,日后同处一室定是矛盾诸多。”
      皇后仔细观察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生气的表情,但她喝着御膳房送来的红枣桂圆甜汤,心情格外好,并无任何异常。
      “吾儿当真想清楚了?”
      宋静姝一只手拉起皇后的手,一只手起誓,嘴里振振有词道:“儿臣对天发誓,儿臣这番话绝无半句虚言,若有虚言,儿臣就遭……”
      没等她说完,皇后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连忙出声,“呸呸呸,吾儿休要胡说。”
      宋静姝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无奈摊手道:“谁让母后不相信儿臣说的话呢,儿臣只得起誓让母后得以相信。”
      皇后抚了抚她这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说道:“母后相信吾儿所说无半句虚言。”
      这可让宋静姝高兴得不行,连着吃下去好几块凤梨酥。
      皇后趁着这个空隙时间,去了大殿,她忙召见张嬷嬷,一见到张嬷嬷赶忙询问起公主一事。
      “张嬷嬷,公主醒后可有召御医再去诊脉?”
      张嬷嬷朝皇后行了礼才说道:“自今日公主醒来后,老奴就觉得公主有些许不对劲,就连忙将御医请到了祈云殿,但御医诊脉后却说并无大碍。”
      皇后一听不对劲,连忙追问道:“公主哪里不对劲?你且说与本宫听。”
      “公主醒后问老奴今年是宣统几年?还问她这是发生什么了?这一下可把老奴吓坏了。”
      染上风寒烧了小半个月,这可把一个人的性子全都改变了,这可让皇后拿不定主意了。
      宫中一时间就传出公主昏迷醒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事越传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公主得了失心疯。
      繁霜从御膳房回来,立刻将此事禀告给宋静姝,“公主,外面的人都说您得了失心疯,说您如此痴迷太傅,这会儿却说不要嫁与太傅定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说出这般疯言疯语。”
      宋静姝倚在榻上连眸子都没抬一下,目光落在手中的话本子上,好不惬意,面对如此流言蜚语,她什么话都没说。
      她轻轻蹙眉,抱怨了句,“繁霜,为何这话本子里的女子最后落不到一个好下场呢?难道真心权当喂了狗?”
      繁霜叹息,无奈道:“殿下,话本子说的都是些莫须有的事,您别太当真了。”
      对此,宋静姝不予理睬,反驳道:“怎可能是莫须有之事,话本子中所写定是源于市井中发生过的事,这才遭人记录在册。”
      “殿下,你可有听见繁霜方才所说之事?”
      宋静姝抬眸,眨了眨眼,问道:“你方才所说何事?”
      “宫中有人四处散布谣言说您得了失心疯。”
      她轻啧了声 ,淡淡道:“大抵是比失心疯还要让人细思极恐。”
      繁霜瞧着自己主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着急得不行,可偏食这位主毫不在意这些流言,此时还有心情研究起话本子。
      流言传播的速度是繁霜等人想不到的,片刻时间就传到了太子所在的东宫。
      宋羿端起茶杯抿了口碧螺春,说道:“今日怎么不见纯熙来本宫这东宫,一时间还真有些枯燥乏味。”
      贺谨宁眼神落在奏折上,不假思索回答道:“据臣所知,公主殿下自那日落水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怎可能来太子殿下这东宫?”
      宋羿朝贺谨宁砸了咂舌,“太傅这消息不灵通啊,纯熙今晨就醒过来了,还去见了母后。”
      “原是如此,是下官消息闭塞。”
      贺瑾宁目光仍是停在奏折上,但思绪早已飘远。
      “看来终是本宫这东宫留不住本宫这位纯熙妹妹啊。”
      说着,太子宋奕就起身离开了。
      贺瑾宁自是知晓太子言下之意,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只是今日的太傅散值要比平常早些,未等到太阳落山,贺瑾宁就离开了东宫。
      贺瑾宁回府之路本不需经公主所居之地——祈云殿,可他偏是朝着这边走。
      待走近才发觉错了路,明允瞧着自家主子,以为他意识到自己错路了会立刻离开,未曾想他竟径直走了进去。
      公主自昏迷醒来后开始格外喜欢阅读这些话本子,就连荡秋千都捧在手里,不愿放下。
      繁霜心下无奈可又拿自家主子没辙,只好作罢。
      一整天,宋静姝都沉浸在话本子中男女之情中 ,看到感人肺腑之处,那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此刻,她正咯咯大笑,繁霜猜都不用猜就知晓这是看到两人重修于好了。
      她就站在公主身后一边听着公主大笑一边推着秋千往上荡。
      眼神乱瞟时,正好撞上散值的贺瑾宁,刚要行礼,贺瑾宁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随后,他也站在公主身后,接过秋千绳推着宋静姝出去。
      男子的力气不同于女子,贺瑾宁轻轻一推秋千就荡的老高,直冲云霄。
      宋静姝心底一惊,赶紧出声道:“繁霜,本宫有些害怕你别推这么高。”
      身后之人不语,但力度确实相比方才减轻了些许,她努了努嘴,继续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疲乏至极,便打着哈欠,伸了下懒腰,嗓音懒懒道:“繁霜,本宫累了,扶本宫回去。”
      宋静姝的手搭在那人的手腕处,那手腕不似平时那般细长,骨架子都要比之前粗上许多。
      吓得她连忙朝身后看去,看清来人后立刻将手撤下,这变脸的速度也变天下雨都及不上。
      繁霜看着离得老远的公主,也瞬间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人淡淡道:“公主殿下身子可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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