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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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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怀郑重道:“秦墨,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
怕秦墨拒绝,他又强调了一下自己在羲朝的地位增加筹码。
“我顾清怀人称简安居士,对六艺有深刻的研究。还曾任太师一职,学生也遍布各地,称得上是桃李满天下。”
顾清怀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往都是别人追着要拜师,根本不需要说这么多,这还是第一次在学生面前王婆卖瓜。
秦墨深呼一口气,恭敬回道:“学生愿意。”
顾清怀一点也不顾及自己成熟稳重的身份,爽朗大笑起来:“好,好,好。”
他大喊三声,然后对秦墨说道:“今日你先回去准备拜师礼,以后直接来这里由我亲教身授,学院那边我会和院长说免了你的课。”
“那学生先行告退。”
秦墨出去后才敢泄露几丝内心的激动,双手还在微微颤抖,脸上透出笑容。没想到自己真的拜师成功,还是这么厉害的一位大儒。
接着又抓紧出学院到集市上买东西,拜师礼总共有六种,分别为肉干、桂圆、芹菜、莲子、红豆和红枣。
肉干红枣这类到处都有比较好买,桂圆和莲子在这季节有些难办,秦墨便找上了董征远,问他这个本地人哪里有卖这些的。
以前都是自己麻烦秦墨,这次竟然角色调换了,董征远非常好奇,问道:“你买这些做什么?”
“我找了一个师父,在准备拜师礼。不过这事还没成功,等完成了再和你说。”
秦墨暂时不打算告诉董征远,并不是不信任他。只是现在还未完成拜师礼,随时都可能有变故。
董征远也没多想,笑着拍了一下秦墨的肩膀:“还打上谜语了,行,我就等祝你早日成功。”
买完东西已经快到酉时,为了答谢董征远,秦墨便在食街上找到一家饭馆请他吃饭。
两人觉得一楼大厅太热闹,便要了一个二楼的雅间。小二热情地端茶倒水,嘴皮子也不停,利索的爆出自家的拿手菜。
秦墨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酒。董征远急忙在旁边喊打住:“墨弟,不用点这么多菜,咱们两个吃不完。”
秦墨告诉小二就按他报的菜名来做,回头对董征远说道:“请你吃饭怎么能不让你吃饱呢,再说我点的都是招牌菜,不尝一下多可惜。”
董征远环顾一下四周,音量微微降低:“这家店价格有点贵,你点的那些东西都快有500钱了。”
董征远以为秦墨不知道这家店的价格,想起秦墨家境也不太好,怕他负担不起,暗自决定吃完后自己偷偷下去结账。
秦墨当然知道舍友是好心提醒,不过这顿饭对他来说没什么压力。他看着舍友担忧的神色,好笑道:“你就放心吧,这顿饭吃不垮我,你只需要安心吃饭。”
店家上饭很快,招牌菜果然不输它的名头,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口齿生津。
再看菜的摆盘,几种不同的蔬菜颜色混搭在一起并不显得杂乱,反而恰到好处,赏心悦目。
秦墨拿起筷子抄起一口蔬菜放进嘴里,鲜香滑嫩,令人回味无穷。味道真不错,下次可以和爹一起来吃。
正吃着,小二把酒端了上来,边给两位客人倒酒边科普:“咱家的酒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别处酒都比较辛辣,我们的酒却是醇香的,别有一番滋味,特别适合客人这样的彬彬书生。”
听了小二的说辞,董征远端起酒杯仔细品了一口,这才信了小二的话,喝完后酒的味道还留在嘴里,这才是真正的唇齿留香。
秦墨也尝了一口,果然没猜错,这就是红曲酿成的酒。见董征远一杯接着一杯,秦墨赶忙劝他少喝,味道不辛辣刺激并不代表度数低。
董征远此刻脸色已经变得微红,嘴里却逞强道:“我是千杯不醉,这点量难不倒我。”
秦墨晃了晃酒罐,听着里面的响声就知道没剩多少,都让董征远给喝了。索性买的这罐酒不大,全喝完顶多有些头疼,秦墨也就不再管了。
过了会儿董征远有些内急,匆匆忙忙就跑出了房间,秦墨也没在意,继续吃起饭来。
等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董征远还没来,秦墨有些奇怪,想到他喝了酒神态可能不清醒,打算起身去找他。
刚放下筷子,就听到有人大力敲房间门。秦墨打开门便看到小二焦急的神色,他急促道:“这位客官,您的同伴和其他客人打起来了,快去劝劝架吧。”
秦墨随小二来到事发地,打架双方已经被拉开了。对方毕竟有好几个人,伤的都不重,董征远就有些惨了,身上被踢了好几个脚印,脸上还被揍了一拳,幸运的是没流血。
秦墨掏出随身带的帕子,让董征远擦擦脸和衣服。见收拾妥当了才问他:“怎么打起来了?”
一说这个董征远就觉得委屈,他狠狠盯着对面的几个人:“这群人该打!整日像长舌妇般在背后嚼人舌根,臭不可耐!”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挨打吗?”对面几人哪里听得这种话,冲上来就要再打,小二急忙指挥人进行阻拦。
秦墨自知自己和董征远正面打不过对方,趁着店家拉人的间隙偷偷踩了对面几脚。
“啊,谁踢的我!”
对面被踩到的那人也急了,对着周围人无差别攻击,一顿踢。
场面顿时更加混乱,董征远学着秦墨的样子在暗中下黑手,直到把打他的那几人都踩了个遍才和秦墨悄悄付账离开。
等打架场面控住时,那几人才反应过来,董征远早就跑了,他们刚才打的都是自己人。
“真是竖子,卑鄙小人!”
几人气得破口大骂,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读书人身份。
“我要去学院告发他们!”
两人并没回学院,先去了医馆。直到董征远看完病上了药,秦墨问他:“什么原因和他们打起来的?”
董征远挥了挥手,一脸不在意:“出去的时候听冯蓝他们在房间里胡说,那声音都能传到门外了。说你身份卑贱还目中无人,我气不过和他们吵起来,那帮人吵不过我就开始动手。要我说他们就说妒忌你学习好,比不过你就开始乱造谣。”
秦墨听完心情复杂,既感动于朋友的仗义又觉得他这种冲动的性格容易受伤:“银子都有人不喜欢,何况是我呢。他们说归说,我又不会少什么东西。看现在弄得一身伤,疼得还是你自己。”
“我们是朋友,再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这么做。”
秦墨没有再说什么,眼里带着感动,深深锤了一下董征远:“好兄弟!”
董征远大声喊疼:“你打我伤上了!”
秦墨赶紧又请大夫看了下伤口,确定没问题后拿了药回到学舍。
赵守保和李明博正坐在一起探讨学问,看到董征远的惨样瞬间停住了,边打量边问:“董兄,谁把你打了?”
“几个无耻之徒。”董征远不屑道,接着把今天的事绘声绘色给描述了一遍。余光瞧见秦墨打算去煎药,连忙叫住他:“先别煎药,我明日再喝。”
见几人不解,董征远嘿嘿一笑:“我明日就以这个模样去上课,多宣传宣传冯蓝那几人的丰功伟绩。”
第二日一大早,董征远就开始忙碌起来,脸上的伤一点也没遮盖,身上还多缠了几条绑带,把自己弄得要多惨就多惨。
出了门只要有人询问怎么回事,董征远就会眼睛通红的把事情说一遍。
每个同窗听了都对他很同情,加上董征远平时善于交际,这事立刻信了大半。
接着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上午的时间全学院的大半学生都知道了。
冯蓝和他的几个跟班看着周围人若有若无的视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自己今日的装扮很吸引人。
直到有个关系和他比较好的同窗告诉了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冯蓝怒发冲冠,即便到了这份上也不敢去找教授给他做主。
府学规定学生之间不准打架斗殴,如果有人拿着证据举报,他吃不了兜着走。没人举报学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冯蓝气冲冲找到董征远的课堂,见到他和秦墨在一起说说笑笑,更是愤怒:“你这竖子败坏我名声,是何居心?”
秦墨站起身盯着两人反问道:“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打架是不是你们先动手的?征远兄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弄的?”
冯蓝正想否认,秦墨又说道:“敢对天发誓吗?如果你对这件事说谎,就一辈子考不上举人。”
“我...”这个毒誓太狠,冯蓝沉默了。
半响,冯蓝突然狡黠地笑起来:“你敢和我比试一番吗?看看我们两个谁能率先通过乡试,输的人就给对方磕头谢罪。”
“你确定要打这个赌?”
冯蓝见秦墨又反问一遍,心里更加确信他没有完全把握。“我确定。”
秦墨欣然应答。
下午秦墨带着拜师礼来到院子,顾清怀已经正襟危坐,等着秦墨的到来。
秦墨先将拜师礼递给小童,接着双腿跪在毯子上,双手呈上拜师贴,顾清怀也拿出一份收徒贴还给他。
旁边有另一小童站立,双手举着托盘,托盘中有一杯清茶。小童微微曲腿,托盘高度与秦墨双肩平行。
秦墨取出清茶双手递到顾清怀手中,最后秦墨对着他行三拜礼,改口叫师父。顾清怀从怀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改口费交给秦墨,至此礼成。
尘埃落地,两人都松了口气。顾清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你现在可有字?”
秦墨回道:“并未有,还请师父为我取一个。”
顾清怀沉思几秒,想到秦墨之前答的那五道题,悠悠说道:“古人云,何时俗之工巧兮,背绳墨而改错。就取‘子曲’为字吧。希望你能够明辨是非曲直,无愧于心。”
秦墨行揖礼,谢师恩。从今日起,他又多了一个名字秦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