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子后我到达了人生巅峰》缓缓和

22、回家

　　顾清怀指了指左手边椅子，让秦墨坐下说话。

　　顾清怀悠悠说道：“为师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入室弟子，名叫李知意，现任工部郎中。”

　　秦墨听着这个官称有些熟悉，再加上姓李，试探性问道：“师父，您说的这个师兄是不是有个儿子叫李明博？”

　　顾清怀抚摸着胡须，轻轻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听明博偶然提过才注意到你的。”

　　秦墨纠结地问：“明博现在算是我的师兄吗？”想到李明博比自己小好几岁，自己叫他师兄就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叫不出口。

　　顾清怀看着秦墨脸上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哈哈笑道：“不用担心，明博并不是我的徒弟，他只是有不懂的会来请教我一下。”

　　师徒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增进一下双方的了解和感情，并约定明天开始正式授课。

　　秦墨走后，顾清怀随即就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自己的大徒弟，主要是说明给他找了个师弟，让他送过来点贺礼。

　　另一封则写给了自己的老对头程晋节。两人年轻时就不对付，在各方面都想压对方一头。这次收了一个好徒弟，顾清怀就忍不住向老对头炫耀。

　　程晋节收到信，刚打开就感觉到顾清怀的得意跃然纸上，信的末尾不出意外地又损了他几句。

　　“进来。”程晋节把信放到书桌上，抬头便瞧见自己孙子：“你不在自己院子读书来这里做什么？”

　　程季清喊了一声祖父，倏地跪下，红着眼睛说道：“请祖父替我向父亲求求情，我不想娶王家的女儿。”

　　“不想娶王家女，那想娶谁？”程晋节听到孙子的来意，瞬间冷了脸，本想过去扶他的手也收了回去。

　　“你自幼就享受着家中的便利，如今到了付出的时候就打算不管了？身为程家子，你的身份便容不得自由婚配。”

　　程晋节冷冷盯着跪着的程季清：“除非你不是程家子，你有这个决心脱离程家吗？你确定自己离了程家能过得好吗？放屁！离了程家你什么都不是！”

　　周围一片安静，程季清低头不语，衬得房间气氛更加沉重。

　　见孙子这般唯唯诺诺，程晋节失望地背过身看向窗外：“从今天开始，成亲之前你哪儿也不能去，这期间就老老实实地准备乡试。上次院试才考第五名，你对得起我精心指导吗？”

　　蓦地，程晋节想到桌上那封信，又说道：“乡试我不管你是不是解元，起码要压那个叫秦墨的一头。”

　　程季清身体动了动，嘴唇微颤：“秦墨？”

　　听见孙子终于说话了，程晋节转过身问道：“你认识？”

　　面对祖父犀利的眼神，程季清刚刚抬起的头又垂了下去：“他是院试案首。”

　　程晋节看到他这样子就心烦，不耐烦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又招来几人日夜围在程季清院子门口，防止他偷偷跑出去。

　　秦墨今日因为拜师成功很兴奋，走路时脚步都轻快不少，还极有兴致地和每个同窗打招呼。

　　回到宿舍，只有李明博在，另外两舍友又去参加聚会去了。看见秦墨哼着小曲走进来，随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秦墨的心还在使劲怦怦跳：“顾清怀大儒收我做徒弟了。”

　　李明博闻言颇为惊讶，他印象中这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没想到自己不过请假一周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妒忌之意，毕竟自己就算不是弟子也能时常去请教学问。

　　“恭喜。”

　　晚上赵守保和董征远也回来了，两人听说这个消息以后羡慕嫉妒恨，但更多的还是替朋友高兴。

　　还撺掇秦墨请客吃饭庆祝庆祝，这次几人都没客气，好好宰了秦墨一顿。

　　吃饱喝足后，董征远突然自顾自笑起来，几人都疑惑地看着他：“傻了？”

　　董征远嘿嘿一笑：“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了秦墨，我们也间接算是顾大儒的弟子了。”

　　赵守保敲了一下他的头，和他打闹起来：“我可不是鸡犬，要是也是你是。”

　　此时已渐渐进入深冬，外面飘起了雪花，映得一片银装素裹。从暖和的饭馆出来，即使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依旧冷不丁打了几下哆嗦。

　　几人徒步走在大街上，像傻子一样感概起时光的飞逝。

　　“马上就腊月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董征远问道。

　　府学统一放假时间是腊月十号到正月十五，不过距离远的学生回家时间可以提前，也算是很人性化了。

　　三人当中秦墨的距离最远，赵守保回家大概需要两天时间，李明博在府城有亲戚，过年直接在亲戚家过。

　　秦墨是打算晚些回去，已经给家里寄了信说明原因。

　　剩下的时间快得让人产生幻觉，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回家的时候。秦父和秦老二驾着骡车来接秦墨回家。

　　知道秦墨拜了个师父，秦父特地和秦老二一人置换了一身新衣裳。他还偷偷用了点秦母的头油膏和脸膏，这么一打扮还真有几副气派。

　　秦墨见到两人时惊住了，他抖抖秦父的衣服，强忍住脸上的笑意：“爹，二伯，怎么这身打扮？”

　　秦父也是第一次这样，面上看着能唬人，内心忐忑的不行。他小声问：“我这不是怕给你丢脸，让师父看不起你。”

　　顾清怀也看见了秦父，温和地和兄弟二人打招呼。一打招呼不要紧，秦父和秦老二紧张地话都说不出来了，用手草草行了个礼。

　　秦老二回到家中还对当时的情景和感受记忆深刻，他瞅了瞅身边围着的一圈人，轻轻咳嗽两声，表示自己的嗓子太累了。

　　坐在他旁边的明哥儿立马有眼色的递过去一碗水，惹得众人取笑秦老二还没胖呢就先喘上了。

　　秦老二喝了几口水继续讲起这次的府城游。大家基本上都没出过门，最远也就到县城，府城对他们来说太过遥远。

　　如果不是秦老二描述，大家对府城还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连屋内的火炉快熄灭了都没发现。

　　秦墨来二伯家借盐，本来存了不少，结果杀鸡时没杀好，鸡在垂死挣扎时把盐罐弄翻了。现在下着雪，路也不好走，秦父就让秦墨先去借点。

　　刚进院门就听到二伯响亮的声音，秦墨循着声音走进去，就看到炉子里只剩下一簇小火苗，他拿起地上堆着的短柴，扔了几根进去。

　　“呀，是墨哥儿。”人群里不知谁见到秦墨来了，喊了一声。

　　秦老二回过头，看到秦墨很是高兴，问他有什么事，一听是借盐，起身就跑厨房舀了小半碗。

　　秦墨留在原处，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他府城是不是像秦老二说的那样繁华。

　　“墨哥儿，秦老二说府城有个叫什么楼的有几十层高是不是真的？”

　　“墨哥儿，秦老二说他在府城见过蓝眼睛红头发的人，真的有长这么怪的人吗？”

　　“墨哥儿，秦老二说他见过太子的老师，是真的吗？”

　　秦墨听着大家的问题，耳朵里充斥着“秦老二说”，心里滴了几滴冷汗，二伯这是说的多少东西呀。

　　秦老二取盐回来，见秦墨被团团围住，赶忙把众人散开：“都坐好都坐好，别围着了，我马上讲其他的。”

　　秦墨见大家对外面的世界这么感兴趣，便想着临近新年，大家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每天晚上抽出一些时间给大伙讲讲，就当听故事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兴奋，直接飞奔回家告诉家人。天色刚晚，秦墨家就来了一大批人，连太叔公都拄着拐杖过来了，堂屋差点没装下。

　　秦墨基本上都是根据提问来回答，没人问的时候就讲讲自己遇到过的趣事。

　　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方式。一个是因为所有人都挤在一起不冷，另一个是不耽误手里的活计，很多大娘都是带着针线活来听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秦母每日都会准备一些糖水给来的人喝，虽然比不得直接吃糖，也算很不错了。

　　“砰，啪，砰。”除夕夜到了，院内的盆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是竹子燃烧的声音。

　　秦墨和秦殊秦月离盆子远远的，什么时候竹子烧一半了再跑回去放进去几个，三人玩的不亦乐乎。

　　家里处处都贴满了红春联和喜庆的年画，挂满了红灯笼，就连家里养的猪身上都被贴上了“家畜兴旺”。

　　村子也仿佛变成另一个世界，向来寂静的晚上灯火通明，上空飘着一股股沁人的香味。

　　秦母从厨房出来，朝几个孩子摆摆手：“别玩了，快洗手吃饺子。”

　　“来了来了。”一听要吃饭，秦月率先丢下竹子跑去洗手。

　　全家坐齐后，秦父给秦母和秦墨倒了一杯酒，给秦殊和秦月倒了一杯豆浆。

　　接着便开始总结今年家里发生的大事和对来年的展望，一家人碰了碰杯便开始正式吃饭。

　　秦月看着碗里的饺子高兴不已，她最喜欢吃饺子了，特别是全白面的，配上里面的肉馅，咬一口鲜香四溢。

　　秦母笑她道：“小馋猫，平日也没短你吃喝，怎么这么馋？”

　　秦月呜呜两声：“好吃。”

　　秦墨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觉得上天对自己不薄，虽然身处异世，却收获了太多太多以前不曾拥有的东西。

　　到了寅时，村子里陆陆续续出现了拜年的人。秦墨一家叫上秦老二，两家人加起来将近十个人，浩浩荡荡地去老宅拜年。

　　老宅大门敞开，院子里被装饰的很漂亮。秦老头和秦老太坐在堂屋正方，两边都有一个盘子，里面放了些瓜子、花生和少许的糖。八仙桌前面的地上铺了一张草席。

　　进入堂屋，秦父秦母最先磕头，秦老头严肃地点点头。轮到秦墨了，秦老头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磕完头，秦老头看也不看，一只手还嫌不够，直接双手从盘子里抓了两大把就放进秦墨怀里。

　　“墨哥儿，快拿着，不够再拿。”

　　给完东西了，秦老头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秦墨。

　　“都拿着，都拿着。”

　　这差别待遇直接把大房给整破防了。以往只有耀哥儿才有的待遇，如今全变成了秦墨。

　　许氏捏了捏从自家孩子手里要回的红包，连红包都比以前要少几分。

　　她仔细观察秦墨，想看看他最近过得怎么样，结果左看右看秦墨的气色竟比上半年还好了，难道那和尚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