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笨蛋妹妹太可爱了怎么办》魚半仙

13、世界末日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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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的工作日，平常的上课、午休、走廊追逐打闹、在课堂上昏昏欲睡、下午三点去往棒球部训练。大家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而苦恼，谈论着晚上打什么游戏、打趣着同伴喜欢的隔壁班女生、为零花钱而郁闷，谁都没有想到。
　　谁都不可能想到。
　　今天下午离开校园，便是此生最后一天的校园生活。
　　棒球部的大门被仓促之中锁住，拦住了疯狂涌入的怪物，仍有几只漏网之鱼钻了进来，将顶着压力关门的管理员老师扑咬在了地上。
　　周围尽是惊恐的喊叫，以及慌不择路四散乱跑的学生。
　　“春春……”花音惊恐地紧紧挨着他，拽住了他的外套。
　　春市强作镇定，将她冷冰冰的小手牵住，这才发现自己的也不遑多让，手心全是冷汗。
　　“别担心，他们进不来。”春市努力保持声音平稳，安抚幺妹道，“等会儿花音先去我宿舍，自己躲好，谁来都别开门。听到了吗？”
　　“你去哪里？”觉察到小哥哥的去意，花音惊慌起来，拽着他的衣服连声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吗？为什么要我躲起来？”
　　春市看着铁丝网外密密麻麻的丧尸，以及周围早已乱成一片的社员，不免想到了今日早晨坐车前往稻实的主力队员。
　　“别担心，我会回去找你的。”春市道，“我那儿还有零食和水，花音安心躲好。”

　　2
　　一声声砸门，轰地一声，门板轰然倒地。室外明丽地阳光涌入，照亮了满室狼藉。
　　“花音？你在不在？”
　　仓持戴着击球头盔，只着一件背心，套着自制的防弹衣，手臂结实有力，一脚踹开门进来，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便焦急地大声叫喊起来。
　　“仓持前辈，你跑太快了……”春市气喘吁吁跟上来，同样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站在门口，朝里望去，“花音？你在吗？花音？”
　　两人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完全看清了室内的情景。
　　整洁的宿舍变成了一个垃圾场一般，垃圾袋、塑料水瓶、椅子、衣帽架扔的到处都是，细看下来，这些乱扔的物品竟有些章法，虽然很笨拙，却能看出点制作障碍物的意图。
　　继续朝里看，两人终于发现了赤脚站在满地垃圾中的少女。
　　她抖抖索索将金属球棒竖在身前，在门被踹开时吓得向退了几步，此时缩在黑暗里，哗哗淌着眼泪，傻呆呆瞪着门口来人。
　　“花音？”隔着一堆障碍物，春市唤道。
　　听到熟悉的呼唤，少女手终于一松，金属球棒当啷掉在了地上。
　　“春春——！”
　　她踩着一地乱七八糟的杂物跌跌撞撞跑来，还差点被椅子腿绊了一跤，一蹦跃起，将自己整个人砸进了春市的怀中，将他撞得向后一退。
　　“你来的太晚了！好多人在门外！……打架！呜呜——捶门、有人拿着斧头、有人在喊救命……”她终于抑制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好害怕！呜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春市看她身上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了，花音，别怕，”他安慰地抚着她的肩，“棒球部这边暂时是安全的，放心吧。”
　　趁着这个时候，仓持已经进入房间转了一圈。除了满屋子乱糟糟的物品，并没有看到任何令人起疑的痕迹。
　　他从房间出来，扛着球棒，倚在走廊上，蹙眉四下扫视了一圈。
　　除了满地未清洗的血迹，一点残肢断臂，还有被砸坏的椅子、断掉的扫帚等杂物，宿舍楼下静悄悄的，只有那棵枝繁叶茂地橡树默默抽着嫩芽，闲适地立在阳光中。仓持警惕地竖着耳朵，却除了细细地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校园里暂时没有丧尸了，但不能保证铁丝网外的丧尸会不会因他们的靠近被吸引。
　　“行了，久别重逢留着回去再继续，我们不能在此长留。”他说道，“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快点，别磨蹭。”
　　春市点点头，明白确实应赶紧回去。于是他将花音从自己身上剥下来，再次抚了抚她的肩：“你先在外面等等。”
　　花音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拽住他的衣角，不安地道：“你、你又要去哪里？不和我一起吗？”
　　春市微微一笑，摸摸她的脑袋：“我只是回去拿些东西。一会儿就出来。花音和仓持前辈聊聊吧，他很担心你。”
　　“喂！春市你这家伙！”仓持正在警戒，一时不察，差点被口水呛住。他满面通红地道，“大家都很担心她！又不是只有我！”
　　春市转身进去找手机了。花音眼巴巴目送着小哥哥走进房间，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这才收回了视线。她飞快瞄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仓持，只能看到他厚实的背部，以及紧握球棒的手。
　　他静默地立在廊前，如雕塑般一动不动，花音却明白现在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和眼睛。只是几天没见，他好像变得更壮了，穿着防弹背心，黝黑的手臂结实有力，肩扛球棒，棒头似乎还沾着什么令人不安的深色痕迹。
　　她想去搭话，却又不太敢，只好惴惴不安地环顾一周。她看到雪白的墙壁上早已干涸的大片黑色血渍，又紧张起来，慌张地撇开视线，却又看到走廊角落的一节断手，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吓得连忙低下头，手里攥起了裙角。
　　仓持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余光却将她在自己身后的小动作瞄了个一清二楚。眼见着她悄悄往自己这边挪，不由暗暗发笑。
　　她没穿鞋，灰扑扑的地板黑乎乎的血渍，那双脚丫便显得格外白。
　　又白又纤小。连指甲盖儿都是粉的。不像他们，夏日炽烈的阳光早就渗入了皮肤血肉，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髓，不论是手还是脚，都早已是粗犷的深肤色。他们这些为夏日而生的人，早就练就了一副生在夏日的身体，但他们的夏日，却还未开始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仓持发了半天的呆，直到那细细的脚趾局促地一蜷，这才回过神来。
　　他连忙挪开了视线。
　　和他们这些粗糙硬实的男生不一样，她是个小屁孩，也是个女性。而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的脚，即使是发呆，也是十分不礼貌的。
　　肩上扛着的球棒忽然有了重量一般。仓持握紧了金属柄，心里却在想着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几千几万次的挥棒练习。
　　这让他感到稍稍安心。
　　“你怎么不穿鞋？”他问。
　　背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应。仓持默默数着秒。这个时候去看她，应该很合理吧。他这样想着，谨慎地反复推敲了几遍，自觉没问题，于是神色如常地回了头，终于正面看到了她的模样。
　　她没了兔子耳朵般软乎乎乖巧巧的双马尾，头发很长时间没梳理过，凌乱地散着，身上只穿着校服衬衫和裙子，领口扣子没扣好，领结也不知丢在了哪儿，白衬衫全是褶皱，看着十分狼狈，像个在大雨中淋成个落汤鸡后可怜巴巴又无措的小动物。
　　“我没来得及。”她小声说，“你们来的太快了，开始砸门的时候，我还躲在床上。”
　　“这个……”仓持感到有点尴尬，毕竟冲在最前面、不管不顾砸门的人是他。
　　不过校园现在全是丧尸，花音躲起来的这几天，他们经历了暴乱、四处逃散、集中抵抗、分批清理，简直就像一个末日求生的大逃杀游戏一般，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守住了最后一片阵地。
　　在听到春市说花音还在宿舍楼里时，他一时气急，或许是与丧尸搏斗的血气未平复，差点与春市打起来。
　　“你怎么能将她一个人留在那栋丧尸聚集的楼里！”他拽着他的领口怒吼道，“她不是你妹妹吗？！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不是什么能轻易放弃的小猫小狗！”
　　“我没有放弃她！”春市反驳道，“仓持前辈才是好好想想！动乱刚爆发的时候，有多少人是在漫无目的的乱跑中死掉的？！花音无法保护自己！我如果不将她藏起来，她绝对会在暴乱的开始就丢掉性命！”
　　“你没有手吗？你不会挥棒吗？”他咬牙道，“她没法好好保护自己，你也没办法吗？”
　　“我可以保护自己，但是顾不到她。我带着她，我们俩都会死。”春市的目光冷静摄人人，透过厚厚的刘海，仓持感觉自己仿佛被这目光一直看到了灵魂深处，“仓持前辈不也明白这一点吗？现在已是丧尸爆发的第四天，有很多人都问过我花音去哪儿了，但你从未提过。难道不是默认她已经死掉了吗？默认花音第一天都活不下来。”
　　天知道他多怕8号室的门开着，花音不知所踪。
　　天知道他多怕撞开门后，迎面而来的是变成了丧尸的花音。
　　或是她早被啃食殆尽的尸体。
　　——“哥哥！”
　　看到她跌跌撞撞跑出来，除了狼狈一些，没受一丁点伤，天知道，他一直悬在喉咙口的心咚的落地的那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重新恢复了流淌，四肢都是虚软的，脑袋发懵，若那时有人向他搭话，他可能连正常的表情都无法维持。
　　他只知道，这样的感觉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是我鲁莽了，抱歉。”仓持道，“我怕你出事，一路跑过来，所以……”
　　“没关系的，我才是十分感谢仓哥来找我。”她连忙道，“很高兴、很高兴能看到仓哥，看到你还活着，撞开门的也不是、不是那些……”说着说着，她眼圈又红了，低下头揉眼睛，像只红眼睛兔子，“……我一直在担心你们。我好怕你们都死了。可是我不敢出去……我好怕遇到他们……我从窗帘缝里看到木下前辈被咬死了。过了一会儿他却又活了过来，和他们一起，开始攻击其他活着的人……”
　　“没事的，你不出来才是对的，别哭，别哭啊。”仓持手足无措，慌忙安慰道，“我们都没事呢，你哥哥，我，还有监督，藤原，高岛老师，大家都没事呢，大家都在等你回去，藤原还做了你喜欢的……喜欢蛋糕吗？沙拉？烤肉……”
　　“现在哪还有蛋糕和烤肉……”花音破涕而笑，抹着眼泪反驳道，“现在食物那么珍贵，怎么可能还做蛋糕。”
　　“对呢，啊哈哈哈，蛋糕不太可能了……”仓持打哈哈道，“食物确实是个问题，仅凭青心寮的食材撑不到一周。所以我们打算休整一段时间就去一趟学校的超市和食堂，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你不能跟着一起去，但是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真的吗？”提到这些，花音眼睛一亮，又抿起嘴，脸刷的红了，别别扭扭地摇头道，“……没、没什么想要的，仓、仓哥安全回来就好。”
　　仓持狐疑地盯着她，怎么都不信这是真话。
　　“你想要什么，说就是了。不用担心添麻烦，顺手的事情而已。”仓持道。
　　“不、不是的，我、我真的没……”
　　仓持盯着她支支吾吾连连摆手，心里纳闷自己难道看上去就那么不好说话，继续追问：“难道是什么不好带的东西吗？只要我带的回来，你需要什么都可以的。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我真的没、没有想要的……”她挣扎道，“没有什么不好带的东西，我真的没有想要的。”
　　“真的没有？”仓持眯着眼睛打量她，“没有想要的，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高兴？”
　　“我、不是、我没有高兴……”她在仓持的审视下脸愈发涨红，不敢与仓持对上视线，于是小声道，“……我没有因为能让仓哥给我带东西而高兴。我只是见到仓哥，本来就很高兴而已。”
　　不能否认，小丫头确实挺会说话，怪不得亮学长说她在家里惯会油嘴耍赖。仓持却觉得这个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该死的，有点开心。
　　他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却也暗暗泛嘀咕，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在这小丫头这儿不好说话过，于是宽慰她道：“都说了我不会觉得你要的东西麻烦……”
　　正想再仔细询问，春市从房间出来了。
　　“找到手机了。”春市宣布了个好消息，看上去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有电，能开机，没损坏，我还找了一张备用的电话卡……”
　　抬头一瞧，却见门口这两人一个红着脸、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脖子里去；一个皱着眉头、看上去不太愉快的模样，春市疑惑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吵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