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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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琢刚靠近，神情茫然的岑薛忽然回神，开始呲牙咧嘴地吸气。
“你怎么才来？”岑薛痛得眼眶湿了，“你信不信再晚来一步，就只能从池里捞我了？”
余琢不说话，走上前碰了碰岑薛的手。
如同碰到一块寒冰，冷得他手指都是下意识一缩。
岑薛捡起掌事的衣裳重新披在身上，看了眼余琢的表情，笑道：“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子，不是大事，睡上十天十夜就能……”
血忽然从嘴角流了下来。
岑薛愣了下，抬手摸上唇角。
指尖刚沾上血，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余琢迅速抱住他，趁着岑薛尚有意识前道：“我们回极乐殿。”
岑薛笑了下，眼皮一点点往下落：“回去……挨骂吗……”
话音未落，岑薛晕了过去，苍白如雪的脸上只有嘴角的殷红格外刺目。
*
极乐殿。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岑薛醒来时，身上盖着五床厚被，房中放了七盆炭火，他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侧过头，岑薛声音沙哑喊道：“救命……”
守在屋外的人听到声音，立刻跑了。
不一会儿，一道疾步而来的脚步声靠近。
岑薛：“……”
不出所料，艳娘子劈头盖脸就将岑薛一顿臭骂。
“好小子，长本事了！翅膀连根毛都没长就敢往外跑，嫌命长啊？！出趟门才几个时辰，你就把自己从还有几年可以活折腾成就剩一口气吊着的死样。外头的牌匾上挂的是‘悬壶济世’吗？我是华佗在世吗？你怎么不干脆死外面，还省了我给你收尸！”
岑薛沉默须臾，潸然泪下：“姑姑，你骂得好狠啊！”
“我还有更恶毒的呢！”艳娘子气得不轻，“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你和寻常受重伤的修士不同，他们伤的是内府灵丹，灵根灵脉依旧稳固，可靠丹药滋补休养，而你——是七零八碎拼凑起来的！动动小小灵力还行，你居然去探人灵识！你怎么不干脆和那人同归于尽算了！”
岑薛张了张嘴，又想插科打诨，可瞧见艳娘子气红的眼眶，嘴角一点点收起来，最后苦笑一声：“艳儿，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灵识骗不了人。”
闻言，艳娘子气得又想骂了，可看到岑薛半死不活的模样，骂是骂不动了，打也下不了重手，根本就是拿他没办法！
“然后呢，有查到什么？”
“那人披着斗篷，面容用灵力掩藏了起来。”
“也就是说，你搭上半条命什么都没查到。”艳娘子气得累了，“行了，歇着吧，等余琢接完那群老姐妹们，我就让他过来。”
闻言，岑薛瞬间瞪大眼睛，挣扎着要起来。
“姑姑，你也太狠心了吧？！余琢跟我差点回不来，你居然还让他去接客？你丧尽天良啊！”
“我再丧尽天良也没有你狼心狗肺！余琢是给谁挣钱？他挣的钱有一分钱是花在自己身上吗？我给你加的被，烧的炭火不用钱啊？你以为维持这么大的极乐殿靠的是什么？”艳娘子字字诛心，“靠的就是我艳娘子的丧、尽、天、良！”
岑薛：“……”
屋门重重关上，岑薛长声一叹。
余琢啊，委屈你了……
……
余琢进屋时，岑薛正睡着。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坐下，等着岑薛醒来。
屋中安静，偶尔响起炭火噼啪一声。
余琢盯着一盆炭火，思绪逐渐放空。
“……只有你厉害了，我们才能活。”岑薛的声音隔着雨幕模糊地传来，“现在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也不见了，我会死的……”
“我不想一个人，我害怕……”
“你一定要陪着我，哪里都不能去……”
余琢瞳孔猛地一缩，迅速起身来到床边！
岑薛还睡着，脸上却结起一层薄薄的霜。
七盆炭火已灭。
……
“灵力反噬？！”艳娘子难以置信，“他刚醒那会儿精神得还能跟我耍嘴皮子，怎么突然就——他装的？”
余琢没说话。
他的灵力绕着岑薛的灵脉进入到他体内，一直抵达内府。
在内府里的那颗灵丹残破不堪，此刻正颤抖不止。
余琢的灵力只待了片刻便收了回去。
见薄霜没化余琢就收回了灵力，艳娘子心里一沉：“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醒不过来。”余琢看着岑薛，那张在滂沱大雨中的笑脸浮现在眼前，“我可以把他的反噬引到我身上，但他还需要温养灵根。”
艳娘子：“需要什么你说。”
“悬灵丹。”
*
岑薛再醒来已是五日后。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脸色沉沉的艳娘子，岑薛眼一闭，正要睡过去，耳朵就被揪了。
“别装，给我把眼睛睁开，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岑薛无奈睁开眼睛：“姑姑，你刚刚已经骂过我了，消消气……”
“刚刚？”艳娘子冷笑一声，“你睡了五天，我就差往极乐殿外挖个坑把你埋了！还消消气，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遇到你啊！”
“五天？”岑薛一愣，“我怎么了？”
“快死了！”艳娘子没好气道：“灵力反噬，得靠悬灵丹吊命。行李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今天你就和余琢出发去仙门。”
岑薛表情呆愣，朝床边的包袱看了眼，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去哪？”
“仙门仙门！去找那个萧煜要悬灵丹救你！”
“不去！”
岑薛突然大吼一声，把被子往脖子里裹，没血色的脸硬是被他吼出一丝红：“不去！死都不去！去找谁都行，就是不能找他！”
“你——！”
艳娘子抓住被子往外拽：“私人恩怨重要还是命重要？悬灵丹只有萧煜会做！你不找他，还能找谁救你？！你以为我想把你送去仙门啊？我养了你三百年啊！整整三百年！”
艳娘子重重扔下被子，死死瞪着岑薛。
岑薛顿时无措：“姑姑，姑姑我错了！你别哭……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今天就去！”
“去……”
“不管你是哭着跪着求着，都必须给我要到悬灵丹，听见没有！？”
“……”
姑姑，这就有点过分了……
出发前艳娘子给岑薛准备了许多东西，有强度不同的灵符、吃食……还有易容丹。
“余琢能用灵力化掩样貌，你个灵力反噬的行吗？给你你就吃！记住，一颗易容丹只能维持三天，这里装了三十颗，够你撑好几个月了。”
听到易容丹的数量，岑薛笑不出来。
个把月……
个把月都得看到萧煜那王八，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临行前，艳娘子道：“我也听到过一些风声，你和萧煜曾是灵虚学门的同窗，虽然只同窗了一年，但他未必认不出来你，何况现在仙门那些掌事的，个个都是从灵虚学门出来的，说不定还都是你的昔日同窗。总而言之，拿到悬灵丹就走，不宜在仙门久待。”
叮嘱完，艳娘子唤来行渡者，将他们送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