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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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你没有吃过玉儿的闭门羹似的，阴祁。”小岑薛头也不抬，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阴祁嘿嘿一笑，往小岑薛身旁坐下：“要我说你就别老缠着萧玉了，你就没瞧出来她的与众不同？”
没等他开口，阴祁道：“像你，魔界少君这样的身份地位都得跟别人一起住弟子院，她萧玉就能获得殊荣单独住一个屋，掌院还时不时去找她，单独给她上课，你就不觉得她的身份有点问题？”
“玉儿身体不好。”小岑薛瞪着阴祁，“她刚来那会儿小脸白得跟面粉团儿似的，经过这段时间我哄她开心，现在小脸蛋粉扑扑的，比刚来那会儿有气色多了！”
阴祁：“……”
阴祁无语凝噎，伸手探了探小岑薛的额头：“你是不是着了萧玉的道了？她是长得很好看，但是魔界不也有漂亮姐姐吗？再不济我大姐也长得不错，你怎么不把流光花送给她们？我保证，她们一看到流光花，定会对你笑容相待！”
“流光花当然得是玉儿这样的美人才配得上。”说着，小岑薛露出微妙的表情，“不过你居然会夸你家里人，稀奇啊阴祁，你改性子了？”
阴祁笑了笑，抬手搭在小岑薛肩膀上，望向广场。
“你是魔界少君，实力强地位高，那些人既想攀附你又害怕你。我呢，只是修仙世家的小公子，实力弱地位低，他们瞧不上我又嫉恨我能跟你做朋友。”
阴祁侧头看着小岑薛：“诶，说实话，我也好奇小少君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做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小岑薛推开肩上的手臂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阴祁，“我们是敌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九九，表面劝我放弃玉儿，等到我真的放弃了你就凑上去顶替我在玉儿心目中的位置。”
阴祁：“……”
阴祁欲言又止，最后生生气笑了，起身拍了拍小岑薛的肩膀：“行！敌人就敌人吧，反正我在这里没朋友，有个敌人也不赖。你这么喜欢萧玉，我帮你想想办法怎么样？”
小岑薛面无表情看着他，满脸写着“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啧，我真有！”阴祁勾住小岑薛肩膀转过身，背对广场，“魔界的流光花不管用，仙门又是群只知道修炼的笨蛋，所以我专门去了趟月牙湾，从那儿的姐姐那里知道了一个术法——‘情人愿’。”
取一绺你爱慕之人的头发和你的头发用红绳绑在一起，然后找一棵历过劫的古树，将东西藏在树上，只要七天，东西一直在树上不曾掉落或被叼走，这段姻缘就成了。
“这么神？”小岑薛半信半疑，“有成功的例子吗？”
“有啊。”阴祁道：“多了去了，你要不信，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再说，就算失败了你和萧玉最多就是回到原来你各种示好她不搭理的状态，再差能差到哪去。”
岑薛听着这番话，无声笑了。
再差能差到哪去？
差到几百年后当事人亲自来找他算书阁的账！
看着那张笑得率真豁达的脸，岑薛磨牙，心说阴祁是吧，这笔账我记下了！
本来小岑薛半信不信，没把阴祁说的‘情人愿’当回事，依旧用最笨的方法哄玉儿开心，但是一次偶然，他看到掌院从书阁出来，临走时摸了摸玉儿的脑袋，说了些什么，玉儿就笑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玉儿笑。
浅浅的，淡淡的……哪怕只是嘴角上扬了一点点弧度，那也是笑了。
掌院一个头发花白，皮都快叠成树皮的老东西，只是摸了摸头而已，就对他笑了……
那他呢？
送了那么多东西，也只是看他一眼，没给过任何回应。
小岑薛站在树后，面无表情目送掌院离开。
收回视线时，他和玉儿对上了视线。
玉儿站在书阁门口，远远望着他，神情和平常无异，仿佛刚才他看到的笑只是假象。
那是他第一次没有凑上去，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玉儿会是什么表情，可能和他趴在窗沿递东西进去，她望来的表情一样。
冰冰冷冷，像注视陌生的人。
小岑薛气极了，他本来已经忘记了，可是在看到那幕后，阴祁说的‘情人愿’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于是趁着夜色，他去了萧玉屋。
夜风擦着脸颊掠过耳边时，岑薛是懵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屋子，他更懵了，最后看到趴在案几上睡觉的萧煜时，他彻底懵了。
他夜闯了萧煜房间？
那时候萧煜是女子啊！
他、他——夜闯女子闺房？！
岑薛心神不稳了，意识在记忆海里乱窜。
守在一旁的余琢以为是岑薛伤势未愈导致，立刻往他眉心重新注入了一道灵力，平息记忆海的翻涌。
小岑薛走上前。
烛火只能照亮案几，他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中，居高临下看着枕在手臂上的萧玉。
萧玉墨发散在后背，有几绺头发垂在半空，随着小岑薛带进来的夜风轻轻飘动。搭在宣纸上的手白皙干净，手指长，手腕细，很漂亮……
如果戴个玉镯，一定会更漂亮。
小岑薛紧抿嘴唇，借着烛火，肆无忌惮地看。
过了很久，他才蹲下来，手指勾出一绺发丝。
发丝乌黑柔软地垂在手中，他轻轻用指腹摩挲，咽了口唾沫。
小岑薛并起两指，灵力聚于指尖。
就在即将触碰到发丝时，他停了。
他看着萧玉的侧颜，犹豫了。
大多女子都很注重样貌，若是他拿走玉儿的一绺发丝，玉儿发现了，定会伤心难过。他见不得玉儿伤心难过，那张冷冰冰看他的脸都好过满脸泪水。
情人愿……
小岑薛松了手，发丝从他指尖滑走。
岑薛松了口长气。
幸好幸好，算当时的他识相，不然几百年后的现在萧煜还得跟他算断发之仇。
……
翌日，小岑薛揣着热乎的糕点来道歉，虽然他一定不会说是因为什么才来道歉的。
等他爬上窗沿，手伸进怀里准备拿出来时，才发现萧玉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他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爬了多少次窗，每次玉儿不是坐在那看书就是在抄书，这还是小岑薛第一次看到她在书阁里睡着了。
就像昨晚那样。
心蠢蠢欲动。
小岑薛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后脚一蹬树枝，双手一撑，爬了进去。
他护着糕点来到桌边。
这会儿天光大亮，不似昨晚昏暗，他甚至能数清玉儿的睫毛有多少根，连她的唇纹都能看清。
小岑薛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忽然想起什么，侧头往萧玉后背看了眼，确定没有做错事才将糕点拿出来。
油纸包着甜糕，软软糯糯，里面还有陷。他听阴祁说这东西很好吃，凡间很多女子都爱吃，所以今天特地去买了四块不同陷的甜糕。
小岑薛拿过一叠书堆在甜糕前挡风，起身正要走，看到玉儿的睡颜，又蹲了回去。
此时微风和煦，树影晃动落在窗沿。
小岑薛久久注视，随后手掌撑地，前倾上身，屏住呼吸缓慢靠近。
近在咫尺时，他好像闻到了从玉儿身上飘来的味道。
是药味。
小岑薛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将嘴唇贴上了萧玉脸颊。
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心却在狂跳。
他手忙脚乱站起来，跨过窗沿跳了下去。没过片刻树影抖动得厉害，小岑薛又爬了上来。
血气方刚的小少君通红一张脸，把大开的窗户关小了些许。
岑薛：“……”
……
睁眼醒来时，余琢发现岑薛不对劲。
“失败了？”
他心觉不可能。
这种术法在人虚弱的时候使用成功性很高，他觉得岑无逐现在灵根灵脉受损，这个办法可以帮他想起来，但转念一想，那个人帮他疗伤，伤势说不定已经有所好转。
不等余琢细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岑薛忽然坐起来，掐着他脖子表情狰狞：“你为什么要害我！说啊，为什么要害我！”
余琢一头雾水：“我害你什么了？”
“我……”岑薛眼中划过一道水光。
他以前好像轻薄了萧煜——这种事他怎么说得出口啊！
“没什么……”岑薛一屁股坐回去，捂着脸说：“伤口疼了，我想哭。”
余琢看了眼此刻完好的那半边脸，手臂一抬，一道屏障附在门上。
“坐过来，我看看。”
岑薛往床边挪了两下。
易容丹易出来的是闻笙的脸，闻笙下面这张完好无损的脸是余琢加进去的，等这张脸化掉，露出来的才是岑薛真正的脸。
岑薛所有的伤都已经愈合结疤，唯独脸上这块，始终不得转好。
余琢找了很多办法，但没有办法让它痊愈，只能让它不痛。
三瓣莲花重新贴在伤口上时，疼痛消失了，可岑薛还是垮着一张脸。
余琢以为这次是疼得厉害，于是将棉被拉过来裹在岑薛身上，手隔着被子轻拍，安抚道：“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岑薛：“……”
一时没忍住，岑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余琢瞬间脸黑。
“兄长，你安慰人的方法能不能变变？”
岑薛也不想这样，但从余琢化形之后，他安慰人的话就是“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连那条死狗都知道说“别哭了，等你好起来，爹爹我带你去魔界杀几个人”来哄他。
余琢冷脸坐回自己的床。
“还能耍嘴皮子，看来没什么大碍。”
岑薛把被子拢了拢，洋洋得意：“当然，我可是——”
“所以——你想起来了吗？”
“对萧煜做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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