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50、划破天空的剑士

　　自从哈利出现在密室里，汤姆·里德尔的注意力就从陈庭思的身上移开了，陈庭思于是悄悄闪身去捡那只木匣。
　　里德尔眼神一扫，立刻抬起魔杖。
　　“除你武器！”
　　哈利反应神速，立刻施咒。里德尔不耐烦地将魔杖随意一挥，哈利的魔咒没有产生任何效果，但是，陈庭思捡到了木匣。
　　陈庭思打开木匣，迅速从里面拿出了剑柄，将木匣随意丢开。她半蹲下身体，随即又是一声气流冲击地面的声音，陈庭思的身影出现在了哈利身边。
　　“太厉害了！”罗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陈庭思的动作舍不得眨眼。
　　“这已经是我的最高水平了。”陈庭思摇头道，“我的能力还应付不了现在的局面。”
　　“那边那个，呃，人……他是什么情况？”哈利看着里德尔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不知道他是谁？”陈庭思看了哈利一眼。
　　“先让开！”
　　他们三人说话的功夫，蛇怪就已经再次袭来。这次近距离观看，陈庭思才发现，蛇怪的尖牙已经和她的手臂一样长了。
　　三人慌乱地跑开躲避。陈庭思捏了捏剑柄，断断续续地对哈利二人说：“听我说！我必须找出使用这柄剑的方法，”她朝着哈利他们展示了剑柄，“我没有其它办法对付这条可恶的蛇了……”
　　“我知道，你是要我们拖延时间！”罗恩捂着头说，蛇怪恐怖的撞击已经让房间内有碎石落下。
　　“你其实不用担心，很不公平的是，这蛇怪看起来并不会攻击你！”哈利大叫着跑开了，因为蛇怪的三角形头颅又朝他们逼近了。
　　陈庭思马上跳开，靠在房间的角落里举起剑柄。
　　她的呼吸紊乱，头皮发紧，用左手狠狠掐住了正握着剑柄不住颤抖的右臂。
　　必须冷静下来，我现在需要思考……
　　她努力忽略蛇怪的嘶吼和哈利二人的惊叫，在幽暗中努力观察起剑柄。
　　剑柄上刻着的睚眦是诡异的暗红色——没错，在陈柯庭把剑柄给陈庭思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她此时在脑中仔细搜寻起她曾了解到的呈暗红色的矿石材料，可是她并没有想出有哪种铸剑用的矿石是这种颜色。
　　难道有咒法下在这柄剑上？长剑这种兵器，如果要收起剑身，不可能使用高级复杂的咒法，不然每次使用都会很麻烦。可她刚刚将魔力注入剑柄又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是这种简单的咒法。
　　陈庭思忍不住朝哈利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还好，他们都还活着。可不看还好，一看陈庭思立马更着急了起来，只好深呼吸稳定心神。
　　“爸爸曾说，这本来是妈妈的剑，自从我出生，就变成了我的剑，是这把剑选择了我。”陈庭思想，“难道重点是我之于这把剑的独特之处？可是我……”
　　陈庭思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会吸引到这柄剑，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强大的魔法能力，可是剑柄对它毫无反应。
　　“怎么能躲在这里，庭思？”
　　恶鬼的声音出现在了陈庭思身边，陈庭思抬头看到汤姆·里德尔的脸，尖叫着滚到了一旁。
　　陈庭思用左手抽出魔杖指向里德尔。可她左手施咒不够熟练，魔杖马上被里德尔用魔咒收走，她的手也狠狠磕在了石墙上。
　　“中国的法师怎么能如此依赖魔杖呢？”里德尔微微笑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非常英俊，但落在陈庭思眼睛里只感觉到死亡的恐怖。
　　难道我之于剑柄的独特之处是我使用魔杖？可是爸爸也使用魔杖，似乎算不上独特……
　　里德尔的余光扫到了陈庭思紧握着的剑柄，他的表情微微凝滞，似乎认出了它。“赵唯思的武器？”他说。
　　“暗红色……看到了吗？那柄武器也曾被鲜血浸透，它原本是青玉颜色。”里德尔并没有收走陈庭思的剑柄，似乎笃定她不可能用出这柄剑。“赵唯思用它杀了太多的人——中国的人，英国的人，好的人，坏的人，所以就变成了现在干涸的血。”
　　陈庭思印象中的母亲坚韧勇敢，但她依旧不愿意将母亲的名字和“杀”这个字眼联系在一起。她突然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丢掉魔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张符箓，迎风一甩，符箓无火自燃。
　　里德尔惊愕地挑了挑眉毛，没想到陈庭思还真的随身携带符箓。再一眨眼，陈庭思就已经不见踪影，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陈庭思藏身于暗处，又从衬衣里摸出一张神行咒，并化剑指，继续观察起剑柄。她知道她的身体强度已经无法使用第二次神行咒，但是她此时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了。
　　用符箓会有效吗？还是说需要什么咒语？我难道应该对它念一句“剑身现形”吗？
　　“庭思，还没好吗？”哈利和罗恩惊慌失措的声音从房间一角传来，显然是快撑不住了。陈庭思不敢回应，因为里德尔就在不远处；但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焦急和担心的情绪像烈火一样焚烧她的心尖。
　　她于是用手紧抓着墙角强迫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手腕上的玉镯硌到了她的尺骨，传来一阵钝痛。
　　等等，我的灵粹玉龙……
　　这灵粹玉龙，从她出生后就直接认主，玉龙化作的玉镯一直戴在她的手上，随着她长大。除了陈庭思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戴上它。
　　难道，这就是她吸引剑柄的独特之处？可现在灵粹玉龙被科尔温的阵法影响，根本无法现形。
　　陈庭思没时间犹豫了，必须试试。她抓紧剑柄将魔力注入，紧接着将玉镯上龙眼的位置靠近了剑柄。
　　剑柄上睚眦的怒眼和玉龙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接着睚眦的口中就突然闪出了一柄青色的剑身。它出现得那样快，陈庭思的左手都被锋利的剑刃划出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剑身上交错盘着两条蟠龙，一只青，一只银。
　　在同一瞬间，幽暗的天花板出现了一道青色的裂缝，就好像是被陈庭思手中的这柄剑斩开的一样。紧接着有青碧色的浮云从里面逸了出来，很快包裹住了整个天花板。
　　蛇怪停止了对哈利和罗恩的疯狂攻击，高昂着头不安地吐着蛇信，似乎感知到了某种危险。
　　天空上青色的裂缝中探出了一只利爪，它狠狠抓住裂缝的边缘，似乎又将裂缝撑大了些。紧接着灵粹玉龙碧色的巨眼就出现在了裂缝里，然后就是长嘴、鹿角。直到整个身子全部显现，碧云也都散去了。它尾巴一甩撞塌了一个雕刻着巨蛇的石柱，嘴巴一张似乎已经听到了细碎的雷鸣。
　　陈庭思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被这柄剑紧紧地吸在了它身上，浑身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向着玉龙跑去，只感觉自己身姿轻盈，似乎已经飞了起来。她就这样飞速走上了巨大的龙身，挥着剑站在了龙角之间。
　　“……这算是找到解决办法了吗？”哈利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
　　“Bloody hell……”罗恩捂着胳膊上的伤口目瞪口呆。
　　陈庭思深吸一口气，感到自己的动作已经被长剑主导，而浑身的魔力似乎也被点燃。脚下灵粹玉龙的一呼一吸她都可以感受到，玉龙在这一刻真正变成了她的一部分。
　　“你一定见过它吧，恶鬼。”陈庭思居高临下地抬起剑，剑尖指着里德尔疯狂大笑的脸。“今天你可以再好好端详它。我可能没办法用它杀了你，但我保证我将会让它变成你今后最害怕、最恐惧的东西，准备好记住它了吗？”
　　说完这些话，陈庭思没有丝毫停顿，像流星一样朝着里德尔闪去。灵粹玉龙也在同一时刻发出了一声怒吼，蛇怪立刻疯狂逃窜了起来，慌不择路地游到一处宽大的水道里去了。
　　陈庭思的剑尖精准地朝着里德尔的心脏刺去，剑身发出的碧色光芒刺伤了里德尔的眼睛。里德尔脸色有些僵硬，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必须躲开这一击，所以他这样做了，他一向不会怀疑这偶尔出现的第六感。
　　他做对了，因为长剑划伤了他的肩膀，里德尔的幻影流出鲜红的血来。他的脸上显露出惊慌，往后飘了几米想要远离这个年轻的剑士。然而陈庭思就像是他的影子与他寸步不离，闪亮的剑影又朝着里德尔的脖子袭来。
　　里德尔彻底慌了神，因为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对付现在的陈庭思——她的那柄剑似乎无所不能，而陈庭思也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最大效率地使用它。里德尔已经消耗了很多魔力向着陈庭思施咒，而那柄碧色的剑似乎可以将一道道魔咒变为实体并且挡住，他的魔咒都被陈庭思毫不费力地劈开了。
　　陈庭思的周身已经完全被剑影包裹，这说明她的挥剑速度已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里德尔根本无法逃过这些剑光，因为他甚至无法看清陈庭思到底是如何挥剑的。他一旦和陈庭思的距离跨过危险值，就会马上有三道剑光斩向他的脖子、心脏和双腿，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陈庭思在里德尔身后追刺——因为里德尔也不知道如果真的被刺中会有怎样的后果。
　　此时里德尔的身躯已经接近透明，同时也遍体鳞伤。但他知道也仅此而已了，只要日记本不毁，他的这缕灵魂就永远不会消亡。但里德尔依旧不敢接近陈庭思，因为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伤口的剧痛，还有他流出的冰凉血液。
　　远处灵粹玉龙和蛇怪的缠斗并没有持续多久，玉龙已经狠狠咬住了蛇怪的身躯，纵横交错的利齿让蛇怪不停地痛苦翻滚。然而玉龙好像也无法真正令蛇怪死去，蛇怪意识到了这一点，放弃了挣扎，任由玉龙撕扯它的伤口——他们都在等，都在等陈庭思筋疲力尽的时刻。
　　陈庭思当然也知道，此时爆发出的力量并不是她自己的，似乎是这柄剑的“记忆”。维持这样的力量对她来说太难了，她的魔力像瀑布中的流水一样汹涌地流入剑柄中，很快，她就疲惫了起来，挥剑的速度也变慢了。
　　这难道是妈妈当年的力量吗？实在是远远不够啊，我可能只能这样挥剑三十秒？还是十秒？
　　但我依旧没办法杀了眼前这个根本不是全盛状态的恶鬼，那到底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对抗他？
　　陈庭思咬着牙从自己身体的每一处挤出魔力注入剑柄，只盼着它能够带着自己，带着它的剑身在里德尔的身上再留下一些让他厌恶一生的印记。就算真的因此而死，也会让自己的名字在很多人心中留下最深重的一笔。
　　“死亡是简简单单的事，在什么年龄走向死亡不是生命是否值得惋惜的标准。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一辈子庸庸碌碌、苟且偷生地寿终正寝，和扬戟浴血，在筋疲力尽后战死，我会选后者。”
　　陈庭思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里德尔的模糊影子。她已经无法感知自己的双手双脚，只有每次看到里德尔身上多出新的一个伤口，才会让她的精神振奋一些。
　　里德尔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恐惧地看着陈庭思那些被不断挥剑斩断的头发，和她在力竭之后因无法准确控制挥剑方位而在她身上划出的伤口。陈庭思自己的血和凯文·格林的血让她几乎成了一个血人，里德尔现在很难说自己和她到底谁更像一个黑巫师。
　　陈庭思已经快要倒下了，但就在这一刻她感到有些力量回归了身体——是灵粹玉龙，它再次变成了她手腕上的一只手镯。
　　那边的战斗结束了吗？她看向刚刚玉龙和蛇怪缠斗的角落，似乎是哈利将一个长长的东西从蛇怪的嘴里抽了出来。然后他就朝着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这时她看清了哈利手里到底提着什么，那也是一柄剑。
　　哈利狂奔着跑向陈庭思的位置，很快越过了她。他用长剑在废墟里努力翻找着——那本日记，罗恩告诉他就在这个方位，他进门的时候看到的。
　　“在这里，在这里！”哈利找到了那本日记，激动的手抓了几次才把日记拿在了手里。此时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掏出蛇怪的毒牙，将它狠狠地插入了日记本里。
　　“啊——”不远处的里德尔传来一声惨叫，他那几乎破碎的幻影终于破碎了。陈庭思也在同一时间跪地，立刻呕出了一口血。
　　哈利和罗恩僵硬地跑到她身边去扶她，他们的表情是非常一致的无比震惊。
　　陈庭思看了看他们两个，虚弱地笑了一下，轻轻地说出了打败黑魔王后的第一句话。
　　“谢谢你们。”陈庭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