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51、尘埃落定后

　　傍晚，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聚集在礼堂里，完成各科的家庭作业。但同学们都心不在焉，时不时交头接耳。没有老师在礼堂维持秩序，因为他们现在都在二楼的校医院内。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走进了礼堂。礼堂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邓布利多的脸庞。
　　所有人都已经听说，密室里的怪物被解决了。还有人偷偷去校医院，看到斯莱特林的陈庭思躺在魔法担架上，浑身是血。
　　邓布利多校长登上了礼堂内侧的地台，轻轻挥了挥手。
　　“同学们晚上好。经过老师们讨论决定，自2月1日起，学院提前关闭。请同学们在这些天内提前整理行李，准备好回乡。”
　　邓布利多校长说完这些话后，很快离开了礼堂，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学生们。
　　其实他们已经猜到了——毕竟拉文克劳的凯文·格林在密室里被害了。
　　巴塞尔·汤普森第一个站了起来，离开了礼堂。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身来，礼堂里很快变得空无一人。
　　巴塞尔快步来到了二楼的校医室，向着坐在门口愁眉苦脸的庞弗雷女士问了好。其他老师们全部挤在陈庭思的病房里，此刻正在互不相让地争来争去。
　　“……陈小姐根本没见过年轻时的黑魔王，有没有可能是她看错了呢？”斯普劳特教授的声音带着怀疑。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提起黑魔王的本名？”麦格教授否定了斯普劳特教授的说法，“这个名字已经几乎没有人记得了。”
　　“可是按照陈小姐的说法，密室应该是凯文·格林打开的。黑魔王怎么会让一个麻瓜出身的孩子替他做事？”弗立维教授说。
　　斯内普教授站在陈庭思的床前一言不发，但是眉头一直皱着。病床上的陈庭思则一直焦急地看着在她面前争论不休的老师们，很想说出科尔温·奥利凡德的名字。
　　“不要说出奥利凡德！”
　　马尔福此时正坐在陈庭思身边，他拉住陈庭思的手，摇着头阻止了她。陈庭思转头去看斯内普，发现斯内普的眼神中也流露出相同的意味来。
　　邓布利多教授在此时返回了病房，老师们也都和他一起离开去处理关闭学校的事了。斯内普教授却往椅子上一坐没有和老师们一起，门外的巴塞尔观察了一下情况，赶紧走进了病房。
　　“您好，斯内普教授。”巴塞尔和斯内普教授问好之后，坐在陈庭思的病床上和马尔福点了点头。马尔福看见他就来气，如果不是斯内普还在这里，他一定会马上对着巴塞尔发脾气。
　　巴塞尔本来想直接说正事的。但是一旁陈庭思的伤情已经可以被形容为触目惊心，他还是惊讶地询问了几句她的情况，才有些紧张地开口：
　　“斯内普教授，是您安排让马库斯·弗林特成为齿鲨领袖的吧？我接受您的决定，但是，我想知道这样做的理由。”
　　巴塞尔说话时虽然语气有些紧张，可是话却很硬，显然他对斯内普的做法非常不满。
　　马尔福在一旁没有说话，陈庭思则是惊异地看着他们三个——马尔福还没来得及和她讲述领袖选举那一晚的事情。
　　斯内普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眼神锐利的赫奇帕奇男孩，慢悠悠道：“很简单，我认为其他三个人都没有成为领袖的能力。”
　　巴塞尔觉得斯内普是在敷衍他，于是他看向一旁的马尔福。马尔福哼了一声，也明白他的意思：“教授，巴塞尔并不是庭思的竞争对手。”
　　“别以为你们的小聪明我不清楚。”斯内普斜着眼睛瞪着马尔福，“如果不是弗林特，难道你们很想让陈小姐成为领袖吗？”
　　马尔福抬头瞪了一眼巴塞尔，巴塞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如果陈小姐紧接着马尔福成为齿鲨的领袖，那么她受到的非议会比别人多得多，”说着，斯内普伸手摸了摸陈庭思的脑袋，“我知道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我并不想让她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
　　巴塞尔沉默了一会，最终站起身来，接受了斯内普的说法。他向斯内普点了点头，紧接着对马尔福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了陈庭思的病房。
　　陈庭思脸红了，小声向着斯内普道谢：“谢谢教授。但是我不会那么脆弱……”
　　斯内普向她摆了摆手：“这和你没关系。”
　　陈庭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低了低，她被乱剑削得参差不齐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也缓缓落下。马尔福和斯内普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马尔福站起身，向着斯内普请求道：“教授，您可不可以帮帮庭思，让她的头发变回原来的样子？您也知道，她不可能接受自己这样……”
　　陈庭思从密室出来后一直没照过镜子，此时听马尔福这么一说，立刻惊慌起来，环顾四周寻找镜子。
　　“好了好了！”斯内普连忙按住她，怕她再次撑开身上的伤口，“你不会这样太久的！”接着就出了病房，应该是去调配魔药了。
　　马尔福看着陈庭思的样子感觉很好玩，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脸。陈庭思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恼羞成怒地将被子拼命往上拉，直到遮住自己的头。马尔福的笑声在被子外响了起来，伸手又将陈庭思的被子扯回了原位。
　　“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你没必要这样害羞，小姐。”马尔福忍着笑说。
　　“我现在一点也不好看，”陈庭思将被子从马尔福手里抢了回来，“至少不要现在就盯着我……”
　　“可之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马尔福起身坐在了陈庭思的病床上，“学院马上就要关闭了。”
　　“嗯？”陈庭思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神色就缓和了：“是因为格林的死吗？”
　　“其实并不是，”马尔福摇了摇头，“就算格林死了，但是密室的怪物也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关闭学校。”
　　“那是因为？”陈庭思歪着头。
　　“是我爸爸，他好像一直希望学校关闭，这次他借着格林的由头说服了魔法部的那些高官们，对霍格沃茨施了压。”马尔福说，“发生了这样的事，邓布利多也没办法强硬了。所以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之前我可是偷跑出来的。”
　　“好吧，不过，如果是关闭学院的话……”陈庭思想到了什么。
　　“你也意识到了，是吧？”马尔福靠在椅背上笑了一下，“提前关闭学院，也意味着本学期提前结束——就算马库斯·弗林特当选领袖，他也没机会当了，他已经毕业了。
　　“斯内普教授也一定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猜，就算魔法部没有下达关闭学院的指令，斯内普也一定会想办法让它发生的。”
　　“什么？”陈庭思震惊道，“齿鲨只不过是一个学生社团而已，斯内普教授能做到如此？”
　　“我早就发现，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斯内普心中的地位。”马尔福轻轻拍了拍陈庭思的肩膀，“我并不能和你讲得很仔细……我知道你是尊敬他的，但我觉得，你更应该多一些其他的感情。”
　　陈庭思知道斯内普是一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但她也确实没有在这方面下功夫——去用心感受斯内普对自己的关爱。马尔福的提醒让她有些羞愧，但是自己该怎么做呢？
　　“嗨——马尔福也在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马尔福立刻捏着拳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陈庭思也撑着身子在病床上坐正了一些，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怒火。
　　科尔温·奥利凡德抱着一束花走进了病房，他绕到陈庭思的另一侧，将花放在了床头柜上。
　　陈庭思抬手想要将花打落，但科尔温抢先说道：“这花是谢谢你——”
　　他凑近陈庭思的耳朵，笑着小声说：“谢谢你毁了那本日记……”
　　陈庭思眼神一变，马尔福一看科尔温这暧昧的姿势就火冒三丈，上前就想去揪科尔温的领子。
　　科尔温闪身躲过了马尔福的手，道：“你很喜欢在庭思面前打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确定能够打得过我？”
　　这句话成功让马尔福犹豫了。陈庭思没管他们俩的这茬，皱着眉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科尔温知道她问的是哪句话，他笑了一下，摊了摊手：“字面意思，我也受够了那本日记了。”
　　“别以为你把罪名都推到凯文·格林身上我就拿你没办法……”马尔福咬着牙看着科尔温，“你真的以为你一点破绽都没有吗？”
　　“也许有吧，但不是你能发现得了的。”科尔温笑得很温柔，但是话很不客气。
　　“总有一天我们会让你进阿兹卡班的，奥利凡德。”陈庭思冷着脸说。
　　“真不好意思，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庭思。”科尔温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来历。”
　　“我是因为家族才走到这一步。说起这个，你们两个不是都应该和我有些共鸣吗？”科尔温看了看陈庭思和马尔福的脸，“特别是你，庭思，你其实并不了解你家族的历史，不是吗？虽然你并没有意识到，但你一直以来只是在遵从你父亲的意愿生活。
　　“不要再把自我的牺牲当做理所当然了。”科尔温的眼神中有些不明的情绪，“不然，我，还有旁边这位先生，都会感到心疼的哦。”
　　马尔福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了一旁。科尔温看着二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出了病房。
　　“……德拉科，你知道我家族的历史，是吗？”陈庭思听出了临走前科尔温的弦外之音。
　　“我……”马尔福转向庭思，面上露出为难来，“我其实也并不完全清楚，我只是听爸爸无意间提起过一点。”
　　“那……”
　　“你们家族的历史，更应该由你的家人来告诉你。”马尔福看出陈庭思询问的意图，“你应该知道，我们两家其实关系并不好——所以……”
　　所以，那一定是不怎么光鲜的历史，不然也不会被卢修斯随意提起。陈庭思明白了马尔福的意思，靠在床头沉默了。马尔福看起来有些后悔说了这些，病房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