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莱特林的陈小姐》秋越白

49、那萦绕耳畔的声音

　　这是什么气味……
　　好刺鼻，是血？科尔温还在我身边吗？
　　“救命，救命！陈庭思，救救我……”
　　谁在叫我？让我救命……是谁？
　　陈庭思听到身边传来巨大的硬物砸地的声响，接着是一个男孩的惊叫。她立刻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陈庭思身处一个长长的房间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四周有很多盘绕着大蛇的石柱。浓烈的血腥味让陈庭思忍不住皱起鼻子抑制呕吐的反应，不知这血是不是远处男孩流出来的。
　　“陈庭思，快醒过来啊！求求你救救我！”
　　就在这时，陈庭思再次听到了男孩的呼救，她条件反射般从长袍内抽出了她的魔杖。
　　陈庭思弯腰蹲身，一甩长袍，无声地接近了叫声来源。她从侧面接近了呼救的男孩，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男孩吓得轻声惊叫，回头看见陈庭思，似乎看到了大救星：“庭思，我是拉文克劳的凯文·格林！这里是密室，之前袭击麻瓜出身学生的怪物在这里。它正在袭击我！”
　　“凯文·格林？”陈庭思皱起了眉头。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只要你救救我！”凯文猜到了陈庭思想说什么，连忙接话道，“我已经不会再为奥利凡德做事了！”
　　“……好吧。”陈庭思考虑了一下后，最终点了点头。“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不要拖我的……”
　　“咔。”
　　其实在那一瞬间，陈庭思并不能判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看到一个幽绿色的巨大蛇身突然从凯文的身后出现，然后凯文的上半身就消失了。她感到有血喷溅到了她的脸上和手上，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扁平蛇头探了出来，凯文的下半身也消失了。
　　陈庭思的视线一寸一寸下移，看到了自己几乎被血浸润了的长袍——是她最喜欢的那一件，马尔福也有一件同样的。
　　她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尽全力向后退去，想要远离那巨大的蛇头。她刚跑出两三步就跪倒在了地上，难以忍受地吐了出来，但右手还不忘紧抓着魔杖。
　　干呕了几下后，她立刻又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继续往后退——不管去往哪里，只要远离那怪物就好。
　　直到她退到房间的角落才发现，那条巨蛇根本没有追过来。虽然她依然可以看到它那反光的绿色鳞片在房间里慢慢游走，但那蛇头却并不是朝向她了。
　　“它好像对我不感兴趣。是因为我是纯血巫师的原因吗？可之前它也袭击了德拉科……”陈庭思有些疑惑。
　　房间正中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似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黑发男孩。他的轮廓发着莹莹的光芒，声音也飘忽不清，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人类。
　　“庭思？还记得我吗？”
　　“什么人？”陈庭思颤抖着问。
　　“我是汤姆。”那个男孩转过身朝向陈庭思的方向，“我们曾经聊得那么投缘。”
　　“闭嘴，恶鬼！”陈庭思大叫道，她知道那是谁——伏地魔。
　　蛇怪依旧在房间里懒洋洋地游走，好像陈庭思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里德尔轻轻地笑了笑，“那是中国人对我的称呼。可是在那些年的中国，我依旧有很多信徒。那个中国人叫什么来着？对了——陈怀义……”
　　“你说什么？”陈庭思瞪着里德尔的眼睛。
　　“他很能干，千真万确。”里德尔的话语中夹杂着讥讽，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庭思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他曾经替我杀死了宋家那个顽固的老法师，因为他不肯为我打开中国边境的防御壁！”
　　“荒谬！”陈庭思愤怒地打断了里德尔的话，“我们家族不会有那样的败类！”
　　“哈哈哈哈！”里德尔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抬起手臂指着陈庭思道：“你们陈家的族长，哦，就是那个陈方怀，他也说过这样的话！可他最后还是亲手杀了他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是一个效忠恶鬼的叛徒！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事呢？自以为是的白胡子老头，就像当年魔法部的那些政客！哈哈……”
　　“嘭”的一声气流冲击地面的声音后，陈庭思就出现在了汤姆·里德尔面前的空气里。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狂怒的火苗，右手握成的拳头直攻向里德尔的鼻梁。
　　然而陈庭思却将自己打了一个趔趄，她的拳头穿过了里德尔的头。陈庭思这才发现面前的汤姆·里德尔似乎是烟雾组成的，她并不能将他一拳打翻。
　　里德尔也没想到陈庭思会如此果断地冲过来，烟雾组成的身子向后飘了几米。
　　“中国的法师，有些时候确实更依赖体术。”他冷笑道，“看来陈柯庭和赵唯思没有放松对你的教育。”
　　陈庭思收起拳头，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瞪着里德尔。
　　“就是这样，生气、愤怒，但又无可奈何……”里德尔眯起黑色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陈庭思，“实话说，我很擅长引导人们进入不同的情绪……”
　　陈庭思想起几个月前她与马尔福第一次一起翻开汤姆·里德尔的日记的晚上。那次他们两个确确实实都中招了。
　　“那时你挑起我和德拉科两个人的矛盾，是为了孤立我吗？”陈庭思恼火道，“但我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
　　“千万别误会！”
　　汤姆·里德尔竟然摆起了手，脸上很快挂上了讽刺的笑容：“这可不是我做的！是德拉科的好父亲卢修斯·马尔福，他在那本日记上下了诅咒，无论哪一对好友拿到那本日记，都会立刻大吵一架——关系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卢修斯显然觉得你会害了他的儿子。”里德尔说道，“不过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他再与你亲近，我……”
　　陈庭思从长袍里抽出了魔杖，她已经没有耐心听里德尔那些恶毒的话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这种局面，如果她和面前这团烟雾一定只有一个人能走出这里，那么不管实力如何悬殊，她已经做好了搏命的准备。但在她死之前，她也不会让里德尔好过。
　　当她握紧魔杖，将自己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时，陈庭思耳边隐约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用中文说着什么。
　　“死亡是简简单单的事，在什么年龄走向死亡不是生命是否值得惋惜的标准。出生在这样的家族，一辈子庸庸碌碌、苟且偷生地寿终正寝，和扬戟浴血，在筋疲力尽后战死，我会选后者。”
　　陈庭思愣了一下。她转头看看四周，旁边并没有人。旋即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听到有人在说话，而是这句话从她的大脑里冒了出来。在受到精神损伤后，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有一丝熟悉，一定是他曾在陈庭思面前说过这句话，可陈庭思不记得他是谁了。
　　“放弃吧，你是伤不了我的。”里德尔看着浑身紧绷的陈庭思，懒洋洋地抄着手臂。蛇怪也蠢蠢欲动起来，绕在里德尔身边吐着信子。
　　“就让这怪物解决你吧。”里德尔毫无怜悯地说，“就算是死在我的手里。”
　　蛇怪高高地昂起他的扁平蛇头，陈庭思也飞速后退举起魔杖，遮住眼睛。
　　蛇怪看了看陈庭思，有些迷惑地转了转脖子，吐了吐一米多长的蛇信。他用橘黄色的巨大蛇眼看了一眼里德尔，竟然扭身爬走了。
　　里德尔终于无法维持他的悠然姿态了，他恼怒地看着蛇怪，喊道：“听不到我的话吗？去杀了那个女孩！”
　　蛇怪“听”到里德尔的话，又将头转了回来看了看陈庭思，但依然无动于衷。它只是在里德尔身边游走，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这愚蠢的长虫！”里德尔气急败坏地骂道。蛇怪猛地转头向着里德尔张开了他的巨嘴，但是里德尔毫无畏惧地和它对视着。最后，蛇怪放弃了，它将头转回，扭到一旁去了。
　　“他居然不怕蛇怪的眼睛！”陈庭思震惊地目睹了这一切。但是，陈庭思立刻就接受了它的合理性——那可是伏地魔啊！
　　可伏地魔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蛇怪突然不听他的话了，他将视线无可奈何地转移到了陈庭思身上。
　　“好吧，我亲自动手。”里德尔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魔杖，“别以为你会好过多少……”
　　陈庭思就算已经做好了觉悟，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感觉自己的头皮发紧，心跳如擂鼓。
　　她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在空旷幽暗的房间里四处搜寻起来。
　　这个汤姆·里德尔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说明这并不是伏地魔本人，一定是那个会说话的日记本所幻化出来的。只要能找到那本日记，毁了它，也许就能逃出生天……
　　然而顺利的解决办法只存在于想象中，她环顾四周，哪里有那本日记的影子。
　　“如果日记在密室之外可怎么办？我没办法毁了它……”陈庭思不安地想。
　　“快看，哈利！那边有一条比橡树还要粗的大蛇！”
　　“是什么东西在发光？”
　　在房间尽头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陈庭思回头一看，哈利和罗恩两人满身灰尘地出现在了门口，还没有发现她。
　　“你们别过来！”陈庭思向着他们喊道。
　　“这声音好像庭思！”罗恩扯了扯哈利的长袍，“是吧？”
　　“她怎么在这！”哈利惊讶道。
　　“……怎么还浑身是血！”罗恩的嗓子眼有些发紧。
　　“哈利·波特，今晚真正的主角。”
　　汤姆·里德尔也看见了哈利和罗恩，脸上挂起了兴奋的笑容，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哎呦！”
　　陈庭思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重物砸到头顶，立马抱头跳开了。她睁眼去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木匣？是爸爸给我的剑柄！”陈庭思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