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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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峪在香云楼跟着一位魔族姑娘一起消失了的消息传的轰轰烈烈。
天族人高傲，当下便派人封锁了神龙族各处的出口，大有不找出祁峪不罢休的架势在。
凌云澈一大早来与祠月商讨此事时，祠月刚从暗卫处出来。
“怎的来这儿了？”凌云澈问。
祠月浅浅吸了口气。
还不是那千觎身法诡谲，一榔头把她的暗卫直接敲晕在半道，人到现在都没醒来。
她不放心，才亲自来瞧瞧。
祠月摇头不欲多答：“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凌云澈这才三言两云说了祁峪失踪、天族擅自派兵封锁神龙族一事。
“让他们去。”祠月无所谓道：“祁峪掩人耳目擅离龙宫，又有人目睹是跟着魔族人离开的，现在人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至于天族犯了禁封锁神龙族城门，瞧着吧，他们理亏，还得给咱们来登门致歉呢。”
凌云澈沉吟了会儿，“父亲也是这么说，但咱们这个亏吃得太大。”
关乎神龙族尊严，自然不是说忍下来就忍下来的。
“眼下天族还在愤怒之中，若是此刻去阻拦他们，势必要将嫌疑引到咱们身上，哥哥，这个亏，不吃也得吃。”
祠月倒是无所谓这点得失，冷静分析。
“在神龙族的地界上发生此事，哥哥少不得要帮着调查一番，不过天族向来视神龙族为敌人，让人走个过场便罢，无甚好相帮的。”
凌云澈深以为然，不过他偏头看了看祠月，觉得今日她这番话说的太顺畅，他自己的妹妹自己最了解，不免有些怀疑：“祠月，此事和你没关系吧？”
祠月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凌云澈，扬起嘴角，道：“是啊，就是我做的。”
凌云澈见她这样子却反而觉得不是她，拍了拍她的肩，佯怒道：“别胡闹。”
祠月目送兄长离去，在原地耸了耸肩，小声嘀咕。
“都说了是我呀。”
这可是你自己不信的。
*
日子过去了几日，凌子逍生辰的喜气都被祁峪的失踪给冲散了不少。
也正如祠月所猜想的那样，天族在封锁神龙族三天未查到凶手，还看到凌云澈派人帮他们调查之后，良心发现，顿觉自己在别人的地盘上做得有些太过了。
于是即刻撤去了守着城门的守卫，给神龙族赔礼道歉，然后将矛头对准了魔族。
比起凌云澈这几日笑眯眯地上下朝，还能薅着凌子逍的脑袋监督他温书，常怀荆周围这几日就低气压多了。
魔族居处，下人进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触了这位魔族少主的霉头。
不知从哪里开始的流言，竟然说是他们魔族的人带走了祁峪。
还是位女子。
常怀荆排查了跟来的所有魔族子弟，却一无所获。
“少魔主莫不是想轻轻揭过此事吧？”
天族太子祁猷坐在厅中，手中执着一盏茶，望着脸色沉沉的常怀荆，面露不善。
“太子殿下可有切实证据，证明贵族三殿下的失踪与鄙族有关？”
两族之间关系一般也有个好处，就是少了那些虚与委蛇。
“并无。”祁猷淡声。
常怀荆自然半步不退让，“那便不能一口咬定是魔族所为，若是有人栽赃，也说不准。”
“孤已让亲眼目睹之人，画出那名女子的画像。”祁猷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
千觎始终坐在一旁，一手撑着头假寐，听到这句话才睁开了眼。
朦朦水雾遮住了他眼底的清明，显得格外茫然。
“敢问太子殿下，您见过那幅画像了吗？”
“未曾。”祁猷坦然道。
千觎点点头，看着常怀荆：“少主，不如请太子殿下拿上来一观，若真是我魔族中人，也好叫诸位认一认，不叫太子殿下误会咱们有包庇之嫌？”
“也好，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
祁猷没什么耐心，颔首后拍了拍掌，随后就有人将那幅画像呈了上来。
千觎接过，长指结开绳结，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上面女魔将的脸。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这画像上，唯有的千觎的视线，徘徊在看画像的人身上。
常怀荆似乎没想到会看到这张脸，原本还有些愤然的表情竟然崩塌了一瞬，又飞速地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祁猷的脸色本就沉，此刻的表情也有些微变，眼神不受控地瞟了一眼同样震惊的常怀荆。
千觎拿着画卷站在众人前方，将两人的表情收入眼底，随后微微垂眸，乖觉地收起画卷，交换给天族，道：“太子殿下，此人似乎从未在我魔族出现过。”
这一言似乎将常怀荆点醒了，他从善如流地接到：“确实如千觎所言，此人，我从未在魔族见过。太子殿下若不相信，便请将此画像暂交予魔族，待在下着人临摹后张贴魔族，再让各世家辨别，您看可好？”
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坦荡如根本不怕天族人来查似的。
看着自家少主如此君子之风，跟在常怀荆身侧的魔族子弟都挺直了腰杆子纷纷附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祁猷也知道查不出什么来了，只是面带探究地看着常怀荆。
“如此，便静候佳音了。”
祁猷离开后，众人也散去，常怀荆端坐在上首，一手揉着太阳穴陷入沉思。
千觎在旁站了会儿，觉得似乎此刻问不出来什么，便悄悄地退出了厅内，转身往自己寝居走去。
*
同一时间，云山之巅。
云雾缭绕，祥云飘飘，似山非山，似海非海。
桃花在仙气中惊艳开放。
司觎挽了个漂亮利落的剑花，剑尖挑起飘落的五瓣桃花，又落在他肩头，他轻轻挑眉，朝着身边站着的白袍讥讽。
“瞧瞧你这群不争气的孩子，一天到晚惹事，不省心。”
声音如玉石落盘，入耳是极致的熨帖。
清俊的少年如天上耀眼的星辰闪动，举手投足间仙姿卓约。
再看那模样，鼻梁处一颗小小的红痣点缀，除了五官多了几分深邃外，其他竟与那远在魔族的千觎一般无二！
连那放荡随性的性子都与千觎分毫不差。
天道身着黑白流云长袍，披着日曜金丝，拾起一片桃花瓣倚着树，无奈道：“怎么，光骂别人不说祠月？这事可是她牵扯出来的。”
曜尊赏了个白眼，走到石桌旁给自己倒了杯酒，“说她做什么，又不是她让天魔两族勾结的，这事你自己查，我只帮你到这。”
天道松开花瓣，走上前也给自己斟酒，“司觎你这话就见外了啊，我被规则束缚，下一趟人间都难，你的影子正投在魔族，查起来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司觎眼疾手快夺走了他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
“我将影子投到下界是找乐子去的，不是帮你盯梢各族的。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去，自己想办法，别在我这里碍眼。”
天道愁苦着一张脸，往他面前一坐：“祠月不是你选中的密术传人么，她也在查此事，你也不管管？”
这话一出，司觎倒是有些犹豫了，他放下酒杯敛眉问天道：“我倒的确有事要问你，前些日子我内力紊乱昏睡三月，怎么我一觉醒来，她的密术已经练至六重天了？”
他虽然只在祠月出生时将月华之力引入她的体内，此后便再也没管过她修炼之事，甚至祠月不细想，可能都想不起来自己的月华之力与他有关。
可祠月这些年来每一次破镜，司觎都能感知到。
分明在几个月前祠月还是只有三重天的功力，现在却已至六重天，不仅如此，她还学会了借星。
虽然她极力隐藏，可瞒过谁也不可能瞒过他。
这太不对劲了。
任凭她天赋过人，这提升得也太快，根本不符合常理。
司觎在云山之巅无所事事，可对于日月星的力量，他却从来没有一丝马虎。
他将疑问问出口，天道眼神却躲闪了起来。
“......不知道，不过你若是帮我查祁猷和常怀荆这事，我可以开启回溯镜帮你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懒得。”
“司觎，你不查说不定会后悔的。”天道话里有话，却又没明说。
“话真多。”
司觎啧了一声，未曾细想他的话，反手将剑掷入剑鞘。
“无所谓，我自己去查她。”
他游手好闲惯了，可不想和天道的事扯上关系。
*
祠月在沉华殿里等了几日，没等来天族那名叫做“九颜”的女子到底是谁的消息，倒是等来了天魔二族达成共识暂归和平的消息。
祠月疑惑了，虽然在得知她与天族有染后知道事情或许不会这么顺利，但天魔二族的和解来得也太快。
这几日魔族大肆在族内传播这幅画像，再加上天族默许之的态度，都不得不让祠月觉得，他们似乎所有人都坚信这个人不存在。
因为不存在，所以有恃无恐、所以再怎么大费周章，也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可祁峪那日的话中分明提到了九颜“身处魔族”。
祠月总觉得，天魔二族都知道些什么，因为他们的目的统一得就像是都要保护这个人一样。
奈何九颜与天族魔族都关系匪浅，祠月一时之间还没能理出头绪，只能等着过几日去魔族再一探究竟。
眼下，祠月还有一事要做。
上辈子凌子逍因为修炼禁术走火入魔，就死在祠月面前。
但神龙族的血脉修炼皆有直系长辈们亲自教导，凌子逍绝无可能接触禁术。
所以上辈子到底是谁将禁术递到了走投无路的凌子逍面前，祠月始终不得而知。
她肯定父亲母亲和兄长不会害凌子逍，但他身边的其他人，祠月放心不下。
华光通明的大殿里幽静安宁，小叶紫檀案上燃着甘松香，丝丝白烟升起，清冽的苦涩如雪般融化，随后而来的是悠淡的回甘。
“云赖。”
祠月靠在檀木嵌玉交椅上，轻轻唤了一声。
蛰伏在殿外的云赖从黑暗中走出，推开殿门，在祠月面前跪下。
“臣在。”
“这几日你去凌子逍处，将他所有的心法和功法彻查一遍，一旦发现不妥，即刻来禀。”
“是。”
云赖起身，突觉殿外来了人，侧身而动，须臾间已从窗户离开。
大殿内有风过留痕的香烟被打乱。
祠月招手将窗户关紧，复又倚在椅子上，抬头望去，发现是离宴带着常怀荆身边的下人走了进来。
魔族派人来通传，他们两日后便要启程返回，但魔族刚刚才与祁峪失踪之事扯上关系，不知道祠月是否还有与他们同行的意思，所以才特意前来询问。
不过祠月并不在意这些，只说同行即可。
魔族要尽早去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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