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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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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完名,祠月合上了名册,对他们道:“我看过各位的资料,也了解了诸位的一些情况,但毕竟是手记的文书,难免有所差错,所以今日不授课,所有弟子两两对战,我会根据今日实战的情况再来安排日后的教学。”
话音刚落,哀嚎一片。
祠月没有给他们商量的余地,率先走到了课室外的演武场等他们出来。
“各自组队,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演武场中刻画了各类万象阵法,祠月将她的教习令牌放入阵眼,专属于星辉堂的阵法便自动启动。
演武场四周升起巨大的屏障,顷刻之间,被屏障所围之处宛若隔绝了天光,无数星宿在黑夜里亮起。
星辉之力隐隐流转。
“阵法已开启,你们能抽调的星辉之力会比平时多。”
祠月见他们大多都已经两两组结了对子,便随意点了几个人。
“时间有限,你们四对一起去吧,我会在下面看着。”
那几名弟子站上演武台,黑暗之中,他们所立之处各亮起一道光。
几人起初还有些忐忑,但互相过了两招之后便开始全身心地投入。
祠月在台下看着,四对八个人在上面交手,祠月不但没觉得眼花缭乱,还能分心地时不时在名册上记录下每个人的攻势缺点和特点。
正记着,身边凑过来一个脑袋。
“月教习,那个......”盛之感一副有口难开的为难养样。
祠月瞟了他一眼,“没人组队?”
看来盛之安在星辉堂的人缘是真不怎么样。
盛之安咧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时已经有一组决出了胜负,祠月招手让他们下场,又点了另一组上去,然后才对盛之安说:“你和千觎关系不是挺好么,他都能三更半夜去救你,现在来帮你和你组个对子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盛之安有些惊讶,“月教习您......昨晚的事您知道了?”
“隔壁那么大动静,想不知道也难。”
“嘿......原来是您搬到了我隔壁啊。”
祠月点点头,用手中的笔杆敲了敲手中的本子,道:“想好了吗,叫千觎来,或者和我对战,你自己选吧。”
又有几组被叫了上去,对战更替的速度太快,盛之安看着所剩无几的几人,心底愈发着急。
他肯定打不过祠月啊!
多丢人啊!
盛之安凑到祠月身边可怜巴巴,“月教习,您就行行好吧,千觎今日有事实在来不了,您看我和他改日再比试,行不行?”
“他是躲懒不想来还是有事来不了?”祠月面无表情地侧开身子,避开他那双装模作样要滚下泪来的眼。
“真有事啊!真有事!”盛之安举三指保证。
“什么事?”
“不知道,少主常让他出任务,但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祠月看他的模样不像撒谎,知道千觎也不可能在今日来了,便道:“罢了,我随便给你点个人陪你对一场吧。”
“诶!那最好不过了教习!”盛之安搓了搓手,满脸高兴。
祠月扫了眼已经下场的弟子,看到了方才在课堂上踹人的弟子。
她低头在名册上找到了他的名字。
“许衍,方才没看清你的招数,出来和盛之安再对一场。”
几乎是不出她所料的,在场的弟子又发出了不小的骚动。
“许衍和盛之安打,这月教习还真会看人,这有仇的一挑挑个准。”
“谁说不是呢,这下有好戏看了。”
有人压低了嗓音:“我悄悄说啊,许衍脸上的伤就是昨天千觎来了之后和盛之安一起打的!”
“昨天打得可狠!我从观辰台回来的时候看见汪瑾被撵得满院子乱跑,这不,估计是下床都费劲,今日和孙阑弈两个人都没来上课!”
连盛之安脸上的表情也垮了下来,他看了看祠月,最终还是没敢说什么。
祠月听着这些话,又看到许衍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还朝盛之安露着略微凶横的情绪,便知道她没认错人。
这就是昨日欺负盛之安的其中之一。
“对擂不算私下斗殴,别被欺负了还不还手。”
经过祠月时,盛之安听到了她在他耳边这样轻轻说了一句。
盛之安不懂她的意思,抬头看去,却见她的眼神已经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演武台之上,许衍望着盛之安的眼中狼性已一目了然。
“盛之安,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懦弱可欺,昨夜却仗着有千觎撑腰把他打狠了,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啊烦死了,要打就打!”盛之安满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嫌弃到了极点。
两人都不再言语,召唤起灵力开始对招。
一炷香之后,祠月在台下捂住了自己的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了拿到有用的消息,她的目标是许衍,但霸凌之事她也看不过眼,不介意帮盛之安出个气。
上场前还特意提醒盛之安记得还手,可谁知道这小子真是......
盛之安第四次被打趴在地上时,祠月抬手叫停了比试。
实在是......太没用了。
盛之安连许衍的衣摆都打不着祠月是没想到的。
盛之安扶着腰下来,临了还被许衍鄙视了一番,他有些沮丧,站在人堆里不说话了。
古钟又响了三声。
祠月说了几句便放了课,弟子们便四散回到了课室中准备下一堂课。
盛之安还站在那里,许衍正和身边的人朝他那儿走去,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
“许衍。”祠月叫住了他。
许衍转向祠月时已收起了脸上凶狠的表情。
“教习可是有事?”
祠月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掠过盛之安,对许衍说:“你的招数有点问题,点灵过早,唤力不到位,长此以往所有招数都会不得要领,跟我来一趟,我给你调一调。”
能在第一堂课就被密术传人亲自指点,周围的同窗都露出了羡慕的目光,许衍更是不用说,望着祠月眼睛一亮,欣喜若狂地连连应是,哪里还顾得上找盛之安的麻烦。
“剩下的人都散了吧。”祠月点点头,对其他人说,
待他们都走完,祠月才带着许衍到了教习专门休息的面议室。
祠月让他又施了一边刚才在台上的法术,给他稍稍调了调后,才切入了正题。
“差不多就是这样,你的修为不错,就是心急了些。”她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装作随口问的模样:“对了,今日有几名弟子没来,我不太了解他们的情况,不好根据他们的实力作出评估,你对他们了解吗?”
“是,教习,弟子略知一二。”
许衍心中窃喜,能得祠月青眼,和她搭建关系,他求之不得。
故而祠月还没开口问具体是谁,他就自顾自地开始介绍。
只是他张口闭口全是除了千觎外的两名弟子,还都是些夸赞的话,为这两人今日的旷课找借口。
祠月心中有数,从今日星辉堂弟子的谈论中她已知晓另外两人也是昨夜的帮凶,许衍与这几人关系好,自然先说了他们的好话。
祠月不着急,等他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问了千觎的情况。
“千觎啊......月教习,您可得离他远些。”
“此话怎讲?”祠月坐着,身体微微前倾,好似很感兴趣的模样。
许衍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那般,道:“这千觎是三月前才来的咱们星辉堂,他是千家旁支庶出的小儿子,因为身份低微,不被家里看重,从前从没人在意过,可几月前不知怎的忽然得了少主青眼,破格让他入了九州天星不说,还留他在身边做事。”
“你们少主惜才,这听起来很好,有什么不对吗?”
许衍与千觎本就不对付,平时打不过他,此刻有机会在新来的教习面前说他的坏话,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教习您想啊,他身份如此低微,一没有资源修炼,修为却高得吓人;二没有人脉引荐,又不知如何搭上了少主这条线。”
“性格又乖僻,日日迟到早退旷课,咱们堂中没人能打过他,也没人敢惹他,连刘教习也对他的迟到早退视若未闻!”
“教习您说,他目中无人又这么厉害,从前为何默默无闻?我们私下里都猜测他进九州天星一定是有目的的!”
祠月不冷不热地瞟他一眼,心想找上许衍真是没错,果然人只会对自己讨厌的人如此关注,张嘴就能说出这么多事来。
想了想,她又问:“他进九州天星之前就没人认识他?”
“哪能啊!”许衍摆手,眼神黏在祠月身上,“都是世家中的子弟,大多都见过面,只不过不相熟罢了。哦,盛之安和他从小一块长大的,两个人身份差不多,算是一丘之貉,他们与星辉堂里的弟子关系都不太好。”
没管他添油加醋说的千觎和同窗之间的关系,祠月心里已有了计较。
千家旁支庶出,从小一起长大,那便真的不可能是呈觎了。
呈觎是天族星日马座下千年弟子,对天族的情况也是如数家珍,甚至连天族嫡系的暗号都知道,绝不可能从小生活在魔族。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和呈觎长着一样的脸,连性格都是这么像,但祠月此刻基本能确定,千觎不是他。
身份完全对不上。
“月教习,他这人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您要是想知道更多的,我能帮您去藏书阁弄到他的档案......”许衍说。
祠月皱眉,道:“不必了,你若没事就先回去吧,下堂课要开始了。”
“啊......是。”
许衍还沉浸在和祠月打好关系的喜悦里,冷不丁地被她下了逐客令不免有些发愣,应了声后才慢吞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