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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虚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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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他们身上。”孔笙胸有成竹地安排。
果然搜出了漠北月弯刀。
高僧见两手下被擒住,自己也不恋战,想抽身逃跑。
在他腾空跳跃时,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罩到了他头上。
“嘿嘿,能在锦衣卫眼皮子底下开溜的,还没爬出他娘的肠子呢。个死秃驴!”魏都得意洋洋。
皇帝一听是漠北刺客,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嫌恶地看了岑贵妃一眼。
岑贵妃傻眼了,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干脆摊到地上哭诉:
“陛下,臣妾不知啊!”
成王跟着跪下。
“贵妃,今日之事查清楚之前,你就禁足吧。”
“父皇,今日母妃生辰啊,求您看在……”
“三,三哥,父皇受伤了,你还是少说……”
成王怨气冲天地瞪向六皇子元祥。
“元祥,过来。”
“扶朕回宫。”
皇帝另一只手伸向快哭瞎的魏忠贤,他赶紧接天神一样扶上去。
孔笙和岑毓的心凉透了。
“魏都,你差当得好,想没想过取代谢凌啊?”
魏都像碰见了什么妖魔鬼怪连连摆手:
“皇上求您饶臣一命,这些天罗地网还有锦衣卫的花招子,全是谢指挥整的。臣粗人一个,只有一条为了您万死不辞的命,没他那个脑瓜子。”
在场的都被他一通粗话逗笑了。
“你倒憨直。就让你掌诏狱吧,事事直接向我禀报。”
“谢皇上!”虽然魏都还是老大不情愿,但他一想到谢凌因为进诏狱而痛苦到扭曲的脸,就应了下来。
“慕竹,”皇帝出奇的没唤他“孔将军”或者“孔爱卿”。
“谢凌明日官复原职。”
岑毓手肘一怼孔笙,才将他杵回现实,然后不咸不淡附和道:“谢皇上。”
老皇冲示意孔笙凑近:“好生看着谢凌,别让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皇帝说完这些,已然力气不济,虚弱的斜靠在銮驾上回了宫。
孔笙臊的脸红脖子粗,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是怎么看出他俩的“私情”的?
等回到孔府,孔笙已经筋疲力尽,见谢凌正蹲在在花棚里专注地授粉,他就蹑手蹑脚钻了进去,想试试谢阎王的胆。谢凌经年养成的警觉已成习惯,并从脚步声里判断出来人。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装作什么都没察觉。
两人相处大半年,孔笙知道他在装,却装作不知道。他居高临下站在谢凌身后,看他将花粉一点点抹到柱头上,自己居然看呆了,也跟着慢慢蹲了下来,猝不及防间,谢凌一个回头触到他的唇,还肆无忌惮的舔了舔唇缝,得瑟道:
“将军,给你家白打工还带伺候睡觉的,可还满意?”
“哼哼,那是你愿意。寄人篱下的日子还长着呢。”孔笙板起个脸,被他抓着手授粉。
“多长?能不能一辈子?”谢凌冲他眨了眨独眼,似乎并不介意能不能复职。
“是寄皇上篱下。魏都一听你复职,比我早这许多,都没跟你说?”
“哦,他想说来着,可我不想听,见他神色就知道答案了。叫他安排人去冯氏庄园清理了。”
孔笙心道肚子里蛔虫都没你了解我。他看着谢凌满是花粉的手,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口袋里摸来摸去,却毫无征兆地拧起了眉。
“啊唷!”
“?”
“万霄,我……怕是真……要死了,疼!”
“怎么了?哪里疼?”
“胸口……嘶……”
谢凌这才发现,孔笙在怀里揣了一把桂花糖,天太热都化了,引来一只蜜蜂蜇得他呲牙咧嘴。其他的蜜蜂也闻见了,四面八方涌入这小小的花棚。
“瞧,帮你忙的全来了。”孔笙疼的呲牙咧着还不忘打趣。
谢凌顾不了许多,他两把拽下孔笙的糖衣,牵着他飞跑了出去。
孔笙被蜇得胸前猩红一片。
谢凌手脚麻利,一盏茶工夫就和了湿泥给他敷起来,一边敷一边用嘴吹来吹去:“吹上仙气儿就好了。”
一个干了十几年的特务头子,在这一刻放下万千隐秘,把心里最柔软温暖的记忆重现出来,却浑然不知。
孔笙呆呆看着他的样子,心胸被撞到缺氧。穿越11年的分别,纵然面目全非,两人都伤痕累累,却在这一刻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彼此。
“小……和?”孔笙突然抓起他的手,情不自禁喊了出来。
梦,醒了。
强烈的恐惧突然攫住他,只过了0.1秒,谢凌又重新带上面具,不动声色问道:“慕竹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可能最近有些累,老是梦见他,精神恍惚了。”
“这些年我一直找他的下落,却什么都查不着。有好几次梦见他找不着家门,哭着叫我‘笙哥哥’。他哪怕是死了,也起码让我给他上个坟啊。”
孔笙哽咽着说。
谢凌低着头不看他。
“你能查查当年的听记吗?”
“哦,这个……行。”
“对了,皇上似乎知道咱俩关系。明日你奏对注意着点儿。”
“啊?”
“他叫我把你看紧点儿,别跑出去浪。”
“我浪?我他娘的,我”谢凌狠狠咬了下嘴唇,无辜的摇头,转而别有深意的看着孔笙:
“再说了,你又不是不喜欢。笙笙,还记着你那夜的样子吗,喊了多少回哥哥记得不?”
他扯着嘴角撸起袖子:“看看,当时你没轻没重的,这一道道血印子,痂还没退呢!”
孔笙耳朵被点了似的烧起来:“别,别说了。只是提醒你,又没怀疑你外头有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谢凌才不吃这冤枉亏:“你还敢怀疑我外头有人,回家打着皇上旗号给我上眼药?”
孔笙心说你又犯病了吧?
还真他娘的会赶时候!
孔笙从小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家里没几个姐妹,也从没遇着这么小心眼儿的事儿,又加上生怕谢凌犯病,几句话就被谢凌带懵了。
他干脆眼一捂,心一横:“我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你想怎么样,给个痛快的。”
谢凌见他待宰的羔羊一般,偷笑了起来。
“别动。”
谢凌凑近他。
孔笙只觉得自己坐的竹椅面儿上伸进来一双手,十指微曲狠狠揉了几把,到最后把自己托起来……
谢凌哈哈大笑。
“小崽子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