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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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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这时许鸣玉跑进来,步子有些急切,进来就道:“婶娘,爹爹问您这里准备好没有,外头忙碌,请您去帮帮忙。”
婶娘笑着站起身:“行,那我去外头看看,你好好陪陪你姐姐。”
“诶。”许鸣玉应了一声后在桌边寻了个位子坐下。
许乘月朝她看了一眼,本欲寻些家常话,好过干坐着。
但许鸣玉被她这么一瞧好像有些慌张,飞快的撇过头去,两只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这显然就是心虚的样子。
想到了什么,许乘月试探道:“你母亲的伤怎么样了?”
突然被问话,许鸣玉有些慌乱,略带着点结巴道:“伤、伤好多了,已经能下地,就是脸上还不太好看。”
白氏那天打得太狠了,林氏的脸被破了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但许乘月听了这话,却眸光一凝,林氏的恢复情况她知道得这般清楚,定是近来去瞧过她。
毕竟是亲生女儿,去看看亲娘本来也是平常,可许鸣玉的反应太过紧张了,反让这事透着不寻常。
“说来也怪我,要不是为了陪我去求佛,二娘也不会被人误会,她不会怪我吧?”许乘月继续试探。
“不、不会。”许鸣玉悄悄抬眼,见许乘月背对着她在镜前梳妆,她松了口气,撇了眼桌面上的茶水,手悄悄动了起来。
黄纸包着的蒙汗药化进水里,许鸣玉端着水杯递到许乘月手边,“大姐喝点水吧,一会儿接亲的人来了就没功夫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
杯子被许乘月接去,而许鸣玉的眼睛也不自觉随着杯子移动,眼看着茶水就要入口,她紧张得忘了吸气。
但许乘月就像是故意在逗她,近在唇边的杯子又被放了下来。
前功尽弃的许鸣玉有些着急,“大姐你怎么不喝了?”
许乘月却看着她,意有所指道:“你不会恨我吧?”
“什么?”许鸣玉的心思都在水上,明白过来许乘月的话后连忙掩饰的笑了笑,“我怎么会呢。”
“是吗?”许乘月也不知信了没有,重新又拿起了那杯水。
许鸣玉紧张的盯着水,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像是自己也在喝水一般。
忽然,许乘月手一松,杯子从她手里滑落,水洒了一地。
“哎呀,我怎么手滑了。”许乘月故作惊讶。
许鸣玉一愣,连忙要去给她再倒一杯,许乘月却摆了摆手,“不用了,时辰快到了,别把口脂给喝掉了。”
一听许乘月不喝了,许鸣玉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喝一口吧,小心点就没问题的。”
许乘月却反抓住她的手,带着关心道:“看看你满头的汗,别光顾着我了,你也喝一些。”
“不、不。”许鸣玉连连摇头,她怎么敢去喝那个水?
“怎么了?是这水不能喝吗?”许乘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佛已知晓了一切。
没经历过什么事的许鸣玉已经是浑身发抖,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许乘月正打算继续逼问,她想知道林氏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忽然脑后一痛,一阵天旋地转后就晕了过去。
“娘!”许鸣玉激动的喊了一声,“您怎么在这儿?”
林氏恨铁不成钢道:“若不是我做了两手准备,你能将她弄晕?”
许鸣玉有些悻悻的低着头,看着倒地的许乘月,忙问:“现在将人抬出去吗?”
林氏道:“我将人弄走,你留在这儿拖延时间。”
“我?我不行的。”许鸣玉苦着一张脸,“要是他们追问起来我怎么说呀?”
林氏却早就想好了办法,她在许鸣玉耳边低语几句,交代完后,就扶着许乘月往后门去了。
林和友早就在这儿守着,见到妹妹将人带了出来,忙上去帮忙。
俩人将许乘月弄上马车,然后驾马就往城外赶。
林和友与那两位大财主约好了,去了城外就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马车刚走,陆今安就来迎亲了,喜娘将盖了盖头的新娘子扶出来,等拜别了许父,他就可以将人带走。
身着喜服的陆今安比往日更加英俊,一路行来,冲着他这张脸跟来凑热闹的不在少数。
站他肩上的那只松鼠,也不知道是谁捡了块布头,给它在胸前也戴了朵红花,滑稽得很。
陆今安向来不喜欢吵杂的环境,再加上他眼睛看不见后,在这样的环境里更容易出错,于是想要快些结束。
他从喜娘那接过新娘子的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手的主人微微颤抖,手心止不住的冒冷汗。
这不对。那个女人胆子大得很,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陆今安眼神一黯,抢过松鼠手中的栗子,暗中施力,“嗖”的一声,新娘子的盖头就落了下来。
“鸣玉?怎么是你?!”
没入洞房就盖头落地,是很不吉利的事,众人正因为这突发的状况而不知所措,就听许父质问了起来,“你姐姐她人呢?你怎么穿着喜服?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始作俑者陆今安在听到许父的话,也确认了盖头之下确实不是许乘月。
那她人呢?陆今安第一反应是出事了。
而突然被揭穿的许鸣玉也呆住了,原本她打算到了洞房里再自揭身份,可没想着会面对这么多人呀!计划突然提前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把林氏教她的说辞吐了出来。
“是、是姐姐不想嫁人,她求我帮一帮她,我没办法,爹您别打我,我也是被逼的!”
许父不信,“我之前怎么没听她说过不愿意?”
“那是姐姐知道爹您一定会守诺,说了也没用。”许鸣玉小心回答道,她爹现在的脸色与要休妻那天一模一样,她好怕会被迁怒打死。
“逆女!”许父气得拍桌子,“她现在人在哪?”
许鸣玉脚步往边上挪了挪,一脸的害怕,“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陆今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许鸣玉的身后,单手压在她的肩头,许鸣玉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威压笼罩,险些就要将她娘给供出来。
但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咬紧牙关,死命的摇了摇头。
却不知道陆今安已经有了猜测:“是被你娘带走的吧。”
“你胡说!”被猜中真相的许鸣玉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她只能提高声音来给自己壮胆,“我娘怎么会带走姐姐?她能带她去哪?你少胡说八道。”
陆今安没理会她的虚张声势,他会说林氏也不是没有根据,那个女人近来得罪的人里,最恨她的非林氏莫属,而且能让许鸣玉在这儿帮着打掩护的,也没有其他人了。
可人会被带去哪里呢?
许鸣玉觑了一眼陆今安的神色,有些恼怒他的聪慧,长得神仙似的为什么要为难她呢?亏她还不想让其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都没把她娘交代的话说完,现在却忍不住想要气一气这人了。
“其实我姐姐是和她的心上人远走高飞了,裴郎君你就成全我姐姐吧!”
围观的人才弄懂新娘子被换了人,正在猜测,结果又一个大消息砸来。
原来新娘子是和人私奔了!这可是未来十几天里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了。
“你给我住嘴!”许父将桌子拍得砰砰响,“还嫌不够丢人吗?”
许鸣玉虽然害怕,但看着众人或同情或可怜的目光看好戏一样聚在陆今安的身上,她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陆今安反倒笑了起来,“我知道要去哪儿寻她了。”
说完人就往外走去,许鸣玉不信他能猜到,直到亲眼看见他往城外的方向疾驰,她心里才暗叹一声遭。
另一边,城外小道旁,小胡子正与林和友争执。
“说好了二十两,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林和友懒懒的坐在车辕上,大拇指往马车里头一点,道:“这里头可是我亲外甥女儿,当然得加钱!”
“你不讲信用!你不要脸!”小胡子气得唾沫横飞,在那直跺脚。
林和友才不管他骂什么,反正只要银子不到位,就休想把人带走。
小胡子气不过他这个无赖模样,握紧了拳头就想往他那张脸上招呼,是瘦高个拦住了他。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小胡子憋着气道:“加上咱们回去的盘缠,差不多能凑出五十两。”
瘦高个思虑了一会儿,“那就先给他。”
“大哥!”小胡子不同意了,没有银子他们怎么回去?
“无须多言,后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小胡子还想再劝,林和友却等不及了,“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去取!”
林和友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顿时两眼放光,高兴之余又想要更多。
瘦高个看出他的想法,出声道:“我兄弟二人的盘缠都在此了,再多就没有了,实在不行,这人我们就不要了。”
一直坐在马车里的林氏也小声劝道:“差不多行了,这小妮子快醒了。”
“行行行。”林和友将银子揣进怀中,“算是便宜你们了。”
话音未落,却有马蹄声自远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