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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养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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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怀揣二十两巨款离开。
兄弟两人站在客栈前,目送许乘月离开的背影。
小胡子有些不放心,“大哥,你真给了她二十两?这咱们回去之后不好交代吧?”
瘦高个满不在乎道:“才二十两而已,你的眼界何时这般窄了?”
被怼了的小胡子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我这不是担心赚不到钱,咱们三房又得被排挤吗?”
“你放心,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瘦高个神情隐隐带着欣喜:“而且这次,没准我们还能压过大房!”
“真的?!就凭她一个小姑娘做出来的香粉?”小胡子一惊,那自己花那么大价钱请来的老师傅算什么?
瘦高个瞥了他一眼,幽幽道:“这小姑娘天赋超群,若是能带回去悉心栽培,咱们这一支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可惜,她似乎不愿去扬州。”
小胡子这才知道他大哥还起了招揽人才的心思,不由得暗道自己确实想得不够长远。
他们三房一脉被欺压良久,都盼着能出人头地,好不用再看人脸色。
如今听到有这个机会,刚刚还对许乘月颇多质疑的小胡子这会儿也着急起来。
他对瘦高个建议道:“大哥,不如咱们上她家去,看她还是个姑娘家的模样,说动了她父母不怕她不从!”
瘦高个有些犹豫,那姑娘看起来是个有主意的,怕是不会轻易遵从。
这时,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两位大老爷是看上了我那个外甥女?”
兄弟二人心中一惊,齐齐转头看去,一个粗布麻衣略显有些邋遢的男人正满脸谄媚的看着他们。
那人正是林氏的哥哥林和友,他在赌场输光了从许父那里拿来的银子,正想着要再去许家弄些来。
没想到路上正看见妹妹那个白捡的闺女儿从客栈出来,就多心留意了一下,没想到叫他听见这兄弟俩的话。
而这两人他可知道,是外头来的大商人,前几日在他们这儿卖香粉也不知赚了多少。
他不在乎这俩大财主怎么对许家的那个女儿有了兴趣,他只知道自己赚钱的机会来了。
他主动凑过去表明身份,指着许乘月消失的方向道:“我是那姑娘的舅舅。”
对这莫名凑上来的人,兄弟俩都有些警惕,没有过分表露内心。
见俩人不说话,反倒是林和友有些急了,“我听你们说想要带我外甥女去扬州?这事好办呀!”
听了这话,小胡子似乎已经看见了三房崛起的曙光,他憋不住了,开口道:“你能劝得动她?”
“当然啦!”林和友当即一拍手,说的十分自信,“我亲妹妹可是她娘,她最听我的话了!”
“真的?那她什么时候能跟我们走?”小胡子问。
林和友双手在胸前搓了搓,满脸算计道:“这个快有快的办法,慢有慢的理由,就看你们二位是什么个打算了。”
“什么快的慢的?我们自然要尽快赶路。”
“那这个......”林和友伸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子。
都是外头跑生意的,小胡子哪里还会不明白,在他大哥的示意下道:“只要你将人劝来,好处自然少不了。”
“爽快!那您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林和友喜滋滋的回家找林氏商量去了。小胡子有些担忧:“我怎么觉得他和那姑娘半点不像,能成吗?”
瘦高个在一旁淡淡道:“肯定是劝不来的。”
“大哥那你还......”
瘦高个却笑笑道:“劝不来不是还有别的法子吗?那人贪得很,为了钱他自会不折手段,不用我们担心,且等着就好。”
实际上,林和友若是没出现,瘦高个也有动手掳人的打算,不过在不熟悉的地界上动起手来有风险,现在既然有人能帮忙,他乐意之至。
*
许乘月哪里会想到自己已经被惦记上了。她带着银子直接先去了陆今安那。
林氏之前要在庙里设计许乘月,就扯出个成亲前不宜见面的由头,许乘月没当回事,倒是陆今安遵守得挺好,几乎不怎么出门。
许乘月在陆今安的门外,房门紧闭,一只松鼠倒是像站岗似的立在门前。
这不会是在看门吧?许乘月甩甩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暗笑一只松鼠怎么可能?
松鼠吱吱的对着许乘月叫,一蹦一跳的就上了她的肩头。
离得近了,许乘月才发现它手里还抱着个栗子,不禁有些奇怪,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栗子?
不过,松鼠好像会有存粮的习惯,她也就没有多想。
抬手正准备敲门,房门却先她一步打开了,陆今安长身玉立,听到松鼠的吱吱声,才将目光放到许乘月脸上,“有事吗?”
“有点事,进去说。”许乘月率先走进去。
陆今安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默默带上了门。
许乘月在他关门后,立马豪气的将十两银子放在了桌面上,兴冲冲道:“这些钱你拿着,租个宅子下来,再置办点像样的彩礼,嫁娶之事是我的面子也是你的面子,总不好太寒碜。”
陆今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是给我银子花?”
这话问出来他都觉得勉强,以往送银子巴结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收不收还要看他心情,什么时候轮到个女人给他钱花了,这让他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许乘月却理解为这人自尊心作祟,不好意思罢了。能这样也好,知道羞耻日后才不会一味的靠她养着。
她略有些欣慰道:“我这银子也是牙缝里省出来救救急的,日后咱们成家,自然要你担起来......那是什么?”
许乘月无意中瞥见一抹异色,定睛一瞧,纱幔上像是被洒上了什么?
她站起身来,走近前去。陆今安想要阻拦却碍于眼盲慢了一步,叫许乘月瞧了个清楚。
原来床幔上星星点点的竟然是血迹!且颜色有深有浅,可见不是同一次沾染的。
许乘月心中一顿,知道他伤得重,却没想到他身体坏成这样。这都吐血了那还了得?
想到她上辈子第二任丈夫就是吐血而亡,许乘月有些悲凉,她不会又要成寡妇了吧?想找一个身体康健的夫君怎么就那么难?
陆今安听不到许乘月的动静,让他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虽然他平日里行动如常,但到底瞎了眼睛,做的再好也会有他不知道的纰漏。
看不到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些不安,只能默默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终于,许乘月开口了,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以后生计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不要操劳忧心,银子不够了你就和我说,我总还是能养得起你的。”
“你要养着我?”陆今安微微蹙眉,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许乘月以为自己刚刚的话又伤了他男子的尊严,于是安慰道:“你想开些,毕竟人活着最重要。”
这是许乘月对他最低的期望:活着就好。
要是两辈子克死了三任夫君,她就真得去算命的那儿卜一卦,看看是不是天煞孤星了。
陆今安的脸色比他吐血的时候还要难看,猜到可能是刚刚银针逼毒的时候留下了痕迹,但他就算落魄了、瞎眼了、快死了也不需要这样的安慰!
他只觉得自己胸中气血翻涌,那张温润无害的假面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好在许乘月还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过多刺激,留了句好好休息就要离开。
只是刚跨出门,就又忍不住叹息一声,落在听力极佳的陆今安耳朵里,额上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跳。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呐,许乘月觉着自己得尽快支起香粉铺子了。
琢磨着怎么赚银子的许乘月不知道,在她走后,陆今安烦躁的将床边的匣子打翻,白花花的银子滚落了出来,粗数一下都不下百两。
许乘月拿来的十两银子和这一比,根本不够看的。
亏他还趁夜去了县令私库盗银,看来是多此一举了。陆今安告诉自己不必生气,待他伤好就离开此地,没必要与过路人计较。
可心道如此,他还是反手将无辜的松鼠丢出了门外,谁让它放人进来的,“吵得人心烦!”
*
转眼就是三日后,许乘月正式成亲的日子。
陆今安已经租好了宅子,提前一日住了过去。因他气恼许乘月前几日的话,所以故意将宅子租在西街尾最便宜的地方,还怪声怪气道不敢浪费娘子血汗钱。
他是有心嘲讽许乘月前几日大言不惭说要养他的事,可许乘月不仅没听出来,还觉着他勤俭持家,反夸了他两句。
一拳打在棉花上,陆今安弄不懂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宅子租在那的后果却是很明显的,许家在东它在西,几乎是要横跨整个松城县。
路程不近,未免错过吉时,许乘月早早就起了身。
林氏已被休弃,家里没有当家妇人,于是请了一位婶娘来帮忙梳妆打扮。
简单的在头上别上红花,穿上大红喜服,就等着迎亲的人来,盖上盖头就可以出门。
说起来这是她第三次嫁人,成亲的每一个步骤她都清楚,但心里还是有些慌张,说不出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