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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幕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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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今安要送她走,许乘月愣了一下,但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京城太危险了,他是想要她避一避吧?许乘月这么想。
她还记得上回在皇宫中,打晕她的那个帮凶还没找到,暂避风头确实是个好选择。
压下心中的不适,许乘月同意了这个提议。
王府里立刻为她离开做准备。
先是传出她病了的消息,宫中太医都来了几回,在有心安排下,自然诊断出她突发奇症,身体虚弱。
陆今安趁机与弘武帝上奏,要将人送去通州的温泉别院中修养,弘武帝自然不会不同意。
许鸣玉不知上哪儿得了她病重的消息,也与许父上门来瞧过她一回。
她们倒是红光满面,不像之前被赶出去时那满身的怨气,装病应付着的许乘月微微皱眉。
许父关心了她几句,竟然没有像之前一样趁机讨要好处,是知道自己铁石心肠,所以放弃了?
他们没有多待,也没有提什么出格的要求,许乘月好奇,却想着自己都要离开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这几日她赌着气,谁都见了,就是不见陆今安。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许乘月又后悔自己先前赌气,现在连告别都显得匆忙。
她准备了好多话要说,可到了门前,才发现陆今安根本没来。
他竟然连送也不送她?
憋着一口的许乘月坐在马车中,越想越难过,说什么送她离开是保护她的安全,都是借口,他肯定是后悔了,不想她像个拖油瓶似的跟在身边。
走就走!许乘月气愤的想。
没一会儿,或许是累了,许乘月觉着自己眼皮打架,困得睁不开。
好像有点不对劲,可睡意来势凶猛,来不及细想,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许乘月见到了陆今安,他笑着道:“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许乘月看了看周围,这是她在王府住的厢房,她奇怪,“我不是在马车上吗?”
陆今安:“饶了一圈就又回来了。”
嗅到阴谋的许乘月一把揪住陆今安的衣领,将人拉进,微眯着眼睛威胁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正巧这时虞奚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嘴里还嚷着:“表哥我们抓到人——”
看见屋内两人的姿势,虞奚瞪大了眼睛,话也忘了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抓到什么人?”许乘月语气不好,脸上分明写着再不说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陆今安瞥了一眼看热闹的虞奚,见她没有主动离开的自觉,只好出声:“出去。”
虞奚嘟了嘟嘴巴,自己刚刚以身犯险作诱饵,表哥这也太卸磨杀驴了吧?
但迫于陆今安的威严,虞奚再不愿意也还是往门外走去,不带上房门算是她最大的反抗。
陆今安略显无奈,许乘月带着危险的声音响起:“现在可以说了吧?”
“夫人息怒。”陆今安连忙解释,“这不过是引蛇出洞之计。”
他又细细的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装病、离京,都只是为了引出上回在皇宫中暗害许乘月之人。
“送我离开是幌子?”
陆今安点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身边,我怎么会送你离开呢?”
连日来的酸涩顿时退去,涌上来的是一丝丝回甜。
许乘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好奇道:“主谋抓到了,是谁?”
虞奚没说完话就被他赶了出去,但陆今安他心中早就确定了那人。
他淡淡道:“淑华公主。”
许乘月有些茫然,她甚至都没有见过这位公主,为何就将她视为眼中钉,非要除之而后快?
看出她的疑惑,陆今安有些愧疚,“这事怪我。”
淑华公主与驸马承恩侯感情甚笃,可最后却被迫和离,承恩侯还死在狱中。她大概是将这所有的怨恨都记在了陆今安头上。
如果可以,淑华公主更想要将她这位王叔千刀万剐,可以她的能力,却是做不到的。
于是,她将目光放到了许乘月身上。
上回西山马场的事,本是特意为陆今安安排的,也是从那一次,她注意到了燕王身边的这个人。
凭着直觉,淑华公主确定这个女子对于她的王叔来说很重要。
既然这样,杀不了燕王,那就杀了燕王最珍视的,叫他也尝尝与自己心爱之人阴阳相隔的滋味!
恰好她的母妃淑妃娘娘突然有了权力,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她假于人手,想要借刀杀人,却没想到卢萦姝那么没用,还累得她亲自出马。
故意不做遮掩,将不利的证据都指向玉泉宫,越是明显越是想不到。
她骗过了自己的父皇,却没能骗过别人。
陆今安对玉泉宫上下一查,便确定了是她,专门为她设计了这么一出戏,她也果真上钩。
许乘月听后,也为她叹息一声。
不久之后,宫中就传来淑华公主自缢的消息,许是知道报仇无望,不想连累旁人,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
生活暂时平静了下来,可许乘月却不知怎么的觉得事情还没完。
没等来什么大事,许父倒是又上门来了。
许父满脸的愁容,比来探病那次更加心忧,一看到许乘月,他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你弟弟将人腿打断了。”
“怎么回事?”
许父道:“这事儿真不怪你弟弟,是那书院里的人欺负他,他已经忍了好几回了,这次也是被欺负狠了才还手的。”
知道许父向着儿子,这话多半是帮许明皓推卸责任,但此刻许乘月的关注点是,“他上书院了?”
许父含糊道:“随便找的家书院。”
许乘月不信,许父眼光高得很,不然也不会相中南山书院。
“打得严重吗?该赔银子该道歉,你上人家那去,找我做什么?”
许父脸上无奈,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愿来寻这个女儿。虽然许鸣玉再三保证她会解决,可许父还是觉得不放心,得叫燕王出面才能心安。
他小心翼翼道:“那家子人不讲理,难缠得很,非要打断你弟弟一条腿,你说这怎么能行?你面子大,我想着有你出面,他们能与我们好好商量。”
说的倒是合情合理,但许乘月没被忽悠过去,她忽然问道:“他打了谁?”
许父本想着等她答应了再说,这会儿见她问起,还想打马虎眼,“那人家里有些权势,所以霸道得很。”
“到底是谁?你不说我不会帮的。”
知道许乘月说到做到,许父只好道:“听说是顺昌伯之子。”
许父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的尾音含在了喉咙里,显得十分心虚。
许乘月果然在听到这个答案后,追问道:“他怎么遇上顺昌伯之子?许明皓去了什么书院?”
事到如今,许父也知道瞒不住了,便直言道:“瀚海书院。”
瀚海书院也是京城有名的书院,不过,与南山书院不同的是,瀚海书院并不以学问闻名,书院里的学生非富即贵,他们不考学,只是来消磨时间。
许乘月奇怪:“许明皓是怎么进去的?”
她怕许父在外头借着燕王的名头胡作非为,这样的话,她就真要将人送出京城了。
不过她这回是冤枉许父了,燕王的名头他真不敢随便用,许明皓这回进书院的事全托了许鸣玉的福。
其实他也不知道许鸣玉结交了什么人,总之那人对她好得很,衣服首饰送了不少,还帮他买下了铺子,又送明皓去书院,比许乘月这个大姐有用多了。
要不是这回打了人不好办,他也不会来找许乘月。
许父出声道:“哎呀,叫你帮个忙怎么这么难?过去那些也就算了,现在人家可是要你弟弟的腿,你也不想他变废人是不是?”
许乘月分得清,林氏对她的那些算计她都还回去了,也没想过要迁怒其他人。
她松口道:“等我了解清楚了再说。”
许乘月也当真去书院问了,才知道这件事几乎人尽皆知,都道是燕王妃弟弟仗势欺人,将顺昌伯公子腿都打断了。
加之之前燕王如修罗般在皇宫杀人的传言,众人都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且有燕王罩着,顺昌伯这回估计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许乘月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因为她家人的事牵连到了陆今安。
可明明顺昌伯家那位小公子也不是良善之辈,专门在书院中欺负那些身份不如他的人。
那些孩子得了家中告诫,不敢得罪他,挨了欺负也只能默默忍受。
这回不开眼,盯上了许明皓,还以为他乡下来的野小子好欺压,谁想到兔子急了也咬人。
推搡间,顺昌伯家那个小胖子没站稳,就从坡上滚了下去,磕到了一旁的假山上,这才伤了腿。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许乘月便去找了许父。
正好看到许父的铺子前站了十来个凶神恶煞的家丁,为首的那个正威胁许父要他交出许明皓。
他们一个个手拿长棍,显然是捉不到人,就准备将铺子砸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嚣张,许乘月一边让人去皇城司寻人,一边往许父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