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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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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竟然收到了一封请柬,邀她后日前去赏花,她一连确认了三遍,终于可以出府去看看了吗?
请柬其实是下给虞奚的,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县主,虽然虞家没有了,但她还有个燕王表哥。平日里什么赏花宴、游园会都会收到这种东西。许乘月更像是一个顺便。
往日里虞奚自觉与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去的也少。
这回下帖子的是卢相爷的女儿卢萦姝。
她爹是文官之首,又有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姑姑,自己又是安华公主的伴读,不是谁都能接到她下的帖子,而接到的人也一般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
虞奚就刚好决定给这个面子,许乘月则是在练功与赏花之间,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赏花。
看到许乘月那个傻乐的模样,虞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别后悔。”
许乘月不以为意,赏个花嘛,难不成还能比扎马步更难?
赏花宴当天。
许乘月跟着虞奚来到卢相府,穿过长长的回廊,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大花园,一眼望不到头,里头种的好些花她都叫不出名字。
瞧瞧,这才是高门大户家的后花园,哪像燕王府里只有演武场。
许乘月初来乍到,虽然好奇也不敢随意乱走,就跟在虞奚身后。
偶尔有人与虞奚打招呼,她都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吓退了好几个想上前来说话的。
也有一些好奇的目光落在许乘月的身上,但有虞奚在,那些目光还算克制,没人敢来搭话。
忽然,冷不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奉茶的丫鬟,脚步踉跄地横撞出来,“哗啦”一声,就泼了虞奚一身的的茶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丫鬟急忙跪地。
求饶的声音立刻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卢萦姝走过来,看见虞奚裙摆上的污渍,就明白了始末。
“该死的婢子,让你奉个茶都能冲撞贵人!”
骂完那丫鬟,她又转过头来,对虞奚赔礼道:“县主勿怪,是我没管好下人,请先随我去换身衣服吧。”
虞奚看了身后的许乘月一眼,卢萦姝跟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许乘月,莞尔一笑道:“都是客人,萦姝会好好招待的。”
卢萦姝长相温婉,说话又大方得体,许乘月没觉察出什么,还对着她回了一笑,跟着劝虞奚去换身衣服。
虞奚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也不多说就跟着卢萦姝走了。
许乘月则被丫鬟带进凉亭歇息,凉亭临水而立,柱子上有藤萝环绕,像是被花草簇拥,好看得很,内里石桌上还摆了糕点茶水。
许乘月拿起一块,才发现就连这些糕点里也是掺了花瓣制成,茶水里也是花香。
她还没来得及惊叹这些大户人家的花样,就看见有人朝这边走来。
来的人还不少,为首的黄衣女子看见有人已经先她一步,眉毛挑了挑,质问道:“你是谁?”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许乘月,觉得面生,“没见过呀,你们知道她是哪家的吗?不会是混进来的吧?”
许乘月正想解释自己是跟着虞奚来的,但有人比她先开了口,“她好像是燕王从民间带回来的那个。”
说话的是个粉衣小姑娘,虽然这话说的也没错,可许乘月敏锐的感觉到了那一丝不怀好意。
果然,听到这话,那群闺秀中爆发了不小的惊呼,为首的黄衣女子看向许乘月的目光变得不善,“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留在燕王身边,无名无份的,该不会是个下人吧?”
闺秀们纷纷笑了起来,黄衣女子还嫌不够:“既是丫鬟,怎么还坐在这里?还不去奉茶来?”
许乘月明白自己是遭欺负了,而且这些莫名其妙的恶意应该是陆今安带来的。
这迁怒让她心生不快,有本事朝陆今安发火去,刁难她做什么?宽且大家今日都是正儿八经被邀请来的客人,凭什么伺候她们?
见她不为所动,刚刚点出她身份的那个又开口道:“郑小姐可是兵部尚书之女,你一个庶民,给她奉茶可是荣幸。”
“荣幸是吧?”许乘月扯了扯嘴角:“那这份荣幸给你了。”
“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说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就朝许乘月靠近。
“你们要干嘛?”不是说大家闺秀知礼节守规矩吗?现在朝她靠近的样子可不像是会好好讲道理。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她们就敢动手打人?
许乘月眼睛朝亭子外瞥去,希望来人阻止一下。
郑汀兰见她那样子,嗤笑道:“别看了,我在这里她们没人敢过来。”
确实,谁也不会为了一个民女去得罪兵部尚书。亭子外的人远远望了一眼,看到事郑汀兰又在欺负人,不想惹事的她们早就绕开了。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她讨不到好,许乘月便开口道:“不就是倒茶嘛,简单。”
石桌上就有茶盏,她拿起就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这样就行了吧?
可郑汀兰就是看她不顺眼,故意为难,又怎么会就这么罢手,“这茶泡得太久都失了味道,你再去泡一壶。记住,要你亲手泡。”
许乘月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儿,二话不说拿着茶壶就要开溜。
她算是体会到演武场的好了,难怪虞奚不爱来,她现在十分后悔要跟来赏这劳什子花。
这时,她眼睛一瞥瞥见一旁的池塘,忽然起了个鬼点子,总不能叫人白白欺负了不是?
没过一会儿,许乘月就带着刚泡好的新鲜茶水回到了亭子。
郑汀兰见她恭顺,这般好欺负,越发得意起来,“算你还听话,老老实实做你的丫鬟,其他的不要肖想太多。”
“是是是。”许乘月随口应着,快速倒了杯茶水,重新递过去。
郑汀兰瞧都没瞧一眼就接了过来,抬手就喝。
茶水入口了她才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水里透着股泥巴的腥臭味?她低头朝杯子看去,才发现杯子里根本不是什么茶叶而是塘边的水草,一只蝌蚪还在杯中游来游去。
“呃......”想到自己喝的是什么,郑汀兰一下就吐了出来。
“怎么?还不够新鲜吗?”许乘月微微皱起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给我抓住她!”
郑汀兰惨白着一张脸,恶狠狠的盯着许乘月,“我现在就要将她丢下水去!”
她身边的那些闺秀们立刻朝着许乘月抓去,多亏了虞奚这几日的操练,许乘月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至少在最后落水时,还伸手将郑汀兰也一块拖了下来。
“救、救命!”郑汀兰大喊,岸上的那些人也着急得不行,这下乱子闹大了。
许乘月刚落水时也惊慌了一瞬,但她很快就发现这池子的水并没有多深,她站起身来只到腰部。
见没有生命危险,她就立马冷静了下来,看着一旁还在拼命挣扎的郑大小姐,她突然就恶上心头,压着人往水里按。
喜欢喝新鲜的茶是吧?给我好好喝个够!
这么呛了十来下,郑汀兰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眼看教训得差不多了,许乘月才将人托起来,带着往岸边走去。
“这是出了什么事?”
闻讯赶来的除了卢萦姝还有安华公主,见到狼狈的两人,安华公主不禁皱起了眉头。
郑汀兰虽然晕了过去,但她的那些小姐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告状的机会,纷纷指着许乘月道:“是她!就是她发了疯一样将人推下水的!”
安华公主不识得许乘月,但不管是谁,也不该在别人家的宴席上闹出这种不成体统的事。
她面露不喜,对着身侧的卢萦姝道:“以后这种人就不要邀请了,平白坏了咱们的雅兴。”
“卢小姐的席面高贵,是我们打扰了。”换好衣服的虞奚缓缓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湿哒哒的许乘月,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安华公主见着她,神色柔和了许多,“她原来是和嘉县主的人,倒是一场误会了。”
虞奚对着公主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不是我的人。”看了看四周这些各怀心思的小姐们,她又道:“她是燕王表哥的人。”
之前还只是听闻,现在却是由和嘉县主的口中说出,周围的大家小姐都有些变了脸色。
安华公主也多看了许乘月几眼,又对卢萦姝道:“还愣着干嘛?快带人去换身干净衣裳。”
“不必了,扰了各位的雅兴,燕王府的人以后就不必再请了。”
说罢,就带着许乘月头也不回的离开。
对许乘月来说,虞奚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大英雄,想不到平日里对她严厉又嫌弃的小表妹,关键时候还能这么护着她。
许乘月正感动得一塌糊涂,上了马车的虞奚就把她丢到了一边,眼含嘲弄的看着她:“我都叫你好好练功了吧,还能让人推塘里去,真是没用,看来每日还得加练。”
听到加练,刚刚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什么小表妹?这是辣手摧花的女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