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总觉得不靠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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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彭烨的王子在成家之前是住在王宫的，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城里置办外宅。瑾诚这几日就懒得回宫，与他那些狐朋狗友四处鬼混之后就在宫外歇息。他虽是嫡出，但不是长子，也没什么野心，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吃山珍美味，赏人间美景，美人左拥右抱，如此过一生，逍遥又快活。学业就不谈了，也没人要求他，只要过得去就行了，舞刀弄枪到有些兴趣，会几下功夫防身。因着这些缘由，他倒是从没有烦心事，也没有什么压力，吃得好睡得香玩的开心，想到什么就去做，有些桀骜不训，万一闯了祸还有母后给他善后。他与瑾瑜虽是同胞兄弟，却很少一起玩，一来两人分养在不同的宫殿里，二来父王对他们的预期很不同，学业都不在一处，三来两人性格差别太大，兴趣也不同。好在毕竟是亲兄弟，也没什么矛盾冲突，他也没有野心，见了面还是亲热的。只母亲对瑾瑜不十分上心，兴许是不在她膝下长大的缘故，总有些距离感，逢年过节瑾瑜来拜望，只是场面上应付一下，多的并不关心。
以前王祖母在世的时候，瑾瑜完全就是整个王宫最尊贵的王子了，他本就行事稳重，各项功课又优秀，王上问他的话总能答的很好，简直就是把瑾诚衬托得啥也不是，瑾诚不在意，可母后很在意。当年瑾瑜出生的时候王祖母强行收过去抚养，连去看望两眼都得批准，无形间母子就生分了。后来生了瑾诚，她也想通了，那个指望不上还有这个呢。于是精心养育瑾诚长大，凡事都宠得不行，闯了几次祸被王上责罚了才稍加收敛。再出去玩就隐匿了身份，借着别人的名义四处浪，繁花楼是他们常去的地方，才有了那天遇到青然的事。繁华楼那种地方他是知道的，但凡有个什么官员被抄家了斩首了，家眷就会被卖进去，一般品相那老鸨还看不上。他本想收个干净姑娘当外宅的，没成想是个性子烈的，也看出是个有来历的，一时兴起救了她。后来一查竟是南延的郡主，再一查，在此之前好像跟瑾瑜的未婚妻不知道啥事大吵了一架，现在想来应该是争风吃醋闹的，至于怎么就进了妓院就不知道了。看那天的情形青然似乎是不想搭理瑾瑜了，而瑾瑜似乎对她与旁人不同，平日他这哥哥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竟会如此紧张这个女子？这让谨诚来了兴致。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后面他俩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所以瑾诚也没往青然那去，还是等事情冷一冷再说吧。
如此又过了一阵，他又跟着几个朋友去繁花楼，照例一人点了个姑娘，在此过夜。跟着他的那姑娘模样很清秀，才艺也好，说话又温柔又会哄人，瑾诚笑眯眯地打量着她，不知怎的又想起青然来，顿时没了兴趣。只听了会曲子便走了，也不管那几个朋友了。
青然的宅子离他那很远，应该也是不想碰见。那天还没跟她解释自己身份的事，而且瑾瑜这么一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瑾瑜是什么意思呢？以他那种公事为先的人，怎么可能因私废公？难道她是想给瑾瑜当侧室？总不至于吧。瑾诚边走边琢磨着，不知不觉来到青然宅子前。
此时月色正明，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他在门口的大树下站了一会儿，思来想去觉得这么晚拜访有点冒昧，又转身折回家去。
次日一早，他又来了，带着个小厮提着几个锦盒。此时庆林正好带着一个书童出门准备去沧陌那上课，见他来了，很是惊讶，“瑾诚殿下，你怎么有空来这了？”他二人在除夕夜上打过照面的。
瑾诚忙拱手道，“你们来丰元这么久还没有过来拜访，十分惭愧，最近听说你们刚搬了新家，特来看看，希望庆林公子不要怪罪我来得迟了。”
“怎么会呢，快请进，家姐在里面呢。”庆林忙站到一边作出请的动作。
“希望没有搅扰到你们。”
“没有的事。留越，快进去禀报一下，来了贵客。”庆林对他身后的侍从道。
“是。”那人领命立即离去。
“这是你的侍从？”瑾诚看着那个背影问。
“正是。”
“除夕夜好像还不曾见。”
“那是沧陌哥哥给我寻的贴身侍卫，说是保护我的安全。”两人边走边说。
“哦，倒有些眼熟。”
“真的吗？不知是与那个贵人长得像了。”
“额，一时也想不起了。”
“哈哈。”
“沧陌倒是对你们很照顾。”
“嗯，全靠他关照了。”
“听说你们救过他性命，他能如此也算是君子之风。”
“确实是，我可是很敬佩沧陌哥哥的。”
两人说着话了，不一会便来到堂屋，青然已经在廊下候着了。
“瑾诚公子万福。”青然行了礼，这次算是他们正式见面了。
“青然郡主，幸会。初次拜访，带了些薄礼，还望笑纳。”瑾诚示意身后的小厮将礼物交到仆人手上。
“瑾诚公子客气了。快请进。”青然道。
几人进了屋分席坐下，仆人上来奉了茶，闲聊了几句，庆林想起先生还在等着他，便告辞而去。
“这几日可好？”瑾诚笑着看她。
“挺好，一如往常。”
“平日不见你走动，庆林倒是常和沧陌四处交游。”
“男子本不怎么被束缚，自然可以如此。”
“其实宫中时不时会有各种各样的聚会，你有空可以去玩，也有很多女眷。”
“好。”
“不想去宫中的话，丰元城玩的地方也不少，我有空可以带你。”
“好。”青然低着头喝茶。
“你们搬到此处，住得可还习惯，缺什么不曾？”
“挺好的，什么都不缺。”
“能否带我在院中转一转？”
“好。”青然顺从地起身，带着他各处走了一遍，哪里是做什么的也都一一介绍了。这院子很小，很快就转完了，依旧回到堂屋里坐下。自始至终青然都是温顺谦恭的。瑾诚时不时会观察她，竟有些看不明白。
“你平日是这样千依百顺的吗？竟完全是另一幅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可是很刚烈，也很有主意的。这次来，却十分拘谨。
青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答话。
“是怪我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殿下多心了，何来此说。”
“我以为你并不想我们太过了解对方，所以没有说。”瑾诚还是辩解了一句。
青然本是打算不再来往，只是没想到他会找上门来，也没想到是王室的人。这样的身份，两个人是免不了要见面的。但是她打心眼里不想再过多接触，毕竟有那样的事情见面会很尴尬。
“其实我们并不适合过多接触。”
“为何，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
“我并不需要很多朋友，只是陪着庆林客居此地，深居简出才好。”
“那总得嫁人呀。”
“婚姻大事不是我能预见的，只能随缘。”
瑾诚笑着看着她，想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前后这么不同。
“说的是。府中应该有很多事情要操持，我就不打扰了，有机会再来拜访。”瑾瑜站起身，拱拱手。青然跟着起身行礼，客气地送他出去。
过了些时日，庆林带回家一张请柬，说是宫中一位娘娘生了小皇子，邀请姐弟俩进宫赴宴。俩人早早备好礼物，跟着沧陌一同进宫。这次宴会的地方比上次小很多，只在一个小广场，人也不多，似乎是家宴。没有见到使臣，大多都是彭烨的皇亲贵胄，瑾瑜和瑾诚，卫淑和李婉儿也都在。卫淑是彭烨的七郡主，是彭烨王最宠的女儿。彭烨王对儿子很严格，对女儿却是比较溺爱。青然原本只打算当个吉祥物，跟在庆林后面吃吃喝喝就好，不曾想卫淑和李婉儿热络地过来找她聊天。天南海北，传奇八卦，奇风异俗，什么都聊。宴会上有什么仪式该做什么事她们也带着青然，让她觉得很窝心。
“我姐总算有伴了。”庆林看着一旁聊得正欢的三个人，多少有些欣慰。
“额，她那个性子，别人不找她，她可以一辈子自己待着。”瑾瑜也看过去，漫不经心道。
也不能怪她，从小总是被人拒绝和歧视的，不怎么主动交朋友。庆林心道。
“你和你姐姐倒有很大不同。”瑾诚道。最近他和庆林走得很近，显然已经加入这几人的队伍了。
“我是有沧陌哥哥带着才开朗些的，以前年纪小，也没有那么多想法。”庆林感激地看着一旁的沧陌。
“挺好的，未来可期。”沧陌鼓励道。
“卫淑和李婉儿两个没什么心眼，应该能玩到一起去。”瑾诚道。
“最好是多带她参加些宴会，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在家闷着。”沧陌道。
“嗯。谢谢各位关心。”庆林十分感激，他能感受到在场的人都真心希望姐姐好。
不多时，有公公来到卫淑三人处，说是王后有请。几人诚惶诚恐跟着去了，王后和蔼的叫她们落了座，拉着家常。
“今日怎么不见王上过来。”庆林问道。
“说是西边闹旱灾，正忙着。”瑾瑜答。
“王上见过小公子了不曾。”沧陌问。
“让人抱过去瞧过了，赐了名字。”瑾诚答。
“王上也是辛劳。”沧陌道。
“确实是。像我就不愿意做那么累的工作。”瑾诚随口道。
几人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王后那边也很热闹，时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大多是卫淑这个机灵鬼把大家逗乐的。引得瑾瑜往那边瞧去，青然也在笑着，有些拘谨。身边也有个人正望向那边，毫不掩饰的盯着青然，眼角带着笑。
“你姐姐可有喜欢的人了？”瑾诚回过头，问庆林。
“额，这。。。”庆林也不十分清楚，姐姐也不曾跟他明说。“我不清楚。”
“那便是没有了？”瑾诚坏笑道。
“这种事他哪知道。”沧陌接过话头。“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怎么会。”瑾诚不信。
“不信你问嘛，庆林，你有喜欢的人吗？”沧陌问。
“额，好像还没有。”
“就说了嘛，十来岁知道什么。”
“那你知道吗？”瑾诚看着沧陌问。
“我也不知道啊。”沧陌面不改色答，“我十来岁的时候也不知道。”
“你少糊弄我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瑾诚笑着踢了沧陌两脚。
“我又不是她肚子的蛔虫。我自己还是孑然一身呢。”沧陌讨饶。
谨诚不依不饶跟他闹了起来。
一旁的瑾瑜淡漠地拿一壶酒起身离席。
不多会王后有些乏，起身回寝宫，其余人等稍坐了会也散了。
瑾诚借口回外宅，非跟着沧陌一行人出宫。瑾瑜早不知去了哪。
一行人趁着夜色在城中穿行，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回到青然宅门前，其余人都进去了，青然被瑾诚拉着不让走。
“你是不是耍酒疯啊？今日喝了很多？”青然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面前这个无赖。
“哪有的事，我清醒着呢。”
“那你拉拉扯扯的干嘛，这么多人看着。”
“我就想跟你说两句话嘛。”
“说什么话？”
“我母亲跟你们聊什么了，这么热闹？”
“闲聊嘛，没有固定的话题。”
“她可喜欢你？”
“这，你得问她吧？”
“也是。天色尚早，咱们去走走吧。”
“这，”青然指着头顶已经漆黑一片的天，“叫天色尚早？”
“额，是有点黑。不怕，有我呢。”
“算了吧，我看你就不安全。”青然使劲扯开他抓住的袖子。“你快回去吧，我要歇息了。”青然飞奔着跑进宅子里，“拜拜！”
“砰”一下，门已关上，还从里面闩好了。留瑾诚独自在外边晕乎乎的看着天色发呆。
接下来的日子，青然总能收到宫里宫外丰元城中大大小小宴会的请柬，包括瑾诚生日什么的。她猜想是庆林认识的人多了，顺带就把她也邀请上了。好在卫淑和李婉儿多数时候也会去，总不至于落单。跟女儿家一起聊聊闺阁趣事或者八卦新闻也是另一种乐趣。只是来说不止是她们，还有瑾诚。他大概是很爱交际了，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宴会也会去，连主人都诚惶诚恐。只要一有机会，瑾诚总要凑上来聊几句有的没的，要不然就人前显摆魅力，倒是有几个小女生对他十分痴迷，还跟卫淑打听他各种爱好啊，情史之类，卫淑也算诚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青然也算见识了什么叫花花公子。根据卫淑的见闻，他早在十四岁就开始跟着外边那帮纨绔子弟寻花问柳，中间惹了不少风流债，见到好看的就热情追求，追到手就弃之不顾，可以说完全称得上浪荡子三个字。
“真没想到他是这样。”少女们一脸失望地散了去。
“不错啊，这么恨你哥哥。”青然不禁拍手叫好。
卫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我都说了是听说，真真假假我如何知道。”
“估计差不离。”青然坐在廊下，扇着蒲扇，悠闲地看着远去的那些少女。
而她们讨论了半天的那个人物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吓她们一大跳。
“吓死我了！你啥时候来的！”卫淑道。
“半个钟头吧。”瑾诚露出迷之微笑。
“额。。。这。。。我还有事要找李婉儿，先走了。”说完这话，卫淑迅速消失在视线中。
“你都听到了？”青然看戏般望着他。
“额。”瑾诚挨着她坐下。
“有趣。”青然给出了结论。
“有趣？”
“是啊。”
“我有趣，还是卫淑说的话有趣？”
“都有趣。”
“让你发现我有趣，也不算亏。”
“真好。”
“好什么？”青然今日的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在，你什么都不操心，什么都不在意。”
“嗯，你说对了。”
“若能像你那样活着，也是一大幸事。”
“你如果想，我可以帮你。”
“这也能帮？”
“简单，嫁给我就行。”
“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我带你一起开心过一辈子啊。”
“算了吧，我可不想与人共事一夫。”
“这个也简单，我把那些莺莺燕燕养在外边，你眼不见心不烦，如何？”
“好啊，我也在外边养几个，不让你看见，如何？”
“那不行。”
“怎么不行？”
“就是不行。”
“那你找别人吧。”
“别呀。我真心的。”瑾诚看着青然很认真的说。
青然只觉得他有点油腻。“快去洗洗脸吧，出汗了。”青然站起身，往前边去。
宴会结束的时候，瑾诚非要送青然回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青然也不好拒绝。到了家门口，他还不走，非得跟着进去，手下人还大箱小箱的往里抬东西，说是提前送她的生辰礼。
“姐姐，你回来了！”庆林听到动静从堂屋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青然和瑾诚都没有想到，很久都没有碰到的，更不谈到这里来的一个人。
“你快到生辰了吗？”瑾瑜问。
“嗯。”青然淡淡回应。
“哪一日？”
“八月十二。”瑾诚答道。
“哦。”瑾瑜看着院中琳琅满目的东西，又看了看青然和瑾诚二人，不知该说什么。
“王兄有事吗？”瑾诚问。
“嗯。”瑾瑜点点头。“来了一会儿了。”
“那我，先回了，明天再来看你。”瑾诚看着青然，像在询问。
青然点点头。庆林送瑾诚离开。
“进去坐吧。”青然招呼着瑾瑜。
“不了，走走吧。”
“好。”青然带着瑾瑜往后院去。
“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两人在廊下慢慢走着，四周鸟语花香，很是祥和。
“中秋节宫里会举行宴会，你们应该也要去。”
“嗯。已经收到请柬了。”
“贺礼可有备好？”
“也不知王上喜欢些什么，最近也在愁这个事。”
“讨的我父王欢心很重要，但也要知道我母后喜欢什么。”
“嗯？”
“我已经给你备好了，才交给庆林，你到时候呈上去便是了。”
“这些事情怎么好总让你费心。”
“不妨，沧陌不了解宫里的事，我总要尽些力。”
“如此，便谢过了。”
“你与我母后见过几次，感觉如何？她待你好吗？”
“很好，王后和蔼宽厚，对我们这些晚辈很亲切。”
“那便好。很多事情不是表面那样简单，你去宫中最好谨言慎行。”
“好。”青然轻声答，“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额。。。算是吧。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还没有想法，或许在家吃一顿，请几个朋友来？”
“挺好。”
“你有空吗？”青然觉得既然话说到这里，还是要开口邀请一下他的。
“我？最近很多公事，不一定有时间。”
“好。”
“你和瑾诚还好吗？”瑾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都是朋友，没什么不好。”青然中规中矩的回答。
“那便好。”
两人相伴走了一段路，安安静静地，不说什么，好像也不尴尬。
不知不觉间已绕回起点，而瑾瑜也该走了。
“青然，你要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你我身边的人是谁，我永远都可以是你的倚靠。”瑾瑜看着她，眼如星辰。
青然一愣，情绪有些抑制不住，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我走了。”瑾瑜转过身，大步离去。
青然生日当天瑾瑜并没有来，只送了贺礼，外加一些银两。他似乎真的很喜欢送银子啊。
沧陌，瑾诚，卫淑和李婉儿都来了，还有庆林的几个玩的好的。小云专门去外面请了个两个厨子做寿宴，几个仆人也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这是自打住进来这里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除了没有见到瑾瑜，其他的一切她都很满意，这是有生以来最热闹喜气的一个生日了。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粉色的裙子，头上戴着精致的珠花，略施粉黛，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神采。
瑾诚和沧陌见到她的样子狂拍了一顿马屁，逗得大家笑声连连，青然则羞红了脸。
几个男人还在桌前行酒令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则坐在廊前嗑着瓜子聊聊八卦。等到沧陌几人喝够了酒，搬着椅子加入进来。生活的惬意，不过如此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总觉得不靠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