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瑜之城》安言研

58、他的诚意

　　几人到达山脚的时候，瑾瑜早已带着人马候在那里。
　　青然与沧源都有些讶异地看向朱雀，朱雀颇有些得意道，“我家主子上月专程从丰元赶来，只为迎接青然郡主下山。”
　　“看来你没少与山下通信。”沧源嘲讽道。
　　朱雀也不理会他，这是他职责所在，没有什么好愧疚。
　　沧源看向身后的青然，她似乎有些不安，步子也慢了下来。
　　“你还好吗？”沧源关切的问。若她不肯，他便要拼命带她离开此处。
　　青然点点头。
　　“你想好了吗？”这一路他都不曾问及这件事，一来不方便，二来怕那结果太伤人。如今看这情形，似乎青然竟有些不肯？
　　朱雀本很兴奋地想快些前面去，此刻听到二人说话，又警觉地放慢了脚步，跟在他俩后面走。
　　青然茫然地看着前方，又看看沧源，犹豫着没有说话。
　　不多时，便要走到瑾瑜跟前，瑾瑜带着笑迎了过来，青然看起来清减了不少，但是气色似乎好了些，眼睛也亮了些。
　　瑾瑜将青然一把拥入怀中，低声诉说思念，青然没有吱声，也没有反抗。
　　沧源在一旁十分不悦，转过头不想暴露情绪。好在瑾瑜没有失礼太久。很快松开青然，温和而郑重地向沧源行礼，“多谢晋王帮寡人看顾护送青然，了却了她这桩心愿，一路着实辛苦了！寡人备了些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身旁侍从立时端了许多锦盒呈在众人面前。
　　沧源淡淡回礼道：“彭烨王客气了！我并非帮任何人照顾青然，她是我师妹，她有所求，我必然义不容辞。谢谢王上好意，沧源受不起此等大礼。”
　　“无妨，东西确实多了些，我命人送到您府上，这一路太周折，先好好歇息才是。马车已经备好，咱们回到驿站再慢慢叙旧如何？”
　　沧源点点头行礼，“有劳王上了！”
　　瑾瑜回礼。身后有礼官带着沧源往马车而去，青然下意识地要跟上，却被瑾瑜拉住，往另一辆马车走去。
　　待所有人上了马车，便浩浩荡荡往城中去。
　　这许久不见，青然与瑾瑜在狭小的马车里相对而坐便有些不自在。她打开车帘望向窗外，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未来也很惶恐。有时候，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什么情愫了。
　　瑾瑜就怡然地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愿在发展。只是他看出青然的局促和紧张，这是二人在一起不该有的样子。他主动去拉她的手，想让她放松，对他卸下防备，青然很顺从，只是不说话，也不回应。
　　“这一路顺利吗？”瑾瑜开口问，语气很柔和。
　　青然点点头。
　　“见着师傅了？”虽然是明知故问。
　　“见着了。”
　　“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好？”
　　“他很好，很厉害。”
　　“我久仰大名，也很想去见见。你愿带我去吗？”
　　“好。”青然答。未来的事情她也不确定，便随口应了。
　　瑾瑜见她一直盯着窗外，便将她拉过来，“窗外风景那么好看吗？你都不曾看过我一眼。”
　　青然无法，只好面对着他，看了一眼，眼神又飘到虚空中去。
　　瑾瑜有些难受，不免怀疑她的心思是否已经在沧源身上了。但此刻他不想诘问，沧源能给的温柔，他都有。
　　“我命人备了好些酒菜，还带了一个人来，你定然愿意见。”
　　青然询问地看向他。
　　“庆林来了。”
　　青然眼中多了亮光，面上都是欣喜，“他到这里来了吗？”
　　“恩！”瑾瑜看着她，总算有了些喜色。“小云他们也都来了。”
　　“他们来此，有什么事吗？”青然突然又莫名警觉起来。
　　“来看你罢了，我邀请南延王来彭烨做客，顺便带了他们随行。”
　　“那南延王呢？”
　　“已经回去了。上月的事情。庆林他们正好等你下山才多呆了些日子。”
　　青然有些茫然，南延向来与彭烨没有什么官方往来的。
　　“而且这回还有喜事要宣布！”瑾瑜神色飞扬道。
　　青然心里一咯噔，看着他，等他说完。
　　可瑾瑜打算卖个关子，也要试探她的心意。
　　青然见他不肯主动说，便问：“是结亲的事吗？”
　　瑾瑜点点头。“不光你我，还有庆林和苏霓的婚事。南延王已经首肯，不日便昭告天下了。庆林长大了，也该担起责任了。”
　　青然惶恐起来，她虽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却不知为何当前如此忐忑。若南延王都首肯了，此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势必要嫁给瑾瑜了。可她，真的不怎么喜欢丰元城，何况现在还多了个许夏月。她本打算等沧源回到淮江后便偷偷离开彭烨，离开瑾瑜，天高地阔，大不了再出走一次。可他，已经堵住所有的出口了吗？
　　“你我便要是一家人了，不要与我这样疏离。”瑾瑜又靠近她一点，言语中带着恳求。
　　“我可以，跟着庆林回家吗？”毕竟没嫁人之前，是应该在娘家的。
　　瑾瑜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恢复如初，“你不喜欢丰元是吗？”
　　青然点点头。
　　“那，去当涂如何？就是我们曾住过的那个小院。我们可以在附件建一座别苑。你想何时去，想住多久都可以。”
　　青然猛地摇摇头。那里有很多瑾瑜不喜欢的事情发生过。她自己也不喜欢。
　　“怎么了？”瑾瑜见她神色有些异常。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难堪？”青然突然红了眼眶，情绪有些控制不住。她也知道此刻不该说那么多节外生枝，可是还是没有忍住。
　　瑾瑜看着他，胸腔内混杂着心痛与不解。“何故如此说？”
　　青然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没有回答。她要控制好自己。
　　“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瑾瑜看着她。
　　青然低着头，依旧沉默着。无论瑾瑜怎么询问，她都只是敷衍两句，不想多说。
　　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吧。她在心里祈祷着。
　　马车在漫长的时光中终于颠簸到了驿站。庆林及小云等人早在门口等候。青然见到他们很是开心，几人相互拉着在廊下聊了许久。瑾瑜已记不起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真心而畅快的开心了，无论如何，他都是希望她开心的。沧源向几人打过招呼便回房了。分别在即，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晚宴设在瑾瑜住的一所私宅里，所有人都去了。宴请的饭菜歌舞等一应安排都很到位，大部分人都很尽兴，但是总有人要先走一步。
　　沧源已经没有什么立场与青然多说些什么，庆林他们的到来已经彰显了两人的联姻是既定事实，更何况瑾瑜与她的家人是患难之交，生死之交，他沧源能算得了什么。
　　眼看宴席进行的差不多，他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离了席，走出门外，他松了一口气，这宴会，他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的出现，完完全全就是多余。
　　他沮丧地在夜色中往自己房间走去，一人突然挡在他的面前，让他一惊。
　　“你怎么走了？”青然问，她只身一人，立在廊下，似是只为他而来。
　　他笑着打哈哈。说一路舟车劳顿，太困了。
　　“我弟弟还想与你喝两杯酒呢。”
　　是吗？他不是正与瑾瑜相谈正欢吗？他这样想，却没有说，“哦，是吗？来日有的是机会，不急。”
　　“也是。”青然道。“这地方还不熟悉，要不陪我转转？”
　　沧源犹豫了。“宴会还没散，你这会离席，他们该找你了。”
　　“无妨。他们喝酒，我如今戒酒了，也懒得呆在那。”
　　“你以往爱喝酒？”
　　“是的。”
　　沧源沉默了，确实很少见她喝酒。
　　“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便戒了。”青然边说边往前走。
　　沧源犹豫了一瞬，跟了上去。
　　“闭关到底是做什么？师父带你进去的时候，我好羡慕。”青然继续说。
　　“就是集中精力突破一些关口，这些关口一般需要十分专心十分地功夫，甚至还要人协助才能突破。闭关都是非常辛苦的。”
　　“那，我何时才能闭关？”
　　沧源笑了，“还需勤学苦练才行。”
　　“多久呢？”
　　“那得看你有多努力。所有的成就都是要日积月累的功夫才行。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可以。”
　　“师兄的意思，我不够努力啦？”
　　“你每日练功几小时你自己该清楚吧？若要有长进，当日日不辍。”
　　青然反思了一下，在山上的时候也不过每日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看风景发呆做杂事打混。虽说确实有些事情要忙，但偷懒的时间还是更多一些。不在山上的时间就更不谈了。
　　“你该给自己列个计划，时不时有个小目标，严格按照计划一个一个目标去完成，而不是随心所欲，想起来打两拳，想不起来就搁着。人都有惰性，你又没有什么紧迫的求生环境，如果自己不鞭策，如何能持久地坚持？”
　　青然深以为然。郑重给他行了个礼，“多谢师兄教诲，看来这事还得师兄多多指点才行。”
　　沧源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他房间的方向走去。
　　青然继续找话题与他闲谈，沧源也尽心回应，但明显没有太高的兴致。待走到房门前时，沧源说，“我到了，你快回席吧。”
　　“好，你好好休息。”青然站在那里并不离去，等他先走。
　　沧源也不多说，转过身开门进去，在门口站了片刻，开口问：“与他的婚约，是你想要的吗？”
　　“是。”青然笑地很肯定。
　　“好。”沧源示意要睡了，关了门。
　　青然在门口呆立了一会儿，看着他点了灯，看着他在灯前坐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次日天没亮沧源便收拾好物什出门，有马车正等在门外，是瑾瑜的安排。沧源婉拒了，他说更习惯骑马。
　　青然没有来送，大概也不知道他走的这样仓促。她一直被家人包围着，虽然时不时过来问几句，终究还是没有太多精力。
　　瑾瑜去驿站找青然的时候她还没起。她昨夜与小云宿在一处，聊到半夜才睡。小云先听见了动静，把青然叫醒便迅速穿好衣物离开。
　　几个婢女进了房，帮青然梳洗打扮。青然很不习惯。又有种被管束的感觉。好在她们并不是迷迭，迷迭恐怕，已经不在了。
　　青然忽而又感伤起来。
　　瑾瑜进了来，还有人将饭菜酒水端到房间的桌上，等着主子们吃饭。
　　“你这样装扮很好看。”瑾瑜真心称赞道。
　　想起昨日素面朝天从山上下来的样子，他这话倒也不错。
　　青然站起身，向他行礼。
　　瑾瑜将她扶起，拉到桌前吃饭。一切很是祥和，仿佛坐在这屋子的一对壁人成婚已久。
　　“去散散步消食吧。”吃罢饭，瑾瑜提议。
　　“好，去走走。”
　　瑾瑜带着她出了驿站，身后只青龙跟着，两人信步在周围转悠。此处离街市尚远，也没有什么人来扰他们清净。
　　“沧源已经走了。”瑾瑜淡淡道。
　　青然心中咯噔一下，道，“知道了。”
　　“你若想回南延，便跟着庆林他们去吧。我们的婚期是同一天，到时候苏霓从丰元出发，你从围留出发。可好？”
　　青然顿住，看着他，想确认他真的不拘束她了。
　　瑾瑜知道她的心意，继续道，“你若不肯久住王宫，我可以在城郊建一所别苑，行止随你。王后那些繁杂的事务，你想管便管，不想管，便派个人管，可好？”
　　“若你喜欢修行，想去秦岭便去，我想你了，再上山找你，若你师傅赶我走，我还可以住在朱雀建的茅屋里。”瑾瑜苦笑道。
　　“子嗣的问题，只要是你所出，江山就是他的。若你不肯，我也不奢求。”
　　“你为何会接受一个不肯为你生养子嗣的妻子？”青然不解，她知他此话是出自真心，但是世事总是无常，美好的东西怎能奢求。
　　“我不想勉强你。”
　　青然一时晃了神。
　　“成婚的事情，是我强求。我知道，你不愿。除此之外，都依你。”瑾瑜轻声道。
　　“这样的婚姻，你真的会开心吗？”
　　“是的。你在就可以。”
　　青然轻笑一声，她不相信。
　　瑾瑜知道她的心思，停下脚步道，“以前是我不好。从今以后，你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我都相信你。只要你在我身边。”
　　“真的吗？”
　　瑾瑜点点头。
　　“好，我要说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不爱你了。”
　　瑾瑜苦着脸笑了笑，道，“我知道了。还有吗？”
　　“我去了南延，就不会回来了。”
　　“你要去找谁？”
　　“沧源。”
　　“你知道沧源还没有出彭烨吗？”语气中有几分冷意。
　　青然看着他，瞬间便泄了气。
　　“瑾诚便是这样威胁你的是吗？”
　　青然不答。她讨厌这种感觉，总是被人拉着走。
　　“一年之期已到，你不该再分心了。”
　　青然这些时日过惯了自由散漫的日子，便不喜欢被人要求的生活。心中有一丝叛逆，时不时便要出来躁动一番。
　　“朝中事务繁多，我先回去了，青龙带着你转转。”瑾瑜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青然看着他的背影，魁梧，挺拔，还有藐视一切的帝王之气。他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我要见见许夏月。”青然朝着那个背影大声道。
　　那个高大的背影停住了，犹豫了片刻，道，“好！我让她来。”

　　庆林几人两日后便启程回南延。青然跟着他们南下，但因要等着见许夏月，不得不在当涂耽搁些日子。陪着她的还有瑾瑜。
　　他此刻倒不嫌朝中事多了。反正雪片似的奏折天天往他马车上送。堆得都没有青然坐的位置了。不得已她便单独坐了一辆马车。
　　到达当涂，庆林们跟着青然在当地逗留了两日便离开了。瑾瑜便将青然接去了东来药铺。
　　即使经过几次改造，毕竟只是民房，也并没有多大。药铺此时已经歇业了。瑾瑜将院子又还原成曾经他们住时的样子，其他的屋子拿来给侍卫住。青然一进去，便觉得非常熟悉。那把琴还安然地放在堂屋的老地方。
　　此时已是晚间了，瑾瑜正在他那间房里批改着奏折，青然掀了帘子进去，他才抬起头。
　　“我将院子复原了，你可还喜欢？”
　　青然点点头。
　　“只是之前种的树不在了，我们抽空再种几颗吧。”
　　“好。”
　　“你的房间看过了吗？”瑾瑜放下笔，站起身，带她去对面的房间。
　　青然的行李已经安置好，一切都是原来的陈设，即使不是原来的物件了，但真的很像。
　　这些只有朱雀知道。
　　而玄武，已经不在了。修以也不在了。
　　青然突然有些感伤。但此刻，她已经不怪瑾瑜狠心了。
　　不过曾经在这里，她和瑾诚还发生过很隐秘的事情，她没有办法回避。
　　“瑾诚，曾在这里......”
　　“我知道。”瑾瑜打断她。“我还知道你和他在勤政殿发生的那些事。他亲口对我说了。”
　　铺天盖地的羞耻和愧疚又向青然袭来，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转过身，不想面对他。
　　“这些事情，是你我心中的刺，今日，便将他说开吧。”瑾瑜似乎是下了决心，坦然道。
　　青然依旧背对着他，难以开口。
　　“我原谅你了。”瑾瑜在她身后道。“你也原谅你自己吧。”
　　原谅你自己吧！多么简单的几个字，可却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那人还是瑾瑜，她最愧对的那个人。
　　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她的不安依旧那么明显。
　　“可是没有瑾诚，还有其他人，毕竟我总是爱与人牵扯不清，你不知道吗？”
　　“那时你没有成婚，都是你的自由，往后你成婚了，便不许了。”
　　用最温柔的语气提要求，便是瑾瑜现在的样子了。
　　这么说来，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安分吧。青然这样想。
　　“答应我一件事。”瑾瑜道。
　　“什么事？”
　　“忘记他们。”
　　“好。”
　　瑾瑜有些满意的露出笑容，但是青然的话并没有说完。
　　“但是。。。”
　　瑾瑜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吻上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没有但是，不许有但是。”
　　“可是。。。”
　　重重的吻又落了下来，再也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说话。
　　瑾瑜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吹熄了房间的蜡烛，走向床边将她轻轻放下。
　　青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有些慌乱，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她刚要坐起，瑾瑜欺身上来，将她压在身下，继续亲吻她，双手也不老实，解着她的衣物。
　　青然起初只是轻轻地推拒，瑾瑜并不罢休，温柔地试图让她顺从。他早就想如此了，无论中间隔了多少人多少事多少光阴，他已经决定要定她了，他也相信她是心甘情愿的。
　　早该如此，却让她等了那么那么久。瑾瑜不止一次后悔过将她推向别人，他背负的太多，束缚也太多，最终苦了身边这个人，让她无所适从。耽误了许久的年华，毁掉了所有的清誉，带着一身伤痕行走于世，茫然而无措。再见到他时的小心翼翼，拘束和畏惧，还有不宣于口的自惭形秽，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爱他，即使中间分了心，也只是因为太痛了吧。
　　可是，她抗拒地越来越明显，力气越来越大，甚至带着明显的不悦。
　　瑾瑜迷惑了。
　　“怎么了？”他停下来，看着她。
　　“只是有点累。”她偏着头，没有看他。
　　“好，那便休息吧。”不管是为什么，这一次便放过她吧。瑾瑜给她盖好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很久后想起先前没说完的话，“你刚才想说什么可是？”
　　青然沉默了一瞬，道，“有一天你若负我，我会离开，让你再也找不到。你也不能拦着我。”她还是说完了那句话，在两人相拥而眠的时候。
　　“好。若有那一天，我放你走。”瑾瑜轻声答。但是，他不会让那一天发生。
　　青然流着泪笑了，“你到底记不记得这几天你答应了我多少事？要不要列个清单免得忘记了？”
　　“先从第一件事开始吧，你想在哪里建别苑？”瑾瑜有些宠溺地看着她。
　　“不急，先见见许夏月。”
　　说到此处瑾瑜便没有那么放松了。
　　“怎么了？”青然不解。
　　“无事。”瑾瑜摇摇头。
　　“再给你加一条，任何事情不许欺瞒我。”
　　“好。”瑾瑜答。只要是她说的，什么都可以答应。
　　青然才不信呢，但是清单得列上，以后好有个凭证拿来说道说道。
　　她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什么都不信了呢？真的是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