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瑜之城》安言研

10、明媚的日子

　　那之后，瑾诚找青然找得更勤快了，丰元城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他俩走过的足迹。在他的带动下，青然的生活也变得明快起来。只要不自己钻牛角尖，是刮风还是下雨，下冰雹还是鹅毛大雪，都有它的好。正是，若无烦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之前青然不肯去瑾诚那间外宅，如今都公告天下了，也没什么去不得，毕竟那里宽敞许多，招呼三五个好友还是方便些。走动得多了，这宅子上上下下的仆役都混的熟了，尤其是府中的管家，事无巨细，料理的仔细得很。瑾诚这宅子有二十几间厢房，外加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园中还引来了湖水，水边搭个亭子，架个石拱桥，别有一番韵味。得空青然会拉着府中的丫鬟聊天，给些好处以便打听这宅子以前住过些什么人，以及瑾诚跟她们的关系。可那些丫鬟嘴紧得很，坚称青然是头一个来这里的女主人，还夸瑾诚对她深情专一，一往情深。这话青然自是一个字都不肯信的，也懒得再为难她们。
　　卫淑和沧陌那一对如今常常腻在一起，只是沧陌那事务繁忙，总要与不同的人商议各种各样的事，卫淑通常只能在他附近安静地等着，若闲的无事便拉李婉儿来作伴。
　　这个冬日，虽然很冷，但是每个人都是满足而快乐的，除了一个人。
　　瑾瑜现在的政事越来越多，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王上似是很看重他，大事小情都愿拉着他商议，有时候也是教导。他和怀萱的婚事就在年后了，与齐英那边各项礼节正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时不时会收到怀萱的书信，无非是她最近遇到什么趣事，十分想念瑾瑜之类。瑾瑜也会回信，只寥寥数语，要她照顾好自己之类。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除夕，又是宫中宴会，还是那帮人。每个人都有了些变化，又没有太大变化。
　　新年第一天，瑾瑜一早便来了，带着熟悉的箱子，见到许久未说过话的那个人。
　　“新年吉祥！”瑾瑜先开了口。
　　“新年吉祥！”青然和庆林还礼。
　　“我先去老师那里拜年了，你们聊。”庆林快速离开了视线。
　　“今日怎么得空来坐坐，好久不见了。”青然招呼他在堂屋坐下，看茶。
　　“嗯，一来是拜年，二来是送东西。”
　　“谢谢你总是照顾着我们，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因这是最后一次了，便亲自前来，以后，恐怕不再合适。”
　　“好。”青然很平静，似乎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
　　“另外我寻觅到一本书，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希望你能够习得一二。”瑾瑜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交到青然手中，打开一看，是本古谱，青然翻了翻，居然是前朝皓夫的遗作。她很惊讶，看了看瑾瑜，“你居然得了这本书？这可是孤本，与黄源那本一样珍贵。”
　　“嗯，偶然寻得，知你是喜欢音律的便拿来，毕竟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如此，便多谢了。”青然十分喜爱，仔细地翻看着。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辞了，还要去其他地方拜访。”瑾瑜起身。
　　青然忙放下书起身，本想留，又觉得不妥，便道，“好。雪天路滑，小心着些。”
　　“嗯。”谨瑜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那个药膳你若觉得可以，我找人把方子送来？”青然突然想到此处，急急地跟了上去，问道。
　　“好，有劳。”瑾瑜颔首致谢，大步离开。
　　刚到大门，碰到前来找青然的瑾诚，瑾瑜也不多说，点点头便离开。
　　瑾诚十分狐疑，快步进到堂屋，青然正交一个包裹给小云收了进去。
　　“他来做什么？”瑾诚一脸不悦。
　　“拜年而已。”
　　“一早便到这里来，够勤快。”
　　“拜年自然是早上，有什么奇怪。”
　　瑾诚一时语塞，扭头坐着生闷气。
　　青然见他这样，走过去哄他，“别生气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
　　瑾诚依旧不开心。
　　“瑾诚公子，愿你新年快乐！吉祥如意！”青然故意走到他面前大大行了个礼。
　　“你最好以后都不要与他见面才如我的意。”
　　“好。我答应你。”青然看着他，认真道。她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记着你今天的话啊，否则我可不会罢休。”
　　“好，好，好。我会牢记的。”
　　“额。”瑾诚这才展了颜。“翠儿呢，怎么连杯茶都不倒？”
　　“我给你倒，只要你说一句话。”青然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动着。
　　“说什么话？”
　　“今天什么日子？”
　　瑾诚一下子回过神，刚才是被气懵了，“愿我的青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就一齐出发去沧陌那里。到他府上的时候，他正说着什么话逗得卫淑笑个不停，见两人来了才正经了些，可是这两对，都是彼此了解习性的，少不了要互相取笑一番。
　　“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宫吧。”瑾诚对众人道。
　　“好。”青然口中应着，却十分紧张。这是她头一次与谨诚一起去给王后拜年，多少有些忐忑。
　　而一旁的沧陌则从容多了。“不怕，我们一起呢。”
　　“嗯，放心，没那么可怕。”卫淑也安慰道。
　　一行人上了马车，摇摇晃晃不多时便到了宫门口，管事的公公见是几位贵人，忙上前迎接，亲自领着他们进宫。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弯，穿过多少宫墙，终于来到王后所在的厚德殿。按照惯例王上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与王后一起接受小辈的朝拜，但此刻王上却不在。
　　“儿臣/青然/沧陌参见王后，给母后/王后贺岁，祝母后/王后新春吉祥，福寿安康！”几人齐齐在殿中跪下磕头叩拜。
　　“快些起来吧！”王后笑道。
　　“母后，这是我们几人给你备的新春贺礼，都是些小玩意，母亲可别嫌弃啊！”谨诚领着众人献了礼，有侍女过来收了去。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知道你们都是孝顺孩子，高兴还来不及呢。”王后十分欢喜，给众人赐了座。
　　“来人，赏！”王后跟前的嬷嬷得了令，忙让人端来几个锦盒一一赏给台下几位。
　　众人接了礼，齐齐谢过，又落了座。
　　“这些日子你们可去哪玩了不曾？有什么新鲜事啊？”王后问。
　　“回母后，最近这雪下得大，左不过在丰元城里待着。”沧陌答。
　　“是啊，母后，今年这雪下的好，明年定是个丰年呢！”卫淑笑道。
　　“你这小嘴，最会说吉利话！赏！”王后一开心，又赏了个玉镯给卫淑，把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谢母后恩典！”
　　“这些时瑾诚待你可好？有没有欺负你？”王后看着青然问。
　　“回王后娘娘，瑾诚一向待我很好。”青然恭敬道。
　　“哎呀，我哪敢欺负她呀。”瑾诚立即为自己辩护。
　　“没有就好，若他又惹事了，你可得告诉我，我为你做主。”王后笑道。
　　“谢王后娘娘。”
　　“王后娘娘一向宽厚随和，你得空可以多跟瑾诚来宫里看看。”沧陌对青然道。
　　“是，我记下了。”
　　“沧陌近些时怎么样了？昭源那边有什么消息？”王后问。
　　“回娘娘话，一切在按部就班进行，多少有些进展了。”
　　“嗯，你那是大事，得细细筹谋。卫淑有空多去沧陌府上看看，生活上细心照看些，免得他累着。”
　　“女儿知道了。”卫淑乖巧答道。

　　几人随意闲聊间，外面有公公传话，“瑾瑜公子到！”
　　话音刚落，瑾瑜进了来，在堂中叩拜，“儿臣给母后贺岁，愿母后新春吉祥，福寿安康！”
　　“起来吧。”王后不冷不热的抬了抬手。
　　“儿臣给母后备了些薄礼，望母亲笑纳。”瑾瑜起身，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
　　有嬷嬷上前去收了，王后道，“赏。”
　　“谢母后。”
　　“近日可好啊？见你经常去你父亲那，似乎很忙啊。”王后看着他，脸上带着淡漠的笑。
　　“回母后，都是父王看得起，要儿臣去殿上旁听，但儿臣愚昧得很，时常不能理会其中真意。”
　　“哪里的话，那些大臣对你可是交口称赞的。”王后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儿臣愚钝，儿臣惶恐。”瑾瑜拱手向前，不敢擅动。
　　“行了行了，坐吧。”王后略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谢母后。”瑾瑜诚惶诚恐的在一旁坐下，十分拘谨。
　　王后再不理他，与其余几人继续聊着，甚是亲和，尤其是瑾诚回话，热络又慈祥。
　　青然正坐在瑾瑜的对面，余光可以感受到他的拘束，但在这样的场合，她是无能为力的，谁都无能为力。
　　如此尴尬漫长的对话在其他嫔妃来叩拜的时候才被打破。几人齐齐告退往王上所在的勤政殿去。可惜王上正在处理政务，稍稍接见了几个孩子，便打发他们离开。王上本是要留下瑾瑜的，想着今天是大年初一，便放他出去了。
　　“今儿去我府上玩，把庆林也叫来。”沧陌道。
　　“好啊。”瑾诚道。
　　“你初五就走啊？”瑾瑜问。
　　“嗯，我先去打头阵，等准备的差不多了给你信儿。”沧陌道。
　　“什么意思？瑾瑜哥哥也去？”卫淑只知道沧陌要走了，不知道还有别的安排。
　　“嗯，有些事没他搞不定啊。”沧陌笑着看瑾瑜。
　　“哪有的事。我去给你冲锋陷阵罢了。”瑾瑜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在这儿先谢过了。”沧陌笑着在他身后拱手作揖。

　　正月初五，沧陌先回昭源支应，瑾瑜则要等大婚后才过去。卫淑自是免不得哭哭啼啼一场，青然没少花时间陪她。弄得瑾诚偶尔要跟她抱怨几句说都见不到人了。
　　“听说那繁花楼又开了张，你去那转转呗，免得老是怪我。”青然坐在小院弹着琴，故意刺激道。
　　“这事你怎么知道了？”
　　“那么大个妓院开张，全城都知道了，我能知道有什么稀奇。”
　　“我早不去那种地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瑾诚一脸憨笑。
　　“你那几个常带你去鬼混的朋友呢？”
　　“不是早就打发了吗？上次你那么不给人面子，哪好意思再来往。”谨诚指的是半个月前在街面上撞见谨诚跟那几个狐朋狗友鬼混的时候，青然完全无视那几个浪荡子，让他们很下不来台。
　　“不来往才好呢。他们几个要再把你往那种地方带，我非让王后娘娘收拾他们不可。”
　　“好好好，我每天就跟着你在这抚琴吟诗，看书画画，你觉得如何。”
　　“王后娘娘上次还说要盯着你学点有用的，不要老玩那些花鸟虫鱼的，你若是真这样，我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那你还让我去繁花楼。”
　　“我怕你心里还惦记呢。”
　　瑾诚四下看看，确定没人，便凑过来对她耳语说，“你若肯今天去我那过夜，我便谁都不惦记了。”
　　青然气急，一把推开他。“你出去！”
　　“早晚的事嘛，何必这么生气。”
　　“咱们的是还没定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母亲答应让我们跟卫淑他们一块完婚。”
　　“那不是得等沧陌继承大统吗？这事没那么快。”
　　“我觉得就很快。瑾瑜带着军队过去，最多三个月，不能全夺回来也差不离了。”
　　“你父王准备给多少兵马？”
　　“三十万吧。”
　　“三十万？！”
　　“嗯。”
　　青然有些羡慕了，南延全国的军队也才三十万。彭烨果然是实力强大，而且，也肯尽力帮助这个子侄。卫淑这嫁妆，真不是一般人能给的。她在心里感慨着，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有些失落。忽而有些反省，连卫淑都没有要求沧陌只娶一人，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逃亡郡主，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她回过头看着瑾诚，有些愧疚。
　　“看什么？突然觉得我英俊非凡了？”瑾诚察觉到她变化的眼神，嘴贫道。
　　“是是是，你最英俊了。”青然笑道，心想，平时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知道就好。自己得了个宝要珍惜~”
　　“你这人，稍微夸一夸就要飞上天了。”
　　“没人夸我也在天上，从来没掉下来过啊~”
　　“额。。。。。。”

　　一转眼，又到了二月二龙抬头，当地要赛龙舟。青然在南延倒是见过船，因南延靠着海，可这龙舟却大大不同。长可以达十米，宽却只容得下一个人，左右各有划桨，由壮年男子齐心协力将船划道终点，最快的队伍有丰厚的奖励，丰元城有一条河流，正好是举行赛龙舟的场地，每年民间都会有优秀的船手报名参赛，经过几天角逐，最优秀的八支队伍会在二月二当天争夺冠军，届时连王上王后也会亲临，为他们颁发牌匾赏赐财物。
　　这么热闹的赛事瑾诚几人自是不会错过的。早早在天心阁楼上坐定，围在一桌边吃着点心边等待着。
　　“咱们打个赌吧，看谁猜的对。”趁着这个当口，瑾诚拉着几人玩起新花样。
　　“我出十两赌那个海青色衣服的队伍赢。”瑾诚将十两银子逃出来放在桌上。
　　“我也十两赌那黑色衣服队伍赢。”庆林也拿出银子。
　　“我赌红色衣服的。”青然照着他们的做。
　　“绿色那队伍是我的。”卫淑拿出银子来。
　　李婉儿正张望着场中的队伍，举棋不定。
　　“婉儿，你呢？”卫淑催道。
　　“那我赌黄色的吧。”李婉儿道。
　　另几个皇子也都依次下了赌注。
　　“好，规矩先说明白，谁赢了这桌子的钱都归谁，除此之外可以问场中任意一个人要一样东西。”
　　“好好好！”几个男子觉得很有趣。
　　几个女生就有所顾忌了，“什么样的东西？”
　　“放心好啦，不违背道义，不伤天害理。”
　　“行，就这样定了。”
　　不多时，二圣到场，礼官宣布，“开赛！”
　　话音刚落，顿时场上锣鼓喧天，沿河观赛的人群呼喊声不断，阁楼上观赛的年轻皇子郡主也激动地站起身来想要为心仪的队伍鼓劲。河中的健儿在热烈的气氛中奋力划水，你追我赶，谁也不肯相让。赛程过半，黄队一马当先，李婉儿兴奋地都快要跳起来，其余几人不甘心，大声喊着各自的队伍加油。红队不甘落后，经过二十米后追上黄队，来到最前列，而瑾诚的青衣队早已落后，此时已追赶不及。等到快终点的时候，黄队再次赶超红队，独占鳌头，最终夺得第一名，红队第二，黑队第三。前三甲都是有奖赏的，王上也亲自给魁首颁发了牌匾。场中一片喜庆，皆大欢喜。
　　接下来是官员安排的一些表演节目，王上略微坐了坐，跟王后一起起驾回宫。
　　“李婉儿不错啊，这些钱都是你的了！”卫淑将桌子上的银两包圆全递给她。
　　“说吧，你要找谁要东西？”瑾诚闲适地喝着茶，看着她。
　　“我想要找，青然！”
　　“我？”
　　“嗯。”
　　“好，要什么？”
　　“要那本郜夫的遗作。”
　　“什么？”场中的人都惊讶了。瑾诚一脸不解地看着青然。
　　“我要那本书，有用。”李婉儿解释着，扭过头看了看河边一个黄衣男子。
　　“什么用？”卫淑的关注点在李婉儿这，完全没发觉那书的问题。
　　“你就别管了。”李婉儿低头摆弄着茶杯，有些害羞。
　　“你有这本书吗？”瑾诚狐疑地看着青然问道。
　　“嗯，我一直在收集古谱，你是知道的。”青然有些心虚。
　　“什么时候收集的，竟当宝贝不拿给我看？”他们在一起也练过好几次古琴了，瑾诚都没有见过这本书。
　　“就最近的事，没来得及。”
　　李婉儿看着青然，也不言语。
　　“那就去拿呗，你可别不舍得啊。”卫淑撺掇道。
　　“嗯，先去我家吧。”青然起身，几人也跟着一块离了席。
　　大概因这书是个宝贝，其余几个皇子也想跟去看热闹。
　　青然犹豫了，看着瑾诚。瑾诚立马意会，“你们就在这看戏吧，家里太小了下次再请你们。”
　　不多时，马车载着几人便到了青然宅子。呼呼啦啦进了宅，青然将门关了，命人端来茶水，却不准备去拿书。
　　“快去拿书来看看啊。”卫淑且等着呢。也没有多想此中关节，直言催道。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婉儿，不知可否。”青然道。
　　“好。”婉儿答。
　　“你要这书是送人还是收藏？”
　　“送人。”李婉儿含羞答道。
　　“送给谁？”
　　李婉儿犹豫着不肯说。
　　“这也没有旁人，我们不会泄露出去的。”庆林道。
　　“说出来你们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
　　“姜辰。”
　　“他？”众人都有点意外。
　　“这世界真小啊。”瑾诚幽幽道。
　　“你喜欢他啦？”卫淑问道。
　　李婉儿含羞低下头。
　　“是他向你要这本书的吗？”
　　“倒不是，偶然听他提起过几句。”
　　“你何时与他这么熟了？”卫淑好奇。
　　“之前有阵子他常向我打听一些事，”李婉儿说着这话，拿眼睛瞥了瞥瑾诚，那人倒是很淡定，“一来二去便熟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书在我这？”
　　“姜辰说的。”
　　“啊？！”所有人都迷惑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青然狐疑道。
　　“他关注这本书很久了，本是想高价买的，却被人截胡了，后来去打听，说到你这里了。”
　　青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并没有出面去买，而是瑾瑜收藏的，瑾瑜从哪收藏来到，现在也不得而知，关键问题是，瑾瑜将这本书给她这件事，别人是怎么知道的。而姜辰到底知不知道经过瑾瑜的手?或者，她自己研读的时候被人看到了？不太可能啊，府里也没几个人见过，小云总不会出卖自己。
　　李婉儿的样子，好像也不知道内情，现在这事不好过多追究。只是这古谱她也有些不肯给。
　　“你我是好姐妹，你想要这古谱赠人我本该支持，只是这谱子我也是才得来，还不曾细细看过。能否容我几天，将它誊抄下来。”她这是缓兵之计，只事情来得突然，没有很好的对策。
　　李婉儿看着她，有些不确定。
　　“也是，这是宝物，青然好不容易得的，你就容她几天吧。”卫淑道。
　　李婉儿原也没想到自家能赢，更没想到能开口要这样一件宝物，也不好逼迫太紧，便点了点头。
　　几人说了些旁的闲话，天色晚了，卫淑便和李婉儿先告辞了。
　　“你要在此吃晚饭吗？我让阿桂嫂做几个菜。”青然看着一旁不肯挪窝的瑾诚。
　　“为何你要急着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瑾诚盯着她的眼睛，想探清楚她的心思，那本古谱的事情让他很多疑惑。
　　“我哪有啊，不是让你在此吃饭吗？”
　　“好，让小云去吩咐，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走走走。”瑾诚将她往后边拉。
　　“去哪？”
　　“把那皓夫的古谱拿给我瞧瞧。”
　　“行！”青然知是瞒不住了，索性拿出来吧。
　　一阵翻箱倒柜，那仔细包好的古谱就交到了瑾诚手上。
　　瑾诚煞有介事的翻了翻，称赞了几句，道，“没想到做个游戏就把这么好的古谱拱手让人了。”
　　“是啊，以后不跟着你玩这些了。”青然颇有些后悔。
　　“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咱们赶紧誊抄吧。也算能够窥得天机。”
　　“额。好吧。”
　　俩人随意吃了些饭，便回房里抄写，幸好这谱子很有价值，这过程便没有那么枯燥。不知不觉间，已是深夜，小云和庆林已经歇息了，他俩也困得不行。
　　“你先回去吧，明儿一早再来。”
　　“不好，夜太深，外面太冷，我太累，走不动了。”瑾诚一脸无赖，趴在青然肩上。
　　“你起来，这么重我都扛不动了。”青然将他的手扒开。
　　“我就在这睡吧，真的太困了。”瑾诚也不管她答不答应，直接往她的床上一躺，赖着不走了。
　　“别啊，你这样，外边人会说的。”青然使劲想将他拽起。但是实在太重了，拽不动。
　　“让他们说去，你都要是我夫人了~”瑾诚一脸坏笑，想将她拉过来。
　　“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
　　“喊吧，喊吧。”
　　“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抄了。”青然有些生气，甩开他，往外面去。
　　“你去哪啊？”瑾诚忙起来追。
　　“我去小云那睡了，你就这吧，我让庆林来陪你！”
　　“别别别！”瑾诚一把将她搂住，不让她跑，“我这就走了，别生气。”说完还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才缓缓放开手，十分不舍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