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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查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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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检验完毕,来到吕雉床边轻唤道,“太后。”吕雉躺在床上,虽闭着眼睛,却也在等候最终结果。吕雉听到太医呼唤,“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结果如何?”吕雉依然闭目养神,问道跟前的太医们。“回太后娘娘的话,经老臣们的仔细验查,此药的确是伤寒之药,并无其他异样。”太医如实禀报。
站在一旁的莫离虽没做亏心事,但听到太医们的最终确认,稍稍悬着的心也算是踏实了。吕雉听完太医们的话,紧绷的脸略显放松些。毕竟莫离跟随她多年,如果真的查出是她所为,未免也会心寒。
“如果不是莫离所为,那会是谁呢?”吕雉更觉不安,现在吕雉在明凶手在暗,必须得尽快找出那人是谁。
沉思间,吕雉突然又感觉胸口憋闷,呼吸困难,伴随剧烈的咳嗽。太医们连忙上前把脉,眉头紧锁。刚才吕雉服完药,脉相已趋平和,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呢?太医们面面相觑,不明其因。
其中一太医,环顾四周,鼻子嗅了嗅,似乎觉察到有些异样。最终这位太医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火炉上。
太医走向那盆火炉,用布包起一片木炭,放到鼻子边微微嗅了下。如恍然大悟般,嘴巴微张。而后走到吕雉面前,“回太后,老臣知道您的病因所在了。”说着将手中烧焦的木炭呈上给吕雉。
吕雉看着手中的木炭,好奇的看向太医,“一块木炭而已,有何异样?”太医恭敬的回答,“太后有所不知,此木炭并非平常之木炭。”太医手拿木炭指点给吕雉看,“太后您看,平常的木炭烧完之后呈灰黑色,而这木炭却带有暗黄色斑点。”吕雉顺着太医指点的地方仔细察看,果真如此。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吕雉问向太医,“难道这木炭被做过手脚?”太医略有所思,“太后所猜也并无道理。”顺了顺花白的胡须,继续道,“可能是有人故意在木炭中滴入了一种叫血蹄迷香的药物。”
“血蹄迷香?”吕雉疑问。太医解释道,“此药物比较罕见,一般人等不会拥有。只有多年研究医术之人方可正确判别。”
“那它对人会有何伤害”吕雉继续追问。太医凭借多年对药物的经验回答道,“此药物燃烧后会散出一丝淡淡的香气。少量吸入并无大碍,但如果经常吸进便会出现太后的这些症状。尤其对伤病之人,侵害性更大。不出一个月便会丧命。”
吕雉听后,心中震惊,“会是什么人竟敢对哀家下如此狠手。”吕雉恢复一贯的平静吩咐在场众人道,“这件事你们一个都不准走漏风声,否则决不轻饶。哀家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过了几天,吕雉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了,但她对外还是称病。“莫离。”吕雉唤道莫离,“你将雪鸢带来。”
雪鸢跟随莫离来至椒房殿,“太后娘娘有何吩咐?”雪鸢问道坐在堂上的吕雉。吕雉佯装病态,因为吕雉事先有吩咐,不准将那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任何人,所以莫离也没和雪鸢提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想雪鸢卷进这场恩怨中。
今日吕雉召唤雪鸢,肯定有事吩咐。吕雉有气无力的道,“哀家自从用了你们杂役房提供的木炭,老觉身体不适,不知是否有人诚心想加害于哀家?”
雪鸢听了忙跪地,“请太后明察,如果太后是在怀疑雪鸢的话,雪鸢愿以死证明清白。”吕雉笑了笑挥挥手道,“哀家怎么可能会怀疑你呢?哀家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人,即使你不考虑自己性命,也会顾及你姑姑莫离的安危。”
吕雉敢肯定雪鸢不会作出谋害自己的事情,因为莫离在自己手中,除非雪鸢不想要这个唯一的亲人了。
“那太后召见雪鸢有何吩咐?”雪鸢问道。吕雉叹了口气说,“这坏人一天不抓住,哀家这心里一天不踏实。你在杂役房干事,想必比谁都了解情况吧。”吕雉看向雪鸢。
“太后放心,雪鸢定竭尽所能查出凶手。”说完雪鸢面无表情的退下了。这么多年在杂役房饱受他人欺凌,除了一成不变的表情,她都快忘记怎么微笑与伤心了。
雪鸢暗中查探着柴房的一举一动。忽然一天深夜,雪鸢见一黑影鬼鬼祟祟潜入柴房内。雪鸢悄悄跟随其后。只见那人来到一处木炭旁,因为太后娘娘屋内供应的木炭都是上等品,在前一天宫女们就会打包准备好,随时为其供应。
只见那黑衣人悄悄来到堆放的木炭旁,从怀中拿出一瓶东西滴在木炭上,木炭顿时冒出一缕白烟。黑衣人办完事正待离去,雪鸢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抓住黑衣人的衣袖。
黑衣人没有料到,条件反射的将手甩开。雪鸢趔趄的退后一步,随后忙追上。天色黑暗,雪鸢看不清来人的相貌。
那黑衣人见雪鸢紧追不舍,两人便在柴房的院子中打了起来。几招过后,雪鸢觉得面前这黑衣人的武功非同一般,并不在自己之下。于是雪鸢放出暗器,三根毒针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来不及躲闪掉,一根毒针无情的扎进他的脖颈处。毒针很快发挥药效,黑衣人挣扎的还想逃脱,没走几步就晕倒在地。雪鸢走上前,扯下蒙在那人脸上的黑布,“怎么会是他?”雪鸢惊讶。
昏黄的屋内,男子朦胧的睁开眼睛。药性刚刚散去,头还是有些晕晕的。男子环顾四周,见窗台处一宫女打扮的人正坐在那儿。
男子艰难的爬起身,对窗下的女子道,“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你又是谁?”女子慢慢转过身,“阿丑?”男子脸上难掩惊讶。
“阿丑路过柴房时,发现赵王正晕倒在庭院中,所以就将您带到此。”雪鸢回答着如意的疑惑。然后看着如意继续问道,“赵王这么晚,一身黑衣不知所谓何事?”如意面色惊慌,含糊答曰,“只是出来散步而已。请阿丑姑娘不要胡乱猜测。”
雪鸢起身走向床边的如意,淡淡的说,“如果大王想作出什么不合理的事儿,阿丑劝您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如意听出雪鸢话中之意,回道,“姑娘和本王也算相识一场,请姑娘不要插手,以免招惹不必要麻烦。”说完,如意正欲起身离去。
雪鸢将如意摁坐在床,“阿丑是好心建议,难道您就不怕杀头吗?”在雪鸢摁倒他时,如意感受到雪鸢身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于是如意试探性的出掌打向雪鸢,雪鸢一个侧身闪过。
“你。。你会武功?”如意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竟会武功,蒙骗了自己。连最后一丝仅存的信任也被打碎了,如意眼角闪动泪光对雪鸢吼道,“你竟然骗我,在这浩大的皇宫中,我以为只有你才是最真实的,没想到。。没想到你也如此虚伪。”
雪鸢想解释,可她又能作何解释呢?越是解释可能越会带来更多的误会。雪鸢站在一旁,静静看着面前伤心的人。
“阿丑希望赵王不要再做傻事,得不偿失。”雪鸢再一次劝道,因为她明白,如果被吕雉知道下药的就是如意,他定逃不过一死。
“哼~别再假惺惺了,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吗?说不定你还是吕雉那老妖婆派来接近本王的。”说完如意拖着沉重的身体正要夺门而出。
就在如意打开门时,吕雉清晰的脸庞映入眼帘。门外灯火通明,如意目瞪口呆。“想害哀家,你还嫩着呢。”吕雉咄咄逼近,如意慢慢后退。
简陋的小屋内一下子齐聚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吕雉进屋后坐下,莫离等人跟随其后。“这次能成功抓获凶手,那还得多亏你了。”吕雉看向雪鸢。雪鸢知道吕雉这话是故意说给如意听的。所以没有作声,安静的站在一旁。
如意听完,果然眼中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一旁的雪鸢。雪鸢避开她的眼神,这些都被吕雉看在眼里。
“赵王,不是哀家为难你。安稳日子你不过,却要自寻死路。”吕雉盯着如意,表面看似平和,可眼神中却透露出冷漠。
“大丈夫,不过一死又如何?我只恨自己没亲手杀死你这狠毒的老女人。”如意满眼的悔恨和仇怨。
“哈哈哈。就凭你?乳臭未干的小子,哀家就算是再给你十年,也不见得你有这能耐。”吕雉放肆大笑,笑声刺痛着如意的耳朵。
“来人,拿酒来。”吕雉命道身后的人。莫离呈上一壶酒,吕雉接过毒酒道,“把它喝下,你就解脱了。”吕雉指向面前的毒酒。
“对了,还有件事儿忘记告诉你。”说着吕雉看了看一角的雪鸢,“既然你都是快死人了,哀家也不打算再瞒你。”吕雉指着雪鸢,“你可知她的真正身份?”
雪鸢没想到吕雉还有这一手,眼神中流露出乞求。雪鸢不想让如意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因为阿丑已经伤害了这个可怜男人的心,她不想让雪鸢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吕雉忽略掉雪鸢乞求的目光,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继续道,“她就是雪鸢。”如意听到这个名字时,顷刻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陷害自己的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雪鸢。
“荒谬,荒谬,真是太荒谬了。”如意几乎崩溃的大叫。啷呛的爬起身走到雪鸢面前,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快说,你不是雪鸢,你是阿丑,你说,你快说啊。”雪鸢整个人被如意使劲的摇晃着,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紧闭着口。
雪鸢内心很伤心,这么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锥心的疼。为面前这位男人可悲的人生感到心疼,为自己受人摆布的人生感到心疼。
吕雉将手中的毒酒,递到雪鸢手中。“劝酒。”吕雉吩咐完,又坐回位置上。雪鸢颤抖着将酒壶举起,抬头看了眼吕雉身后的莫离。猛地将手中的毒酒灌向自己口中,如意见状,飞快的夺过酒壶,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如意嘴角流出鲜血,两眼圆睁的看着雪鸢,倒地而去。雪鸢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抑制的失声痛苦。
毒死如意后,吕后变本加利,又下令砍断戚夫人的手脚,挖去眼珠,熏聋耳朵,灌下哑药,让她呆在厕所里,称她为“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