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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永远不要离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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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梦,这就是他们曾经真实的过往,就是说,轻书的记忆,在一点点复苏。
“朱政,朱政,”轻书见他出神,葱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白玉镯子发出叮当的脆鸣,才把朱政从游思远处拉回来,“圣上!”
“卿卿,你在梦里都会吃醋?你放心,朱政此生,唯南轻书一人。”朱政挨着她躺下,把她紧紧搂在胸前,用力迫回眼眶里的眼泪。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爱上别人?”
“南轻书,从今天起不许再说死这个字,否则朕……”
“怎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等她说完,朱政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双唇,贪婪地享受属于他的甜蜜。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我的轻书。
第二日早晨,轻书如常醒来,她似乎已经好了一大半了,还喝了一大碗银耳莲子羹,仿佛昨天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症罢了。
轻书醒来第一句话便问道:“茉茉,廖盛业还是没回来吗?派人去瞧了没有?去找没有?”
茉茉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忧心地说:“没有,昨日朱全早就派人去找了,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你去传话让朱全接着找……对了,包括大理寺的地牢,还有各府各宫的人,都要留意,尤其是皇后宫里的人,要逐一盘问,如果有人阻拦,就去圣上那里要圣谕,还有,城外那些乱葬岗,也找一找,如果是遭人残害,或许尽早发现还有一线生机!”
茉茉并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让人……
“才人是说皇后?”
轻书道:“皇后屡次接近我,企图拿从前的事挑唆我和圣上,都被廖盛业挡了,她是最恨廖盛业的。恰逢昨日廖盛业回府,或许是她在半路截了人,才来朱雀殿撒野的。”
茉茉吓出一身冷汗:“那奴婢速去传才人的口谕。”
轻书原本不打算同孟棠计较,可是她胆敢动朱雀殿的人,就是在触碰她的底线,她一定不会放过。
朱政早朝回来,她已经穿戴好。
洁白的狐裘帽氅掩映着她如花似玉的脸庞,长长的眼睫上盛满了细细的雪花。
朱政眉眼分明,一脸担忧:“雪天这样冷,你身子又不好,还不回去好好歇着?”
轻书娇俏地钻进他怀里:“我不想呆在屋子里了,你看外面雪这样好,你带我出去走走吧。何妈妈,让人把我的赤兔马牵来。”
“小丫头,我竟不知你原是这样会撒娇的?”朱政捏捏她的俏脸,想到他曾经说过要等她长大,和她谈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
可是他希望他的小丫头,永远不要长大,永远躲在他怀里。
朱政不忍拒绝,把自己的披风也披在她身上:“罢了,我带你去望江楼,只一个时辰便回来,别忘了你还要喝药呢!”
“谢谢圣上!”轻书欢快地在他脸上轻轻一碰,凉凉的,糯糯的,朱政冰霜一样的脸上露出一煦和暖的神情。
在皑皑白雪的天地间,赤兔马带着轻书像一朵火红的烈焰划过眼前,申郎中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眼前的南轻书,生机盎然,英姿勃发!
这些庸医,他们一定是在危言耸听!
但是申郎中的医术,几乎没有误诊……
望江楼的粥场早就停了,京城的流民也都安顿好了,这望江楼就搁置了起来,里里外外倒还算干净。
推开楼上的小轩窗,往日繁忙的江上已经不见来往的船只,空留冰雪一片。
河岸的柳树也光秃秃的,只剩下几枝枯木,在风中微微摇荡着。
“瑞雪兆丰年,来年定然有个好收成了!咱们终于不必再忧心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朱政,你一定要做个好皇帝,不能鱼肉百姓。”轻书转过身来,两眼囧囧地看着他,像要逼他发誓。
朱政看她这样郑重其事的,只好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天道:“我一定做个好皇帝,先天下之忧而忧,勤政爱民。”
轻书满意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对了,你说为什么河边一定要种杨柳?”
朱政没想过这个问题:“杨柳易栽种,寓意留住想留的人,文人墨客自然喜欢插柳。”
轻书捧着暖炉,捂热了自己的手,又来捂朱政的手,意外的是,他的手本来就暖暖的。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古人的愁犹如这江水连绵不绝,由来已久,杨柳更能抒发他们的愁绪哀思,再者,这镜子一般的江水边,倘若没有这么多垂杨柳顾影自怜,反倒是些松柏巍然不动,岂不是少了些情趣?”
朱政笑她:“三小姐伤春悲秋,这样多愁善感的?”
轻书抹掉他眉上的雪米化成的水珠,调皮说道:“那是古人的愁,我是不愁的,”说罢又执住他的手,说道,“跟你在一起我常常忍不住畅想以后,我们的以后。我想真正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洗手做汤羹,把你吃过的苦都变成蜜糖补偿给你。”
朱政心里一酸,面色却如常:“我已经等不及了要疼爱你为我生的孩儿了,我也不贪心,一儿一女足矣,儿子将来继承大统,女儿天天陪着咱们,承欢膝下。”
两人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火炉也慢慢热了,就着这暖炉,朱政烫了一壶葡萄米酒,又让人准备些菜肴,两人就在冰天雪地里偷得浮生半日闲。
说好一个时辰,说着话却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着了,轻书醒来却已经擦黑了。
“糟糕,你怎么不叫起我来,没有赶回去吃药,何妈妈又要唠叨了。”
朱政笑道:“看来我以后要多多讨好何妈妈了,她的话你才肯听。你放心,何妈妈早把药送来了,一直在暖炉上温着,这会儿还热呢。”
轻书无可奈何:“还以为逃过一劫,挨一顿唠叨就算了,不曾想到底没躲过去。”说罢乖乖端起药,一口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的是米酒呢,这么豪爽。”朱政取笑她。
轻书白他一眼:“难不成我要做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给谁看,然后一口一口抿起来,把自己苦得半死?走吧,天不早了,宫门该下钥了。”
朱政正色道:“皇帝不在宫里,谁敢胡乱下钥?活得不耐烦了?”
“好啊,你当了皇帝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明日我去督察院举报你!”
“好啊,你要在我身边时刻提醒我做个好皇帝,永远不许离开我,否则我会成为一个昏君的。”说罢委屈巴巴地看过来。
轻书低头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