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虞兮》雨露云薇

68、真相（2）

　　朱政离开朱雀殿后，轻书屏退众人，从笼袖里拿出朱桓桉的那封信，细细读了一遍，如遭五雷轰顶。

　　她虽记不起全部，有些事情却隐约想起些，马场上失去的孩儿，今日太上皇也是这么说道，宗人府的事情，她毫无记忆。

　　有没有可能朱桓桉为了破坏她和朱政的关系而故意捏造的？

　　可是身体上的那些伤痕是不会说谎的。

　　轻书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打击压的喘不过气来，她现在急需找到一个人应证这些事。

　　就在这个时候，孟棠再次来到朱雀殿。

　　“妹妹，你不打紧吧？本宫听闻你险些又……朱桓桉真是贼心不死，他还嫌害你不够么？”孟棠面色焦灼，好似真的把她当作自己妹妹了。

　　茉茉和何妈妈都进来招呼茶水，也防止皇后在轻书面前胡言乱语。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不需要你们照料，张妈妈，玉颜，摆上来。”

　　张妈妈说道：“南才人，这是我们娘娘准备的酒菜，给您压压惊。”

　　茉茉和何妈妈总觉得这阵势不像来压惊的，倒像来制造惊悚的。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圣上吩咐奴婢要寸步不离才人身边，娘娘让奴婢们在跟前伺候吧。”何妈妈壮着胆子说道。

　　“怎么？本宫说得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自有本宫担着，难道还不比的你们尽心尽力？来人，把她们带走。”孟棠今日铁了心要把事情办妥，从此她就安枕无忧，再也不用来招惹这个南才人了。

　　轻书宫里的人被悉数“请”出去，看样子，今天孟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轻书吩咐：“何妈妈，茉茉，你们听吩咐就是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就是，看你们的样子，我们娘娘还能吃了她？”张妈妈推搡着两人就出去了。

　　孟棠关切地问起白日里发生的事，轻书淡淡地说不过是朱桓桉心有不甘，不肯认罪。

　　“朱桓桉一定告诉你很多事对不对？巧得很，本宫今日带来一位故人，你是认得的。”

　　从仆从里走出来一个人，轻书险些惊叫出声：“廖二！你怎么出来的？是谁放你出来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孟棠，私放重刑犯可是大罪，你真是疯了！”

　　“你真不想听听你的事？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身边的人不肯告诉你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再说了，人是本宫从大理寺借出来的，用完便还回去了。”

　　“你千方百计接近我，不就是想让我记起从前的事，让我自惭形秽，好自动认输？没有那么容易的，其实你还不如一刀结果了我，一了百了，省得白费心机。”

　　孟棠走到她身边：“本宫没那么蠢，杀了你不但本宫不保，圣上和本宫之间也再也没有修好的可能。何妨先听听你这位故人怎么说呢？”

　　“南才人，还记得我廖二，真是难得。我还以为你忘了宗人府那档子龌龊事的同时，把我也忘了呢。”

　　轻书若无其事地说道：“廖清霜，我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但是关于你的一切事情，我都还记得，怎么，抢男人抢不过，你们俩就组团来忽悠我？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让我无颜对朱政吗？告诉你，我当初就算是个花街柳巷走出来的窑姐，我也要占着朱政！你想要的男人，一个也得不到，哈哈，就凭你？”

　　廖清霜走到她跟前，高声说道：“窑姐？窑姐都比你干净、比你高贵，是你主动勾引赵王，害得他家破人亡，你的心肠怎能如此歹毒？是你用计拿朱玉去和亲，亏了她当你是最好得姐妹；是你不知羞耻霸占朱政、朱桓桉两叔侄，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可见你就是个□□！怎么样？秦王和几位皇叔伺候得你舒服吧？哈哈，你应该不会忘，毕竟几位王爷可都是个中高手，哦，对了，差点忘了，听说秦王殿下还不忘拿你去犒劳他的将士们呢！”

　　轻书已经听到脸色煞白，因为朱桓桉信上所说的这些事情一一在她这里得到验证，她只能苍白地辩驳：“廖清霜，你这信口雌黄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精湛了，不过你说什么会有人信呢？你一贯以来的人品都是如此的低劣，你那些花招谁看不出来呢？只是懒得拆穿你罢了。”

　　孟棠看到轻书的手在抖，却还在强撑：“南才人，是不是真的，想必你心里也有数，你不愿承认也好，不愿意面对也好，你都要知道，在圣上眼里，你不过是个为国捐躯的可怜虫，所以他愿意怜悯你，收留你，你大可以去给圣上告状，无非是撕破你们之间那层遮丑布，让他和你都无法面对彼此罢了。”

　　轻书已经摇摇欲坠，她要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她们轰出去，留住一点尊严：“好了，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都给我滚，廖清霜，回去洗干净脖子等着，你的末日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去送你的。”

　　一群人走后，茉茉和何妈妈才得以进殿：“才人，小姐，三小姐，你怎么了？她们怎么你了？”

　　“不妨事，茉茉扶我去歇息。何妈妈，我没事的，你早些去歇着。”

　　“才人，皇后真的没有为难你，别怕，妈妈给你做主，咱们告诉将军、告诉圣上去，沈广福怎么了，圣上和才人才是两情相悦，别人终究不过是凑数的……”何妈妈还是放心不下。

　　“何妈妈，我真的没事，往后可不要说什么凑数不凑数的，以免招人嫉恨，徒生是非。”

　　何妈妈走后，轻书拉着茉茉的手，对她说道：“我一向待你如何？”

　　看来小姐终于有用得到她的地方了，茉茉毫不犹豫地答：“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这么多年将我视同姐妹，茉茉愿意为小姐披肝沥胆。”

　　“既如此，你看看这封信，是真是假。”轻书将手里的书信递过去。

　　茉茉一看，脸色骤然变化：“小姐，这，这，是谁在这里胡说……胡说八道？这是没有的事……”说罢将那封信撕得粉碎。

　　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一说谎就会脸红。

　　突然，轻书什么都想起来了，一切的记忆，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有如万箭穿心。

　　轻书摸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勉强地笑笑：“那就好，若是真的，我恐怕都要活不下去了！”

　　“对，对，真的是假的，这，完全就是信口开河，造谣生事，小姐，我看还是告诉圣上，严惩这些心怀叵测之人。”

　　轻书道：“呵呵，你这丫头语无伦次的，什么真的假的，我自有分寸……”话刚出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茉茉被吓坏了，慌忙要去唤御医。

　　轻书用最后一点力气拉住她：“今晚孟棠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