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虞兮》雨露云薇

40、南将军出狱

　　朱桓桉的确生气了。他捉住她的手臂，一路连拉带扯将她带回乾清宫，用力将她掷倒在卧榻之上。

　　他重新捉住轻书的手：“我警告你，七皇叔最是风流放荡，你若是去招惹他，最好想想自己能不能玩得起。”

　　“我如何招惹他了？不过是他喝多说了些出格的话，你就拿我问罪。”轻书娇滴滴地抹泪。

　　“他本不认得你，何以你们离席后突然要解救你？”朱桓桉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不去问你皇叔，倒来这里逼问我？你惹不起你皇叔，那你砍了我啊！”

　　“真后悔治好你的失语，你若一直是那个口不能言的轻书，我就不用听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了。”

　　“你可以一碗汤药将我毒哑。”

　　朱桓桉扳过她的脸，狠戾地吻在她的唇上。冰冷的唇瓣，犹如那些冰冷的话语。

　　朱桓桉这样的人，仅凭几句甜言蜜语是骗不了他的，必须给他甜头尝尝。这样鞭策了自己一番，轻书才从抗拒迅速转为逢迎。

　　朱桓桉意犹未尽地在她耳廓边留恋辗转，缱绻难舍。

　　轻书想找补些回来：“太子哥哥，你放了我父兄出来可好？”

　　朱桓桉不情愿地从她身上起来，迅速整理了衣冠，回归正人君子的模样：“我自然会放他们，只是眼下还不行，此事还要看你。”

　　轻书攀着他的身躯，如同水蛇一般缠绕着站起来，凑近他的面孔，恶作剧地说道：“取悦人么？我最拿手了。大爷，您需要什么服务？小女子陪笑、陪聊、陪酒、陪睡样样在行，您瞧好了。”

　　说罢即兴来了一段霸王别姬，一半舞艺，一半情痴，一半真，一半假。

　　搁谁都迷糊，朱桓桉年轻的身体迅速被飙升的肾上腺素占领了理智的高地。

　　“小妞如此卖力，夫君明日就将岳父大人和大舅哥请回将军府。”朱桓桉一把捉住她，把她装进怀里，“有你这样的虞姬，何愁我不成昏君？”

　　朱桓桉蛮好哄的，刚才宴会上的事，他好似忘了干净。

　　“昏君，说话要算话。”她伸出小拇指，要同他拉勾。

　　朱桓桉不明所以，笨笨地任由轻书拉着他的手，完成了一个幼稚的“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的宣誓仪式。

　　翌日。

　　“好消息、好消息！三小姐……”茉茉从御花园采了一小瓮梅花上的雪水，又摘了一箩梅花，回来的路上听到福寿公公底下的小太监路禧说南府的两位将军都放出来了，她不顾冰天雪地、路面湿滑，连摔几个跟头，一溜小跑回到了朱雀殿报喜。

　　“做什么这样没规矩，没见圣上在这里么？”福寿公公斥责茉茉。

　　“叩……叩见圣上。奴婢……奴婢听闻，南将军和少将军回府了，赶忙回来告知三小姐、哦不，才人，让她开心开心。”

　　朱桓桉品着茶，眼也不抬：“不劳你费心了，朕等在这里告诉她。你且去忙吧。”以后好消息都要留给朕来告诉她，不许她对着别人笑，对着别人开心。

　　茉茉撅了撅嘴，悻悻地回道：“是。奴婢遵命。”感情你一大早来这里，就是要抢我的好差事，我的跟头白摔了。

　　“哈……”寝殿之内传来懒懒一声哈欠，紧接着一个娇软的懒腰，“嗯——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福寿公公、廖盛业装作没听见，打岔走开了。

　　朱桓桉掀动珠帘，负着手走了进去。

　　“啊！流氓，你进女人的屋子连个招呼都不打吗？”轻书看着眼前伟岸的男子，着实惊了一跳，静下来一想，这满宫里头，也就他来去自如，不会被砍头了。

　　“既然如此，有个关于令尊的好消息我就先不告诉你了，待我学会了打招呼，再来打扰娘娘。”朱桓桉作势要走。

　　一听见父亲，轻书从床上窜起来，扑到他背上：“你这个歹人休跑！”

　　“哎~~哎~~矜持些。皇后说得没错，是该教你些规矩了。”朱桓桉将她从身后绕过来，抱在怀里，看着她起床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眼角还有眼屎，脸上还有昨晚流口水的印记，不由得心中一热。

　　“我学，我学，快告诉我父亲什么好消息？我的小宝贝，你放了他们出来吗？你果然不负我。爱你！”

　　一吻终了，朱桓桉轻轻摩挲着已经被他亲得红肿的双唇，沙哑着嗓音说道：“我们拉过钩的，自然要做到。你父兄重回将军府，不过，他们还不能出将军府，我还有个要求，你务必做到。”

　　轻书搂紧他的颈项，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他，像个听话的学童一样：“你说，我一定做到。”

　　朱桓桉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你看看这个，只要他们在上面签字画押，从此就是我朱桓桉的人，只要他们肯继续为朝廷效力，我一定厚待镇国将军府！”

　　她揉了揉眼睛，就像给自己施了魔法，那双刚才还沾满了眼屎的眼睛，顷刻之间就水汪汪的荡人心魄了。

　　他看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深嗅她的幽香：“你父亲若是还愿意效忠朝廷，他仍旧是镇国大将军，你兄长，我有意提拔他做火器营的指挥使。你可满意？”朱桓桉流连在她发间，含混不清地说道。

　　轻书叹了口气，火器营的指挥使，这么重要的职位，若不是心腹之人，朱桓桉是不会奉上这个要职的，可见他真的无人可用了。

　　杀妻之仇，要他不计前嫌，这种受辱的事情，恐怕父亲是做不来的：“我会极力说服他们，你也知道，我父亲是个有气节的人，他一旦认定你，必是一辈子效忠，不过我尊重父兄的意思。你不要勉强他们。”

　　轻书这样说，也是为了卸下他的防备，一个正常人妻儿被杀之后，还能效忠于仇人，恐怕是别有用心了。

　　“嗯。听说你会酿梅花酒？我还听说你偷偷看禁书？”

　　梅花酒，不过是唬人的，拿现成的粮食酒泡上梅花，喝起来不错。至于禁书……“什么禁书？”

　　“朕一大早怎么听见有人说‘每日家情思睡昏昏’？这难道不是禁书里的原话？不过你别怕，你若愿做那倾国倾城貌，朕就是多愁多病身。”

　　“圣上也看禁书嘛，不然你怎么知道是原话？还角色代入。”轻书不屑地说。

　　“朕……听那些酸腐文人说起的。好了，朕还有折子要看，待午膳时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