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虞兮》雨露云薇

35、拯救廖盛业（1）

　　“活得不耐烦了！”朱桓桉推门而入的霎那，恰好撞见廖盛业一脸满足将他的女人揉在怀里。

　　“来人，给朕绑了。”

　　他如铁钳一般的手掌钳住她娇软的下颚：“朕新登基，厚待天下，若让你们以为朕软弱可欺，那就是朕的不对了，明日朕就从大理寺提两个人试试刀！”

　　“朱桓桉，你放开她！有本事冲我来！”廖盛业狂怒。

　　朱桓桉眉似利刃、目若刀光，要吃人一般：“廖盛业，你算老几，你还是想想你怎么死能让你爹好过点吧！”

　　轻书被吓得不轻：“太子殿下，饶他……”

　　朱桓桉单手握剑直指廖盛业心口，一手按着轻书的后颈压向自己，仿佛要将她整个吞下一般，啃噬她的唇齿。

　　良久，他方离开她唇齿之间，重重拭去她嘴角的鲜血，似笑非笑：“有胆子再给别的男人求情？”

　　福寿公公连忙来劝：“南才人，您该改口称圣上了。”

　　轻书自知廖盛业要逃脱一死，唯有她向朱政低头了：“圣上！还请饶廖盛业一命。”

　　“圣上！”“圣上！”外头是廖太尉和廖清霜求见。不用说，也是为了廖盛业求情。

　　“进来。”朱桓桉坐在大殿正中宽大的龙椅上，他眉眼无情，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廖太尉一双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噗通一声：“圣上，还念在犬子少不更事，老臣就这一根独苗的份上，饶过他一条狗命吧。”

　　廖清霜也柔柔地跪下去，绵软的声音，娇媚如春：“圣上，臣妾哥哥温厚耿直，不善为官之道，他两袖清风，一心为公，圣上念在他是个忠臣的份上，饶了他吧。圣上有所不知，他自从去了鸿运楼见了这个狐媚南轻书，在家里便是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不知这妖孽给他施了什么……”

　　“掌嘴！”朱桓桉抬手打断她，示意福寿公公。

　　申辩可以，满嘴污言秽语是怎么个意思？

　　“啊！”福寿公公也没犹豫，上前两个耳刮子扇在廖清霜脸上，白嫩的脸上，顿时出现红印。

　　福寿向来看惯了眉高眼低，这个将军府的三小姐虽然位份最低，圣上却着紧得很。

　　“皇后娘娘，得罪了。在这宫里，说话做事，都是有规矩的，圣上登基仓促，但规矩不能少，您往后还得用心学着点啊。”

　　廖太尉不断叩头：“圣上，老臣教子无方，一双儿女不成材，圣上重重惩处，老臣绝无二话，但求圣上念在今日登基，大封后宫前朝，就不要杀生了。免得让这个畜生的血污了您的眼，往后定然福寿绵长，江山稳固。”

　　轻书点头：“太……圣上，今日您初登大宝，如此吉庆之日，实在不宜见血。您高抬贵手，廖盛业这样的忠臣，若是能为您所用，岂不是朝廷之幸？”

　　的确，廖盛业这种忠臣，若能为己所用，自然再好不过，可是，他对轻书痴心妄想，这是他不能忍的。

　　“好一个朝廷之幸！好，照南才人的意思，用谁不是用？怎么用不是用？今日不能见血，明日也可杀。他对南才人心存邪念，若要朕不杀他，除非他净了身。”

　　“朱桓桉！”轻书直呼其名，“你疯了，你为何要这样残忍？”

　　“老臣叩谢皇恩！请准老臣将他带走，明日再来复命。”能保住一命已是万幸，廖太尉唯恐他反悔，千恩万谢带着儿子走了。

　　是夜，宫中灯火通明，照得皇城里如同白昼。

　　储秀宫的奴婢太监战战兢兢站做两排。

　　他们的主子，新帝登基刚刚册封的皇后正在气头之上。

　　满地的杯盘碗盏，碎得七零八落。

　　“都去给本宫想法子！本宫今晚一定要见到圣上。本宫的哥哥能否保全，全在今晚了，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本宫一定要见圣上一面。否则，你们往后在储秀宫，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皇后娘娘，奴婢们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办法啊，圣上在乾清宫歇下了。福寿公公吩咐了，谁也不许去打扰。”

　　“还不是你们这群废物没用，圣上虽然没去嫔妃宫里，去用软轿抬了人进去。你们去打听打听，是哪个宫的娘娘。”小芝远远地看见一顶小轿从角门进了乾清宫。

　　“奴婢们这就去打听。”

　　廖清霜此刻心急如焚，争宠倒不必急在一时，只是哥哥的事情，刻不容缓，父亲大器晚成，白衣入相，成家也晚。廖家子嗣稀薄，唯一的男丁又如此不争气，她不能眼看父亲这一脉断子绝孙。

　　“小芝，去准备冰水。”

　　“小姐，您要做什么？”

　　“快去！”

　　廖清霜把自己泡在冰水中，足足一个时辰，直到不停打喷嚏，手脚冰凉、额头烫得不能碰才罢休。

　　她虚弱地对小芝说道：“快去请圣上，就说我快不行了，说得越严重越好。”

　　小芝心疼，抹着眼泪就去了乾清宫。到了门口，她二话不说，对守在门前的福寿公公磕了几个带血的响头。

　　“福寿公公，求求您，行行好，为奴婢通禀，我们娘娘快不行了，御医也去看了，说娘娘的病来得凶猛，只怕是……只怕是……”

　　“好了好了，老奴这就去通禀，可去不去，全看你们娘娘造化了。”福寿公公也是被她缠的没有办法了，否则才不去触霉头。

　　乾清宫内，红烛高燃，朱桓桉看着被捆绑的女子，那双眼眸已不是当初的澄澈无暇，而是满眼迟疑。

　　朱桓桉在侍女的服侍下更换了寝衣，他静静坐在床榻上，良久不做声。

　　“朕心有不甘！”良久，他说了一句。

　　这个男人只手遮天，主宰着别人的生死，还说自己心有不甘？

　　“你明明是朕的太子妃，却把清白给了别人！你是不是该死？”朱桓桉终究没忍住，捏住她的手臂，暗暗用足了劲儿。

　　“你不甘？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明你嫌弃我在先，拿我换取虎符在后，否则你如何有今日的风光？朱桓桉，你何不放过我？把我放在身边始终提醒你当日之耻，我保证带着我父兄远走，一辈子不踏足京城。”轻书饿了一天，虚弱地说道。

　　“你在求我？”

　　“是的，我在求你，我跪在地上求你，求求你看在我曾经喜欢你那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南将军府，我母亲和弟弟的事，就既往不咎了。求你了，圣上。”轻书卑微地跪爬在他脚边，说尽好话。

　　朱桓桉很享受这种驯服了她的感觉，也算是对她曾经果决离开太子府的报复。

　　“好，朕可以饶了他们，你说话算话。”

　　福寿的声音不合适时宜地响起：“圣上！老奴斗胆！储秀宫来人禀，皇后娘娘病重，通禀那孩子头都磕破了，不像打诳语。圣上要不要去瞧一眼？”

　　他一声令下：“去请御医，朕的好日子，怎能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