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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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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门大开,一阵持火铳火箭的步兵走进来。
太子看着手上的南将军和晋王,大笑道:“哈哈,好一个深情的九皇叔!今日本宫就来一个瓮中捉鳖。”
“太子殿下?”南将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为何要如此?”
太子拍了拍蟒服上的尘土,轻蔑地道:“不如此,本宫的九皇叔岂肯乖乖束手就擒?不瞒你们说,这将军府周围已经布满火药,你们谁也别想出去了。外头也是三千营的火器,今日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晋王道:“哼,无知小儿,朱桓桉,你九皇叔的人,岂是虎符能调动的?你以为你如此说,我便会信?”
“九皇叔别急嘛!你的人我自然调不动,但是火器可以调动啊,再说,一向不都是亲信刘桂传您的令吗?是不是啊,刘桂?”
刘桂急忙走到太子跟前谄媚道:“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小人。”
“刘桂,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害我?”晋王没想到的是刘桂居然会反水。
刘桂道:“晋王殿下,小人跟了您这么久,就是个家奴,连个一官半职都混不上,太子殿下不但赏赐丰厚,还许我官职。小人一生都指望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看样子您也体察不到小人的心情啊。”
“太子殿下,你为何行此卑劣之事?我将军府何辜要遭此横祸?”南将军实在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太子的杰作。
“名动一时的晋王殿下,如果没有南轻书,他怎么肯乖乖束手就擒呢?岳丈大人,对不住了,误伤了岳母大人和小舅子,您放心,我会好好待轻书的。九皇叔,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就饶过将军府,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
轻书此时也已清醒过来,若不是太子亲口说出这番话,她断然不会相信这场灭绝人性的战事是他谋划的。
“朱桓桉,你疯了?你皇祖父几代人血洒疆场,将胡人赶到塞外,你却引狼入室,这样做无疑是动摇江山,你愧对列祖列宗!枉三小姐待你一片赤诚,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轻书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哼,你这个女人真的是莫名其妙,你既嫁给我,又不让我碰你,还说什么一片赤诚这种鬼话,既然你一片赤诚,本宫就给你个机会,亲手杀了他,”太子指着晋王,“乖乖跟我回太子府,我就相信你。”
“哼哼,朱桓桉,已经晚了,蠢笨如猪,不知廉耻,又不干净的三小姐,不会再回你的太子府了。你一边嫌弃三小姐蠢笨,一边又假意迎娶她,真难为你忍着恶心演这场戏。你说得对,我已经是晋王的人,已经没有回头路。”
“哼,原来你一直是装聋作哑!你们这对狗男女!原来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难怪你百般推诿不肯与我亲近,原来是因为朱政这个逆贼!来人,把他们一起杀了!”
太子气急败坏,就要拿油灯点着引线,暗处飞来一块石头,将油灯熄灭。
天光虽已大亮,一个看不见面容的黑衣人在众目睽睽之中救走了晋王,轻书对他们喊道:“朱政,走得远远的,不要回来!”
太子率兵平乱,将京城内胡人悉数剿灭,文武百官感恩戴德。齐声讨伐勾连胡人的晋王。
此时又传来圣旨,圣上即日起将去凤霞寺礼佛,将皇位传予太子。
多位在外的藩王,打着进京勤王的旗号,回到京城。
三皇叔:秦王朱善、五皇叔:燕王朱禁、六皇叔:宁王朱铭仁、七皇叔:赵王朱广疆。
当日他们的兄长削藩夺权将他们逐出京城,如今太子又腆着脸将他们请回来。明摆着就是为了对付一家独大的晋王。
虽然几位藩王心中不满,奈何太子给他们的条件十分优厚,封地翻倍,食邑加倍,他们也就既往不咎了。
“各位皇叔!九皇叔心怀不臣之心久矣,此番还多次向父皇陈言要继续缩小藩王的领地,父皇不堪其多番逼迫,已然在凤霞寺出家。多谢你们仗义相助,他为了皇位,谋害皇族,残杀朝廷官员,我已带人去他府里抄查,发现诸多不臣之物,不轨之言,甚至发现周天子玉玺,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秦王等人高呼:“清君侧,清君侧!”
隆冬里,夜晚格外漫长,一觉醒来仿佛冬眠过后就是春天,屋里暖融融的。
轻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铁马冰河,尸横遍野。
醒来就好,醒来就是太平盛世,她还在那个灯光闪烁的舞台上,万众瞩目,翩翩起舞。
不是舞台。又好像置身世外,一阵潺潺的溪流声,定是一个鸟语花香之地。
睁开眼,已是阳光灿烂,满眼是陌生的珠帘纱幔,身后有人牢牢抱着她。
原来梦还没有醒,她看见雪白的床围,红烛高照,惊觉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依旧是昨日的衣袍,身体也没有异样。
懵懂之间,记忆带着剧痛一点点袭上心头。
将军府被血洗。晋王被救走,大哥哥尚在大理寺的监牢里,父亲被生擒,母亲和南冲当场被乱军斩杀。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别怕!三妹妹,是我。”他慵懒的声音刺透耳膜,在脑海中弥散开,挑动了那根最痛的神经。
“放开我!你这个刽子手!”
太子起身凑近她,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从前那么阳光明媚的面容,如今看起来却格外的邪祟,笑起来阴森至极:“三妹妹,当初给你太子妃不要,如今,你错失皇后之位,我只能胡乱封你个才人了。比起皇后来,要低上好几品呢!啧啧啧,这小模样,太可惜了!”
“朱桓桉,你他么有病!”轻书不惯着他,发狂一般在他凑上来的脸上一顿狂扇乱抓。
太子被惹怒,一记重重的耳光将她扇倒在榻上:“贱人!你已是不洁之身,除了这点姿色,你如今还有什么?老子肯留你一命,已经是无上的恩典了,你若不识抬举,本宫便将你父兄和你送去见你母亲!”
他吩咐身旁的内侍:“绑起来!福寿、路禧,你们看好她,不许她伤了自己,不许给她吃食,每日只给她一碗水,饿她几日,搓一搓她的锐气。本宫忙完这些日子,再来收拾她。”
临走时,不忘对轻书说:“我去将军府悼念你的亡母了,你放心!我会替他们报仇的!”
太子走后,福寿解开她嘴上的布条子,对她说:“三小姐,你小时候我抱过你的,我也不忍心太子爷这样折磨你,总之呢,你收敛些儿,你肯乖乖顺从他,自然就好了,你跑也跑不掉,何况,南将军和南小将军还在大理寺呢!我这就给你解开双手,你别跑,好吗?”
轻书双目赤红,看着福寿一点点解开绳索,趁他不备,跑了出去。
福寿颠着肥胖的身子跟上去:“哎哟喂,老奴不是告诉你了,别跑,别跑,你说你跑出去有什么用呢?外面都是侍卫。”
是啊,门外全是人高马大的侍卫,轻书在他们中间像极了一只白兔闯进狼窝。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少在我跟前套近乎……”轻书依旧暴怒,拼命挣扎。
福寿也是没脾气了,招呼路禧重新拿布条绑住她:“三小姐,我告诉你哦,太子即位,今非昔比了,我是看在南将军的份上提点您,您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嗯,嗯……”轻书用恳求的眼神看他,示意自己不再吵闹。
福寿扯下她嘴里的布条子:“三小姐说话算话,别耍花招,也别跑,再说了,你也无处可逃了,你父亲和大哥哥都下了狱,将军府里也没什么亲厚的人了……”
轻书嚎啕大哭:“呜……啊……是你们让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如今又假惺惺来扮好人!”
福寿公公劝道:“三小姐,现在人为刀俎你为鱼肉,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吧。太子马上就是圣上了,他的话就是圣旨,老奴也不敢违拗,只请三小姐乖顺些,少吃点苦头吧。”
轻书此刻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你们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