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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城隍庙施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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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一场,酒肯定喝不成了,她听闻晋王收了这店,原本想说服他将这里改成一个粥场,京城里流民日益增多,她也希望这些可怜的人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眼见大家都散了,太子生气地离开,轻书内心也十分委屈。
她来到城隍庙找朱全谢他,这是一处废弃了的破庙,四处挤满了叫花子,有的瘦骨嶙峋,有的四肢不全,有的病入膏肓,有的形容呆傻。
轻书犹如走进了人间炼狱,她竟然不知道还有人这样活着,就算这样也要活着。
“茉茉,叫他们去多多买些包子和粥饭来。越多越好。快点。”
“姐姐你真是好人。”朱全感激道。
轻书两眼不觉已经流下泪来。
朱全的确有个病入膏肓的爷爷,因旱灾,连着两年颗粒无收,不得不一路从河南乞讨而来。
她心疼地抱了抱他:“别怕,姐姐不让你饿肚子。”
朱全的爷爷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一脸戒备之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美若天仙,艳若桃李,一身粗糙的常服丝毫不掩她的绝世姿容,这样的女子,必然是宫里才有的。
“往后就算饿死也不要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你读过书没有?姐姐助你去考个功名可好?”
“我记下了。小人读过书的,原本也有此打算,只是没有考资了。”
“别怕,姐姐帮你。”轻书将他收到身边听差使,找了个干净住处,把爷爷仔细照顾起来。
包子粥饭买回来了,大家一起把它们分给了这些饿了多日的人们,轻书一身青衣已经分不清什么颜色,看着他们吃得心满意足,却感到了这么多天以来最难得的开心。
她发誓要凭一己之力改变这些人的命运。
“茉茉,我竟然不知道有人在这样活着。我实在是该死,饱食终日却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三小姐向来都是这样心软的,见到那些乞丐总是要施舍他们,还总掉眼泪。”
“是吗?我觉得这样还不够,我要把他们的病都治好,我要让他们自食其力。”三小姐一定还活着,偷偷活在身体的某个角落,把她的善良和美好都留给了轻书。
众人走后,晋王对京兆尹沈广福说道:“你可知这廖太尉送给我一个什么物什?”
沈广福讪笑:“这些年的朝政,风向大多倒向咱们这边。皇上接连削弱藩王的势力,四位藩王也对皇上颇有微词,自然也忘不了当初皇上是如何苛待手足的。这个奸相不想与你为敌,自然是拿出看家的宝贝了。”
“这个自然,”晋王淡然一笑道,“周天子的玉玺。你猜他是何用意?”
沈广福敦厚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他思量了片刻,对晋王道:“他不但要向晋王您投诚,还想劝您反了。这或许是个陷阱,也或许不是。如今晋王树大招风,他追随太子,也自知朝不保夕,故而反了太子。还有一种可能,他假意投诚,实则探听殿下的虚实,为太子窃取咱们的机密,不管怎样,此人虽不可信,却大有用处。”
“哈哈,你说对了,他几乎明着劝我反了。你设法探探他的虚实。这个老东西,吃里爬外,两面三刀。多年前上书极力劝父皇将我送至北疆的也有他,他只当我不知道。我早晚同他算这笔账。”
“哎~殿下切不可冲动,只要您不说破此事,那他在明,咱们在暗。您放心,廖太尉只怕是把如意算盘打到了晋王您身上了。”沈广福毕竟老辣,他不能让这么多年的盘算因为一时意气落了空。
“此话怎讲?”
“连我这个老东西都看出他那女儿对晋王殿下不一般。”
“哈哈,由着他去吧,我自然不会说破,否则咱们这些年的部署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沈广福脑海里飞快盘旋过一个想法,但是很快又否定了。
“你也想知道?”晋王看他略有迟疑,已经猜出他的心思。
“哈哈,殿下曾说不许我过问此事,水到渠成时自然告诉老臣,老臣自当恪守本分!”沈广福坦白地承认道。
“好,这么多年,我就只信得过你,不妨告诉你。这个周天子的玉玺,我收下了。原本也是不在意这个虚名,可是近日连着好些事,逼得我不得不往前走一步了。”
沈广福小眼睛里放着光,阻止晋王说下去:“让下官来猜一猜,其一,必是那日自在居遇刺一事。其二,还因为虎符到了太子手里,其三,我想,事关一个姑娘吧!”
晋王豪放大笑:“哈哈,你个老贼,什么也瞒不过你去!”
沈广福忽然又一脸沉重:“晋王若为天下之主,便是三宫六苑、佳丽三千又何妨?只是……此女不堪后位之重,殿下还需三思。”
“这个自然。也不打紧。她还小,养在府里也无妨。”晋王想起那幼嫩的女子,心里一暖。
沈广福像个慈祥的父亲一样轻抚他的脊背,开解他道:“先帝教给你的为君之道,乃是克己奉公,不因一己之欲而致生灵涂炭,在其位者,不谋其政,庸碌无为也是昏聩!故而这龙椅之上,看似无限风光,其实更是天下第一重担,常常压死人的。”
“好了,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晋王在他面前很老实。
沈广福走后,刘桂来报:“他们去了城隍庙。”
“好,咱们也去瞧瞧。”晋王想不通,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去城隍庙那种地方,该不是为了拜城隍老爷。
一进庙,就闻到一股夹杂了尿骚味儿、腐臭味儿的人畜混合的气息,晋王略掩了掩鼻,就看到了那个在忙碌的身影。
她在给这些浑身恶臭的叫花子发包子,还时不时地拥抱那些幼小的孩童,并不嫌弃他们身上的味道。
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来了,甚至那根白玉的发簪也没留下。
散乱的青丝,被她用布条胡乱系在脑后。
随性而妖娆。
他克制住了上前拥住她的冲动,示意刘桂悄悄走开。
天已经擦黑了,轻书才缓缓从城隍庙出来。疲惫的身影在月亮下拖得老长。
突然从墙角闪出来一人,吓了众人一跳。
“晋王在此,你们还不回避?”刘桂屏退众人。
轻书冷不防被他一个熊抱,整个人被埋进他怀里。
“九皇叔!唔……嗯……你……”一个缠绵悱恻的长吻,几乎将她吞没。
“‘九皇叔’就是这样一个暗号!你若还想要,只管喊就是。”晋王亲到她窒息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看着怀里被亲得一脸懵逼的女人,还对她调侃。
“你无耻!”
“又是一股臭男人的味道,别的女人身上都香喷喷的,唯独你是个例外!”晋王打趣道。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轻书兴致缺缺;“呵呵!那请您不要屈尊降贵来招惹我,尽管去抱那些香喷喷的女人好了。”
好个浑身炸刺的小野马,他就喜欢她这个劲头:“白日里我可都看见你怎么收拾廖二的了,她拉拽你是不假,可压断她的腿也是你刻意为之。”
轻书本想理直气壮地狡辩一番,可是不幸地结巴了起来:“那,那,你只管去、去、去告我好了!”
晋王暗戳戳一笑:“往后在本王身边,就要有这股子狠辣劲儿!不要傻傻地让人欺负,本王会心疼。”
轻书没好气地说:“九……你这么晚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既说完了,就各自回府吧!
晋王道:“还有两件事。你今日肯来望江楼,想必并不是因为昨日有约吧?快说吧,找本王何事?”平白无故她怎么肯乖乖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