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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鸿运楼恶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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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尤氏久不掌家,又生性温良,下人们渐渐地也放肆起来。
如今轻书好了,她心无旁骛,府里一应人手的去留均在尤氏的手里,两位姨娘才安分了许多。
轻书牢牢将家中的大权集中到母亲手里,又教她如何刚柔并济管教下人。
尤氏逐渐得心应手起来,得空也让茉茉和小厮们陪着轻书各处逛逛。
京城里真是热闹,说书的,吹糖人的,耍杂耍的,卖小吃的,胭脂水粉的,唱曲的......应有尽有。
轻书扮作小生,一路走一路买,马车上快要堆满了。
突然一个小叫花子上来抢了钱袋子就跑,轻书没犹豫,拔腿就追,她大学时短跑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称小飞轮。
不出一百米,小叫花被她逮住,几个小厮还没追上来,她就把人按倒了。
“为什么抢我钱?”轻书恶狠狠夺过来钱袋,多此一问。
“还能为什么呢?自然是吃不饱饭啊,哥哥你可怜可怜我,三天没吃一粒米了。”小叫花竟呜呜哭起来。
这委屈的样子,倒像被别人抢了钱一般。
看他果然面黄肌瘦,不像是诓人的,便让他起来了:“你真的没吃饭,走,我请你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哥哥,你只给我点钱,我自会去吃饭。”
“哎,别着急,钱我会给你,饭也要吃,茉茉,带他去鸿运楼。”
几个人坐下,小二上来招呼:“几位用点什么?”
“用......”轻书不知道这里有什么,想来肉总是有的,“二斤牛肉,两只烧鸡,两只烧鹅,一坛子好酒。”
小二见两个公子哥带着个小叫花子,有些嫌弃,想来是施饭的好心人,赶忙去端了上来,小叫花也不客气,一顿胡吃海塞,罢了还打个嗝,轻书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吃得起劲,不知不觉已经晕晕乎乎了。
小叫花吃得甚美:“好哥哥,这些剩下的肉我能拿走吗,我爷爷也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了。”
“小二,再来两只烧鸡。”轻书豪爽道,“往后吃不饱了只管来这里提我的名,你就说挂镇国将军府的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客官,您的烧鸡。”
“我叫朱全。”小叫花子拿了烧鸡,又得了银钱,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共是二百钱。”
“茉茉,给小哥。”
“啊,我没有钱了呀,你的钱袋子里没有了吗?”
“别开玩笑了,我的钱都给那个小叫花子了呀!”
“您没留一些吗?”
“啊这,怎么和电视里不一样,不是你应该装着银子或者银票的吗?”
“小......公子......快去追回来......”
“停停停,别丢人了,给了人家的又要拿回来。我来跟老板交涉一下。”
“好了好了,你二人想白吃白拿?”小二看出来两人都没钱来划账了,对身边的人说道,“去叫掌柜的,这两人想白吃白喝。”
轻书瞪着小二:“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白吃白喝了,我刚才给小叫花子钱的时候你眼瞎了吗?”
“哎,你们两个无赖泼皮,在这里充豪客。白吃白喝,还有理了?自己兜里几个银钱心里没点数吗?”小二也不甘示弱。
酒壮怂人胆,轻书抡起巴掌就招呼了过去:“再嘴里不干不净的,我拆了你这店。”
小二还想还手,楼上下来一人:“住手。”掌柜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年轻后生,虚伪的脸上假意逢迎地笑道:“不打紧,想来两位公子一时忘记带钱也是有的。”
茉茉看他貌似通情达理,恳求道:“掌柜的,我们是南大将军府上的,公子说你家酒肉甚好,明日还要来的,你大可放心,即便明日来不了,也必定差人将钱送来。”
“据我所知,南大将军府上大公子在边塞御敌,小公子,似乎也没这么大。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们这里日日有人来吃白食,日日有人来说是南将军府上的,在下也不好分辨哪。一点小钱罢了,我看二位公子也是好心施饭,想必不是为了霸王餐而来,既如此,公子可有什么物什,暂做抵押,明日送来银钱,小人原封不动奉还给公子。”
轻书也觉得合情合理:“好,欠人钱财,拿东西抵押不是很应当的吗?我给你就是了,这是这个小二可恶,你要炒了他。”遂找了找身上的东西,唯有一个玉佩看着还值钱点,便要摘下来给他。
正要递过去,一个声音低沉地传来:“大胆,你是什么人,也敢典押她的东西,她欠你多少钱?”
在众人吃惊得目光中走进来一人,一身肃杀之气,衣袂翩翩,浑身上下尽显王者气息,冷面儒雅得不像话。
茉茉紧张地抓住三小姐的衣角:“是……是他……”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她身边。
“适才是二百钱,现在三百了,公子要替她们给了?”掌柜的一脸无赖的笑。
轻书微醺之下,站立不稳,拉着晋王的衣袖摇摇晃晃。
她见这瘦猴一般的掌柜坐地起价,立时就来了气:“掌柜的宰得一手好客!平白无故为什么涨价?”
掌柜的涎着脸道:“对不住了,我这小二打一巴掌一百钱,概不还价。”
“好,”轻书又抡圆了膀子,给了他一巴掌,“这下呢?打掌柜的价钱是不是要贵一些?”
“钱不要了,你们几个今日走不脱了。来人给我关起门来打。打死了老子有赏,左右太尉大人会给你们做主。”
“别打脸啊,靠脸吃饭的。”轻书有些醉意。
晋王看她喝得两腮泛起了桃花晕,一头栽进怀里,单手抱住她,问茉茉说:“喝了多少,就成这样?”
“反正那一坛子酒,全没了。不好了,他们关起门来了。”好吧,一坛子就足以让她惹祸了。
“这些草包我还没放在眼里。你看好她。”说罢拿出一纸折扇,打得几个小二狼哭鬼嚎,倒地不起。
掌柜的知道今日碰到个硬茬,拔出佩剑,一招神龙摆尾快速攻来。
晋王眼都不曾眨一下,只略一抬手,四两拨千斤弹开了利刃,又照准他的手腕飞速地一掌砍过去,快到赵武几乎不曾看见他如何出手的,疼的这厮收了手,继而又抖了抖了手腕,一剑直奔晋王下三路而来。
这身手和扛击打能力着实不错了,可在晋王眼里,还不够看的。
只见他一提气跳上桌,趁掌柜步子没收住,往他身后一个俯冲下去单膝暴击,直冲着腰间撞去。
这人登时倒地不起,晋王一袭青蓝锻织锦深衣纹丝不乱,伸手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拿脚踩了他的脖子:“这里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你仗着谁的势,敢在这里横行霸道,动不动要人命,太尉难道是你们家的太尉,还要给你擦屁股?”
他还嘴硬:“哼,太尉不是我家的,难道是你家的?你只管去打听好了,我赵武是不是纸糊的,你告诉我名字,今日但凡我不死,定要满你满门抄斩。”
“好大的口气!爷的名字你还不配问。今日饶你不死,你回去转告你们太尉,让他跪着来找我!九爷随时恭候。”说罢拿纸扇挑了门栓,抱着轻书扬长而去。
出了这黑店,茉茉才松了一口气:“幸亏晋王殿下武功了得,刚才我好害怕咱们吃亏,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他看了一眼啰嗦的茉茉,把轻书塞进了马车:“你带三小姐回去。”
晋王昨日打的那个掌柜却不是心血来潮,廖太尉在京中产业颇多,此事人尽皆知,无奈他乃朝中重臣,这些产业又大都挂在他一个外甥名下,故而一时间拿他也没法子。
昨日挨打的掌柜,正是廖太尉的外甥赵武,此人仗着太尉的势,行事张狂,颇引人注目。
这些产业本身倒没有什么问题,也无甚油水,不过是方便太尉敛财罢了。
赵武阅人无数,天长日久也就学会了狗仗人势。
晋王暂时没有打算要动他,只是警告太尉加以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