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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半坐龙椅半含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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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正酣时,突然他右掌蓄了十二分的功力,一掌将棺盖打飞,轻书仿佛被一个惊雷震醒,看着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攀附在晋王身上,恨不得他也顺便一掌劈了自己。
晋王果断地从石棺中一跃而起,背对她迅速整理腰间半落的灰袍,轻书爬坐起来,捡起滑落的所谓的衣服胡乱掩住自己,那不过是一张浴袍。
她一边快速地包裹着自己,一边打量他的背影,不禁呆住:这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身躯,和他的桃花面一点都不搭。
“三小姐快起来穿好衣服。申郎中果然医术高明,你竟然开口说话了!”晋王一本正经地信口雌黄。
轻书被惊吓到,顿时清醒了一半。
自己刚才丑态百出,难道自己真的说话了。
残存的药力让她无法思考,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晋王在最后时刻刹车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就算轻薄了她,她也有口难言……
除非他真的喜欢她,不想让她这么潦草地丢了清白。
“侄媳谢过九皇叔!”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晋王看着衣不蔽体的她,妩媚的外表却又难掩傲骨铮铮,他满意地一笑:“比起这一句,我更喜欢上一句。”
他退一步,她就进一步:“明人不说暗话,皇叔既然治好了我的病,目的也达到了,不知何时送我回太子府?”
“想来是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急于找个夫婿。”
“我可不是跟你插科打诨的,你若不放我也罢,我就传信出去,晋王出尔反尔,治好了太子妃却想据为己有。”
晋王满脸狐疑,一步步逼近她,将她逼迫在他的肢体范围,自上而下看着她:“这口气,可不像南家的三小姐,她再机灵也只是个十六岁的丫头片子,说不出这种浑话。你到底是谁?”
还有她适才在石棺里,那一套撩人的手法,分明是一个情场老手。
轻书一时大意思虑不周,一个十六岁涉世未深的丫头片子哪里能想到这一层呢。
“九皇叔说笑了,我不是三小姐还能是谁呢?九皇叔恕罪,我和太子殿下情投意合,今日在飞渠,我已是他的人。”
呵呵,这个丫头片子为了逃离自在居,不惜拿这种事来吓唬他。
那日她和太子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早有人一五一十禀给他了。
让他万万料不到的是,她竟弹得一手好筝。
“这也容易,只是,我想,以你的聪慧,早该想到他是不愿娶一个哑妻的。咱们打赌,他会不会废了你。”
轻书拉了拉自己身上小得可怜的布匹:“我这个人不喜欢打赌。”
晋王步步逼近她,抚着她尚未干透的青丝:“所以,你是对他没有信心?”
“我对谁有没有信心,好似跟阁下没有半文钱关系?”
晋王戏谑她:“没有半文钱关系?刚才是谁在石棺中跟本王求欢的?本王就说你虽好了痴哑之症,却犯了花痴。还要留你几日。”
轻书顿时将脸红到了耳根子,隐约有这回事,也不容她抵赖:“若不是九皇叔用那种下作的药,我又怎会……”
“你错了,若是本王用药,你又怎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他凑近她耳朵,声音里尽是蛊惑,“保证你两日起不了身。”
他利落一转身走到密室门口,回头说道:“放你走可以,但是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和太子单独过夜,第二,你务必完好无损……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第三,第三,暂时还没想到,容后再补。否则,将军府必遭最惨的报复。”
轻书没有回答,偷偷走到门口,听他和刘桂、申郎中等说话。
“可留有活口?”
“本有两人,无奈已服毒身亡了。”
“一群废物!”随即传来“啪”一声脆响。
刘桂求饶的声音:“王爷饶命,小人这就去查。十有八九是太子府的死士,他们知道王爷今日歇在自在居,这里守卫不足,要对王爷下手。”
“哼,这么多年,老皇帝亡我之心不灭,看来本王也是时候反击了,否则他以为本王是病猫呢!”
申郎中拍马:“王爷吉人天相,任谁也动不了您分毫!”
“啪!”又一声脆响!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私自给三小姐下药!”
“嘿嘿嘿……”申郎中捂着脸讪笑道,“小人这不是给您出口气吗?怎么样,那姑娘是不是乖乖就范了……”
“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本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样干瘪的丫头片子也配上本王的床?”
轻书听得一愣一愣的,鸭子死了嘴硬,他的心分明都要跳出胸膛了……又看看三小姐的身材,丰满修长,玲珑起伏,他竟然说干瘪!
突然,门又打开一道缝,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扔进来一套衣服,霸道的声音不容置疑地传来:“穿上,出来!”
这是一身皂色的男衣,他必然是顺手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轻书顾不了那么多,胡乱地穿上。
走出大殿,茉茉和何妈妈候在外面:“三小姐,您没事就太好了。那些贼寇已经全部伏法了。”
回到竹楼,轻书命茉茉换掉浴池中的汤药,又将浑身上下洗净,这才放心了。
晋王眼看着主仆三人逃也似地回到竹楼,自己也备了马进宫。
他的事情绝不会拖到明日。
皇帝本已睡下了,听人急报晋王连夜进宫,不得不披衣起来见他。
“九弟,有何事非要深夜前来,不能等到明日么?朕已经歇下了。”皇上打着哈欠,不满地责怪他。
晋王不急不慢,拿出一个死士的夜行衣:“臣弟鲁莽,今夜有数十贼寇杀到自在居,却什么也不偷,只为取我项上人头。此事皇兄若是不管,臣弟就要出手了。”
皇上一听,瞌睡也醒了大半,双目圆睁:“哦,有这等事?传闻京中流寇也少了,如今又有抬头的迹象。胆敢劫到皇亲贵族头上,怕是活得不耐烦了,九弟放心,等明日皇兄腾出手来,定然清剿贼寇,盗匪,替你出口气。”
皇帝一个劲地安抚他,末了又问:“对了,可丢失什么要紧东西?皇兄最近得了几个西洋宝贝,其中有一个镜子,比咱们的镜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朕赏了皇后一个,还有一个明日派人送到你府里去,待来日你有了正经王妃,定然喜欢得什么似的。”
“谢过皇兄,臣弟的王妃素来不爱这些耍物。”晋王冷冷地道。
皇帝打趣他:“哈哈,九弟,你那个王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不过是个挡箭牌。你说说,就没有中意哪家官宦的小姐,放心,皇兄给你做主。”
晋王的脑海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三小姐那双澄澈的眸子,那样没有半分杂念地看着他。
“说起这个,”他缓缓走向龙椅,故作亲热地揽着皇帝的肩头坐在半张龙椅上,“臣弟觉得这两日太子妃在我府上,甚是乖巧,既然她是个痴儿哑女,焉能匹配太子?恰好臣弟性子静,不喜爱聒噪的女子。不如太子废了她,赏给臣弟吧!”
太监、侍卫毫无防备,见他公然跑到龙椅上坐着,轻狂到了极点,纷纷在手里捏了一把汗,倘若他衣袍中袖了武器,要刺杀皇帝,这个距离,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的,毕竟他的身谁也不敢搜的。
皇帝心中骇然,表面不动声色,只是以兄长的口吻道:“越大越没规矩了,快下去,让别人看见又该上书弹劾你了。”
“皇兄怕什么?这位置我又不是没坐过,幼年时父皇常抱我坐在上头。”
“哎,你还提这些事做什么?若不是父皇过于宠爱你,又怎会招来朝臣非议,把你派往边关受苦呢!哎,说起来,为兄也对此满怀愧疚,那时候为兄尚且年轻,都不知道替你挡一挡。”
打得好一手感情牌,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兄弟情深呢,晋王想。
“嗨,都过去了,皇兄能赏我一口饭吃,臣弟就感激不尽了。”
“你说的什么傻话,你我兄弟,朕焉能对你刻薄?九弟,有皇兄一口饭,必然有你一口。流寇一事,你放心,朕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只是,太子妃一事,未免太儿戏了?镇国将军府岂能从命?原本不过是个女子,给了你也无妨,可是涉及到太子的脸面、还有朝廷的舆论,皇兄不能答应你。”
皇帝暗自得意,看来这个老九真的喜欢上那个痴儿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莽撞,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他就是要严词拒绝,好让他交出手里的兵权。
“皇兄,你要知道,她若一直在太子妃之位,将来你驾鹤西去,太子即位,皇后是个痴儿,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如若你不肯,将来桉儿能否顺利即位,还未可知。”
晋王又岂是那么好拿捏的?
待他一走,皇帝也惊出一身冷汗,这个晋王,分明是在跟他示威,不过这暗杀他的人,究竟是何人所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