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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碧空长风 ...

  •   第九章:碧空长风
      “倒是忘了问,云贤弟你如何会住在县衙之中呢?”
      “没什么,我跟我师兄师妹来寿阳除妖,之后在县衙借住一晚,今日就走。”
      柳世封还未答言,阮慈却说道:“云贤弟如此侠义,又身有绝技,想来也是安邦定国的人才,相公若能有云贤弟帮助,想必可使寿阳风调雨顺,百姓和乐。”
      柳世封眼睛一亮,道:“正是如此,贤弟可愿留在寿阳?”
      天青哈哈一笑,道:“我是受不了拘束的人,况这政事我一窍不通,好意心领了,我还要回山复命去呢。”心下迷惘却一闪而过,要论规矩,琼华的规矩可算多如乱麻,自己为何却不觉怎样拘束呢?
      柳世封失望之色十分明显,却也不强自挽留,道:“也罢,贤弟闲云野鹤一样的人物,若硬拘束在这里反倒不好。”
      天青笑笑,道:“天快亮了,我去寻我师兄师妹,就拜别了,大哥跟那位前任知会一声,我们先走了!”说着朝玄霄房间走去,柳世封阮慈二人再三挽留,却只得了一个挥手的背影。
      天青寻到玄霄夙玉二人,三人御剑而起。

      飞在半空,遥遥向脚下望去,却是个大市集,天青剑眉微扬,道:“且等一下。”
      夙玉转头看来,天青笑道:“我有个义姐在此处,大半年没见了,想去拜访一下。”
      玄霄道:“我与夙玉在城外等你。”夙玉亦点头。
      天青一震,却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往城门去了。寻到洛府,璿琴却不在,了然笑笑,转身去了陈州湖畔弦歌台,果见璿琴又在弹奏那一曲《铁马金戈》。
      天青蹑足,却听得耳边一声轻笑:“小子,跟我还捉迷藏。”璿琴修习内力十几年,功力自然比天青这刚刚学武不到一年的小子深厚得多,天青刚到了湖边便已经察觉了气息,此刻运起轻功倏忽便到了天青身旁。
      天青眨眨眼睛,道:“琴姐心情不错嘛。”
      璿琴大笑,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义弟回来,我当然高兴,只是不知道你这小子是想我了,还是想我家秘藏兰生酒了?”
      天青亦大笑:“兼而有之!不过兰生酒却是尝不到了,我师兄师妹还在城外等着,我这就走了。”
      璿琴亦不挽留,道:“师兄倒还罢了,这师妹可是等不得。想必你们琼华派的女弟子乃是绝色,我小弟可是有福气了。”她冰雪聪明,听得师兄师妹字眼,天青内力又有长足进益,自然是拜入了仙山,至于这琼华派,却是洛家祖上与琼华甚有渊源之故了。
      天青却破天荒脸红了,道:“绝色倒是了,福气却无从说起啦。”
      璿琴眼睛一转,笑意更深,道:“小弟长大啦。”变戏法一般从弦歌台殿角提出一坛酒来,塞进天青怀里,道:“兰生酒也给你备好了!”
      话音还未落,突见一个小小女孩跑过来,不过四五岁,刚有天青腰那么高,硬是要跳起来夺他手中兰生酒,口中还嚷道:“不准抢师父的东西!”
      天青大为惊讶,璿琴笑道:“这个可是你师妹呢。”拉过小女孩,柔声道:“文儿乖,这是你大师兄,酒是师父送给你大师兄的啊。”
      小女孩抬头看了天青半天,突然伸出双手道:“师兄抱!”
      天青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难得的局促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捻住了衣服滚边,道:“琴姐,这……”
      璿琴已经掌不住哈哈大笑,道:“这可是你的福气,文儿只要她觉得长得好看的人抱,上次还给了我同门学艺的师兄好大一个没脸呢!”
      天青脸上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犹豫了一下,放下酒坛俯身抱起了小女孩,文儿很熟练的撑在他肩膀上,回头对璿琴道:“琴姐!”
      两人听了这话,都噎住了一般,璿琴半晌方无奈的道:“文儿是前段时间跟着一个戏班子来到陈州的,我看她这么小可怜的样子,又有几分根骨,便收了她做徒弟,可能是从小跟着戏班子,模仿的能力特别高吧。”
      说着对文儿道:“师兄他既是你的师兄,也是我的弟弟,所以才叫我琴姐,你可得叫我师父。”
      文儿点点头,乖乖的叫:“师父,师兄。”小小的脸上很认真的样子,两人都被逗笑了。
      璿琴笑够了,见天青还一身僵硬的抱着文儿,动都不敢动,便伸手将文儿从腋下提起来,轻轻放在地上,道:“师父和师兄有话要说,乖,找赵伯玩去啊。”
      文儿又点点头,撒开腿朝远处洛家的老管家赵伯跑去。
      天青这才敢动一动,笑道:“琴姐,你这是当师父,还是当娘啊。”
      璿琴笑骂道:“行啊,天青,敢调侃大姐了!信不信我跟文儿说你不是她师兄,是她亲兄长,让她跟你回昆仑去?!”
      天青假装很惧怕,道:“琴姐手下留情!”手上拿起那坛兰生酒,抱在怀里。
      璿琴微笑道:“不是还有师妹等着么?快走吧。”天青笑着点头,也不记得要到城外才能御剑,剑诀一引,玉柄龙吟已铮然显形,璿琴却没什么惊讶颜色,挥挥手,扬了扬下颌。
      天青御剑而起,声音远远飘来:“下次再来看你!”璿琴微微笑了,抬头望着天青远去,回到弦歌台中,却是弹起了一首《阳关三叠》,曲意回环,别情依依。

      到了播仙镇,天青笑笑对夙玉说:“上次我出来,尝了那车马驿的薰颜,倒真的是不错,左右也没什么事,不如我们去尝尝?”
      玄霄转首道:“怎么没事?回山复命要紧。”
      夙玉亦道:“玄霄师兄说的是,还是先禀报师父要紧。”
      天青装作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尝你们可别后悔。”
      玄霄道:“不就是酒么,什么稀奇的,你手里不是抱着一坛?”
      “这怎么能一样!薰颜重在滋味多变,层次丰富,是西域蒲桃酒的极品,这兰生酒又完全不同——”
      玄霄云里雾里,只好摇了摇头。夙玉见了两人这般表情,禁不住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冰雪初融,暖色乍开,真如冰莲绽放,露出其中晶蕊一般,端的是倾城绝色。
      天青不禁目眩,侧眼望向玄霄,见他虽然没什么表情,眼中惊艳之色却流露出来,心中不禁先是好笑,又是微微一苦。
      无奈道:“罢了罢了,省得师父又罚我去思返谷,我还是跟你们回去吧。”
      夙玉笑意未消,点点了头,玄霄没什么反应,当先飞去。

      三人回到琼华,正见玄离拿着长长窄窄的一柄黑色剑鞘从承天剑台出来。见三人回来,笑道:“玄霄师弟,天青师弟,夙玉师妹,回来了?”天青含笑点头。
      玄离道:“师父已将夙玉师妹冰痕剑的剑鞘铸好,你这便拿去吧。”
      夙玉接过,先道了谢,又道应自去承天剑台面见长老道谢的,玄离却道:“师父交给我剑鞘后已下山寻找矿石,就在你们回来前半刻,这一去怕是得一年半载,道谢之事,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夙玉点头,道:“派中铸剑之事,以后辛苦师兄了。”
      玄离笑笑,并不回答,却道:“我还有事,先去了。”三人一起行礼,玄离朝五灵剑阁去了。
      玄霄与夙玉去还那借来的剑鞘,天青朝剑舞坪走去,见着夙澜从山门进来,手中有一碧绿瓶子,散发出不能阻挡的甘美气息,天青微扬起眉,走到夙澜跟前。
      风一样的气息忽然收敛了,静静沉醉的像是挂在眼角眉梢。
      云天青眯了眼睛,看着夙澜笑得无比诡异。
      夙澜蓦地醒悟,传言这位师弟最是懂酒,于是看向瓶子,浅浅的浮雕是竹叶图案,有两个龙飞凤舞的行书:
      太虚。
      天青声音悠扬:“酒名太虚?倒也真是少见,不过这酒香却是醉人啊……”
      夙澜也忽的一笑:“天青师弟倒是此中高人啊~盖子还没拔呢。”
      云天青唇角浅浅勾起,道:“叫做太虚的酒还真没尝过,不知道比山下车马驿的薰颜如何?”
      “哈,我对于酒之一道一窍不通,师弟真是难为我了,不过,酿酒那人曾告诉我,西域之法酿造出的酒层次丰厚,口感醇香,他这酒却是单一味道,只一清冽取胜。”
      听了这话,云天青一双辰星也似的眸子更是亮的不似常人,喉头轻轻一动,道:“唉,看来这人还真懂酒,应该请来跟酒仙翁比试比试,若是那仙翁输了,没脸再当考官,兴许以后的弟子就不需再过什么劳什子须臾幻境了。”
      夙澜扑哧一笑:“师弟说笑了,这瓶便送给你吧,反正我也不会喝。”
      云天青脸上登时灿如春花,几乎要手舞足蹈,说话也不咬文嚼字了:“夙澜师姐果然豪爽!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不能白要,这样,听说师姐最善吹箫,我这里正好有一首‘碧空长风曲’,便拿来交换,师姐不会嫌弃吧?”
      夙澜最喜吹箫,惊喜不已:“久闻‘碧空长风’乃是铁琴女侠与玉箫圣手所创,从不外传,师弟怎会有此曲谱?况且这太虚不过是我偶然得来,怎好拿来交换如此贵重之物?”
      “铁琴女侠乃是我义姐,她将这谱子传我,我却不识,岂不是明珠暗投了么?不如送给师姐,也算物尽其用。”
      夙澜一愣,脸色极为奇怪,而后大笑,扬手将酒瓶抛了过去,天青也大笑,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绢,指上带了几分真力,那薄薄一层绢,竟也直直飞了过来,夙澜被附带的真力带了一下,险些拿捏不住。
      天青接了那酒瓶,扬起手对夙澜笑道:“我先走一步,师姐你一路奔波,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罢向剑舞坪奔去,身法极快,疏忽便不见了踪影。
      夙澜也顾不上管他,展开那薄绢便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却将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薄绢喃喃道:“怎么可能?……”
      天青于天下名酒无所不知,却也猜不到这酒的酿造者是哪方神圣,夙澜又了解不多,这无关紧要之事便忘了没说,多年后天青终于知道这酒的酿造者后,他站在琼华大门前,轻轻叹道:“世上之事,果如前辈所指。”
      那人,名叫真如幻,那酒,原来不叫太虚,而是叫做:红尘三千。

      天青一路奔回了剑舞坪弟子房,正看到玄霄夙玉也刚刚走到房门口。
      远远招手,笑容灿烂:“师兄,夙玉!”
      夙玉回头看到天青,目光又扫到了他手中那个碧绿的瓶子,以为他又拿了青阳长老的什么丹药要去捉弄那帮师弟师妹,无奈道:“你又拿青阳长老的丹药了?还想再去思返谷住一个月么?”
      天青听了这话,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道:“有师兄跟夙玉送饭思返谷可是舒服得很呢,省了师父念,还不用早起~”
      “你倒是乐在其中。”玄霄发话。
      “那是。不过这次我可没拿青阳长老的东西。”摇了摇手中那个瓶子,又道:“你们要不要尝尝?”
      “别想拉我下水,不是青阳长老的,难道你竟然拿了重光长老的什么东西?”
      “喂喂喂,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么?这可是我拿碧空长风曲跟夙澜师妹换的,这也违反门规吗?”天青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眼睛却暗暗笑成月牙了。
      “罢了罢了,看不出你这次转性了,到底是什么?”玄霄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加之对天青手里的东西确实有那么点好奇,不得不暂时妥协了。
      天青拔开塞子,凑到玄霄鼻下,道:“你闻了就知道。”
      夙玉对酒一窍不通,倒还没什么,玄霄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眼中却也有一点点惊赞之色,淡淡道:“什么酒?”
      “这说来可神秘,叫做太虚,你说,这酒什么味道叫这么个名字?”
      “我怎么知道。你快些,还要去面见太清师父。”

      天青回弟子房将兰生与那凌霄酒藏好,三人入太一宫见到了太清,太清见得意弟子顺利归来,十分欣慰。
      细细询问了除妖经过,三人竟不约而同将玄骨化为人形后之事隐去,只说那怪物倒地,三人取了内丹,在知县衙门留宿一夜便回山了,天青亦未将柳世封夫妇及洛璿琴之事告知。
      太清十分高兴,赠三人一人一件法宝,玄霄的是炙火焚幽玉佩,乃是极南酷热之地出产的火玉,对火系法术极有助益,天青的是瞬影疾风戒,取九翅鹏鸟脑中灵石琢成,佩戴可在御剑时隐去身形,夙玉的是络寒漓澈剑穗,取昆仑山巅寒潭池底出产络寒石,系以东海鲛人所纺漓澈丝所结成的穗子,是水系的至宝,并取来玄骨内丹,太清竟都不能以手拿取,便让夙玉以火蚕丝结成锦囊,贴身带着。
      三人拜谢了太清从太一宫出来,迎面见正法长老重光从远处过来,天青本想拉着两人悄悄躲开,却见重光身法极快,眼见着躲不过了,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行礼,重光瞪了他一眼,从三人身旁走过,三人都感觉到了他手中石匣中有极强水系灵气散发出来,夙玉水系灵力极强,更是感应到了那是属于纯阴寒气的灵力,乃是天地间至强横的力量。天青不禁暗暗好奇。
      玄青二人回了房间,天青便迫不及待的抱出那坛兰生酒,去了酒封深深嗅了一口,面有陶醉之色,对玄霄道:“要不要尝尝?”
      玄霄横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天青却觉得那笑容中不怀好意的成分颇多,一时也勾起嘴角,拿了两个杯子各倒满了,歪着头举起其中一杯装作敬酒,将另一杯抛至空中,酒杯在空中划过一条很是优美的曲线,玄霄轻巧抓住,举起远远致意。
      两人拼酒一般你一杯我一杯,没两刻多时间,将一坛酒喝了个干干净净,天青酒量算好,半坛子下去,也有些淡粉从脖颈处蔓延上来,星眼已有些微饧,反观玄霄,便如个没事人一般,眼中稍微起了一点点涟漪而已。天青神志却还清醒,暗道玄霄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酒量这么好,却硬装的不识酒味——欺人太甚!
      有人在敲门,天青恨恨瞪了玄霄一眼,起来开了门却见是夙玉,夙玉被他稍红的脸吓了一跳,进来闻到满屋的醇美酒味,不禁暗叹了一声,对天青道:“去我们屋里喝点茶吧,刚刚冲好的,夙澜师姐不在。”天青点点头,玄霄也跟上来一起到了夙玉房中,两人都喝了些浓茶,天青的酒算是醒了一些,夙玉问道:“快到中秋了,听夙澜师姐说,咱们琼华虽然不是那尘俗世间,中秋大节还是要过的,每年昆仑八派要从新进弟子中选拔三名到山顶寒潭会武,胜者可以得到寒潭水底门户的钥匙。”
      “话说那寒潭水底门户不是锁着寒潭源头的泉眼么?那里的水听说可以净化凡骨,胜抵十年修行?”天青挑眉问道。
      “不错,那确是难得的机缘。”
      “那么,我们就努力吧。”天青神采飞扬,有这等偷懒的法子,怎能不用?
      霄玉对视一眼,皆是微含笑意,点点头。
      玄霄却突然又道:“你不会是,想偷懒吧?”
      “啊啊啊啊啊,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为什么要说出来!想想吧,十年修行诶,可以多睡多少时辰啊。”天青做出一脸痛心疾首。
      夙玉哑然,暗自摇头。

      入夜,天青趁玄霄不注意之时从房中跑出来,朝五灵剑阁走去,路上经过卷云台,却听见有细细箫声传来,他一时好奇,便偷偷跑上卷云台,却见是夙澜一人立在卷云台边独自吹箫,那卷云台乃是山头天然一处平地,四下眺望可望见云海翻滚,乃是风景绝佳之地,她箫声曲调飘逸,仿佛如碧空中吹来长风一般,她细细吹来却有凄婉之意,长发随风飘起,她平常那么一个温和而温暖的人,此刻看起来凄清寂寥尤胜深夜,天青不禁太息。
      夙澜幽幽道,不曾回头:“天青,在陈州,你可遇到过我兄长?”
      天青一惊,现出身来,问道:“你兄长?”
      “我上山之前,叫做萧云澜。”
      天青一时惊讶莫名,道:“玉箫圣手萧云澈,是你兄长?”
      “不错,你,可见到他?”
      “……却是不曾。琴姐曾又见过的,他有书信一封,然后离开陈州了。”
      “他跟铁琴女侠的事,你知道吧。”
      “嗯。”
      “两年前,我到陈州寻找兄长,却只见他满面憔悴,那时,我对铁琴女侠是很有些怨恨的,不过,既然他肯离开陈州,想必,是释怀了吧……”
      “不错,他们两个,都是释怀了的。”
      “天青,你说人世间两个人相伴到老,依靠的,究竟是什么呢?”
      “……”天青不知说些什么。
      “我兄长跟铁琴女侠相恋之深,竟不能相伴终老,我们修仙,修来修去,岂不是更要孤老一生?这仙,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论是修仙不修仙,若是爱上一个人,能在一起,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若是不能在一起,也要远远的祝福她。”
      夙澜转脸看他,脸色空茫:“也是,只怕是日日相见,日日相隔如深渊。”
      “……”天青忽的模模糊糊想起个人来,摇摇头道:“没那么惨吧。”
      微风吹来,夙澜微微缩起肩膀,忽道:“啊,入夜了?我都没有发现,快回去吧,犯了宵禁可不是玩的。”说着当先下去了。
      天青却走到崖边,月光洒下照出脚下万丈绝壁,他多么洒脱的一个人,此刻却不觉痴了。直直站了一夜。
      第二日被重光抓住,少不得又去了思返谷,不过有霄玉二人送饭,倒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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