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帝师》早饭可以吃汤圆

9、她的筹谋

　　“夏荷，你听说了吗？小姐罚了江引空禁足，好像是发了好大脾气呢。”春芽在人来人往的茶室挑选着新茶，对夏荷说道。
　　夏荷点点头：“是有这回事，听说是江侍卫巡逻时弄坏了小姐很是心爱的那盆殢人娇。”
　　“那花可是大少爷走前特意给大小姐寻来的，”春芽吐了吐舌头，道：“江侍卫这次可是真的将小姐惹怒了。”
　　茶室中其他丫鬟们挑选完茶叶后，三三两两地出去了。春芽这才松了口气：“夏荷，我刚刚演的自然吗？”
　　“啧，你的语气还可以再轻松一点。”夏荷认真点评道。
　　春芽听了便笑，举起手作势要打：“好啊，你这坏丫头，还真挑起我的毛病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快说，我演的到底怎么样……”
　　江引空醒来时，已有人将饭送了进来。他扶着柜子慢慢挪到桌前坐下：白米饭，鸽子汤，木耳猪肝，白灼菜心，还有几块做得精致的梅花糕。这几日的饭菜都是简单清淡，却又利于补气养血的。江引空端起碗来慢慢吃着，倒是觉得这被“禁足”的日子甚是舒服。
　　除了，见不到她之外。
　　江引空摘下腰间的那枚荷包，放在手心里摩挲着：确实和虞容那天说的一样，料子是极好的鲛人面。上面用捻了银丝的黄线绣了一轮明月，四周还缀着几片被月光破开的乌云。拨云见月，苦尽甘来，倒是极好的意头。
　　香囊散发着微微清苦的味道，里面装着的是几味宁心静气的中药材。但是其中又掺了些香料，江引空仔细闻了闻，竟还有桂花和青茶的清甜。
　　江引空微笑，将这香囊攥的更紧了些：她总是有办法让自己心甘情愿为她卖命的。其实，即使她什么也不做，自己也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只要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江引空又深深嗅了嗅手中的香囊，明如星辰的眸中闪过了丝不易察觉的满足与偏执。
　　大小姐，这一世，您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这封信，寄给兄长。还有我前些日子命人制的鞋垫绑腿之类的，一并送到军营，要妥帖些。”虞容将手中的信封细细封口后递给秋桂，道。
　　秋桂很是高兴，蹦蹦跳跳跑了出去。自从那日虞容为了给她出头，命夏荷狠狠将杨柳打了一顿之后，秋桂就对这个曾经沉默寡言的大小姐充满了好感。当初大小姐让她麻烦哥哥在市井中散布些消息，她虽高兴，但仍觉得自己未得重用，今日却是可以亲自帮大小姐给少爷寄信。秋桂笑得眉眼弯弯：大小姐这是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呢。
　　“准备马车，我们出去一趟。”虞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道。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春芽问道。
　　虞容微笑：“上官家。”
　　虞容的母亲上官若是上官家的嫡女，自幼聪明美丽，及笄后求亲的拜帖更是收了无数。只是上官若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上官成夫妇又十分尊重这唯一的女儿。当年她执意要嫁给还是个五品文官的虞义高，上官成夫妇虽然不喜，但也还是应允了。以虞义高彼时的官职，求娶到工部尚书家的大千金，确实是高攀了。
　　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自从镇西将军府出事后，上官家便一日不如一日。半年后，上官成自请辞官，圣上感念其多年于社稷有功，特许其与家人留居京中尚书府。如今的上官家已是商贾之家，平日做些半大不小的买卖，虽说依旧吃喝不愁，但地位到底还是一落千丈。活了两辈子，虞容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外祖家究竟为什么要作这样的决定。
　　虞容揭开马车的帘子，望着两旁的街道出神。京城和她前世见到的一样热闹繁华，开阔洁净，这里是她上一世一败涂地的战场，这一世，她便要回来搅弄风云，叫这里从里到外都换一个天地。
　　“小姐，到了。”春芽在马车外低声道。
　　虞容戴好面纱，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踩上矮凳走下马车。上官府自是不如右相府气派的，就连门前的石狮子也有些发旧，只是府中上下，人人衣着打扮倒是依旧干净整洁，见虞容来了，立刻便有两个婆子上前迎接。
　　“容小姐，您的帖子老爷和夫人已经接到了，此番正在厅中等您，奴婢们带您过去。”其中一个婆子道。
　　虞容含笑应了一声，跟着走进了上官府。她这次出来用的马车很是低调，又特意蒙了面纱，因此倒是没引起什么轰动。只是路过的人瞧见这宛若天人的背影，难免也要多看几眼。
　　跟着两个婆子走了一阵，便到了正厅外。上官府曾经是尚书府邸，因此空间倒是极大，但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里面的许多亭台水榭都久未修缮，瞧着倒是有股令人心酸的落魄模样。
　　虞容走进正厅，上官成与夫人苏姚已坐在正位上等着她了。上官成与苏姚是少时的情意，成婚后，上官成也一直没有纳姬妾姨娘，因此府中只有苏姚一个女主人，人际十分干净。
　　前世，虞容是出了名的才女，而读书人对商贾总有些骨子里的瞧不上。幸好虞容向来内敛，不爱出门，所以和外祖家的感情不算亲厚，倒因着血缘，也不算疏远。
　　望着眼前这两位慈祥的老人，看着他们老去的眉眼与自己、与母亲，都是那般相似，想到自己前世出嫁时，本就不宽裕的上官府愣是搜搜刮刮，给自己凑出了两大箱嫁妆，虞容眼睛一酸，眼泪竟直接夺眶而出。
　　“虞容拜见外祖父、外祖母，容儿不孝，多年未曾请安尽孝，请外祖父外祖母责罚。”虞容端端正正行了大礼，哽咽道。
　　一旁的婆子得了授意，连忙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两位老人端详着虞容，看着她这张美若画中仙的年轻脸庞，这活脱脱就是上官若年轻时的模样，登时老泪纵横。
　　“好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苏姚颤巍巍起身，上前握住虞容的手，含泪笑道。
　　上官成低头揩了揩眼睛，半晌，才道：“怎么这样瘦？嗯？穿的还如此单薄。”
　　这是虞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从除母亲之外的亲人口中听到关心的话语。她忍住眼泪，微笑道：“容儿不冷，多谢外祖父关心。”
　　祖孙三人相逢定有许多话要说，伺候的人备下茶点，便识趣地退了出去。上官成夫妇又拉着虞容的手说了好些话，确认她在右相府过得尚可，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若儿如今怎么样了，”苏姚提到女儿，眼眶又红了一圈：“当年也怪我们无能，竟将她嫁给了虞义高那种小人！”
　　虞容想了想，便将现下府中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她隐去自己派人杀了秦舟之事，只道是原先的大夫是虞义高的人，前阵子出了事，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夫来照顾母亲。
　　“这不难，晚些我便给礼部侍郎家的夫人递个帖子，由她推荐个合适的大夫去。”苏姚道。王夫人与上官若的交情在京中是人尽皆知，由她出面，虞义高多少要卖个面子。
　　“容儿，你此番前来，恐怕还有旁的事想说？”上官成久不开口，难得说句话，却是一语中的。
　　“不错，”虞容正色道：“容儿知道表哥不日便要参加殿试，我有法子，助表哥一举夺魁。”
　　上官成夫妇有一子一女，其女是上官若，其子则是上官若的亲哥，上官知仪。上官知仪受父母影响极深，向来瞧不上家宅中养着三妻四妾的行为。因此，在娶了翰林院修撰之女司月后，便没有再纳姬妾，上官尧便是夫妻二人的独子。
　　“容儿，你……”苏姚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虞容的才名二人是早有耳闻的，只是她毕竟才十五岁，又只是个未出阁的少女，纵然博古通今，如此笃定地说要助人考上状元，却也难免可笑。
　　虞容跪了下来，重重一拜，道：“请外祖父外祖母相信容儿，”她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书信，双手递上：“将此信转交给表哥。”
　　她抬起目光，深深望进上官成夫妇眼中：“容儿有把握，一定能助表哥入仕。”
　　对于上官尧的才能，她是很有把握的，只是前世的状元并不是他，而是百里珏的一个幕僚。放榜后，她读过那新科状元的文章，不过尔尔，比起她自己写的差了许多。这一世她不能冒一点险，一定要在最开始，便先折断百里珏的羽翼。
　　上官成接过书信，沉默了片刻，道：“如此，容儿又能得到什么？”
　　虞容一笑，终于切入正题了。
　　“容儿想要上官家在东四道上的那处铺子。”虞容挺直腰板，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