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帝师》早饭可以吃汤圆

10、暗流涌动

　　从上官府回来后的几日，虞容的心情显然不错。虽说上官成并没有那么快答应她的请求，只说了再等等看，但终归是血浓于水，相处时的关心与爱护一点也不作假。而这样久违的温暖，对于自己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更为可贵。
　　虞容小心地将几张银票收进了床下的暗格里。如今上官家的财力虽说比不过右相府，却也没到衰败之时，几百两银票也是说拿就拿的。但这倒让虞容想到了些事情。
　　虞容思忖片刻，将春芽唤了进来，“江引空可还好？”
　　春芽点点头，道：“每日的吃食与药都是奴婢找了信得过的人送去的，江侍卫练武，身子骨比旁人更强健些，听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虞容默然，神色却轻松了些许。
　　春芽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小姐，您对江侍卫……”见虞容没说话，她咬了咬牙，又继续说道：“小姐，奴婢自小便伺候您，您有什么样的想法，做什么样的决定，奴婢都是站在您这边的！”顿了顿，又补充道：“夏荷也是如此。”
　　听了春芽这番自白，虞容倒是愣了愣。她细细想来，大约是这段日子自己对江引空的照顾太甚，才让这群小姑娘们误会了。更何况，现今的江引空仍然是易容之后的模样，丑陋不堪。大约她们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今天春芽实在忍不住了，才开这个口。
　　思及此，虞容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
　　“小姐，奴婢说的是真的。”春芽涨红了脸，急道。天知道她说这番话的时候鼓起了多大的勇气，甚至私下和夏荷商量时，她们都觉得，只要小姐喜欢，她们也愿意捏着鼻子接受自己家的丑姑爷。
　　虞容笑完，心下却漫上了巨大的感动。她正色道：“春芽，你与夏荷待我之心，我一向都明白。我与江引空……”她顿了顿，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得转了话头：“你们只需要知道，我在走一条从未有人踏足过的路，他是我最好的伙伴。而我无论成败，终归都是要好好护着你们的。”
　　“最好的伙伴？”江引空盯着正给自己上药的虞容，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语气中有些不悦：“小姐，您对‘伙伴’可真是好的过分啊。”说罢，便要将刚刚缠上纱布的手臂抽回来。
　　“看你这样，身体确实是好透了，”虞容也不恼，似笑非笑地停下手，“看来日日派人给你送的吃食药膳也能停了。”
　　江引空哼了一声，又将手臂放了过去。
　　“此番来，我还是有事想问你，”虞容压低声音道：“前世我困在太子府中几乎与世隔绝，许多朝堂上的事都不清楚，我想问你，你可知上官府与镇西将军府之间的关系？”
　　江引空几乎是立刻抬眸，直直望进了虞容的眼底。但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慌忙挪开了目光。
　　“你知道，是不是？”虞容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小姐，我说过，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江引空望着空气中不知名的某处角落，沉声道。
　　虞容冷笑：“现在不能说，又要等什么时候说？等到我外祖家辞官告老散尽家财，等我母亲死在奸人之手，还是等我再被百里珏求娶，去做那生不如死的太子妃——”
　　“不可能！”江引空几乎是立刻出声打断，“百里珏永远不可能再娶到你，永远不会。”
　　虞容并非有心提起这些旧事，只因这不光是她人生中巨大的苦痛，也是江引空的。只是二人既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应当毫无隐瞒，否则无论对于谁，成事都难如登天。
　　“我前些日子去了我外祖家，”虞容放缓了语气，道：“我将今年殿试的题目写了一份，送给我表哥。我知以他的才能，入仕是迟早的事，但在前世时，今年的状元是百里珏的幕僚，我不能冒这个险。”
　　“若是百里珏有心做局，即便你表哥今年文章再好，怕是也难让皇上看见。”江引空也平静了些，细细分析道。
　　虞容轻轻叩着桌面，道：“我自有筹谋。”
　　江引空笑道：“小姐也学会话只说一半，不叫我全知道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虞容道。
　　江引空沉默了一会儿，道：“镇西将军与当今圣上早年便是生死之交，无论是夺嫡还是平叛，他都立了大功。只是，八年前，镇西将军谋逆……”说到这里，江引空的声音有些颤抖，搭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紧紧握起：“抚远将军护驾，与镇西将军同归于尽。镇西将军夫人于府中自尽，府中上下一干人等全部……”
　　“引空，”虞容见江引空神色有异，忙开口打断：“若是你真的不愿再说，我便不问了。”重活一世，虞容自问已经成为一个心如铁石之人，只是面对江引空，这个前世为自己而死的人，她实在不愿让他再受折磨。
　　江引空摇摇头。细碎的发丝垂下，遮住他好看的眉眼。此时的他并没有易容，露出的一张脸精致俊秀，却藏着隐隐的戾气与不甘。“只是，皇上百密一疏。江骁唯一的儿子被其护卫掉包送到了乡下，御林军在井里捞起难辨面目的尸体，不过是路边病死的小乞儿。半年之后，与镇西将军交好的工部尚书上官成告老辞官，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虞容颔首，江引空说的这些她原是知道的。不仅是她，昔日忠心耿耿的镇西将军叛乱、将军府被抄一事，可谓人尽皆知。但她想不明白。
　　“前世我曾听百里珏与人谈起过此事，”虞容斟酌着开口：“他说：‘江骁不过是给人当了替死鬼’，言谈之间，似乎还涉及了，左相……”
　　江引空笑了笑，再抬起头时，又换上了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小姐，朝堂之事与你的复仇计划关联并不大，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我说过，你想做的事情，我会竭尽全力助你，但朝堂的漩涡一旦卷入，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虞容盯着他，似要透过这双极美的眸子读懂黑色海面下的惊涛骇浪。“那你呢？”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句话：“江引空，你到底是谁？你这两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