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摄魂怪之吻》葵小妖

36、对你臣服

　　微风拂动着两旁整齐的树篱，街道在漆黑的天空下寂静无声，一尘不染。路德维希看了向那座即使在深夜中，楼上的窗户依然闪着微光的独立的小洋房，“里德尔，你确定他在里面吗？”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眉头微皱，“伏地魔居然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是的，主人。我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汤姆·里德尔半垂着头，站在路德维希的身后，影子被灌木挡住，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
　　路德维希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男孩，他的头发变成了浅灰色，就连黑色的瞳孔也被伪装成了深邃的蓝色。点了点头，路德维希没有再说话，从斑驳的树影下走进了夜色之中。

　　“砰砰砰。”他敲了敲眼前的房门，里面却没有传来丝毫回应。路德维希也不急，就这样不轻不缓地一下下扣着门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一个看起来十分疲劳的男人哑着嗓子厉声问道，“你找谁。”

　　路德维希微微一笑，“我是来找黑魔王的。”
　　男人蓦地睁大了眼睛，他警惕地抽出了魔杖。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只瓶子放在某个坚硬的东西上的当啷声，然后是一把重重的椅子在地板上拖过时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
　　“让他进来，小克劳奇。”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
　　男人有些不甘心地打开了门，路德维希带着里德尔走了进去。
　　一个小个子男人背对着门，正在推动一把椅子。他穿着一件长长的黑斗篷，后脑勺上秃了一块。路德维希轻声笑道：“彼得，好久不见了。”

　　矮个子男人手下一滑，突然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十分紧张“是，是你……”
　　“虫尾巴，”那个透着寒意的声音说，“你怎么能对我们尊贵的客人无礼。过来把我的椅子转一转。”
　　虫尾巴发出一声呜咽，他愁眉苦脸地回头开始转动扶手椅，椅腿撞在地毯上，他立刻胆战心惊地收回了手。
　　但这并不妨碍椅子已经转到了路德维希面前。上面只有一团黑色的包袱，里面露出一个粘糊糊的丑陋的东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婴儿，可是他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肤暗暗的、红红的，就像受了伤的嫩肉。他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而他的脸——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路德维希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身后的里德尔，他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只是朝着椅子里的东西微微鞠了一个躬，“伟大的黑魔王，久仰你的大名。”
　　“我亲爱的朋友，听说是你把我忠诚的仆人送回了我的身边。”男人的喉咙就像是漏风似的吐字含糊，然而这也依然掩盖不了他带给人那阴森森的感觉。他红色的眼睛紧盯着路德维希，随后哑声说道，“伏地魔发自内心地感谢你。”

　　“能为黑魔王效力，是我的荣幸。”路德维希的态度十分谦卑，他优雅的语调犹如吟诗一般，“我带着我忠诚的仆人而来，希望能够获取您的信任。”
　　伏地魔冰冷的目光扫到一直站在角落的男孩，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这就是你的仆人？”
　　“是的，如果黑魔王喜欢，我愿意将他献给您。”路德维希召过里德尔站在伏地魔的面前，“这个孩子一定能让您满意的。”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伏地魔的眼里闪过猩红的光芒，可是当他正对上里德尔湛蓝的眼睛时，苍白虚弱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拉开他。”伏地魔的声音冷酷而尖厉，跳动的炉火照亮了他邪恶的蛇脸，他突然急促地喘息起来。

　　“主人，你怎么了。”先前开门的男人一下子冲过去跪在了伏地魔的椅子面前，他的声音十分急切，还不忘回过头恨恨地看了里德尔一眼。

　　“尊贵的黑魔王，是我鄙陋的仆人入不了你的眼吗？”路德维希挥退了里德尔，“所幸我还为您准备了另外一件礼物。”
　　他从斗篷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盛满了银白色的液体，“这是独角兽的鲜血，可以帮助您维持生命，增强魔力。”路德维希将瓶子递给了椅子前面的男人，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了他当时在霍格沃茨遇见的那只纯洁的独角兽……

　　“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你的生命，即使你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你必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你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屠杀了一个纯洁的、柔弱无助地生命，所以从它的血碰到你嘴唇的那一刻起，你拥有的将是一条半死不活的生命，一条被诅咒的生命。”还记得他当时曾经这样给那群小狮子解释过这个问题，当时，那只独角兽正在他的身旁，亲昵地蹭着他的肩膀。
　　它还真是愚蠢啊。路德维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当时自己明明差点掐死他，它却仍然能用那样毫无防备的信任目光看着自己。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单纯的生物存在……可是如果没有它，也许现在路德维希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吧？
　　当他心脏都已经碎裂，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时候，那只愚蠢的独角兽居然心甘情愿让维亚割断了它的脖子。
　　路德维希的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独角兽死去时的场景：它修长的腿保持着摔到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伸直着；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白得像珍珠一样。而它的眼睛正满含哀伤地注视着自己……不，那个人不是他，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维亚……也许直到它断气的时候，都不知道眼前的究竟是谁吧，只以为这还是那个站在阳光下面，将头深深埋入它柔软的皮毛里的天真的少年。

　　他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维亚……那个屠杀了纯洁的生命的，帮他承担起诅咒的生命的人，此刻正在他的身体里面孤独地呼吸着。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路德维希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一条巨蛇从楼上滑了下来。它波浪般起伏的身体在地板上蜿蜒曲折地前行，越来越靠近他们所在的地方。
　　“路德维希，我亲爱的朋友，这是我迷人的小宠物，纳吉尼。”伏地魔的扁平的蛇脸上浮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的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接着，那条蛇滑行过来，盘踞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如同在模仿一直哈巴狗，样子十分狰狞。

　　“虫尾巴，”伏地魔轻轻地说，“纳吉尼饿了，我想现在你该喂它一次牛奶。”
　　“可是……主人……”小矮星彼得吞吞吐吐地说，仿佛他最不愿做的事就是靠近那条蛇盘踞的地毯，“我能不能问一问，除了喂饱这条蛇，我还能做其他的事情吗？”

　　“虫尾巴，我需要一个有脑子的人，一个对我绝对忠诚，从不动摇的人，而你呢，很不幸，这两个条件都不符合。”伏地魔声音里含着一丝淡淡的不快，他随即说道，“如果你自认为能做到小克劳奇做的事情，我绝不会介意给你一些在你看来，比给纳吉尼喂牛奶更加轻松的任务。”

　　这时路德维希才认真打量起那个一直半跪在伏地魔椅子前的男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头发逐渐褪成了浅黄色，皮肤看起来十分苍白，眼睛下面还有青紫色的阴影，看起来憔悴不堪。但是他仰望伏地魔的眼睛里却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狂热。没有错，尽管比十几年前看起来苍老了很多，路德维希还是认出了他来。那是小巴蒂·克劳奇，他成为摄魂怪后的第一个食物。他还记得当时，是这个男孩的母亲代替他埋葬在了阿兹卡班……没想到那个哭喊着叫妈妈来救他的男孩，居然是伏地魔最信任的手下啊。
　　怪不得在阿兹卡班那个叫做贝拉特里克斯的女人，把他当做最后的筹码。如果伏地魔知道了对他最忠心的那个女人是死在自己手里，而他锁在古灵隔以为万无一失的魂器，早就被自己盗了出来，真好奇他会有什么反应啊。路德维希看了看站在阴影里毫无生气的里德尔，微微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小矮星彼得终于认命地走到楼上去为那条巨蟒准备晚餐，途中纳吉尼的目光一直紧紧锁定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脚步移动着，这使得彼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好了，没用的东西都已经滚了。”伏地魔轻轻地说，“亲爱的朋友，告诉我，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能瞒过你的眼睛，黑魔王殿下，”路德维希又鞠了一个躬，“我是为了追随您伟大的脚步而来。”
　　“可是你看见了，我没有身体，虚弱得连魔杖都举不起来……”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就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嘶嘶声，“亲爱的路德维希，这样的黑魔王哪里值得你效力呢。”

　　“尊贵的殿下，”路德维希的目光掠过还被小巴蒂·克劳奇拿在手里的玻璃瓶，“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帮您重新获取身体，增强力量。”
　　“啊，啊，”伏地魔发出两声感叹，犹如耳语一般地说，“让我猜猜，这位朋友想得到什么呢。权利，荣誉还是永生？”
　　“不，伟大的黑魔王殿下，”路德维希轻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客厅两边的大直棂窗投进了一点儿光线，天边开始出现熹微的晨光。
　　伏地魔似乎接受了路德维希的说辞。他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开始向他透露出自己的想法。“路德维希，我们现在的消息太少了，”冰冷的的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奈，“如果不是虫尾巴凑巧碰上了伯莎·桥金森，我不可能想出我们的计划。路德维希，我需要哈利·波特，”他轻轻地说，“我已经等了十三年，我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流逝……至于那个男孩受到的严密保护，我相信我的计划会起作用的。”

　　“能够参与到您的计划中来，是我的荣幸。”路德维希取下了兜帽，露出银色的头发，他笑了起来，眼角上挑显得十分魅惑，“我愿意一直跟随在您的左右，我的主人。”他半跪在地，轻垂下眼睑，金色的光芒深藏在了眼帘后面。

　　没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时候，墙角的男孩猛地抬起了头，一瞬间他蓝色的眼瞳被染成了猩红色，就和椅子里的那个男人扁平的脸上，那双血红色的大眼睛一摸一样。

　　“克劳奇……”伏地魔慢条斯理地说，“我吩咐你的事情，不要让我失望了。何况现在还有路德维希帮你，”满意地接过克劳奇递过来的瓶子，他一口气喝光了里面所有银色的血液，“魁地奇世界杯，疯眼汉穆迪，三强争霸赛，还有我们最新加入的宝贵的朋友。”他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一种十分阴险的笑，跟他说的话一样寒气逼人。
　　“路德维希，克劳奇会假装成穆迪混进霍格沃茨，你呢，是想和他一起进去，还是留在这边？”他停止了大笑，惊喜得看着自己的身体——独角兽的血液很快就发挥了功效，这时他原本暗红色的皮肤渐渐脱落，生成了一大片新的白色的嫩肉。而四肢虽然依然短小纤细，却已经足以有可以举起魔杖的力量了。

　　他的眼睛兴奋地睁大了，“虫尾巴，把我的魔杖拿过来！”一边的矮个男人颤巍巍地用双手将魔杖举过了头顶，“主人。”他尽量不敢碰到伏地魔软绵绵的手臂，路德维希发现他的双腿居然在不断战抖。这时纳吉尼游动起来，它对着彼得吐了吐鲜红蛇信子，又乖巧地环在了伏地魔的椅子周围。

　　“纳吉尼，如果虫尾巴再对他的主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伏地魔用一种打趣般的口吻说着，“他就交给你当做晚餐好了。”
　　“不——主人——”彼得吓得立刻跪了下来，“不是这样，我对主人忠心耿耿——”
　　“够了，虫尾巴，给我滚到一边去。”伏地魔不耐烦地说，他玩弄着魔杖，“克劳奇，路德维希，你们愿意代替我这个虚弱的人去一趟魁地奇世界杯吗。这个世界对黑魔王的威严，已经遗忘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