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12 雨里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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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天光大暗，阴云密布，陆白年拿着雨伞在后门等叶汐。
叶汐收拾完书包，和李沐阳等人打打闹闹蜂拥出了教室，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陆白年。
陆白年默默跟在大部队后面，心里落寞，摸出mp3选了首轻快的歌。
“你这次，考的不错。”
还没理好耳机，从左边传来了一个不急不慢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徐雨杭走到了他旁边。
陆白年看清来人有些不爽，皱眉，心态似乎有点崩：
“再不错，也比不过年级第二。不过，下回等着，我会赶上你们的。”
徐雨杭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没再回话。
身处嘈杂，两人之间的气氛却焦灼的可怕。
一道白光划破天空，而后轰隆一声巨响，瓢泼大雨瞬间倾洒。
忍不了了，有些尴尬。
陆白年瞥了眼同样在与耳机作斗争的徐雨杭，在脑海中一个劲地搜索话题。
说些什么好呢？说些什么好呢……
算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才是常态吧？
可为什么，感觉这次……他赢得这么彻底呢……
“你有话要说？”
徐雨杭扶起往下滑落的眼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同时手里放弃了抵抗，把耳机线一窝，塞到了口袋里。
陆白年摸了把后脑勺，露出个勉强的笑：“要不，我帮你？”
长手一伸，把他吊在口袋边半截的耳机捏在了手里。
“不用，谢谢。”
徐雨杭伸手去拿，却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叶汐，像只兔子一样窜进了雨里。
连忙收回手，撑开伞，耳机都不要了，朝雨里的人跑了过去。
“汐汐？！”陆白年抬头，看清是叶汐吃惊地嚷了一嗓子。
夹在胳膊下好久的雨伞怎么也撑不开，眼睁睁看着某位大哥的黑伞盖过叶汐的头顶，自己却在原地无济于事。
“嗐……要是我有伞，就借给你了，兄der……”
李沐阳啧啧啧地拍了拍陆白年的肩，看着远处的两人直摇头。
“说实话，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但如果老大非要在你和那小子中选一个的话，我宁愿忍痛站在你这边。虽然他确实长得帅，成绩好，比你白，但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so……”
“……”
陆白年无语，掏出一个早晨剩下的大馒头，直直塞进了李沐阳的嘴里，“住嘴吧你。”
李沐阳：“！@#?%%……&**！？#?！！！！！啊呸！都快馊了！噗噗噗……”
校门口不远处，叶汐边跑边从书包里翻着什么，突然头顶雨水消失，不经意地抬头张望。
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做工精致的黑色长柄伞，和一个——
恰到好处的人。
叶汐眼前一亮，身后的男孩撑着伞，面颊微红，轻轻喘着气，额前的发丝微湿，黑色细边眼镜的镜片上，顽皮地落着细细密密的雨滴。
叶汐有些愣神，她在脑海里，把所有可能为她撑伞的人挨个过了遍，唯独没有料到会是他。
“谢谢啊。”叶汐脸颊发烫，两人离的有些近，虽说是下雨天，但还是能依稀闻到男孩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柠檬香。
徐雨杭摘下眼镜，看着叶汐湿透的头发和衣服，没来由的取下书包丢在她怀里，面带愠色脱下外套，没好气，罩在了她的脑袋上。
“擦擦。”
语气生冷，冻得叶汐一颤。
他这是……生气了？
叶汐迟疑的把外套拿下，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看向眼前人，却不料，正对上一双黑漆漆冰冷的眼，怔得她又赶紧把外套蒙住了头。
叶汐老远就看到了郭大牛从私家车里下来，自从成绩出来后，她便迫不及待想像郭大牛证明自己，无奈找了一天都没见着人。
“郭主任好！”叶汐连忙偏过头去，朝眼前来人笑眯眯凑了上去。
徐雨杭无奈，只得举着伞跟她一路小跑，站定，附和了句郭主任好。
陆白年和李沐阳也不知道从哪里薅了把好伞，一路蹦哒蹦哒，蹚水跑了过来，衣服鞋子淋个浸湿，还不如不打。
“汐汐！”陆白年冲到她身边，把她从徐雨杭伞里一把拽了过来，留下李沐阳一个人在雨里哀嚎。
“你怎么不等我啊？”陆白年抬手给了叶汐一个大脑嘣，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站着的郭大牛。
“咳咳。”
徐雨杭撇过眼，轻咳两声意有所指。
李沐阳接收到信号，摸了把眼睛上的水，定睛，赶忙来了一句：“郭大——哦不！郭主任好！”
“你们这是？”郭主任嗅到了点早恋的气息，盯着眼前两人意味深长。
陆白年云里雾里，顺着过大牛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去，抓着叶汐的手猛地一松，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郭主任，他是我哥，异父异母的亲哥！”叶汐毫不在意，没心没肺，掏出成绩单舞到郭主任面前，“你看！我考了年级第二！厉害吧？”
成绩单怼在脸上，郭大牛根本就睁不开眼。
旁边站着的三人，面面相觑，憋着笑。
哈？当面邀功？
徐雨杭摇了摇头，勾起嘴角。
确实，这像她会干出来的事。
郭主任刚从外校考察回来，还没来得及了解成绩。
看着一脸傲娇的叶汐在眼前显摆，郭大牛一脸懵逼的从她手里扯过了成绩单。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怎么就不信呢？
来回捣鼓，纸都要揉烂了。
叶汐有些心疼，没忍住，抬手，小心翼翼的捏着成绩单的一角，把成绩单从大牛手里抽了回去。
“郭主任放心，我以后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汐笑容明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把郭大牛靠到肩上歪掉的伞，扶正了来。
我擦？
勇！真勇！真甜美的勇！
不愧是大哥，失敬，失敬！
李沐阳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暗下决心，以后也要好好学习，在郭主任面前杨梅吐气！
哦不，是扬眉吐气～
徐雨杭无奈摇头，浅笑出声，抬眼微眯看向叶汐，嗓音不紧不慢：
“校服记得还我。郭主任，先走了。”
叶汐耳边一阵酥麻，朝郭主任点点头，拽着陆白年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雨雾朦胧中，撑伞的少年清瘦挺拔，步履稳健，气质清冷，于她来说，如梦里仙人。
—
叶汐冲完澡，发现女生群里炸了。
顺着最新弹出的消息往上翻，全都是在讨论徐雨杭。
叶汐有些懵，靠在门背上愣了好久，
啧，怎么感觉怪别扭的。
她揉了揉眼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有种自己珍藏的羊羔，被全天下的狼盯上的感觉，内心不是很舒畅。
她烦闷地打开了Q｜Q空间，想换换脑子。
可是，一连七八条学校表白墙的动态，就那么一股脑的弹了出来，往下划也划不完。
清一色的表白1511徐雨航，好帅之类的言论。顺带求个联系方式。
啊！！！！！
真不错……
叶汐勾着嘴把手机使劲拍在了床上，强迫自己坐在桌前清心寡欲，
错题还没更正完，你清醒点啊大姐！
她感觉心里被丢了颗核弹，仿佛整个人即将要爆炸。
但是，嗐……
无能狂怒了几分钟后，却发现，一切归于平静内心更多的还是失落与伤心。
她不是没想过，向那些女孩一样勇敢的对他表达喜欢，但现实和理智告诉她，在这个充满变数的年纪，她不能这么冲动，更何况还有她和陆白年这个前车之鉴。
从前那只常来窗外觅食的小野猫，有阵子没出现了。
叶汐难过地盯着被云欺负的月牙发呆，过了一会，起身从厨房倒了些牛奶和剩饭放在了窗边。
初一的课程很简单，不到半小时，叶汐就整理完了其他试卷，只剩下地理一门要巩固了。
地理她只错了一道选择题，今天没有地理课，还没对答案。
她盯着题目左看右看，然后书都快翻烂了，可就是觉得自己没错。
她想起了某个让她心烦的人地理打了满分，咬了半天笔盖，还是犹豫再三灰溜溜地的点开了他的头像。
夜宵：咳咳……
男神，帮个忙呗【狗头】
徐雨杭正吃饭刷着手机，见叶汐的消息弹窗，差点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特别是“男神”两个字，在他嘴里翻来覆去嚼了又嚼，良久，又吐了出来。
什么意思？
吃错药了？
不对，后面加了个狗头。
讽刺我？对！一定是讽刺我。
徐雨杭揉了揉脑袋，刚洗过的头发柔亮而蓬松，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敲，几分钟都没敲出个所以然来。
叶汐看着对话框上的“正在输入中”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单手撑着坐在了书桌上，咬着笔头，露出了不经意的笑。
终于，“正在输入中”消失。
叶汐咬着嘴唇，满眼期待。
可消息弹出屏幕，叶汐猛地弹了起来，勾着的嘴角抿成一条线，使劲戳了戳屏幕。
What are you 弄啥嘞……
搞了半天就发了个“？”，是网不好，还是某企鹅出bug了。
算了，管他的，装Bking。
夜宵：请教个地理题呗
夜宵：明天给你带好吃的【星星眼】
徐雨杭挑眉。
原来为这，吓死我了。
Elated :发来看看。
叶汐找好角度拍好照片，正巧，那只好久不见的小野猫从房顶跳到了窗前。
她很开心，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瓜，触感柔软，顺带和它拍了张合照，鬼使神差的一起发给了徐雨杭。
夜宵：看～
窗外树影摇曳，昏暗的路灯洒下一地柔光，画面里的女孩笑的张扬，和怀里呲着牙的小野猫有几分相像。
徐雨杭感到有些意外，盯着照片良久，舍不得关掉，连忙倒了杯水囫囵喝下肚，没忍住按下了保存键。
Elated :挺可爱的。
过了会，忽然意识到什么，又快速敲了几个字。
Elated :我是说这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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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期中考试已经结束，徐雨杭和叶汐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
天气渐凉，同学们都换上了新发的冬季校服。
叶汐搓着手一路小跑进教室，哀怨地靠在张晓彤的肩上：
“都怪徐雨杭，我们这层女厕所永远挤满了人，还得跑上跑下四处找坑位，你说气不气。”
“嗐……谁叫他这么出名。不过，听说有女生跟他表白被吓哭了，感觉有的时候，他是有点那么不近人情哈。”
“啥？就他那样能有多恐怖，吓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叶汐的眼里，徐雨杭虽然看着有些疏离，但大体上还是温暖的。
“no no no! 少女，你对他的恐怖一无所知。”
“Emmmmm……你说是就是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座位，刚要坐下，张晓彤又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吓了叶汐一跳。
“汐汐快看！快看！就是她，今天从窗户边飘过三次了吧？竟然还没放弃。”
叶汐看了眼窗外，发现那女生的小姐妹正往内探着头。
她没多想，回到座位上，不经意瞄到徐雨杭的课本下，又多出了几个精致小巧的信封，本就被各种小零食塞满的桌肚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盒抹茶巧克力。
徐雨杭接完水回来，顺着叶汐的眼神若有所思。
良久，伸手摸出巧克力塞在了她的怀里。
“抹茶的。”
徐雨杭没什么情绪，轻轻扫了她一眼。
叶汐狐疑的看着他，脑内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还是小心放了回去：
“别的女生送你的，我吃了会噎死。”
纵使她再怎么喜欢，这点“尊严”还是有的。
“这是……”徐雨杭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叶汐给堵了回去。
“诶？”李沐阳刚从外班厮混回来，长手一伸想抢巧克力。
无果，摔趴在了张晓彤的课桌上。
“老大！你偏心，凭啥送他巧克力不送我呀？”李沐阳瞪着哀怨的小眼神望向徐雨杭，噘起的嘴都能挂一桶油。
“起开！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捣乱，我书都弄掉了。”张晓彤满脸嫌弃，一把推开了李沐阳。
“那可是别班小女生送的，满载着对某人的爱，你要吃，自己买去。”叶汐扭了扭脖子，偷偷睨了徐雨杭一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徐雨杭无语，回给叶汐一记眼刀，抓起桌上的几封情书，看也没看，撕的稀碎，扔进了垃圾桶。
叶汐迟疑的看着他紧绷阴沉的脸，配上那一眼的深不见底，叶汐倒吸口凉气，自觉的躲一边凉快去了。
这么看，他确实还……
还蛮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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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叶汐和陆白年约好了放学一起回家。
可叶汐在校门口等了四十分钟才接到电话，得知陆白年提前回了家。
她很生气，头一次被放鸽子，心里郁闷的很，气呼呼，踢着石子回了家。
一路上，吹着湿冷的河风，她在心里设想了无数种找他算账的方法，可等到家门真正打开，映入眼帘的漫天彩带，和端着抹茶蛋糕笑的灿烂的陆白年，根本让她气不起来。
“汐汐！生日快乐！”陆白年接过叶汐的书包，把捧着的蛋糕递到了她手上，推着她坐到了沙发上，“你今天可不能怪我，我是为了买蛋糕才放你鸽子的。”
叶汐故意皱起眉，可看着手里丑绿丑绿的抹茶蛋糕，和上面歪歪斜斜写着的“汐汐生日快乐”，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鼻尖一酸，真的很感激陆白年，每次生日都会变着法子给她惊喜，就算自己忘记，他也绝对不会忘。
叶汐眼眶泛红，哼唧哼唧的抹了把眼泪，假装没好气的嘟哝了声：“这蛋糕真丑，和你一样丑，不过我很喜欢。”
“哈哈哈哈哈哈……”两人打作一团，仿佛那天产生的芥蒂在这一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今年生日叶祁依旧没赶回来，但礼物，早就提前寄回了家。
周素华笑眯眯的把叶祁买好的礼物拿出来，上面手写着的祝福，是父母对叶汐满满的爱。
窗外传来喵喵的叫声，伴随着轻轻的落地声，是那只经常来觅食的野猫从屋檐掠过。
叶汐插蜡烛的手突然一顿，接过妈妈递来的礼物，心不免颤了颤。
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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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半岛，落地窗前，徐雨杭破天荒的心不在焉，整个人像酸菜一样蔫透了，靠在沙发上。
他刚洗完澡，头发都没吹，盯着一条动态，后槽牙咬的梆梆响。
发梢豆大的水珠，顺着额间滑落到纤长的眼睫上，他没心情擦拭，只觉得嘴里苦涩。
窗外的风，卷起一地落叶在空中呼啸声而过。
他烦闷的扔下手机，从书包里拿出了那盒精心包装却送不出去的抹茶巧克力。
大力拆开了一颗丢进嘴里：“我倒要看看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
味道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甜，反倒加重了嘴里的苦涩，刚接触到舌尖就被他吐了出来。
徐雨杭郁闷极了，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顶灯的投射下晕出一片阴翳。他扯掉了盒内的生日贺卡，嫌弃地把整盒巧克力扔到了储物柜底。
呵，哪里好吃了？口味真是奇特……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徐雨航躺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刚刚不经意间刷到的画面。
一条□□动态里，照片中，叶汐在陆白年的注视下，乖巧地坐在蛋糕前闭着眼睛开心的许愿。
而怀里抱着的，正是那盒他想送却没送出去的同款巧克力。
徐雨杭炸了，光想想就抓心挠肝，突然急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怨念的情绪还未得到发泄，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手欠的给那条动态留了言。
Elated:生日快乐。
Elated:抹茶巧克力，很好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12 雨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