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凤我，重生的，打钱》一纸风铃

8、第 8 章

　　因为墨鸦曾是前任百鸟首领带来的孩子，他比同级的人更知道一些百鸟首领需要做的事。比如，管理姬无夜的账册。

　　之所以是姬无夜的账册而非将军府的，其中奥妙不足为外人道。因此，由隐秘滋生而来的灰色很轻易就可以铺展开来。

　　只见角鹰掏出两个竹简账册——这和墨鸦的猜测不谋而合——其中一卷递给那个官员，另一卷则由角鹰翻至某一处。

　　“二百金。”角鹰说。

　　“四六分？”官员给烛火添了些灯油。

　　角鹰扯了扯嘴角，“你的胃口变大了。”

　　官员悠哉，“毕竟你也知道，最近行情不好。”

　　角鹰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烛火都颤三颤，“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究竟是哪本？墨鸦的目光在两个账册上搜寻，继续谨慎隐匿。

　　官员似乎被吓了一下，倒是收敛了神色，“打点关系也要成本。”

　　角鹰脸色还是不好，但没再作声，算是默认了。

　　官员沉吟片刻，示意向角鹰手里那卷，“给我看看。”

　　角鹰递给他，他端详了一会儿，突然顿了顿，和角鹰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核对无误了，他把一卷还给角鹰。

　　官员咳了一声，“收好你手里那本，我这本还照常递姬……。”

　　烛火忽地一闪，黑影掠过，还没落到角鹰手里的东西不翼而飞。

　　角鹰反应不慢，几乎是下一刻，就追着翻出的黑色身影而来。

　　墨鸦身影飞快，在新郑房屋间穿梭。可身后杀气紧追不放。

　　“啧。”真是难缠。墨鸦思量着，见到一座楼阁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便从窗子闪身而入。

　　从满是绫罗的楼内又极快穿梭，营造出又从楼内离开的假象，而后寻了间房屋，躲了进去。

　　这间空屋充斥着淡淡的幽兰脂粉香气。似乎是一家歌舞坊的客房，到目前没有人来，不代表安全。

　　他需要求见将军。除百鸟首领外不得擅去将军府，否则不问缘由一律格杀，墨鸦不敢冒险。

　　不确定角鹰是否还在新郑城中搜寻，但是角鹰一定不会让他轻易见到将军。并非认为自己实力不敌角鹰，而是为了避免角鹰有可能夺回或销毁证据。

　　他能够飞得很快，只是再快的鸟儿也要小心捕猎的网。

　　他要等。韩王过几日在宫中举办夜宴，将军必然出席，而角鹰作为百鸟首领，会随从将军进宫。角鹰不敢当着将军的面发作。他只要躲避角鹰直到到将军出发，等角鹰回到将军身边时，将军启程向韩王宫，就是他觐见将军的最好机会。

　　不过，角鹰为了杀他拿回证据，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是狗急跳墙，他有可能孤注一掷，出发时在百鸟发布自己的叛逃追杀令。

　　墨鸦并不十分担心。关于角鹰有不臣之心的证据在他手中，猎人猎物调转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且，绝大部分百鸟的成员没有他快。

　　正在墨鸦思量时。

　　“吱呀——”

　　一位美丽的少女推开了门。

　　空荡荡的室内飘着暖香，透不进雨夜的湿冷。女子行动带起的轻风卷动纱帘。她打开状匣，取出一支黛笔，在烟眉细细描画。又用红纸在嘴上抿了抿，随后取出一支描笔，在脸上画了一只淡紫色振翅欲飞的蝴蝶。画完后，她端着铜镜审视一二，满意地露出了动人的微笑。她应该很年轻，却因为这美艳的妆容让人分不清她的具体年龄。

　　此时门被叩响。

　　“姐姐，我来看你啦。”门被推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女孩见少女微笑地看向她，吐了吐舌头，快速进来关了门。

　　女孩一身粉色飘逸的裙衫，银饰钗上坠着珍贵的红宝石，一步一晃，光彩灵动。

　　“殿下现在来找我，是又准备偷偷出去了？”少女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勾起唇角。

　　……

　　雨下得仿佛永远都不会停。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黑天点灯是件奢侈的事。但此刻，这位樵夫用仅剩的干柴点了一些火，火光微弱，但足够他打量这个瘦小可怜的男孩。

　　他发现这个男孩的腿上有咬伤，很深，如果不处理恐怕会要了他的命。但是樵夫家里没有什么药，他至多用些贫苦人家都知道的野草药，给他捣碎了覆上，不知道能不能顶用。

　　这个时节是禁止上山的，甚至有些人把守。不过樵夫实在缺钱。妻子早些时过世，留下一个稚童，还没这个男孩大，还不能参与劳作；家里还有瘫痪在床的老娘要照顾。而吃的早就吃完了。

　　还好他土生土长，小时候贪玩发现了一条无人知晓的上山小路，偏僻又难走，除他这种生长在山脚下的人知道，似乎没有旁人知晓。他本意是上山捡些柴，采些能吃的菜或果子，结果刚走没多远就碰见了这个男孩晕倒在地。他看这男孩可怜，便带回了家，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孩子和老娘早就睡了，并不知道他回来，他无意吵醒他们。此刻他端详这个男孩，才发现他穿得和常人不太一样。那些看起来像银子的装饰他都检查了，发现并不是流通的货银，不值钱的；而他腰间的一块牌子上有黑玉镶嵌，他在一些守官的手指上见到过这种材料的扳指，应该比较值钱。

　　樵夫摘下了这块牌子。他不识字，只知道这上面花纹挺好看，应该能多换些钱。

　　“娃娃，你可不能怪我。”樵夫收起这个牌子嘀咕道，“毕竟我救了你，万一你有什么不测，这东西不给我白不给嘛。”

　　樵夫想着，明天一早进城，把这牌子换钱，买些吃食回来，要是有剩余，就再用些钱给这男孩买点药。

　　谁知道，樵夫刚熄了火苗不久，这男孩就发起高热来。

　　无意发出的呻咛声把老娘和他女儿都吵醒了。

　　“爹。”女儿揉揉惺忪的睡眼，“什么声音啊？”

　　老娘喘气都有些费劲，所以说不出话，但也睁开眼睛。

　　“林娃子，”樵夫眼看不行，穿起上山时的蓑衣，准备去城里一趟碰碰运气，便叫自己的女儿，“你看着点他，我先去城中一趟。”

　　樵夫知道，城中贵人们最好深夜享乐，一般这个时候还不算太晚，他快点去碰碰运气，希望到的时候店铺都还开门。他穿好行装，揣上唯一值钱的那块牌子，就向新郑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