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个Crush》水林千

9、乐队鼓手

　　有同学约我出来，说喜欢我很久。

　　我将这件事告诉她，她沉默半晌，嘱咐我保护好自己。

　　我已学乖，吃够苦头。

　　我会控制感情，时刻留退路。

　　约会一月有余，他问是否可以当我男友，我想与她商议但她说自己那天有课，他说那天足球队有活动，我独自去食堂。

　　没想到在食堂见到她，我正要上前打招呼，忽然看见她走去了他的桌子，我看到他们坐在一起，他坐得离她很近，他笑得灿烂。

　　我端着餐盘愣在原地。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我不自觉想起那张匿名照片。

　　心里有什么东西从炽热到冰冷，令人发寒。

　　或许我应该上前问个清楚，或许这是种种巧合叠成的一场误会，但我停住了。

　　是，我怕了。

　　我告诉自己这是误会，然后转身。

　　什么样的误会能让他们双双隐瞒，还让他笑得那么得意，我想不出来。

　　捂住眼睛，把心隔绝，就不会受到伤害。

　　不可重蹈覆辙。我告诉自己

　　我并不勇敢，我只想安全。

　　我把他拉黑。淡淡回应几次她的热情，她懂了，不再找我。

　　说不难过是假的，以为我们的友谊超越这些。

　　后来我听说她把头发剪得很短，有人问我她是否遭遇情变。我说不可能，她决不会因为男人改变。

　　那是因为什么呢？我不知道。

　　那段时间我话很少，人也消沉，像丧失灵魂中的一片可以共振的灵魂，像丢了一部分自己。整个人说不出的厌倦劳累。

　　我打开聊天框好多次，打出好多字，再逐字删掉。默默关上手机，起身去图书馆，只有埋在浩如烟海的书里我才能暂时不想她。

　　不是不想有骨气一刀两断。但是当遇到一个可以灵魂共振的人的时候，告诉我要如何才能不想念？

　　一个人的日出，哪怕再盛大都还是孤独。

　　朋友告诉我她得到海外知名音乐学院全额奖学金，即将退学。

　　同学皆哗然，老师也频繁提起，言谈中满是欣赏，只有我毫不吃惊。

　　她聪明努力，有野心也才华横溢，早晚会离开这个逼仄狭隘的地方，焕发夺目光彩。

　　这是她追逐的自由。

　　我替她高兴。

　　她最后一场演出，我去了现场。

　　我想当面恭喜，也想得到答案。

　　她在演出前致辞，说最后一曲献给永远不会来的某人。

　　台上的她全情投入，依旧夺目。短发更加清爽利落。

　　我一杯接一杯喝酒，企图攒些勇气。

　　微醺状态下的她更加耀眼，聚光灯下像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冷冽又锋利地扎穿我的心。

　　我突然后悔，为何错过她如此久。仅仅是因为那件事，好不值得。

　　演出结束，她的父母起立为她大力鼓掌叫好，似乎极为她骄傲，看来已经全然支持她。

　　我走到台前，边鼓掌边笑着说你的演出依旧精彩。她看到我吃惊很久，“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来。”

　　“你的最后一曲，我怎会错过。”

　　她点头，轻轻微笑，眼神依旧清澈温柔。

　　“你告诉所有人你要离开，唯独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你不知道？”她笑着歪头看我。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她跳下舞台，一步一步走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