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提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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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无咎说这种话，纲吉下意识就想反驳，但他还没有动作，就被无咎认真按住了。
“白兰，是很麻烦的对手。”按住他的人并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婴儿形貌的教师，“阿纲和你们很久没有赢过他了。”
“不同的世界线吗？关于这点，入江正一已经告知我们了。”
谈及正事，里包恩收起了之前的调侃，露出严肃认真的姿态，“不止是我们，你也一样，白兰显然也知道很多关于你的信息，孤身行动很危险。”
“不，白兰知道的信息有错谬。”
“他以为我会因为失去身体而陷入休眠，但休眠只是我给自己下的指令，可以取消。”
“白兰的绝大部分举措只可能针对身躯，不可能干扰到真正的‘我’，对付白兰对我来说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困难。”
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咎紧紧握起了阿纲的手，牵着他稍稍前挪。
“这些，阿纲可以为我作证。”
“所以，由我去对付白兰就好。”
哪怕说了这么多话，无咎仍然没有回头看他。
像是……心虚。
这一刻，沢田纲吉灵光乍现。
他突然意识到无咎从一开始就想要独自一人去对付白兰，哪怕给他观看记忆的时候，这个念头也没有从无咎心里消失过。
或者说，无咎愿意给他看那些过去，除了袒露自己，更多的是在向他说——推开我吧，就算不愿意推开我，我也是力量强大的武器，足以对付白兰。
他这个看过记忆的人，反而变成了无咎的证明人，可以用来说服其他的，像是里包恩那样更加理性的人。
这些，都是为了独自去对付白兰。
如此固执！半句话也不愿意听他讲！
纲吉的想法并没有错。
很长时间都只知道遵从指令的造物自然远比正常人要呆板偏执许多，但这一次，并不只是因为‘生来’的笨拙。
对他来说，信息是构成他的最重要基底。
在这次穿越层流时，那些失去了约束和身躯的，来自其他平行世界的信息找上了他。
那些信息中有很多个，证明了他愚蠢又贪婪的阿纲。
因为相信受世界基石眷顾的人应当平安顺遂，所以安心地在脱离身躯之后陷入休眠。
可他又是如此不满足，期盼将对方以信息的方式独占，所以才会在休眠的之中中夹杂了额外的那一条——当阿纲永远沉眠那天到来，他将短暂从休眠中脱离，吞下对方的所有信息之后，再度沉睡。
苏醒的时间如此短暂，不足够让他将所有的信息整理，所以直至这个世界中没有休眠的他跃入层流的时刻，他才意识到了——
那些仿佛漫无止境的幸福日常的终点，唯有死亡。
不是平安顺遂。
是青年早逝。
有的时候，阿纲离开得很平和。
里包恩和他的守护者们再怎么强大，总有一时顾虑不及的暗处，受了信任之人无声息暗算的青年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
更多的时候，死亡凄厉恐怖。
围绕在青年周围的亲朋，被缓慢而刻意地裁剪，直至他孤身一人，崩碎在血与火之中。
一切的终点，只与一个名字相关。
所以，白兰应当由他去对付！
里包恩看着面前的学生和世界之外的来客，伸手摸了摸帽檐上的列恩。
现场的氛围，像是只有让无咎去或者不让他不去两种选择一样。
但里包恩又怎么会是安分顺着别人思路向下走的人？
听过白兰的话和刚才那些对白，他已经大致明白了状况，更抓到了一切的重心。
所以他只是抚摸着列恩，平静地反问，“为什么你要提前布置‘失去身躯之后立刻让自己休眠’的指令？”
“失去身躯对你来说真的毫无影响吗？”
这个人绝不会率直地说出来。
里包恩望向自己的弟子，而纲吉也明白过来，随即用力抓住了恋人的手，拽着他，令他不得不回头，随后极力凑近到恋人面前，让他无从转移视线。
“真的是这样吗？无咎。”
声音当然传递到了，但他只是笨拙地站在那里。
就算想要转移视线，不去望阿纲的眼，视线也会不可避免地落到对方的脸颊、鼻翼、鬓发和嘴唇上，但是他又无法让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注视站在自己面前的阿纲。
因为他总是在本能的捕捉信息，所以理所当然地捕捉到了因不安而轻微抽动的眉眼和唇。
阿纲想要的，不是空洞的安抚，至少这个时候绝不是。
就算他不说出来，阿纲也会认真地去探究，就像之前莽撞地闯进来的时候。
于是声音自己流淌出来。
“……如果将我当做生物的话，我大概可以被称作一种信息生物。”
“我的本能就是转化信息，并且掠夺。”
虽然这个范畴仅仅被锁死在不合格的世界上，但恰好……
“但是身体给了我另一种‘获取’信息的渠道，虽然获取的信息数量非常稀少，但也可以缓解、阻断那种转化和掠夺的本能。”
“如果没有身体的五官和感知带来的信息，我就会本能地开始掠取信息。”
其结果，只会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无论是有形之物还是层流中贮藏的‘过去’与‘未来’都被他一并吞下。
对于‘不合规格的世界’来说，他就是货真价实的恐怖天灾。
这也是他当时坚持离开的理由。
“那种景象，”他看向意识到了什么的少年，“阿纲你已经见过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彻底偏过了头，只看向另一旁的小婴儿。
“这种本能就像呼吸一样，就算屏息也有极限，不能靠意志完全控制。”
“如果失去正常获取信息的身体，只有绝对的休眠，或者说完全断电才能阻止这种本能，所以我才会提前设置休眠的指令。”
“不过正是因为有‘屏息’的时段，就算身躯被白兰的手段破坏，我也可以彻底消灭他，这点不用担心……”
“重点根本就不在哪里！！如果没有了身体，无咎你……”
就会去选择永远的休眠。
“我，绝对不会同意！”
既然两方各持己见，局面自然只会陷入僵持，这种时候就到了真正的大人登场的时候。
“嗯哼~”
里包恩轻咳一声，吸引两个年轻人的注意力，随后举起了一根手指。
“我有一个很简单的提议。”
他知道的情报并不多，但现状这种东西，并不需要那么多情报支撑。
“你们一起参加战斗就好。”
“哈？里包恩你在说什么？！”
“既然不愿意看到对方孤身犯险，那就只能挺身去战斗，在对方陷入危险时保护对方，我就是在说这样一件事，阿纲！”
“同样的，温无咎，你存在弱点，我不仅只是在说身体的事情，也是在说阿纲！与其让白兰找到机会各个击破，还不如将想要保护的人放在自己眼前。”
“是的，我是在说，阿纲你需要无咎，无咎你也需要阿纲。”
“所以，下一场战斗，我认为你们应该一起参战！”
作者有话说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提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