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亲我》六月沄

6、6

　　下午放学，最后一节下课铃响起，楚言又看到他前桌翻窗跳了出去。
　　手里好像拿着一个什么包装袋，楚言没看清。

　　整理完书包，楚言出了校门。

　　赵括在校门口等他，俩人约好今天一起吃饭。

　　赵括选了学校附近一家火锅店。

　　“好像听说孙鸠那逼又被人凑了，爽！可惜没人拍下来，要不然我一定要欣赏欣赏，总在江湖飘，哪有不湿鞋。”

　　“上次要不是情报错误，绝对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仗着家里有钱了不起啊，听说这次惹到江澈了，江澈也敢惹，这不找死吗。”

　　赵括喋喋不休说了一大段。

　　楚言筷子顿了下，夹了一口菜进嘴里，说：“江澈……怎么了？”

　　赵括没注意到楚言的异常：“江澈，从初中开始就称霸江湖，听说当年一人在网吧干倒了二十个，一战成名，这次是……”赵括声音放小了点，“小道消息说江澈被人打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楚言突然被呛了下：“咳咳咳……”

　　赵括忙给楚言倒水，疑惑说：“哥，辣吗，还好啊……我记得我点了中辣来着……”

　　楚言喝了口水：“没事，呛到了。”

　　赵括挠挠头：“哦，那下次点个微辣。”

　　赵括又说了一些江澈的“英勇事迹”，不防有夸大其词成分，又说了竟有人敢打江澈，勇气可嘉。

　　三分钟后，楚言向赵括丢了个“重磅炸弹”。

　　楚言轻飘飘说：“我说是我打的你信吗？”

　　“什么……谁！”赵括被炸了起来，声音压低，满脸震惊，“不是开玩笑吧，哥，江澈……怎么惹到你了？”

　　赵括那模样，颇有两边对起来，豁出去的架势。

　　“没惹他，”楚言说，“那天不小心认错人了，我带了口罩，他没认出我来。”

　　闻言，赵括放下心来，随即又悬了起来：“那啥，哥，你们在一个学校，他真的不会认不出你吗。”

　　楚言想了下，说：“不会。”
　　开学那天，江澈都没有认出他。

　　“那就好，”赵括拍拍胸脯，“放心，楚哥将来要是有一天你和江澈对上了，我一定站在你这边，赴汤蹈火。”

　　“应该不会。”

　　出了火锅店，楚言沿着学校那条街走回小区。

　　夏城一中是南北建筑，教学楼和宿舍集中在一边，另一边则是活动场所和后山。

　　楚言沿着学校外面小道走，忽然看到什么。

　　一栋废弃的教学楼，杂草环绕，一个蓝色校服身影一晃而过。
　　背影有些像江澈。

　　楚言觉得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已经放学好久了，怎么可能是他前桌。
　　不由兀自笑了下。

　　—

　　周三，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张平改为了化学小测试。
　　教室倒下一片。

　　张平站在讲台：“看看你们什么样子，学生就应该习惯考试，这次考试目的是检验你们暑假有没有自觉，不及格的同学，试卷抄三遍。”

　　张平走出教室，末了，敲了敲江澈窗边的窗户。
　　眼疾手快地，江澈飞速将手机扔进了课桌里，动作十分熟练老道。

　　“江澈，来一下。”

　　张平并没有发现江澈玩手机。

　　“哦。”
　　江澈站起身，想翻窗，下一秒想起什么，手指敲了下楚言的课桌：“让一下。”
　　少年嗓音清冽。

　　楚言看了他一眼，将椅子往前拖了点。

　　江澈从后门走出去。
　　路过楚言旁边，看见楚言依旧在抄答案，心里哼笑了一声。

　　敢在张平眼皮子底下抄答案，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凭你一人拉低了班上的平均分，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张平就在走廊训人，楚言余光可以看到。

　　“不是我一个人，我倒数第七，还有六个人。”少年语气平静反驳。

　　“你……你还好意思，”张平气得不轻，“倒数，倒数第七很光荣吗！”

　　“不光荣。”
　　回答地理直气壮。

　　楚言没忍住笑了下，知道为什么他前桌会让张平头疼了，抬头，正好撞见了江澈朝他看过来的目光。
　　眼神里带着警告。

　　楚言读出那眼神警告的意味。
　　笑什么？

　　楚言收了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写作业。

　　“你说你，脑子也聪明，就是不肯学。这次小测试，别人不及格抄三遍，你抄五遍！”
　　张平气得丢下一句。

　　江澈不当回事，慢悠悠晃进了教室。

　　……

　　“自己做自己的，不要交头接耳。”上课铃响，张平站在讲台发试卷，“一个小时后交卷。”

　　楚言半个小时做完了，抬头，看见江澈趴在桌上睡觉。

　　张平走了下来，看见江澈的试卷恨铁不成钢，再扫了眼楚言的试卷，露出满意的目光。

　　张平走了后，楚言从课桌里撕了张便利贴，压在试卷下。
　　五分钟后，他将便利贴揉成一团，丢在了江澈身上。

　　江澈被砸醒，有些不悦，手在脖颈里摸了摸，摸到了便利贴，打开，目光微微疑惑，看到了楚言。
　　目光依旧是带着那天的鄙夷不屑。

　　下一秒，江澈将便利贴压在手下，继续趴了下去。

　　楚言：“……”

　　递答案只是出于内疚，对方再次不领情，他也不是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人。
　　不领情就算了，楚言心想。

　　—

　　放学，课代表收了试卷，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李卯和张水拖着椅子，挪到了江澈座位边，三人难兄难弟一起抄这段时间积累的“作业”。

　　“水子，你成绩不是好吗，怎么也抄？”李卯说。

　　张水一脸悲愤：“别提了，今天才知道数学老师是我舅，在我舅家抄暑假作业被发现了，被罚抄。”

　　“那是挺惨，”李卯挠挠头，问江澈，“江哥，刚老班叫你出去干什么？”

　　江澈飞速抄着习题集，眼都不眨一下：“没什么，就以前那些起茧子的话。”

　　李卯：“哦，还以为上次要算上学期去网吧的账，那天那人找到了吗？”

　　“没。”江澈明显不想提这事。

　　想起江澈因为被误会打架罚检讨，李卯也不再问了。

　　半个小后，江澈将本子快速塞进了书包里，拉上拉链。

　　李卯震惊：“江哥，你就抄完了，这么快！”

　　“回家再抄，”江澈说，人已经出了教室，“先走了……”

　　江澈走了后，李卯再次挠挠头，对张水说：“你不觉得江哥这段时间不对吗，一到放学的点就不见人影了。”
　　张水认同地点头：“我也觉得有点。”

　　“不会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
　　“不可能，那么多情书江哥都没看过一眼。”
　　“那也是……”

　　江澈背着书包去了学校后山。

　　—

　　很快到周五，最后两节课是全校大扫除。
　　劳动委员安排了任务后，大家便自行散了，校园里人头攒动，彰显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楚言被安排搞教室卫生，与班长和另两个男生一起。

　　夏城一中的传统是周五这天收各科作业，包括各种原因被罚抄的，还有上次的化学册。
　　搞完卫生，楚言见班长一个人收不过来，便过去帮他。

　　“那麻烦了。”班长不好意思说。
　　楚言：“没事。”

　　不在教室的，都自觉将作业留在了桌上。

　　楚言收到他前桌的时，发现他字还挺好看，倒是不符他的校哥形象。
　　五份罚抄的化学作业，写得整整齐齐。

　　收完作业，楚言抱着作业和班长一起交去了办公室。

　　“谢谢你，楚同学，要不然我一个人还要收好久。”交完作业，班长对楚言感谢说。

　　楚言：“没事，顺手的事。”

　　“还是谢谢你。”班长坚持，关心问，“你那个座位看得清黑板吗，看不清我可以帮你向老师调一下。”

　　“不用了，”楚言说，他觉得那个位置很好，“看得清。”

　　班长：“那行，我还要去交东西，就先走了。”
　　江澈点点头。

　　楚言去小卖部买水，顺便买了一包果糖，含了一颗进嘴里，回来他走的小路，步伐悠闲。
　　嘴里嚼着薄荷糖，忽然听到前方转角传来推嚷声。

　　“……不是叫你拿出来吗，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是江澈的声音。

　　楚言停下脚步，

　　小路少有人走过，显得安静，江澈侧背对着他，一身蓝白校服衬得他人高腿长，挺拔利落。
　　另一个瘦弱男生被墙挡住，楚言看不清，说话唯唯诺诺。

　　“我……暂时、暂时没那么多……”

　　“没那么多……”
　　江澈说了句什么。

　　然后是拍脸颊的声音，“滚吧”，男生踉跄狼狈走了出来，低着头很快从楚言身边走过。
　　楚言觉得男生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楚言继续往前走，走到转角时，看到了江澈懒散倚在墙边。
　　是在等他。

　　楚言脚步微顿。

　　“看到了？”江澈没什么情绪说。

　　楚言并不回答，他不知道江澈是什么意思。
　　过了几秒，他开口：“嗯，要灭口吗？”

　　江澈：“……”

　　江澈看着楚言不说话。

　　空气沉默下来。

　　几个男生路过江澈身边，看清是江澈后，瑟缩着快步跑远了，好像身后是有鬼在追。

　　楚言：“……”
　　有那么恐怖吗？

　　小路很多碎石，楚言踩在一块石头上，稍微退了一步。而这动作落在江澈眼里，以为是惧怕自己。

　　“看到了就离远点。”
　　江澈眉心不易察觉微皱了下，他觉得眼前这人挺烦，总是给他抛答案干什么，多管闲事。
　　他希望楚言不要再来烦他。

　　“我不是什么好人。”
　　语气微冷说完这一句，江澈就走了，十分符合冷酷校哥作风。

　　楚言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江澈放狠话的样子……有点像小白，想到这，笑了下。